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52 章

2025-04-03 04:30:18

神怒?王安则回想之前白日里见到的那位老人说的话, 边走来走去边喃喃道:什么是神怒,难道还真有什么神鬼之事?王安则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便对一些神神神叨叨的事情敬而远之,不是因为不信, 就是因为有些相信才更不敢轻易靠近。

是真的有什么神怒,还是口口相传杜撰出来的。

王安则不解道:看来改日还得找人好好问问这河神和神怒的事情, 免得犯了忌讳。

你也信这?谢石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听到王安则说的话好笑道:什么神呀鬼呀的,若真有什么劳资神,怎么还会有人逍遥法外。

多问问总是好的。

王安则笑道:也许不是有神, 有人装神弄鬼也说不定。

这样说我就觉得有可能了。

谢石认同道:古往今来, 不总有什么人爱借用鬼神之说为自己造势,说什么狐狸叫, 说什么斩恶鬼的, 要我说全都是些假的,当不得真。

王安则靠近他,低声道:不想要命了, 这都敢胡说。

谢石举的那几个例子可都是从古到今的帝王将相, 也得亏现在没有文字狱,不然这要让人听着了, 一个造反是跑不了了,指不定再也不用出来了。

谢石无所谓道;这里只有你我,还是说你要告发我。

行了,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

王安则无奈道:明日随我一起去再寻那个老人问问,若是可以多问几个人是好的。

行。

翌日。

王安则和谢石来到之前遇到老人的地方, 等了一会也没有见到那位老人的踪迹。

王安则无奈道:看来不太敢巧, 我们走吧。

啊?谢石迷茫道:这就回去了?自然不是。

王安则笑道:山不就我, 我便就山, 我们找找附近的村落,那老人听他话音就是这附近的人。

何必在这里苦等,做这守株待兔的事情。

谢石点点头,我还说你什么时候转性了,做起了这半途而废的事情。

两人在附近转了一圈,果然发现一个村子。

正巧的是,村子里正有个人要往外走,正是那位老人。

王安则迎上去,老人家,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老人看着王安则恍然大悟,你是那天的那位公子,怎么追到了这里。

他对王安则可是印象深刻,本来这附近就没几个外来人,一个生面孔自然惹得人注意。

更何况王安则外貌俊美,气质超凡,看着就和他们不是一路人,如何能不记忆犹新。

正是我。

王安则含笑道:老人家您上次说了一半,我实在是好奇的打紧,这才匆匆来打听,想要听一听后半续。

老人抬头望望天,又看了看王安则身边凶神恶煞的谢石,便知他们是对这桩轶事志在必得。

他带着两人走向自己的屋子,你们两个跟我来吧,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还在这堵着人问。

