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州到崇州, 快马加鞭不停歇也要三日三夜。
萧询与李卫各自带足了干粮与水,李卫一马当先奔跑在前头领路开道,萧询搂着江晨曦殿后。
为了照顾江晨曦, 他们二人有意放慢了马速,每行至一个时辰便会歇马, 找地休息片刻, 萧询会不厌其烦地生火烧水供江晨曦饮用。
途经风景特别宜人之处,萧询也会喊停李卫,打马带江晨曦游玩一番。
风景迷人, 美人在怀, 萧询忍不住扳过江晨曦的笑脸, 伺机偷香。
李卫目不斜视, 自觉躲到远处,替二人把风。
江晨曦坐在马背上,力气不敌萧询,被他轻松捆住身子,被迫昂头承受他的索吻。
一回生二回熟,萧询吻过她多次,早已熟悉如何诱她张嘴。
他轻轻掐了掐她的腰侧, 她呼痛, 下意识张嘴, 他趁机逮住她的丁香小舌,诱她一起沉沦。
江晨曦脑子昏沉, 双臂被他故意带向他的脖颈,他要她主动搂着。
她不肯, 他便故意催马行走, 马背颠簸, 她吓了一跳,忙不迭圈住他的脖颈,固定住身子,防止摔下马。
萧询心机得逞,开怀大笑。
江晨曦懊恼,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自觉娇嗔,皇上……哼,就知道他带她出来没安好心,变着法子调戏她。
萧询止住笑意,扯下她的手握紧,继续吻她的唇。
江晨曦想要偏头避开,却避无可避,马背上拢共一点地方,再避开她得摔下马。
萧询加大力道,不让她逃避,江晨曦不由自主闭上双眼。
一吻结束,她埋首在他怀里,一颗心砰砰乱跳,害臊得没脸见人。
她堕落了,越来越抗拒不了萧询的亲密,甚至心底还冒出一丝丝见不得人的欢愉。
俩人的心跳声此起彼伏,萧询捏着她羞红的耳垂,在她耳畔低语,曦儿,朕希望你下次主动一些。
江晨曦咬唇,想她主动,不可能,除非天塌下来!夜间不赶路,萧询特地寻了一处高地,与李卫一道升起篝火,驱散野外走兽。
萧询背靠一块巨石,四周洒满驱虫的药草,李卫还不知从哪弄来了菖蒲,围成一圈点燃。
烟火缭绕,菖蒲味道刺鼻,江晨曦侧躺在萧询怀里,她打了好几个哈欠,却因在野外过夜,不敢入睡。
萧询替她盖上斗篷,遮住她的脸,轻抚她后背,安心睡吧,朕和李卫轮流守夜,别怕。
在马背上颠簸一整天,江晨曦脑袋早已生锈,她想不通萧询为何带她弃船,感受赶路辛苦,难不成还有人偷袭商船不成?皇上,此行我们直奔崇州?萧询揉捏她的腰侧,替她疏通筋骨,明日要去庆州办一件事,之后便去崇州。
萧询按摩手法令江晨曦感到舒适,她没再追问去庆州办什么差事,反正她问了,萧询也不见得告诉她。
四周寂静,只闻干柴燃烧的噼啪之声。
江晨曦昏昏入睡之际,耳畔有风呼啸而过,她掀开眼皮,冷白剑光一闪,似有什么东西被萧询的剑给钉在地上。
她睡意尽失,憋不住好奇想要翻身坐起查看。
别看,一条蛇而已。
萧询捂住她的双眼,示意她重新躺好。
李卫从树上跃下,三下五除二把还未死透的蛇窜上,就着火炙烤起来,还拿起挂在腰间的葫芦,洒了一丢丢盐巴。
须臾,炙肉的香味便飘散过来。
江晨曦怕那冷冰冰的东西,吓得连忙躲进萧询腋下,她不要吃!萧询见她胆小如鼠,也不拿炙烤好的蛇肉吓唬她,示意李卫到远处享用。
香味飘远,江晨曦闷得透不过气,从萧询腋下出来,视线扫到李卫背对着他们,跑得老远。
