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孙磊半弯着腰, 恭敬的请示道:舅舅,这都快完工了,我们还不动手吗?张之良背过他, 站在他身前,风吹的衣带作响, 他反问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动手?这、这张孙磊迟疑道:难道是让他多活几天?张之良回头,不再询问张孙磊。
若是早日动手,又得换一个人来,怕是会招来朝中人注意, 届时我是没有什么, 只怕你就要葬送在这里了,得不偿失。
大人也会因此损失一州的控制, 只是后一句话, 张之良没有说出口。
张孙磊没有想到张之良按捺住没有动手,竟然是为了自己考虑。
他感到的望着张之良,舅舅, 外甥多谢舅舅为自己思虑。
行了, 现在快完工了就动手吧。
张之良嫌弃的看了一眼张孙磊,掉过头不再看他的样子。
是, 我这就去安排。
张孙磊激动道。
王安则,你且等着,定要你有来无回。
李超雄那里是什么情况。
张之良想到他皱起眉头, 本来他们是进水不犯河水的互不干涉,只是他最近的行动太反常了, 需得好好调查一下, 不要干扰了他们。
李超雄?张孙磊回忆起他最近的行为举止, 人还是那么讨厌, 偏偏开始吃斋念佛,嘴里还说着满口的莫犯忌和莫妄言,整个人怪得很。
可能是皈依佛门了。
张孙磊不确定道,李超雄那种人真的会皈依佛门吗。
张之良眉头的褶皱更加深沉,皈依佛门?去查。
李超雄虽和他们不是一个队,但目的一致,勉强也算是同盟。
像他们这样逆‘天’的人会皈依佛门?张之良可不相信,其中定有文章。
是。
而另一边,伍钟翘着二郎腿躺在桌子上,吊儿郎当的嘲笑道:这回放心了吧,都快完工了,要有事早有事了。
早和你说过了,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神鬼之事,如何传出这话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倒把你个胆小鬼先怕上了。
自从李超雄被王安则吓了一跳后,李超雄便大病了一场,还在府里每日念叨,还经常去庙里拜了拜,连吃食都清淡了不少。
甚至还想拉着伍钟一起这样做。
伍钟打听好缘由后,无语的看着李超雄,坚决不陪他胡闹,更不可能和一起吃斋念佛。
李超雄气的脸色涨红,憋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憋屈的说出一句:你个莽夫。
行了,爷也快要走了,和你待着真是无趣。
伍钟坐起身子,伸了个懒腰。
本来伍钟只打算带人修整几日便离开,谁想到突然收到主子的信件,让他们暗地里看着王安则,有什么不对就告诉他。
没办法,伍钟只能先和李超雄待在一起。
你快走吧,你还以为我稀罕你不成。
李超雄嘲讽道。
伍钟冷哼一声,对李超雄冷嘲热讽:要不是你偏要写信给主子说王安则,爷早就走了,还用的着和你一起待着浪费时间。
要我说呀,王安则可比你乖顺多了,与其看着他,还不如我看着你有没有背着主子做什么不正经的勾当。
主子来信后,伍钟就再也没有光明正大的找过王安则了。
这让王安则好一阵纳闷,还派谢石看着人有没有离开,若是离开立马报给他。
为了确保能抓到人,王安则还派谢石从别的州府往京城寄信,试验了许多遍才放心下来。
现在王安则虽然看似是孤身一人闯松洲,实则暗处有皇帝派来的暗卫。
还有方家担心他遇到不测,给他派来的私兵。
快要建成了,终于可以放下心了。
谢石欣慰道。
王安则摇摇头,越到这种时候才越要小心谨慎,焉知暗处的毒蛇什么时候会发难。
谢石这才想起他们还得罪着人,他提高警惕,你不说我都忘了,他们也太能忍了,真不怕我们跑了。
王安则给谢石说了他的推测,他们当然不怕。
一来我们是为了治水而来,若是中途暴毙,朝廷又得派人来,若是接二连三的暴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二来治水之事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不是我们建好堤坝就能马上离开的事情,起码得再待上一年看一看建的牢不牢固,所以他们还有很多时间。
三来怕就是为了让我们放下警惕,如你这样的忘记他们,再趁机给你致命一击,让你防不胜防。
谢石想想那场景身上发寒,他点评道:果然,能当官的心都脏。
