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则和王云鹏两人赶来时,人还不算多,王云鹏有些拘谨,他并不常在外面的食肆吃东西,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才不显得很奇怪,是要把店小二叫过来还是自己去找他。
王安则没有在意王云鹏,他熟络的招呼店小二点菜,期间还询问王云鹏要吃什么,没有得到准确的结果便自己给他推荐,俨然一副老手的样子。
王云鹏见此表情奇怪,你怎么看着这么熟练,按理说这应该是你第二次到外面吃饭,难道这也是天赋?王安则面色一僵,这要怎么说,难道说自己上辈子经常下馆子所以不觉得有什么吗。
这出门一趟真是比在家里十几年还容易暴露。
难怪上辈子有句话说的好,旅游可以观人。
他只能打着哈哈说道:这个,应该也是吧。
不一会店小二就将两人点的菜端了上来,王安则端起碗筷便吃了起来。
王云鹏无奈道:平时也不见得你这般容易饿,怎么今天吃的这么早。
今日与往日不同,书院的题格外的难。
王安则喝了几口汤才开口说道。
噢?倒是少见,什么样的题把你难住了。
王云鹏来了兴趣,要知道现在的王安则已经今非昔比了,少有题目能难住他,当然是在秀才学的范围内。
王安则将题目大体描述了一番,未了评论道:若是江南的秀才便开始做这种题,倒也难怪每次比北方的学子成绩要好。
王云鹏皱眉沉思王安则刚才说的题目,连吃饭的速度都慢了下来,王安则不再说话,他开始安静的吃起来,思考时候被打扰是很容易丢失灵感的。
等王安则吃完饭,见王云鹏还在沉思,他无聊的左顾右盼,正对上俞老的视线,王安则冲他招手打招呼。
俞老旁边还有一人,看着和王云鹏年纪差不多大,两人正边等边聊。
俞老也冲他摆了摆手,旁边的人见状顺着方向看去,看到了王安则和王云鹏。
他开口询问道:俞老,你认识?俞老得意的仰头,那是,白鹿书院新收的学子,小小年纪就学问扎实,三年后必然能榜上有名。
俞老,你确定吗,这还能算年轻,他那年龄看起来都要和我差不多了。
那人满脸疑惑,就差直白的问俞老你是眼瞎吗。
俞老被问的一懵,什么年龄和你差不多,王安则明明才十二岁。
他又看了看王安则那里,这才明白原来他说的是王安则的爹王云鹏。
俞老哭笑不得道:孟阳,你看错了,我说的是那个小孩,不是旁边那个,旁边那个是他爹。
韩孟阳听此满脸不信,你莫要诓我,我记得你们书院招的全是举人,我可没有听说有这么年轻的举人。
俞老说:我为什么要骗你,而且他并不是举人,他是秀才。
虽说是秀才,但这般年轻也算是大有可为。
我倒是更好奇,是谁推荐的,竟然能让你记在心上。
韩孟阳好奇的问道,白鹿书院学子众多,不是每个人都能被俞老这般记着。
俞老迟疑片刻说道:是、俞礼。
韩孟阳沉默了下来,原来是俞礼,这就说的通了。
俞礼,可是俞老唯一的儿子,更何况当年闹出来的事情,终究是伤到了俞礼。
另一边王云鹏终于不思考了,虽然他还没有完全想明白,但想到明天王安则还需要去书院便决定先回去处理好事情。
两人回到客栈开始收拾行囊,白鹿书院已经给王安则留了房间,只等王安则将行囊搬进去入住。
两人收拾好后,将东西带到白鹿书院,书童在前面给两人带路,白鹿书院是四人间,王安则来时没有人回来,他收拾好东西环顾整个房间。
除了他自己的床位外,只有一个床位有人住的痕迹,想必这个屋子只有他们两个人居住。
见全部弄好后,王云鹏便要离开,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只需要租车回去。
想到这,王云鹏还有些惆怅,一转多年,则儿也终于迎来了自己外出求学的时候,临到这时,反倒开始不舍了。
王安则也感慨万千,他终究又走了一遍名为成长的路,这条路上走到最后是否会就剩下自己一个人呢,还有便宜老爹,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悄悄叫过他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和自己有相同的思绪。
收起心绪,王安则假装不在意的笑了笑,爹,我送你出去吧。
王云鹏点点头,两人沉默的离开了。
等王云鹏到了码头,王安则不放心的嘱咐,爹,包里有些山楂糕,你要是不舒服就吃一些,到了地方给我写信。
