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2025-04-03 04:30:28

段从霜和郭柳分头将屋子前后门围住, 这屋子是给码头工人休息时用的,所以里头很大, 阳光透过窗子无法照射到全部。

细小的灰尘在光柱中飞舞, 段从霜撩开帘子,环视屋内一圈,除了凳子之外这间屋子便没有什么东西了。

走到里屋时便和郭柳相会, 有发现吗?段从霜问。

没有,你怎么确定她会在这屋里?郭柳视线看向角落的柜子,示意段从霜在原地, 自己慢慢朝那儿走去。

都是海,总不至于跳海, 我们当时所站的地方便是出口, 码头放船的地方也不在那个方向,唯一的可能便是躲进了屋子里。

段从霜弯下腰拔出靴子中藏着的匕首, 在手中握紧。

继续出声干扰道, 不过说来也奇怪,就这么大点地方人怎么就不见了?难不成...突然柜子门被打开, 从里面冲出一人朝外头跑去,段从霜一把抓住她后衣领, 没想着衣服被扯破了, 卢静如弓箭般蹿了出去。

糟了!郭柳大喊一声, 紧跟着追了出去。

段从霜本想也跟着出去, 奈何卢静逃跑时衣袖中掉落了一物, 捡起细看,是一块氧化成黑色的木头, 上面雕着奇怪的花纹, 上下用红色的穗子穿了起来。

只听见外面吵嚷了起来, 段从霜将东西收入腰中囊袋,赶忙跑了出去。

码头上的工人围成一小堆,段从霜穿过拥挤的人群,发现郭柳一只手紧紧的捂着手臂,指缝中渗出鲜血,面容痛苦的躺在铭烟怀里。

而铭烟已将斗笠的白纱撩起,看着郭柳满面焦急,待抬眼望见段从霜时,瞬间泪湿眼眶道,殿下,郭将军为救奴被那人伤了手臂。

这儿人多嘈杂,段从霜带人到马车上回将军府,一路上铭烟都握着郭柳的手,郭柳嘴里断断续续的说些胡话。

冷,好冷。

冷?铭烟赶忙把人搂在怀里,用宽大的衣袖帮她擦额上渗出的汗。

据说只有快死的人才会觉得冷......我是不是?郭柳痛苦的皱起眉头,手握住铭烟为她擦汗的手,深情款款道,从前是我不对,我不该心存偏见,你就原谅我吧。

从未遇到过此事的铭烟急得眼眶都红了,扭头看向段从霜焦急道,殿下,郭将军会没事的对吧?段从霜看看郭柳又看看铭烟,面容瞬间变成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抹了把脸道,估计那把刀上有毒,还得看她造化了,可怜,我记得郭将军还说要多出去打仗,帮你赎身的。

若是因为救铭烟而死,铭烟无以为报,只得随着走了。

铭烟一字一句并未像开玩笑,看得出是重情重义之人。

回到将军府,立马请来了大夫为其医治,段从霜深知铭烟受惊,便让他先去偏屋休息,走时还一步三回头,面容满是愧疚。

待到人消失在视线,段从霜一脚踹开了门,大夫正在为郭柳包扎,而郭柳用未受伤的手端着茶壶大口灌水,听见门开声后赶忙想躺下去,但看清来人后才放松,吓死我了。

我就说,那一刀算得了什么?有毒你早就挂了,还能叨叨?段从霜撩起袍子坐下,我帮你到这份上,若你只是玩玩,我必然不会让。

当然不是,我看起来像那样的人吗?这是我头一次心动,不是玩玩的。

大夫包扎好后又嘱托了几句才离开,郭柳活动手臂又道,那人跑得太快,伤了我后便没了踪影,怎么办?没事,她落下了这个。

段从霜将牌子放在桌子上,我怀疑是她们组织的牌子,这次算是有收获了。

真搞不懂这是一帮什么样的人,平城的事情她们有参与,江太傅被迷药的事情也有她们参与,连酒楼也是她们的人定的。

是啊!到底图的是什么呢?段从霜呐呐道。

敲门声响起,原来是铭烟不放心又折返了过来,郭柳赶忙蹬了鞋子爬上床,又是一副病歪歪的模样。

郭将军如何了?铭烟问前来开门段从霜。

公子自己进去看吧。

段从霜侧身将人放进来。

哪知道铭烟看了眼便朝外头走,郭柳连滚带爬从床上起来拉住了人,你还没问我怎么样呢?怎么就走了?若是郭将军觉得耍我好玩,大可不必。

铭烟抽回手又道,散落的鞋子脚尖朝床,明显是后蹬掉的,郭将军便是如此欺骗人的?段从霜无视了郭柳求救的目光,憋着一口气,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屋内,郭柳见人又要走,不干了,直接坦白道,我就是喜欢你!谁叫你一直不理我,再说了这伤确确实实是为了救你才挨的,你不要负责?奴会负责,但还望郭将军日后能自重,不要在用如此让人厌恶的法子。