王安则和谢石尴尬的对视一眼,接着便跟着老人一起进了屋子。

坐吧。

老人盘腿上炕,高声喊道:有客人来了,倒水。

来了。

一个老妇人从里面走出来,见到王安则眼前一亮,好俊的小公子,几岁了,可有许了人家。

去去去,倒你的水去,娘们家的,不要打听爷们的事情。

老人嫌弃的摆摆手让老夫人离开。

老夫人也不恼,端过来水壶便给几人续上,我们这样的人家没有什么茶,你们可不要嫌弃。

王安则忙端起来自己面前的茶杯,不嫌弃的,不嫌弃的。

又觉得有些烫手,便将茶杯放了下来。

老人又从窗口看了一遍天有没有下雨,才开始说:这件事情大概要从好久以前说起,那时候我们的祖先刚到这里,本来生活的好好的,大家捕鱼养鱼种地,日子还过的去。

突然有一天,祖宗听到一声巨响,然后大坝就塌了,开始发大洪水了,什么地呀,鱼呀都没了。

祖宗们这才知道这片江河是有主人的,大家不知道它的名字,也只能称呼它为河神。

王安则暗自揣测,这应该是人们对于河水的崇拜才杜撰了一个河神出来,听起来倒像是无意的,只是为什么会有一声巨响。

难道是……老人继续娓娓道来:本来这些年也相安无事,我们也从河岸边退到了这里,但前一年又开始了。

甚至比以前更严重,那条河,不,应该叫河神,它会时常生气,经常能看到水面翻滚,无风起浪。

后来来了几个外乡人,他们知道后便告诉我们河神想要祭品,让我们准备好童女祭祀河神。

你们信了?王安则皱眉,这几个外乡人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

一开始我们也不信。

老人苦笑道:可后来河神几乎日日生气,无奈下我们便送了一个小娃过去,说来也怪,送过去后河神就好久没有生气了。

后来有一天,河神又开始生气,我们正讨论送谁家的小娃,就听到平地一声震响,然后决堤了。

你们说这是不是神怒,是不是河神的报复,它怨我们没有快点送过去。

老人颤颤巍巍道。

王安则安慰道;不过是堤坝该换了,与你无关。

真的和我们无关吗?老人干枯的手紧紧的抓着王安则的手臂。

王安则感受到老人的恐惧,安抚性的拍拍他的手,真的与你们无关,可否让我见一见那几位外乡人。

外乡人?老人回忆道:他们哪去了?好像没看到了。

老妇人接道;是嘞,决堤后就找不到了,也不知道哪去了。

王安则心微沉,很明显这是有人捣鬼,现在怕是人已经跑了。

多谢您告知我们,天色已晚,我们先离开了。

王安则拱手道。

天色这么晚了,快留下来吃口饭,不要走了。

老妇人好客道。

不了不了,我们回去还有事,怕是其他人找我们找的急。

王安则拒绝道。

老妇人见他态度坚定,遗憾道:下次来坐一坐啊。

好,下次一定。

王安则道。

离开后,王安则直奔州同李大人府上,李大人,本不应这么晚来打扰你,只是实在需要您的帮忙。

李大人笑了笑,好说好说,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王安则开口道:我想要本州历年决堤的大事记录。

小事一桩。

李大人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王安则来找他是什么要紧为难的事情。

这些事情还难为你跑过来一趟,直接托人过来拿就好。

拿到记载决堤的大事记录后,王安则关起房门开始有目的地翻看,他要找的正是一开始决堤后被误认是河神发怒的那一年。

找到了。

谢石,你快来看。

王安则指着一段话叫来谢石。

谢石凑过去念出声,光历五十六年,松洲境内有一堤坝将近十年,天正大雨,洪水上涨,遂用炸药炸开堤坝引水向它处,不料堤坝炸毁,彻底决堤,望后人引此为鉴。

谢石抬头看向王安则,他满眼震惊,所以,这次,也是被炸毁了吗?王安则沉重的点点头,大概是这样。

那你就很危险了。

谢石突然想到,这么大的事情却没有被报上去,不知道是有几股力量在干涉这里。

你若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好,你若是捅出来怕是都走不出松洲。

王安则点点头认同道:正是这个道理。

他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到这里结束,什么都不要再查下去,把一切烂在肚子里方可保全自己。

忽而他转念一想,这未必不是个机会。

这不就是瞌睡了来送枕头,这就是韩孟阳所说的不得不被召回去的事情。

你不会想要管这事吧。

谢石倒吸一口冷气,我是知道你天真,但没想到你这么天真。

你知不知道能瞒下这么大的事情,松洲估计都已经被渗透成筛子了,就连你那位旧同窗是不是我们这边的都不好说。

王安则点点头,我自然知道,你放心,我不会这么莽撞的,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治水造坝。

谢石放心道:你知道就好。

不过还有一件事情需要试探。

王安则沉下眼帘,你去别处给我写一份信,放一根碎发在其中。

你是怀疑?谢石倒吸一口冷气,这样的话也太恐怖了。

王安则点点头,日后说话需得谨慎,切勿打草惊蛇。

至于师父那里。

王安则有些犹豫要不要提醒,不提醒让他什么都不知道,也许正好能不被卷进了。

可若是不提醒又怕他真的遇到危险什么都不知道,反倒受制于人。

再看看吧。

王安则叹了一口气。

你不用担心,韩孟阳大概率不会出事。

谢石知道他的想法,他的弟子那么多,许多都很有名气。

若他真的在这里出事了,松洲就暴露了,那些人不会想要这样的结果。

那就好。

王安则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