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二章

2025-04-03 04:32:43

哭过后, 便是兀长的尴尬时期。

姜星芫坐上车,假期酒店都爆满, 就算是预定, 也要提前一天,姜星芫不想再去住那些条件不太好的酒店了,许宴不等她说, 直接道:你去乔姨家住一晚吧,我们晚上关店很晚, 我晚点去笙哥那住。

会不会太打扰你们了?姜星芫揉了揉眼睛,刚才许宴生气, 她本以为他们之间连朋友都做不了了, 没想到许宴人厚道,还是跟过来了。

不过也辛亏有许宴, 不然她今天晚上还不知道在哪流浪呢。

没事。

许宴似是无奈,叹了一声, 姜星芫也知道今天很麻烦他, 还是问了句:你不生气了吗?什么?许宴茫然一瞬,很快知道什么, 笑一声, 生气能怎么办?你是应该生气。

姜星芫深吸口气道:但是我希望我们还是朋友,我在这边, 朋友很少的,不像你从小在这长大,十公里就能到家。

许宴不置可否。

送她到了楼下,许宴环顾四周, 夜深人静, 周围的商户都关门, 连着居民楼里也都暗下灯光,姜星芫也跟着看了眼四周,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只问:怎么了?没什么,你一个人害怕吗?许宴锁好车,姜星芫笑道:没关系,秋天一会不就回来了。

许宴没再说了,走进楼里,姜星芫跟在后面,她抬头看眼上面的楼层,上面没人住吗?都搬走了,过不了多久,这些居民楼都会拆。

许宴拿出钥匙开门,姜星芫点头,黑暗中看着他慢吞吞打开老旧的门锁,估计是上锈了,里面有嘎吱的声音,让人酸牙。

门打开,许宴拍开旁边的开关,客厅亮了不少,可不知道是不是适应了黑夜,竟然觉得客厅没多亮。

许宴解释道:上次换的灯泡不对,没那么亮。

姜星芫走进去,有些迟疑,房间里黑漆漆的,外面也是黑漆漆,一楼的视野能随便看到外面的平地,再一想这楼就她一个人。

许宴指了下秋天对面的房间,这个是我的房间,你先住我这。

哦……姜星芫盯着外面,起风了。

许宴不确定再问一句:你一个人住,可以吗?可以啊,谢谢你,不然我今天晚上都没地方住了。

姜星芫笑着点头,一脸坦然,还问道:你要不要收拾一下你的房间?免得有我不能看的东西。

不用,你去睡吧,我先去帮忙了。

许宴有些热,临走前还将客厅的空调打开了,只有客厅有空调,你晚上就别关门了,不然会热,家里没别的男的,你放心。

他走到门口换鞋,低头弯腰,姜星芫看着他拱起的脊背,单薄的T恤贴着身子,也许是黑夜的缘故,平日里感觉许宴没那么大一只的样子。

她想叫住他,其实有点害怕,这现在看起来,他是个成年男性,于是没再开口。

许宴看她一眼,轻轻关上门,钥匙在鞋柜,砰一声,许久后,姜星芫才听到外面车子发动,迅速离开的声音。

安静会放大感官,姜銥嬅星芫从包里掏出衣服,抱着去浴室,还没放开水,犹豫之后,又去门那拿了把椅子顶上去确定所有的窗户都关上之后,她这才去了卫生间。

放水的时候,她无聊看着狭小的空间,洗漱台上放着女士用的洗面奶和面霜,都比较简单,不过还都挺贵的,许宴的东西最好认,剃须刀放在那,刀锋凌厉。

姜星芫随手找了瓶洗发水和沐浴露,很快就闻到了浓郁的柠檬薄荷味,在这么热的夜晚里,姜星芫居然觉得冷,感觉每一寸皮肤都冰凉得很,真不理解许宴是怎么受得了这个牌子的沐浴露的。

匆匆洗完澡,回到房间,姜星芫知道许宴为什么不用收拾一下了,因为压根没什么东西,衣柜里的衣服都少的可怜,但是折叠整齐,看起来像住旅馆的,又像是一个干净的房客。

床单被套也是新的,因为他们今天大扫除,姜星芫躺上床,门正对着空调风,凉快的有点过分,吹了一会,姜星芫钻进被子里了。

横竖也是睡不着,姜星芫索性乱想,不想周莎,就想想许宴,许宴父亲很小去世,为什么身上有伤?从他的话里话外,似乎对他的父亲有种憧憬,不是其他的情绪。

姜星芫之前以为周莎是说许宴家在酒吧街做生意,才会说出那种警告的话,可如今看,酒吧街做生意的陈笙比较混一点,乔姨和徐姐都是本分的小商户。

隐隐约约有直觉,跟许宴的伤可能有关系,还有许宴知道周莎调查他,却是生气和烦,姜星芫不是傻子,她知道许宴不是对她生气,好像也不是对周莎。

胡思乱想着,姜星芫也没想到她居然能把许宴的事情想这么久,一天哭都哭累了,没多久还是睡着了。

半夜被雷声吵醒一次,她蒙上被子,又觉得热,踢开被子,才发现自己开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掉了,她都不敢坐起来,听着外面的风声吹着窗户和门,吵闹不停,屋内却安静仿佛有鬼。

