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看在持盈长得好看的份上, 不对,要不是看着他打不过的份上。
江愈白深吸一口气,你必须得会点什么。
少君招人, 如天子遴选人才,除去能提笔写字的, 还需脸好看。
你看你除了剑一无是处……江愈白正激昂愤慨, 要指点江山,给持盈上一课什么叫除了脸一无是处。
抬头和持盈打了个面照面,瞬间鸦雀无声。
虽然她很凶, 她剑术比我还厉害,除了剑什么都不会,是个注定孤寡的剑修, 但她长得真的好好看。
可恶,他江愈白怎么做了一条颜狗。
他若是少君, 就算对方什么都不会,可脸好看啊。
江愈白陷入诡异的沉思, 思索自己若是少君会如何云云。
最后得出结论,脸好看就行!因而江愈白说,我给你找个后门吧。
持盈:?被持盈那双秋水一般的眼眸盯着,江愈白干咳一声,生出几分不自在,他小声解释, 就是拿钱打通关系,魔宫里有我们仙盟的人,只要进去了, 回头就好办不少。
至于这钱, 江愈白很贴心决定帮持盈垫了。
他知道的, 沧云派出了名的穷,肯定是拿不出钱来。
刚藏了一笔私房钱的持盈。
一个没说,一个没问,这事就这么拍板定下来。
两人在城中歇了一晚,准备来说是持盈歇了一晚,次日清晨时候,江愈白拿着一个令牌回来,办妥了。
他让持盈收拾后,下午去报名处报道,当然了,虽然后门找好了。
但还是要走个过场,因而江愈白希望持盈临时抱佛脚,学段舞蹈什么的。
剑舞和剑术较为接近,就说你会舞剑,也算一门专长。
不然实在难堵幽幽众口。
走过场也得做个样子,不能什么都不会,那就太过分了。
持盈想了想,和江愈白商量,舞剑我不太擅长,我能表演胸口碎大石吗?来之前我特地练了好久。
江愈白黑了脸,不行。
小仙女只能优雅,不能糙。
持盈有点失望,她决定找到师姐后,给师姐表演胸口碎大石。
报名处是在魔宫的一处侧门,拿着牌子就能进去。
江愈白领着持盈过去时,外头便围了不少人。
那些漂亮的女修就算了,为什么男的也有?侧门边上站着一个青金直裰的宫人,正和颜悦色打量着持盈等人,待见到混在人群中的男人,立刻变了脸。
兰花指一翘,骂道,什么脏的臭的都来了,来人,把这几个臭男人给我叉出去。
侍从一左一右抄起那好汉往外去,拖行间听到好汉叫嚷,放开我,我为魔君出过力,我为少君流过血,凭什么不让我进,我要见魔君,我要伸冤!持盈,……江愈白,……魔界的人好怪啊。
再近点江愈白没法送持盈了,只好嘱咐,你进去了且放心,自会有人联系你。
对于深不可测的魔宫,江愈白表示,我里头有人!仙盟可不是吃白饭的,除了他一个在外边的线人,还有埋伏在里头的卧底。
持盈自是记下,她随前头一个女修一道进了宫,等持盈的身影消失在甬道间,江愈白只觉自己还没放下的心又被提起来了。
他不担心持盈,他担心即将倒霉的少君。
想想那些风言风语,再想想持盈在九图大会的所作所为,他不禁为少君捏了把汗,希望对方不要做大死,又把冤家沧云派招来。
胡思乱想间,江愈白瞧见了不远处的蓝衣人,是昨个那位。
还穿着蓝衣,很是有贵族风度。
江愈白纳闷这位干嘛的,蓝衣人的目光从侧门收回,和江愈白碰了个正着。
他厌恶撇去视线,用不轻不重的话说,攀龙附凤之辈。
江愈白觉得有必要为自己正名,当然,真正的目的是不能说的。
比如什么我其实是仙盟的卧底。
家妹仰慕少君许久,我不过是愿她夙愿。
阁下似乎误会了什么?听到江愈白解释,蓝衣人神色更加鄙夷,什么仰慕许久,不就是想着傍上高枝,想做国舅爷罢了。
出卖自己亲妹妹,还拿情爱糊弄。
江愈白,……我腿给你打断,卖个大头鬼,他要是把持盈卖了。
直接投胎重修得了。
这天自然是聊不下去了,江愈白懒得再解释。
泥人都有三分脾气,他大小也是精英弟子,平日在师门颇受人尊重。
随便持盈欺负那是他打不过持盈,你小子我还打不过吗!念在外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江愈白暂时忍下来,但口舌之快还是要逞的。
当下狗眼看人低,学着昨日成衣店老板娘的话说,我不送她去魔宫,难不成送你这边?也不看看你什么样,哼!话不再于多,而在于精。
即便是老话重提,还是照例踩到了蓝衣人的痛脚。
扳回一局的江愈白那是趾高气昂,得意洋洋走了。
剩下蓝衣人在原地,表情阴翳。
他回望这魔宫,三百年前的血污早就被洗净,大漆重新装点门面,士兵举着戈列在两旁。
披着轻纱的女修们依次进入侧门,话语中是对宫殿主人的敬仰和爱慕。