她不禁心下一动,瞥向萧询,皇上,您以前也曾吃过那个?幼时跟随长辈外出打猎,吃过不少。
萧询抬手捋了捋她耳边碎发,火光照耀下,她一双美眸顾盼生辉,比天上星子还要闪烁。
他话音刚落,她眸光陡变,捂住嘴巴,好似想吐。
曦儿是问蛇色变,还是——江晨曦捂住萧询的嘴,不让他提那个字,我幼时在外游玩,别人拿……吓唬过,所以……萧询见状,忙把她搂入怀里,心疼道:以后我会注意,尽量不让你见到那些。
江晨曦来不及多虑,盖因萧询又开始吻她,她心尖一颤,慢慢阖上双眼。
翌日,天蒙蒙亮,萧询便抱着未醒的江晨曦上马,轻轻催动马匹,继续向着庆州出发。
庆州之行格外顺利,他们未入城,仅在城外一处高高耸立的湖堤旁见了人。
来人年岁不小,其貌不扬,眸光坦荡,并未过多关注江晨曦的身份。
萧询与那人站在湖堤上谈事,江晨曦坐在大石头上等候,李卫候在一旁,负责照料她的安危。
半炷香后,萧询返回,把江晨曦从大石头抱下来,带她上马,一刻也不停,直奔崇州。
————崇州城外,最负盛名的明珠湖畔,望北楼。
八月中旬,江南一带,天气阴晴不定,多雨潮湿。
两名伟岸男子站在望北楼上凭栏眺望,一人正是安亲王萧铉之子,世子萧珞珩,另外一人则是其友人。
萧珞珩两次来明珠湖,两次遭雨。
雨后明珠湖,景色清新如画,站在湖堤上,郁结于胸的愁思渐渐散尽,取而代之的是满眼宜人春色。
子恒,你做事一向干脆利落,何故吞吞吐吐有话不说?萧珞珩把目光移向站在他身旁的男子,对方一身黑衣,身材高大,容颜清俊,眼眸清澈,既有江南才子的淡雅又有北方男儿的豪放。
苏子恒收回远眺目光,偏头看向好友,叹道:不怕世子笑话,表妹与夫家和离,再过几日便回乡探亲。
萧珞珩不问具体缘由,只道:子恒,令表妹既然与其夫家和离,你该替她高兴才对。
苏子恒失笑,子恒确实替表妹高兴,齐大非偶,但她得了老太君的青睐,老太君偏收她为义女,无端跃了一个辈分。
萧珞珩觉得这事莫名有些耳熟,然而转念一想,苏家在青州,他表妹应该不是京里那位太子妃。
此乃好事,有长辈替你表妹撑腰,她往后二嫁,便不用看她前婆母脸色。
苏子恒心里苦笑,那丫头婆母早就去世了。
让世子见笑了。
无须客气,你我多年好友。
俩人随后又聊了聊各自近日状况,直到一炷香后才各自散开。
萧珞珩还有事要去庆州,苏子恒今日公休,稍后便径直返回崇州城。
距离此地五十公里外的官道上,萧询三人被一群商队逼停。
光天化日下,一群其貌不扬的匪徒公然横行在官道上,拦截过往行商,简直欺人太甚。
李卫悄然护在二人马前,随时伺机而动。
商队打头驾车的车夫倒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他厉声叱喝,此乃崇州钱庄万夫人座驾,尔等宵小速速离开,倘若不听劝阻,别怪我等出手惩治。
呸!匪徒为首之人嘲讽一笑,坐在马背上双手叉腰,管你们是什么夫人!识相点把金银细软交出来,否则,刀剑无眼!江晨曦被聒噪的叫嚷声吵醒,她掀开眼罩细看,这群人身着五花八门短打,看似是一群不相干的混混,细细打量下,明显是有备而来。
刀剑无眼,心提到了嗓子口,她瑟缩在萧询怀里,压低嗓音道:大人,我们怎么办?萧询冷笑,眸光直视那群匪徒,犹如在看死人。
崇州码头在北城门外,过崇州南门穿越至北城门是最快速的选择,否则还得翻山越岭。