‘心脏’的王安则轻瞥了他一眼。
谢石马上改口,那些用手段对付别人的才是真的心脏。
说完怕王安则不信又重重的点了点头。
王安则不再看他,他沉声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我们能做的便是提高警惕,随机应变。
左不过是些肮脏的手段,上不了台面。
他们也不敢把动静闹太大,毕竟还有林春禾和韩孟阳在。
的确。
谢石点点头,你觉得他们会如何做。
要我说,最可能的不过是些暗杀下毒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我现在还不过是个小人物,不可能太耗费心思与我作对。
尤其我现在明面上很受陛下偏宠,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玩些权谋手段,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谢石恍然大悟,有理,很是有理,我叫人加强防备,吃的这些你也自己注意点,不要给有心人可趁之机。
不止我,你们也需要注意。
王安则说:你是我的心腹,现在大家都能看出来,还要防着他们想要通过折了你们的手段来对付我。
谢石若有所思,原来还能这样,倒的确很有道理。
让暗处的人盯紧他们,一有问题便可以立马逮捕。
王安则沉声道。
这么长时间的等待他早就发现再也没有派别人来过,他便知道不会再有其他人了,那么这几个人是万万不能让他们跑了。
好。
谢石打趣道:你这次外放可是把人都得罪了,回去也不知道怎么受磋磨。
王安则无奈道:回去的事现在也顾不上了,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回他算是得罪了两股势力,还是两股不明的势力。
幸好的是陛下和他是一边的,同样幸好的是陛下手里还有其他可用之人,他从来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
是夜。
王安则正要休息,他掀起被子,又站在原地停顿片刻闭目听着,似乎能听到细细碎碎的声音从屋顶传来,又看窗户外面有灯光亮起。
王安则赶忙离开这里,走到门口就想出去,他拢了拢衣服将门推开个门缝。
便见床铺被从房顶飞下来的人劈了个四分五裂,谢石随后便追了过来,也是从房顶而入。
王安则见谢石在这里心下大定,他推开门,便见有人举着火光,冲自己而来。
大人,您有没有受惊。
正是方家的私兵。
你们来的正是时候,先抓住这些逆贼。
王安则让开位置。
是。
有了他们的加入,不一会儿便将人擒住。
他们见情况不对便想离开,未了来去的路都被人堵住,困在了原地。
见没有办法逃离后,他们便逼近王安则,想要和王安则同归于尽。
被王安则身边的暗卫拦下。
暗卫经验老道,直接卸了他们的下巴,从舌后拿出毒药,杜绝了他们咬舌自尽的可能。
王安则被保护的很好,除了一开始他自己感觉有些危险。
但看了看突然出现的暗卫,他便知道是自己想多了,想来就是自己不跑,他们也伤不到自己。
他表面不动声色,心里有些惊奇的看着这些人,原来真的会□□。
大人,已经全部捉拿。
私兵跪下来说:除了几个服毒自杀,剩下的人都还活着,听候大人发落。
好。
王安则点点头,好好看着这些人,不要让他们出了意外,送下去吧。
是。
等将这些人关好后,王安则才说:看看有没有来救他们,或者杀他们。
若是有可以放长线钓大鱼,若是没有便一直关着,等押回京处罚。
切忌要留几个活口,不能因小失大。
是。
等其他人都走后,谢石留了下来,白天还说着,晚上就来了,这算不算乌鸦嘴。
王安则瞥了他一眼,这叫未雨绸缪。
对,未雨绸缪。
谢石点点头,接下来该怎么做。
看来有人沉不住气了,这下乱起来,他怕是更沉不住气了。
王安则边准备纸笔边说:先把驿差和驿站控制在我们手上,以后时间不比之前,若是一直这样算是什么事。
好,明日我便让人每天守着,看他们谁敢做手脚。
谢石认同道。
这只是治标不治本,能做这种事的无外乎就那些人,做好斩草的打算。
王安则低下身子,给皇帝写信说今日发生的事情,提前写明可能会逮捕大臣,望批准。
谢石激动道:说的在理,咱们终于要动手了吗。
王安则笑了笑:也不能总叫他们占时机,也轮到咱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