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2025-04-03 04:30:28

铭烟描眉的手一顿, 透过铜镜看向身后的郭柳,声音始终不咸不淡, 郭将军, 今夜铭烟有其她客。

这种语气在郭柳耳朵里极其刺耳,摔碎的酒壶碎片四溅,双目赤红的看着眼前的铭烟, 拽着他的手腕将人拎起,咬牙切齿道,是不是只要出钱你就什么都肯做?不顾铭烟的挣扎拖着人扔到了床上, 开始解自己的衣衫,随后跪在铭烟身侧伏下身子。

躺在床上的铭烟闭上眼睛, 任由身上的人撕扯自己的衣裳, 手攥着床单,倔强的咬着唇就是不出声, 脑海中预想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郭柳突然不动了,只是窝在他颈窝处小声抽泣。

我就如此不重要吗?心都剜出来给你了, 你看不见!果然妓子无情。

一双手覆盖住了铭烟的眼睛,郭柳抹了把布满泪水的面孔, 深呼吸了几下退开了, 拉过被子盖在衣衫不整的铭烟身上, 抱歉。

只留下这短短的一句话, 便转身离开。

撑着床板坐起, 铭烟曼斯条例的将衣服一件件理好,揉了揉被吓软了的腿, 走到了梳妆台前坐下, 拿起眉笔将未画完的眉毛填补完整。

时间仿佛知道众人都在关注这场婚礼, 所以跑的飞快。

快点!赶紧给马脖子上绑上绸子。

糕点,来人,这糕点摆放的不齐,赶紧码规整了。

郭柳和喜鹊忙的团团转悠,反观最应该忙碌的主人公段从霜一直处于呆滞的状态,从成亲前一晚上就开始了,整个人云里雾里的,谁说什么都点头笑哈哈。

按照郭柳的话来说,活像城东巷子里的王傻子。

府内有喜鹊照看,段从霜身穿红色喜服骑上骏马前往宫门口迎亲,一路上是官兵开道,百姓对于政治并不是很敏感,但对于段从霜南下赈灾所作之事广为传颂,不少人上街送上祝福。

郭柳骑马跟在段从霜身后,笑道,殿下深得百姓爱戴啊。

话音刚落抬头看见了满春阁最顶上的窗户站着一个人,表情一瞬间的错愕后立马恢复了正常,面上是带着笑的,可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

走过长长的主干街道,段从霜终于看见了宫门口的红色轿辇,来福站在轿侧,老远看见段从霜的迎亲队伍就跑到侧窗边和江清玄说了。

江清玄手上抓着一把花生,是临走时兰贵君塞给他的,让他要一直握着,拜堂后要他洒在床褥上。

轿辇随着脚夫的走动而轻微的晃动着,盖头下江清玄紧张的嘴唇都在颤抖,听着四周传入耳的喧嚣,默默握紧了手中的东西。

气派的镇南王府门前有不少道贺吃喜酒的人,段从霜下马站在轿子面前,深吸了一口气,敲了三下轿门,来福面上洋溢着欢笑,轻巧地挑起帘子,扶着江清玄从里头出来,趴在了段从霜的背上。

背着夫郎过家门,段从霜跨门槛时停了下来,在众人的起哄中侧头对着江清玄道,怕不怕?不怕。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这下段从霜心才放下来,背着人大步跨过了门槛,也不怕人笑话,一路小跑着到大厅。

兰贵君和女帝已经在里头等着了,看见风风火火的段从霜,两人相视一笑。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郭柳高喊,众人哄笑。

江清玄被领着去了主卧,段从霜则在偏屋换了身衣服,要出去应酬宾客,兰贵君和女帝见礼成后便不做多留,免得一帮孩子玩不起来。

回宫的轿辇上,女帝握着兰贵君的手感概,朕没想到霜儿竟然是最早成家的。

镇安王府门口挂着大红灯笼,里头不断传来欢声笑语,兰贵君收回视线,放下侧窗的帘子,手轻轻附在女帝手上,心能有地方靠着,霜儿是幸运的。

段如月以身体不适早退了,段从霜也没与她有过多的交谈,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不需要什么重大的事件,自然而然地就破裂了。