他和李卫还能继续撑下去,但江晨曦撑不住,她不能再受颠簸,只怪他,算来算去,漏算她因落水从而月事不准一事。
萧询拥紧江晨曦,眸光暗沉,别怕,待会儿抱紧我,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怕。
江晨曦心弦绷紧,此次出行让她见识到萧询不为人所知的身手,可即便他武功再高,带着她这个累赘,恐怕……商队车夫再一次高声叱喝,放肆!光天化日之下,尔等还能在崇州门口明抢不成?不怕官老爷派兵捉了你们!匪徒们哈哈大笑,官老爷?啊呸!官老爷自顾不暇,哪有空搭理你们!我劝你们识相点,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乖乖束手就擒,否则别怪我等掳走你们一众女眷——商队一行人约莫十二三人,一辆钱庄万夫人乘坐的马车,三辆辎重,能打的护卫加上车夫只有八名。
拦路悍匪却有数十人至多。
未免生乱,李卫示意萧询先带着江晨曦躲到一旁,他见机行事,若商队低挡不住,他便加入帮忙。
江晨曦与李卫的想法不谋而合。
她抬头看向萧询,男人脊背挺直,眸光坚毅,丝毫不见紧张,相反,还颇为气定神闲,仿佛面对叫嚣的不是十恶不赦的匪徒。
萧询察觉到怀里人的窥视,他垂眸,见她一双美眸含有担忧,俏脸凝重,生怕他出事的模样。
他心中欢喜,总算没把她养成小白眼狼,当即朝她一笑,低头亲了一下她的唇。
无妨,我不会让曦儿有事,更不会让那些人有机会伤你一根毫毛。
唇瓣微凉,他笃定的话与睥睨眼神令她心下大定。
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她为萧询心动了一丝丝。
迄今为止,义无反顾护着她的人屈指可数,不说江平与兰英等忠仆,她大哥、外祖父与几位表哥,眼下再加上他。
萧询解开绳结,把江晨曦拢到自己的斗篷里,随后打马绕过商队,径直行至最前方,与一众匪徒对峙。
谁是领头当家?我有一笔买卖要谈。
匪徒们被这突然冒出来的黑袍男子吓了一跳,适才压根没注意到这号人物,光盯着商队了。
匪徒领头人剃着光头,他驱马靠近,上下打量萧询,什么买卖?还能比这商队携带的东西值钱?萧询从容一笑,崇州万家钱庄只在当地颇负盛名,商队携带的辎重加上钱庄万夫人的身价,至多不下纹银万两,他们有护卫,你们强行打劫,不会全身而退,肯定要折损一半人。
到手的辎重费心带回去,再借机到崇州城或者其他州城变现,一来一去耗费功夫不说,还担惊受怕。
若侥幸逃脱官服的追拿,期间再打点一番,最终分到你们每人手里的银子不足五十两,区区五十两够你们逛几回窑子?能养得起几个花娘?各位不如干脆弃暗投明跟着在下,本人姓萧,单名一个景字,家在京城,有万亩良田,正缺家丁护卫,只要各位尽心尽力,每月月银五两,过节有赏赐,年终还有红利。
众人被黑袍男子不按套路出牌整懵了。
卧槽,这人不怕死!竟敢怂恿他们放弃当悍匪跟随他办事!一时,他们面露犹疑,面面相觑,拿捏不住到底要不要听信他的话。
众人眼睛不瞎,此人穿戴与谈吐皆不俗,光是敢当面与他们较量的勇气便令人敬佩。
万一这人说的皆是真的呢?众人陷入纠结。
躲在斗篷里的江晨曦一动也不敢动,心跳声剧烈,努力憋着不出声,尽量不给萧询添乱。
