◉ 第 97 章 扔出去

2025-04-03 04:28:35

这与雪儿姑娘有什么关系?护花使者还没反应过来, 雪儿姑娘那么柔弱,被她师姐欺负得如此狼狈,你们该抓她师姐和那奸夫才对呀?陈慕玉一听他敢喊自己奸夫, 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说话口没遮拦的, 谁奸夫啊?老子还纯着呢!说着就想冲上去, 给他几拳把他脑子打醒!陈慕玉真是很冲动易怒的性子, 三言两语一挑就会像炸毛的狮子,做出过激行为。

一直没吭声,躲在他身后观察一切的戎池月,及时拉住他。

摇摇头道:别再动手了,你也想被赶出去吗?剩下的事交给它们处理就行。

刚才人偶说的,戎池月都听进了。

而陈慕玉是为了保护她才动得粗,若因此也被赶出去, 那可就太冤了。

她眼神坚定地看向保安一号,你既然抓的是窦雪儿, 那肯定知道事发经过, 不知有没有令人信服的证据?可以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吗?也好还我一个清白。

戎池月这段话说得很流利, 全然没有平时傻呆呆的样子。

陈慕玉还有一瞬欣慰, 觉得自己念叨了这些天, 总算把她给念聪明了!保安一号杵在原地,似在消化戎池月的问题。

过了半晌, 他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几颗纪影石。

身为保安人偶, 维持客栈的治安是它们的工作,所以每个身上都会备几颗纪影石在, 方便遇到特殊情况时记录经过。

如窦雪儿和辛平舟这种不睡房间睡过道的, 就属于非常出格的情况。

所以连着两个晚上, 窦雪儿的遭遇都被他们暗中录了下来。

从她被前台一号吓晕开始,她变化多端的面部表情,每次醒来都有点疯疯癫癫的,以为自己在阴府,怕被魂飞魄散,一股脑地交代这些年怎么欺负的戎池月。

再到今天醒来,不分青红皂白就赏了戎池月一巴掌,面目狰狞,半点也没柔弱样。

每一幕画面都非常清晰,堪称立体高清大片,她想赖也赖不掉。

原来是真的!真的是她先动的手!有人语气还掺着惊诧!哎哟喂,这一巴掌打得可真狠呐,戎姑娘的脸都被抠出血啦!亏我们刚才还帮这窦雪儿说话,没想到她才是真正毒辣之人!瞧瞧,瞧瞧!戎姑娘时不时就来给她喂水,她还污蔑人要害她!这存的什么心啊!心肝麻麻黑哇!先前因为窦雪儿三言两语,就责骂戎池月的吃瓜群众立马反水,同样的话,轮了一圈又回到窦雪儿身上。

窦雪儿的脸色一层白过一层,可就算证据确凿,她依旧死活不肯承认,不、不是的,这些画面都是假的,是他们故意污蔑我,想把我赶出去!她红扑扑的兔子眼冲着护花使者哀求,王道友,你最是了解我,我连一只小虫子都不忍心踩死,怎会如此对大师姐?我是被他们冤枉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护花使者一言难尽地,看着他的雪儿姑娘。

要说戎池月颠倒是非,那也就算了,但这事儿与玲珑客栈的工作人员毫无关系,人家吃饱了撑的要来冤枉你?把你赶出去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吗?哦,可能也是有好处的,没了窦雪儿,就少了一个会招惹是非的,客栈里能太平不少。

护花使者越想越无地自容。

他觉得自己简直眼瞎了,不然怎么会连一个人的本质都看不清?他恼羞成怒地对窦雪儿说:雪儿姑,不,窦姑娘,我姓李!从来都不姓王!说完,他逃似的离开现场。

窦雪儿眼睛睁大,怎么也没想到护花使者会弃她而去!她再也顾不得装模作样,尖着嗓子叫起来,你别走,你给我回来!你怎么能把我一人丢在这里!你救救我,我是冤枉的!护花使者没有回头,很快就跑没了踪影。

保安一号和二号继续提溜着窦雪儿往大门走,这回没有人在阻拦他们。

只有窦雪儿极力挣扎,嘴上骂骂咧咧,你们这群狗东西,放开我,我是宝符宗的大小姐!谁给你们的胆子这样对我!你们去抓戎池月啊,是她害的我,她就是个贱人!就是嫉妒我,想让我死!但保安一号、二号只知执行命令,任她叫得嗓子嘶哑,依旧无动于衷。