铭烟红的眼眶还未褪去,眼神淡淡的看向郭柳。

后者心中一惊,知道玩脱了,可面前人如此模样也不愿意低头认错,两人就这么僵着。

出了屋的段从霜看见了被拦在门外的衙役,是来通知她向琳醒了,段从霜没去找郭柳一起,而是自行前去。

孔鸣出来迎接,段从霜让她带路,当进屋后看清里面的情形,瞳孔猛缩。

只见一人双手双脚软塌,头杵在了水盆之中,段从霜上前将她扶起,可惜人已经没了气息。

怎么回事!孔鸣怒道,这时进了一个手拿白布的侍人,看见此情景跌倒在地,尖叫出声。

不是让你看着人吗?你去哪了?孔鸣把人从地上拎起质问道。

我...我...大人,她想洗面,我便去端了盆水来,后发现没拿帕子,便折回去拿,没想到就......侍人说话断断续续,显然是被吓到了。

大人,这...谭施从外面赶来,怎么就想不开自尽了,是下官失职。

想死的拦不住,谁都不怪。

段从霜看着双目紧闭的向琳微微叹气,劳烦孔大人将其料理后事。

下官遵命。

孔鸣道。

出了大理寺,段从霜望着落下去的日头心中复杂得厉害,突然想去见一见江清玄,之前在将军府虽然不能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但每日总会见上几面,最不济晚上也会相拥入眠。

没想到短短一日未见,便会如此想念,段从霜从不是一个会空想的人,踩着宫门关闭的点当即就入了宫。

江清玄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段从霜,今早上才将他送来的人,怎么晚上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想死我了。

段从霜不在乎一旁侍人的眼光,搂过江清玄蹭了蹭,今晚带你回长生殿住,我去和父亲说一声。

兰贵君坐在大殿内,抬眸看向底下的段从霜道,怎么?一日没到便受不了了?可不是,我就是来告诉您一声,今晚江清玄我接走了。

段从霜上前帮兰贵君揉揉肩膀,捏捏胳膊的,极度讨好。

可别欺负人家。

兰贵君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自从知道了段从霜先斩后奏后,兰贵君看她就没顺眼过。

段从霜也不在跟前讨人嫌了,哼着小曲拉着江清玄朝自己宫殿走。

虽许久未归,但侍人依旧每日打扫,替换床褥。

父亲有没有什么为难你的地方?两人洗漱完毕,江清玄躺在人怀里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段从霜绕着江清玄的头发问道。

没有,贵君对我很好,只是...江清玄脸红了一下,抿了抿唇才继续道,他让我要汇报月事,还...还和我说了不少...不少的闺房之事。

父亲讲的你可得听着,日后肯定会用到。

段从霜捏着人面颊上的软肉道,我和父亲说了,我们已经行完了房事,你可得记着点,别露馅了。

啊!江清玄立马爬了起来,小脸烧得通红,一双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段从霜,怪不得,怪不得贵君对我如此的好,原来是这样。

不生气?段从霜拉着人手,轻轻揉捏道。

江清玄摇头,想来你是为了娶我才如此的吧,兰贵君对你的态度不如从前,是不是生你的气了?确实,父亲不喜欢如此。

见段从霜点头,江清玄焦急的反手拽过她衣袖道,要不我去和兰贵君说清楚或者...或者...生米煮成熟饭。

后面的声音越说越小,可还是落入了段从霜耳朵里。

没忍住笑出声,万一我不负责,你该怎么办?我...反正我只认得你这一人,也不会嫁与她人,不负责...我也认了。

虽是假设,江清玄眼眶还是红了,这可怜的小模样让段从霜心都化了。

赶忙将人搂着哄道,我怎么会不负责呢,我想将第一次留到大婚那日,名正言顺的要了你。

段从霜垂眸看向怀中的人,还真哭了。

手抹去人面上的泪珠低声哄道。

见越哄泪珠越多,翻身把江清玄压在了身下,轻柔在他唇上印下一吻,江清玄双目含着水似的望着段从霜,软软的伸手搂住了人的脖子,委屈道,其实今日你走后我便开始想你,我还以为好久才能见到你。

我从前不这样的。

一句话让段从霜想起上一世江清玄等了她大半辈子,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长星居,看着日出到日落,该是多孤独啊!我也是,见不到你就想的厉害,估计是我传染给你的。

段从霜扯开江清玄的衣领,在人凸起的锁骨上种下一朵又一朵红梅,叼着人脖颈间软肉磨牙。

刺激得江清玄不敢叫出声,只得攥紧了手中衣物,小声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