萧询的处理方式也令她吃惊,他葫芦里装的什么酒,她也不清楚,不过她没来由地相信萧询会处理好突如其来的意外。
跟随在萧询身后的李卫默默抽了抽嘴角,匪徒手里的砍刀不长眼睛,万一曦和公主出了点事,李卫估摸他这辈子的护卫生涯就此完结。
为首匪徒踌躇片刻,忽然猛地挥起手中大刀,显然故意试探萧询是否有勇有谋。
萧询眼神微变,右手迅捷拔起身后背着的剑,剑光闪耀,剑招犀利,剑身争鸣,转瞬间便撬走匪徒手中的大刀,动作快得令人猝不及防。
匪徒吓得连连后退,才将将避开萧询的剑招。
其余匪徒大气不敢喘,再也不敢小觑萧询,他们今日出门没看黄历,遇到一个硬茬子。
萧询横眉怒视一众匪徒,萧某诚心聘请各位绿林豪杰,若是各位不识相,可别怪萧某拿各位的血喂手中的剑。
有人打马向前,有人犹豫不决,还有人在观望。
说时迟那时快,身后笃笃笃的马蹄声传来,不等众人回头,已有人发出浑厚的叱喝声。
谁人在此放肆?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在城门外挑衅本地律法,尔等当崇州衙门大牢是摆设不成?!江晨曦脊背一僵,心神一颤,双手不由自主发抖,说话之人不是旁人,竟是她二表哥苏子恒!糟糕,她忘了二表哥去岁考上武举,调任崇州兵马督监!萧询当即察觉到怀里的异样,问她,怎么了?江晨曦抱紧萧询,嘀咕道:来人是我外祖家二表哥苏子恒!千万别让他认出我!萧询眸光一亮,竟是江晨曦的二表哥,倒是巧了。
紧接着又听那人高声训斥,崇州兵马督监苏子恒在此,我看谁敢胡来?!匪徒们见状,纷纷顿作鸟兽散。
倒霉透顶!这鬼地方也能遇到兵马督监!那可是地方军队专门负责督捕盗贼等事务的兵马头子!苏子恒赶至近前,并未派人去追,他今日出城带来的手下不多,且缉捕盗匪不是一日能搞定的事,得需从长计议。
萧询不动声色打量对方,来人器宇轩昂,眼神清明,一身正气,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地方上能有此人保家卫国,也算是地方百姓之福。
躲在马车里的崇州钱庄万夫人当即掀起车帘,下马躬身道谢,民妇谢苏大人出手相助,如若不是苏大人,恐怕难逃一劫。
苏子恒眸光一顿,这才注意到马车上的人竟是钱庄东家夫人,万夫人客气,此乃苏某职责所在,无需言谢。
苏子恒与万夫人客套完,便催促他们商队快点进城。
万夫人等人也怕再生事端,即刻重新整车,向崇州城门出发。
苏子恒视线越过商队,重新落到萧询与李卫身上。
他不着痕迹打量二人,这俩人气质斐然,通身上下有些怪异,不似寻常人。
短打装扮的灰袍一看便是贴身侍卫,再观黑衣男子,他的斗篷过于宽大,好似怀里还坐着一个人。
腰间被江晨曦掐了掐,萧询忍着猫挠痒,抬手致谢,多谢督监大人及时赶到,否则在下与护卫免不了与这帮人一战。
李卫适时拿出路引。
苏子恒接过仔细看了看,把路引还回去,又忍不住扫向萧询怀里的人,这位贵客,怀里可是有人——江晨曦紧张得心怦怦直跳,若是被二哥认出来,她跳进运河也洗不清。
萧询莞尔,掀开斗篷一角,露出女子衣裙,抱歉,一路从安州骑马行来,内子受不了颠簸,身子不适,在下着急进城去替她寻药。
见悍匪拦路,这才发挥三寸不烂之舌忽悠他们,幸好督监大人及时赶到,免去一场苦战。
