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收到了来自丞相府的帖子, 是邀请江清玄前去参加李烨宇和二皇女的婚礼。
她们两人的婚礼由皇后亲自操办,隆重了不少。
早早的在半个月前就开始张罗着了。
先在的京城内洋溢着喜庆, 丞相府门口也早早挂上了大红灯笼。
每当江清玄从那儿路过时, 心中都是说不出的滋味。
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礼,自然是要开心的举办和度过。
但李烨宇和二皇女都代表着朝廷,并不是个人。
现如今山海关的百姓战事紧迫, 若是听闻京城内如此奢靡,也不知心中所想。
不过这些事情同江清玄来说,有些多管嫌弃。
她们的婚礼江清玄并不想去, 但段从霜离去后,镇南府只剩下他一人, 作为一家之主, 理应当是要出席的。
既然要成婚了,段如月也在宫外有了自己的府邸, 前半段婚礼在宫内举行, 后半段在所属的府内。
府邸赐名,文成。
不论面对什么场景, 江清玄总是一身青衫去见人,这次也依旧。
在人群中素净却显眼。
那日慈幼院一别, 许久未见到齐郡公了, 只听闻王校长说会时不时有人递来银子。
江清玄也就猜的七七八八是齐郡公了, 谁还会如此骄傲, 悄咪咪的做着好事, 还不让人知道。
对此,心中对齐郡公的态度也发生了改变。
两人安排在了一起, 互相没说话。
齐郡公依旧是人群中的焦点, 与那些权贵交谈起得心应手。
让江清玄稍微放心一些的就是除了拜堂的时候, 几乎是见不到李烨宇的。
那孩子性格有些偏激,不止一次让江清玄下不来台面,所以心里多少是不愿意见到的。
本想给了贺礼就走的,但因为上次游园会的事情,那些人不知怎么了拉着江清玄闲聊。
虽然都是一些寻常的家常话,但还是让江清玄有些不习惯。
得到女人的宠爱,才是男人一辈子的事情。
一个男子娇嗔的道,咱们多向江公子讨教讨教,如何能拿捏住妻主的心。
被点名的江清玄一脸迷茫,不明白为何他们能得出如此结论,尴尬的笑了一下,没说话。
而隔着他一个位置的齐郡公开口了。
江公子嫁给了三姐,现如今也是皇室的人了,下人手脚愚笨,伤了人,三姐不过是按照律法处置。
怎么到你们口中,就成了偏心袒护了。
众人唏嘘,不敢再提及此事。
那是齐郡公不也是当面嘲讽江清玄的,怎么几日不见,就性情大变了。
不过这些他们也只敢在心里想想,面上是一点也不敢表露。
虽然齐郡公帮助解围,让江清玄有些惊讶,但也正因为如此,江清玄受到了大家的关注,这下是真的没办法悄悄溜走了。
天色暗的很快,院子挂的大红灯笼点亮了起来,大家推杯换盏,喜笑颜开。
最开心的莫过于丞相一家,错过了三皇女,现又嫁给二皇女,怎么算也是不亏的。
丞相旁是她的正君,黎须,也是李烨宇的生父。
上一次见面还是跟着段从霜郊外踏青,后就没有机会再见了,现如今苍老了不少。
不过性格依旧是那般温柔,不管来的是谁,都笑着接待。
果酒虽然不醉人,但喝多了也容易晕乎乎的,江清玄酒量本就不好,一个没留神喝的就有些多了。
院子里实在太过于嘈杂,本就头晕难受,吵闹就显得更加难受了。
便离了桌,去寻个清净一些的地方呆一会再回去。
文成府内部的修饰比镇南府要好上许多,果真是慢工出细活,山水建造的都极其逼真有趣。
这儿只有一盏灯笼挂在柱子上,江清玄干脆就坐在栏杆上,享受着微风吹动,带着青草的气息。
满天的星辰挂在空中,想必现在妻主也快要到山海关了吧。
现在是带着大家赶路,还是原地休整呢?是否也会像自己一样,抬头看星星,抒发无尽的思恋。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江清玄起身,试探着向声音的放向走去。
一股极大的力量将他拽了过去,后背撞在了石壁上,疼的闷哼了一声。
昏暗的灯光看不清面容,只有扑面而来熏人的酒气,江清玄撇开了脸,眉头紧蹙。
你可知道这儿是哪里?外面全都是皇亲权贵,我也是当今三殿下的正君,一旦被人发现你的所作所为,是杀头的罪。
江清玄心跳如鼓,腿肚子发软的厉害,却不断暗示自己不能够胆怯,不然就真毁在这儿了。
一声轻笑,江清玄瞳孔猛缩。
随即是铺天盖地的怒火,挣扎着想要摆脱禁锢自己的双手,段如月!你可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嫂嫂。
段如月轻轻吐出字句来,还不算醉的厉害,刚准备放下心来,好声的劝说。
脖子一湿,嘴唇贴了上来,恶心从心底泛了起来,江清玄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张口就咬住了面前的耳朵。
疼的女人不得不松开手,气愤的之间踹了一脚。
江清玄捂着肚子顺着墙壁滑落,脸色立刻苍白了起来,额上冒出了汗珠。