实在不行就睡吧,不要强撑着。
王云鹏又好笑又心酸,你倒开始教训我了。
王安则说:这哪里叫教训,这叫担心。
小公子,你就不要担心了,我们会照顾好这位老爷的,船要开了。
船夫们见两人磨磨叽叽开口劝道。
王安则拱手道:那就麻烦几位大哥了。
等船走后,王安则回到书院的屋子,这时候他的另一位舍友也已经回来了。
见到王安则意外挑眉,小声嘟囔道:竟然这么小就能进白鹿书院,现在这白鹿书院招生越来越恐怖了。
王安则也有些意外,他还意外会见到一个三四十的中年人,毕竟能考上举人的真没几个年轻的。
没想到这位看着只有二十多岁,但转念一想这位恐怕和他一样也是秀才,这样才合理么。
王安则主动做自我介绍,我叫王安则,不知道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那人心里发苦,心里想到,看来又是一个小古板,这科举的人里面难道就没有几个性子比较开朗的吗。
但他嘴上说道:我叫赵枝东,我虚长你几岁,你便称乎我为赵兄吧。
赵兄好。
王安则记住了他的名字,他询问道:这个屋子除了你我二人,还有其他人吗。
赵枝东指着王安则旁边的床铺说道:这个位置本来有一个人,但是他说住不惯书院,后来就搬出去了,不在书院里住着。
王安则倒没想到这还有人搬出去住,要知道书院上课时间可算早,住在书院里总归比外面近一些。
不过书院环境的确与家里不能类比,因为这点搬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王安则还打听了几个书院里的其他问题,赵枝东也乐意为王安则解答,两人相处也算愉快。
王安则松了口气,好相处的舍友简直比不好相处的舍友要好太多了,看来他还算幸运。
就是他这位舍友好像有些过分活泼,看着挺稳重一读书人,临到说话才觉得是个话痨。
赵枝东也很满意,这个舍友可比上一个对他胃口太多了,还以为又是个小古板,这杂书看的可不比他少。
想到搬出去的那位大少爷,赵枝东便皱起眉头,算了,不想他了。
等赵枝东温习书本时候,王安则坐在书桌前对月沉思,第一次离家这么远,总归还是要报个平安。
想到这,王安则提笔写信,将自己在路上的见闻和在白鹿书院发生的事情写了上去,在报平安的同时还问候了他们是否安康。
王安则不止给家里人写了信,还给俞先生和黎安语也写了信件。
翌日,王安则早早起来,他通过和赵枝东的昨日的聊天知道两人在一起上课,便约定一起走。
赵枝东醒来后见王安则已经起来满意的点点头,要知道那位搬出去的大少爷可从来不会早起,两人当时因为迟到吵过许多次。
等到了地方,王安则坐到赵枝东旁边,坐他后面的人看到两人一起来皱起眉头,他踢踢王安则的凳子开口询问,你怎么会和他一起来。
王安则不明所以的回头,那我应该和谁一起来。
你就不能自己来吗。
那人被这个反问噎了一下。
赵枝东听到两人的说话,生气的拉回王安则,不要理他,不知所云。
那人皱起眉头,不悦的看向赵枝东,本想说什么,但见夫子来了便坐好不再说话。
王安则有些迷惑,这是什么情况,两人这是怎么了。
不过他也没有想太久,因为夫子来了。
等夫子离开后,坐他后座那人站到赵枝东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真是越来越堕落了,竟然和一个小孩儿混成一片,倒叫我愈发小瞧。
赵枝东站起身来,林春禾,你是什么意思,你都搬出去了还要和我争论这些,你若是看不上我一开始就点明,来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
林春禾面色难看,我什么时候说看不起你,明明是你自己的问题。
又是我的问题,那我问你每次害的我迟到是谁的问题,把我的书弄湿是谁做的,我写的信又被谁弄丢了……那几次是意外,再说了你又不是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我都说了不要去那里你还偏要去,最后害得被夫子罚抄书……王安则一开始还想劝一劝两人,但见周围人没有一个看这里一眼,仿佛已经发生过好多次了,他便沉下心来继续看。
后来越听两人的话越感觉不对劲,这两人明显是互坑的损友吵架,这一件件事他都不知道该站哪一边了,还是让他们自己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