苏子恒确定对方的身份的确是女子后,便颔首,天色不早,诸位快些进城。
萧询朝他再次致谢,便催马领着李卫先行一步。
苏子恒等人殿后。
一炷香后,萧询三人顺利进了崇州城门。
萧询先派李卫去北城外的码头走一圈,若商船赶到,他再带着江晨曦赶过去。
他先打马就近找了一家药铺。
萧询抱江晨曦下马,落地那一瞬,江晨曦腿软,萧询眼疾手快抱住她,不让她摔倒在地。
抱歉,此次是我疏忽了。
江晨曦怨气早已消失无踪,大人别再道歉了,快些带我看郎中。
医馆小厮眼尖,殷勤地出来迎客,牵马至后院喂水。
萧询搀扶江晨曦踏入医馆,找到一名坐诊的老郎中,对方替江晨曦号脉,很快下了诊断。
尊夫人先前应是遭了寒凉,寒气入体,以至于月事不准,来之前腹痛难忍。
全中!快则两三日,月事便会至。
老郎中替江晨曦开了三幅药方,吩咐她早晚三次煎服,服药期间切不可食辛辣、饮冰水。
萧询付了诊金,同时托医馆帮忙煎药方,再腾出一间空房给他们稍事休整。
客人出手大方,医馆自然乐意效劳,特地收拾出内院较为安静的厢房。
厢房不大,胜在干净。
一炷香后,一碗汤药下肚,江晨曦小腹疼痛减轻了些许,脸色不再苍白。
萧询叮嘱她小憩一会儿,他去给她买几身换洗衣物。
许是疼痛难忍,身边又只有他一人,江晨曦攥着他的手,生怕他丢下她不管。
她可怜兮兮道:大人去哪?萧询捕捉到她眼里的忐忑不安、依依不舍,他内心一动,忙蹲下来凑近她,把她搂在怀里哄。
曦儿乖,为夫去给你买几件换洗衣物,去去就回。
江晨曦还是抓着他的手不放,我不要衣裳,船里箱笼里多的穿不完,大人留下来陪我。
萧询何曾见过她这一面,她做事向来有分寸,即使被他强行占便宜,她也不曾主动示好央求。
萧询干脆不出去了,留下来陪她,待李卫回来,他再去便是。
江晨曦得寸进尺,爬到萧询的怀里,霸占着他,生怕他趁她睡着溜走。
萧询无奈一笑,这丫头也就身子不舒服时才会主动投怀送抱。
李卫一来一回动作迅速,兰英等人所乘坐的商船还未到达,萧询当即令李卫去医馆附近定了客栈,要了两间上等客房。
煎熬还是由医馆代劳,他负责来取便是。
江晨曦睡着,萧询令李卫候在门外照应,暂且先不动她,他则去了成衣铺子买了一包衣物返回。
老郎中叫住他,后生,且等一下,老夫有几句话想要和你说。
萧询依言转身走过去,老先生,请说,在下洗耳恭听。
老郎中发自肺腑感叹,想要缓解尊夫人此等情况,便是尽快让她孕育子嗣,待生了孩子,她再来月事,疼痛自然减轻,若是月子做得好,说不定还能连根拔除。
孕育子嗣?萧询眸光大亮,panpan豁然开朗,心里有热流躺过,但在下还有一处疑问,内子此种状况,能轻易怀有身孕否?老郎中呵呵一笑,月事不准,比寻常人几率低一些,但也说不上,此事有时候也靠运气,天时地利人和,说不准哪日就有了。
年轻人不要心急,该你的子嗣跑不了。
萧询哑口无言,摇头哂笑,拎着衣物返回内院。
待江晨曦醒来,三人便去了附近客栈下榻。
一路风尘仆仆赶至崇州,江晨曦想要沐浴,萧询亲力亲为,替她打来一桶热水。
夫人,要不要为夫帮你擦身?江晨曦一脸害臊,萧询与她假扮夫妻还上瘾了,一口一句为夫叫得挺欢。
不用,你出去,我自己来。
老郎中开的药方见效快,她喝了一碗便已好转,迅速脱去衣物,用棉布搓洗,一盏茶功夫便洗好了。
萧询进屋时,江晨曦正坐在梳妆镜前,慢条斯理擦拭长发,他疾步过去帮忙,夫人好生休息,为夫代劳。