江太傅,现如今段从霜远在边塞,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对你我都好。
被咬的有些狠,血液顺着面颊流了下来,给段如月狰狞的面容增加了恐怖。
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江清玄死死的咬着下唇,想要撑着站起来,可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他不明白段如月是何时对自己有这般执念,但感觉告诉他,这并非是喜欢。
江清玄缓和了一会,有些破罐子破摔的道,你对我这般,不过是因为嫉妒…嫉妒段从霜哪儿都比你好,所以你拼命的想要毁掉她在意的事物。
闭嘴。
段如月眼神一变,明显是被戳到痛处了。
既然先生知道那么多,应当也明白,今晚你是出不去了。
段如月蹲下,平视江清玄,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有本事就杀了我,不然过了今晚,我便写下血书,一尺白绫吊死在文成王府外,到时候让全城的百姓看看,二殿下的所作所为。
江清玄把能想到最严重的报复方法说出来威胁,可眼前的人好似并不害怕。
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三姐会不会因为一个男人,和皇室、和母皇作对。
段如月伸手就要去拔江清玄的衣裳,丝毫不留力气,像是要直接将衣裳撕碎般。
那穿在她身上的大红喜袍,仿佛就是个笑话。
泪水顺着面颊流了下来,江清玄闭上眼睛,只能在内心祈求着有人能够发现他。
干什么!一声呵斥,阻止了荒唐。
齐郡公本不想过来寻江清玄,只是来福那孩子实在太过烦人,不答应便红着眼睛盯着他,在一群人面前尴尬的厉害。
谁让他答应了三姐要照顾江清玄的呢。
无可奈何,便答应了。
本来都打算放弃了,但路过这儿的时候突然听见了有动静。
凑近看见江清玄那副气若游丝,衣衫不整的模样,心都提了起来。
再看段如月,眼中的凶狠还未收敛下去,一瞧就知道是什么事情。
齐郡公上前护在了江清玄面前,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扇在了段如月的脸上,眸子因为怒火显得格外明亮。
三姐在前方为国家效力,你却把主意打到了她家人身上。
齐郡公气的脸都红了,注意到其耳朵上的伤口后,更加能够断定。
他把江清玄扶了起来,冷声道,在三姐没回来之前,本宫不想将事情闹得太难看,可如果二姐依然干一些不当人的事情,本宫也不介意在姨母面前说上两句。
他们没有从正门走,因为势必要经过院子,江清玄这副模样被任何人看见了都不好。
马车上,江清玄气若游丝,无力的躺在齐郡公的怀中,紧紧的捂着肚子,眼神涣散。
再忍忍,马上就到了。
齐郡公内心焦急,拿着帕子为他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突然瞥见了青衫上落有红,心一下就沉了下来,赶忙用自己的衣袖遮盖住,不让江清玄看见,手止不住的颤抖。
疼…哪儿疼?齐郡公凑近问道。
江清玄的意识已经有些模模糊糊的了,哪儿都疼…我想妻主了…到了王府,郎中也紧跟着到了,但此刻的江清玄已然昏了过去。
血染了一片,连带着齐郡公身上也沾到了,可一向爱美的他此刻却顾不了这么多,专心的陪伴在江清玄身边。
回郡公。
郎中轻微摇头,胎儿本就只有一月,极其的不稳定,腹部受到了猛烈的撞击,加上情绪剧烈的波动,保是保不住了。
猜想落实的那一刻,齐郡公心止不住的颤,第一反应就是这件事情不能让江清玄知道。
本宫知道了。
齐郡公跌坐在椅子上,看向跪在一旁止不住抽泣的来福,缓了缓神,开口道,来福,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都不能告诉江清玄。
差点被侵犯已经足够让人惊心,孩子又没了,齐郡公怕江清玄撑不住。
既然不知道,那就永远不要知道。
就当这个孩子从来没有来过。
来福虽然年纪小,但心思细腻,明白其中的道理,点头算是答应了,可止不住的悲伤,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齐郡公看着黑漆漆的屋外,声音带着颤抖,真的是要变天了。
即使孩子的事情能够瞒住,被段如月欺辱的事情,也是瞒不住的。
按照段从霜的性格,怕不是要千刀万剐了段如月。
若是知道自己第一个孩子也是被段如月亲手杀了,后果更是不敢想象。
就在众人沉浸在悲伤情绪中,谁也没有注意到,躺在床上的男人,眼角流下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