而这些,本来是属于他的。
在这纷乱的思绪中,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浮现,子阳小子,你心动了?萧子阳垂了眼,没有。
那个声音在他脑海里怪笑起来,没有,什么没有,我看你对那女修垂涎得很。
一晚上都睡不安稳。
哎,也是,若你父君还在,那住在忆云殿的就是你了。
今日投怀送抱,也是投你怀中。
这话说中了萧子阳心中最隐秘处,他没有解释,而是提起一事。
你说我父君生前有一至宝,可毁天灭地,倒转乾坤。
是真是假?我骗你作甚,上任魔君便是靠它坐稳了魔界。
只是人心难测,收了个白眼狼,又使了肮脏下流手段,不敢正面对决,靠下毒拿下了你父君。
可怜你父君征战魔君数百年,最后落到这个下场。
萧子阳听后心里翻江倒海,他握紧拳头,过去的不平和愤懑化作滔天恨意。
这些原本该是他的。
那至宝现在在何处?被封印了,但有法子可寻。
你身上流有魔君的血,能凭此追踪至宝去处。
只要得到此宝,莫说什么少君,整个魔界都将匍匐在你脚下。
……相比萧子阳的虎视眈眈,入了魔宫后的持盈是另一种虎视眈眈,她刚把脑袋抬起来,想看看周围。
就被方才青金直裰宫人呵斥。
看什么看,一点规矩都没有。
让你们来伺候少君,不是让你们在魔宫闲逛的。
被骂了一遭的持盈不是很生气,就觉这地方怎么和话本里的皇宫一个德行。
魔君是皇帝,少君是太子,多牛逼她不知道,破规矩倒是一堆。
她忍了和其他人一道进了一处宫殿,刚骂了持盈青金直裰宫人进去后态度大变,围着一个灰袍宫人摇尾巴。
云公,人到齐了。
那灰袍宫人矜持点点头,嘱咐道,那就按规矩来,丑话说在前头。
你们是进来服侍少君的,不要想些有的没的,人少君才一百出头,还是个孩子。
对孩子下手,那是无耻,丧尽天良,抓起来坐牢的事。
说完狠话,灰袍宫人又说,当然了,只要进来了,好处少不了你。
每月八千俸禄,上够八十个时辰便可休息。
吃住全包,宫中也有论道切磋之处,随你等进出,若是有了感悟闭关,提前说句,俸禄照发。
一席话说的持盈心动不已,两眼冒星,她算是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挤破头也要当少君的侍女了。
这年头上哪找这么好的老板。
大伙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欲和左右分享喜悦的心情,只是一对眼就意识到眼前人还不是同事,那都是和我抢铁饭碗的敌人!于是当下目光不善,暗流涌动。
要是条件允许,怕是要上演全武行。
灰袍宫人并不在意,每次都这样,他早就习惯了。
说完开场白后,领着人坐到后面的桌子上,让持盈几个抽签来。
持盈运气一般,抽了个二十几的名次,算是中间。
那些比持盈前的欢天喜地,后的就愁眉苦脸,担忧不已。
大伙到外面等着。
见第一个进去才艺表演了,气氛凝结起来,待人出来了,胆大的上去问。
对方是个老实人,倒的干干净净。
持盈一边听一边犹豫着是要胸口碎大石,还是听江愈白说的舞剑。
她走着神东想西想,身边一位女修开口。
妹妹也在担心吗?她生得端庄秀雅,神清骨秀,见持盈看来,掩袖轻笑,凑到持盈耳边说,妹妹别怕,我观妹妹如花似玉之姿,就算妹妹什么都不会,单凭妹妹这张脸,也能稳进。
她说话声音不高不低,虽无意大声嚷嚷,但在场哪个耳朵不尖,当下个个看向持盈,其中多有不善之意。
可恶,长的这么漂亮也来,还让不让人活了。
不知情的以为是争宠现场,知情的也觉得像争宠现场。
她们馋的是少君吗,她们馋的是少君口袋里的钱。
待轮到持盈时,女修正从屋里出来,她有意不将门掩好,灰袍宫人的余音从里头透出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妙人。
剩下的人自是心惊,门口的女修得意扬起嘴角,对即将进去的持盈说,妹妹可要努力啊。
收到挑衅的持盈没听懂,她真心实意说了句谢谢,然后进屋准备才艺表演。
大门被关上,女修正从台阶上下来,就听里头的灰袍宫人高声说,要什么特长,不会弹琴又有什么关系,长得好看就行了。
来人,给她发宫牌。
女修僵硬转头,持盈走出来第一时间就见到了女修,拉着女修的手诚心诚意说,谢姐姐,姐姐能不能再祝我一句。
持盈满心都是她的玄云和赤珠,故而说道,祝我早日再见新欢这种。
女修,……你有病?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