在他们的脑子里,天大地大,都比不过客栈注意事项大,更别说连名儿都没听过的宝符宗了。

窦雪儿一路被无情拖拽,谩骂戎池月的声音渐起。

都是因为她!都是戎池月这个贱人害的!如果不是这个贱人,她怎会受此大辱?!戎池月你这个贱人,你和你娘一样都是贱人!当年要不是你娘,我爹也不会连回家看我们都偷偷摸摸!我不会放过你的!出去后我一定告诉爹和娘!让他们抽干你的血!让你生不如死!戎池月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戎池月冷冷看着歇斯底里的窦雪儿,眼沉如深潭。

就在客栈大门被开启,窦雪儿将要被丢出去时——她才掀起红唇,做了一个口型:小师妹,我等你。

然后拉着还在生气的陈慕玉离开,免得他又一激动,冲上去直接开揍。

其他吃瓜群众见没啥好看的了,说散就散,各自忙事儿去。

独留躺尸的辛平舟,孤零零待在原地。

三楼,朝着外围的飘窗之后。

虞小墨看着窦雪儿被扔出客栈,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酸梅茶。

客栈现在驻扎的位置离水滴湖岸非常近。

透过窗户,她就能瞧见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有不少会发光的虫子在游荡。

忽明忽暗的,犹如天边的星幕,完全不像昨日听到的奇闻发生地。

滴水湖在晚上很漂亮。

虞小墨由衷赞叹了一句。

青溯应了一声,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我已经给保安二号下了命令,让他在暗中观察窦雪儿,只要滴水湖有异动,他就会用纪影石录下来,你也不用彻夜盯着。

没有传闻会无中生有,那会吃人的湖,让虞小墨很在意。

所以她翻阅带进来的典籍,再对比地图,对比周围地理环境,最终猜测,他们今晚落脚的这片区域,就是传闻中事发的地方。

所以为了验证故事是否属实,虞小墨需要一个诱饵,把它放出客栈,去钓鱼。

这不,窦雪儿刚醒来就想闹事,简直就是送上门来最合适的饵。

虞小墨本来并不想插手戎池月的私人恩怨,因为据她观察,戎池月十有八九是装傻,她若插手,万一坏了人好事儿怎么办?而且能在窦家这样的环境里,长到现在的年岁还没残,戎池月肯定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不过嘛,现在计划有需要,那帮她一把也没什么不好。

虞小墨叼着茶杯,娇嫩的小脸故意笑得吊儿郎当,不急,夜还长着呢,我们一边下棋边看着吧!青溯静静地看着她,把她所有可爱的小表情都尽收眼底。

在嘴角克制不住上扬时,落下淡淡的一个字,好。

此时此刻,碧落城北门农舍区。

江大娘正在屋子里挑灯夜读。

江南在夜校里学习成绩优异,读了没多久便成功筑基了,让她这个做老娘的高兴坏了。

没少对着他爹的牌位上香。

这一次考试江南又被选中下秘境,江大娘简直开心疯了!觉得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儿子,没白养,现在越来越有出息了!当天回来就又起了个木牌子,刻上琼山列祖列宗,和他爹的牌位摆在一起,上了一晚的香。

吃完酒的江南半夜踏进家门时,差点没被熏死。

而江大娘的热乎劲儿持续了好几天,直到秘境开启那日,她的香还供着。

儿子现在筑基了,以后的日子更有盼头了,她想着也该为自己多考虑一下。

便发愤图强,开始刻苦念书,打算撑着这把老骨头拼一拼,早日筑基,就能活得更久!指不定还能看到儿子结丹化婴的那天!江大娘兴致高昂地继续背诗,甚至为了能更好的体会诗中意境,来到床头窗边,饱含情感地诵读: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方要念到故乡二字,她突然看到楼下院子外头,有人影闪而过!这么晚了谁还会来,难道是偷子?三个村里的人良莠不齐。

有像江南三人改邪归正,奋发向上的。

也有自己不好好种地,成日里偷鸡摸狗的。

这种人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给他们机会和好的学习环境,也不知道伸手牢牢抓住,吃完琼山发放的接济粮后,便东家借一把,西家偷一顿,抓了他们要去见城卫,就撒泼,哭闹不休。