姜星芫又重新钻进被窝,听着外面的声音,闭上眼,反正被窝里肯定是最安全的。

吵闹声盖过了其他声音,姜星芫又听到客厅传开什么东西砸开的声音,有风灌进屋子里,她贴着被子瞪大眼睛,还是不敢出来,抱着腿,继续缩着。

仔细听了一会,一只手突然放在她被子上,吓得她哇一声,直接蹦起来,对着黑暗就是一锤。

男人闷哼一声,姜星芫更害怕了,抄起枕头砸向来人,男人一只手拦着,似乎说不出话。

黑暗中,一个出手,一个被迫承受,最后那人似乎忍无可忍,一把抓住她的手,姜星芫顿时感觉到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正要喊人,被男人一把压上墙。

铁质的床靠窗,在姜星芫动手时候,吱呀吱呀地响,她坐在床上被迫贴着墙,男人一只手抓着她两个手腕,举高过顶,她跟个待宰的小青蛙似的,脚上正要扑腾。

许宴倏地开口:姜星芫,你别闹了。

姜星芫瞬间安静,炸毛的猫瞬间变顺毛,许宴松开手,无奈坐在床边,姜星芫探头过去摸床头的手机,黑暗中,自己的动作往前,却忽然听到许宴很近的呼吸声。

许宴不动,姜星芫手心贴着手机,也不敢动了。

外面一道雷,还没声下来,亮光将两个人近在咫尺,快要贴上去的模样照亮,许宴敛眸,睫毛垂下,黑色的瞳仁里是光。

你是不是想占我便宜?许宴突然开口,打破这个僵局,姜星芫捏着手机后退,慌乱打开灯,照向他,许宴刺眼躲了下。

你怎么回来了?我以为是小偷呢,你怎么不敲门啊?我敲门?许宴面对她一连发的质问,给气笑了,门都被我给撬了,还敲门?姜星芫瞬间没声了,许宴放下捂着鼻子的手,姜星芫立马吓到失声。

许宴擦了擦鼻子,一手血,他另一只手去拿过纸,一个劲擦着,姜星芫很不好意思,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是吗?许宴哼笑,姜星芫更不好意思了,上前道:我帮你看看吧。

许宴突然起身,往后退了一步,说道:不用了,家里停电了,乔姨和秋天在店里收拾,我回来看看你怎么样。

能怎么样?姜星芫也跟着后退,用被子盖好自己,停电了,挺黑的,不过我刚才睡得挺好的。

许宴笑一声,没戳穿她害怕那样,止住血后,对姜星芫道:本来我让秋天来看看你,她说她也怕。

这么一说更尴尬了,她还把许宴打出鼻血了。

许宴又说:不过还好我来了,她来了门都进不来。

外面声音大,我没听见……姜星芫解释一下,有些无力。

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电,许宴去客厅将家里备用的灯都拿出来点上,客厅比之前还亮了不少,打完雷,外面开始下大雨,许宴将门窗重新关好。

姜星芫换了件衣服出来,坐在客厅,跟他四目相对。

你去睡觉吧,雨停了,我就走,秋天和乔姨今天估计不回来住。

许宴看眼卫生间,想去洗个澡。

姜星芫有些烦,直接说:你就在这睡吧,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许宴挑眉,看过来,姜星芫咬唇,她肯定是疯了,居然让许宴留下来住,这就他们一男一女,是不是不太合适?关键是许宴一直强调要走,她却说出这种话。

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下来了,直到许宴说一句:我先去洗澡。

还是有歧义的一句话,许宴烦躁啧一声,直接去卫生间了,姜星芫连忙跑回房间,关上门,决定睡觉,害羞的事情明天再说。

这次没有立马睡着,听到许宴洗澡出来,在客厅不知道干什么,一直到入睡前,她都没听到许宴离开,便也安心了。

翌日一早,天晴了,太阳也不大,倒有些凉爽,秋意很浓。

姜星芫起身,看到床边上的有暗红的血渍,在床单上淹没,有点深,是许宴的鼻血。

她叹一声,下床拉开门,忽的看到许宴小跑过去,一闪而过,进了秋天的房间。

姜星芫愣在当场,她瞪大眼睛,好像看到了什么……光着上半身的猛汉经过。

许宴为什么大清早也要洗澡?为什么穿上衣服看起来那么瘦,为什么脱了衣服……同住一屋的尴尬算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