屈灵从前是在山寨里拿罐喝的人,和郭柳两人逮着段从霜不放,给她灌了好些酒水,郭柳自己也喝了不少,趴在桌子上拿着毛豆剥了扔嘴里,大口大口地嚼着。

今夜喜鹊也喝了不少,大多是为了帮段从霜挡酒,整个人抱着酒罐子说胡话。

孔鸣平日里头正经得厉害,段从霜看她来参加喜宴也拘着,大手一挥,专门敬她的酒,孔鸣不敢不喝,喝醉了,直接睡了过去。

段从霜见众人正酣,拍了拍拉着谭施划酒拳的屈灵,小声道,你帮我照看着点,我去看看江清玄,马上回来。

没等屈灵回答,段从霜就溜走了,一路蹿到主卧,在门口的时候还不忘整理仪容。

推开门后迎来的是来福,来福向段从霜行了礼,端来了两杯酒水,请新人行合卺礼。

双臂交错,饮下对方剩余的酒水,领了赏钱,来福欢喜道,礼成了,奴才先告退。

屋子内只剩下两人,段从霜捏住了盖头的一角,小心翼翼地掀开,随后是心脏猛烈地跳动。

江清玄白净的面上晕染着红色胭脂,花瓣似的唇上涂着朱红色的口脂,本是清秀的人瞬间妖艳了起来,抬眸那一双有些胆怯的眼神直直撞进段从霜心坎里了,卡住了,再也出不来了。

我,好看吗?江清玄见眼前的人点头,笑了,段从霜再也忍不住眼前有如此妙人,一手按着他后脑勺就吻了上去,江清玄难得地放开,手抬起手环住了段从霜的脖子,让自己整个人贴着她。

随后反应过来自己手上攥着东西,赶忙拍了拍段从霜的背,示意人停下。

唇瓣分离,段从霜唇上也变得鲜红起来,刚到动情之处便被叫停,想来滋味是不好受的。

怎么了。

段从霜头抵在江清玄肩膀上,手不轻不重的捏着他耳垂道。

只见人将手松开,待看清手掌中的东西后,段从霜笑出了声,江清玄因为握得太用力,手上留下了食物的纹理。

兰贵…眼前满是红色,江清玄脸红了一下,改口道,父亲大人给的,说这有好寓意,要我洒在床上。

说着听话的把东西散在了红色真丝被褥上。

你知道花生的寓意是什么吗?段从霜将人抵到床头,轻咬着他耳廓,见身下的人摇头,说话时扑出的热气晕红了江清玄的耳垂,父亲大人是想让我们多子呢!你说该不该努力一下。

怀中的人乖巧地点头,让段从霜心都要化了,她的郎君怎么能这么可爱。

厚实的床帘后时不时传来低哄声,以及甜腻腻的呜咽,探出床外的手没一会便被握了回去,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

铭烟正准备褪去衣裳睡觉,卧室里的窗子被从外面打开,郭柳手中拿着酒壶从外头爬进来,脸上是红扑扑的,如软泥般靠着墙滑了下去,两条腿大咧咧地敞着,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铭烟。

姑奶奶喜欢你!嫁给我吧,我想有个家……声音越说越小,空掉的酒瓶子从手中滚落,撞到了铭烟的脚边,待到铭烟将其捡起,郭柳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丞相府内,李烨语将卧房中所有的东西都砸了,跪在外头的侍人不敢说话,只能低垂着脑袋瑟瑟发抖。

看着手中的书信眼神渐渐狠厉起来,好啊!我病了如此之久你都不曾来看望过我,段从霜,我要你不得好死。

面容逐渐狰狞,被揉变形的纸张上写道。

与我成亲,联手赢得天下。

段如月。

宫里的段知桃整夜未眠,宴席开始前段从霜拉着她说的那一番话让她久久不能回神。

大姐,我知道你一直是忌惮着我的,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并不想要皇位,我只希望能和自己的郎君长长久久厮守。

段从霜的喜服还未褪下,面上流出不自觉的温柔,妹妹会尽力辅佐大姐当登上皇位,还望大姐能信我。

你和段如月…大姐应该比我清楚,段如月性子好妒,残忍,绝不是明君。

又道,我不求这天下能再出盛世,但求黎民百姓能安居乐业。

这一夜,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大家用着不同的方式,朝同一个目标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