铜镜模糊,映得萧询面貌恍惚。
江晨曦忽然生出一种不切实感,仿佛她与萧询真的是新婚不久的夫妻,她沐浴后,他替她梳发。
此趟出行意外多多,萧询的一言一行倒真的像是她的夫君,出门在外帮她妥善打点一切。
萧询做事仔细,一点一滴帮她擦干长发,还喂她喝了汤药。
江晨曦落座到床沿,与萧询商量,大人能否打地铺?我身子不方便,不喜与他人共用床榻。
先前野外风餐露宿,她蜷缩在他怀里,那是逼不得已,而今他明明可以多订一间房,偏偏要与她挤一块。
曦儿总爱过河拆桥,先前还拉着为夫不准走。
萧询不依她,叫来李卫守在门外,他去李卫房间洗澡换衣。
回来时,江晨曦还未入睡,床榻旁有整理好的地铺和被褥。
萧询哭笑不得,直接跨过地铺爬上床,怕什么,又不是没同床共枕过。
江晨曦没力气,又劝不动他,无奈背过身去,眼不见心不烦。
萧询把她搂入怀里,左手伸进被子里,搁在她的腹部,催动内力帮她热敷。
阵阵热流传递进来,烫得江晨曦极为舒坦,她的挣扎、于理不合等等早就抛到脑后。
萧询细细打量她,见她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便知他做对了,他早该这样做的,如此她便少受些痛苦。
温香软玉在怀,她身上馨香扑鼻,萧询按捺不住,亲吻她的侧脸。
江晨曦未推拒,由着萧询乱来,她还握着萧询的手,主动领着他往自己下腹部去。
萧询忍俊不禁,这丫头把他当成暖手炉了,真会物尽其用。
不过他要索要一些甜头。
曦儿乖,把头扭过来?礼尚往来,江晨曦就知道她在萧询这里占不到便宜,他竟会算计她。
她微微偏头,下一瞬,萧询便俯身,逮住她微张的唇瓣,诱她嬉戏。
直到怀里的人睡着了,萧询才下床,去里边沐浴的地方用冷水冲凉,浇灭臊火。
一夜无话到天明。
江晨曦难得睡了一夜安稳觉,醒来时发现腹部不疼了。
萧询听到动静便转身走向床榻,醒了?饿不饿?商船还未到,许是因大雨耽搁了路程。
窗户半敞,雨后新鲜空气飘了进来,间或还能听到楼下摊贩的吆喝声。
江晨曦饥肠辘辘,昨晚用的稀饭早就消耗,她念着昨夜萧询的好,靠在他身上无意识撒娇,大人,我想吃肉包子。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萧询知晓她的算盘,也不点破,伸手刮了刮她的秀鼻,曦儿馋了,好,屋子里有热水,你先洗漱,稍后我带你去吃朝食。
一盏茶后,江晨曦与萧询行走在崇州城里颇负盛名的朝食街上。
馄饨鲜香、烧饼劲脆、包子面条水饺摊位前排起了长龙,街上人流如织,早起出门觅食的人不少,各式摊子前皆坐满了人。
萧询牵着江晨曦的手,护她在里侧,以免生人撞到她。
江晨曦戴着帷帽,毕竟此地在苏子恒的地盘,她还是小心谨慎的好。
谁料背后不能随便议人,这不,她与萧询在一处包子摊上偶遇了苏子恒。
督监大人?萧询出钱邀请苏子恒一起用早膳,苏子恒大方应邀,落座到萧询对面。
江晨曦一脸痛苦,更不敢摘下帷帽,拿着肉包子慢慢啃。
苏子恒频频打量萧询边上的人,妇人吃朝食还不愿摘下帽子,长相是有多么见不得人。
苏子恒看向萧询,还未问阁下如何称呼?尊夫人身子可好些?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