那几个混子爹娘都是在风牙城没的,当时也是为了保护采珠村,老村长被他们一哭心就软,叹了一口气便将人放了。

如此反复,他们更加无法无天,惹得乡里乡亲烦不胜烦。

但是江大娘虎名在外,大伙儿都有些怕。

想不到今儿晚上居然有人胆子肥了,敢偷到她门前?!江大娘把书搁在桌上,旋即和踩了风火轮似的蹿到楼下,挑了根粗实的烧火棍冲到门口!就等那贼人一进来,送他一顿满天星!门口的黑影果然在偷摸着开锁。

不过,他大概没干几次这勾当,业务不太熟练,摸了好半晌都没撬开锁,江大娘棍子都举累了,恨不得亲自给他开门了事!门却吱呀一声,倏然开启!江大娘忙收了心思,聚精会神!待那黑影探出脑袋,她用力一棍子下去——哎哟!黑影痛呼出声!还没来得及抬手阻挡呢!两棍三棍四棍!纷然落下!院子只剩下,嗙嗙嗙的敲打声!和黑影痛得跳脚的呼救声!别打了,别打了!梦娘是我呀!我呸,去你娘的梦娘,你喊谁呢?老娘就不叫这个名儿!还想给我装熟人?!看我不打死你个小贼!梦娘!你现在怎变得如此粗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我是你俊哥哥呀!老娘从小到大就是这个样,还俊哥哥?来来来,我让你当□□哥哥还差不多!江大娘手里的棍子越发狠厉,把黑影打得眼冒金星,快要痛哭流涕了!梦娘、梦娘,你别打了,当初是我不好,不该抛下你去学艺,我今晚就是来向你赔罪的!黑影说着说着还真哭出来了。

哭的大声又情真意切,把江大娘给整懵了,也把左右前后的邻居给吵醒了。

隔壁江照的娘,提着个小灯赶过来,对面狐金和鹭缃也罩着外衣来查看情况。

阿皎?怎么回事儿?你们家是遭贼了吗?几人提着灯笼,将黑影围了一圈。

在两盏灯的照射下,他的样貌渐渐显露出来,陌生的脸让江大娘一怔,居然不是村里的人?!如今碧落城外的村子都设有结界,和碧落城一样,没有证件是无法自由出入的。

这人若不是村里的,那就是打城里来的。

但城里来的,也不表示他就是个好人。

你到底是谁呀?干嘛大半夜在我家门口鬼鬼祟祟?江大娘蹙眉问。

被打得头破血流的黑影,其实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

如果陈绮烟在场定然能认出他,就是之前在美食街徘徊,后来被琼山雇用为厨师,又凭着精湛的手艺一路升职加薪,成了如今宾馆的掌厨。

自称同俊的老头。

同老头捂着汩汩流血的脑门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道:梦娘,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呀,你作何要打我打的这般狠呢?是还在怪我当初不辞而别吗?老头哭着,还想用脏兮兮的手去拉江大娘的裤脚管,被江大娘一脚丫子踹开!说话就说话,别给老娘动手动脚!她后退一步,免得又被这脏老头凑到。

阿皎,等一下!鹭缃见江大娘还要动粗,赶紧制止,你没觉得此人十分眼熟吗?像不像我们前阵子,一起去宾馆吃大餐时见到的厨子?几个人被鹭缃一提醒,打着灯笼靠近老头仔细一瞧!哎哟喂,还真是那个厨子!那可是正正经经的琼山员工啊!怎么会大半夜的跑来他们村呢?还扒拉一个寡妇家的门锁?!老头的行为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得知了他的身份,打人的江大娘也毫不心虚。

她义正言辞道:就算他是宾馆的厨子,也不能来我家干那偷子的事儿啊!我没把他打残,已经算是客气的了!我不是偷子!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同老头倔强辩解,凌乱的发丝下,一双眼,还含着无限的委屈。

你没事看我干啥?咱俩又不认识!再说了,你刚明明在门口偷着开锁呢!不然你怎么进来的?!不见得我给你开的门咯!江大娘两手叉腰,气势高昂的挑出他的问题。

同老头噎住,支支吾吾了半晌,才道:我就是想偷偷的看你两眼,我怕你发现是我会不高兴,然后把我赶出去,我才……所以你就大半夜撬我家的锁?江大娘真是被他搞晕了,这老头怕不是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