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姐, 司总是真的把自己当机器人啊,再这样下去身体也吃不消的。
】【我给司总送的私房菜司总总是不吃,经常放着最后只能我吃了。
】【楚小姐, 司总再这样下去不会真出问题吧?】……收到这些消息, 楚夭忍无可忍,回信。
【他不吃你不会逼他吃吗!】【司总是大BOSS, 我不敢QAQ】……堂堂秘书混到这个份儿上说明真是很辛苦了。
【那他都吃的什么。
】【司总自己随便弄的。
】楚夭轻轻地皱眉。
【那他, 怎么不弄好点。
】【司总自己好像不在乎,只要能咽的下去就行。
】楚夭双眸失神,司宴策不是之前明明会给她做很多菜, 即使她故意作弄, 太晚也不计较, 平心而论, 会把她照顾的很好。
怎么反倒照顾不好自己?【楚小姐,求求您体谅体谅我们普通社畜吧,司总他现在两袖清风干事业,但我们普通社畜还是要过私生活的呜呜呜呜……】……楚夭差点忘了,秦秘书除了是个全能秘书之外, 还是个男人。
秦秘书过去为了司宴策肝脑涂地兢兢业业,但已过而立,还被上司压榨,不能有私生活, 确实说不过去。
可一想到那天那个天神一样的男人脸上浮现肉眼可见的绝望跟苍白的表情,楚夭的心口便窒了窒。
只能硬着头皮道:我……试试吧。
跟商场一帮短视的老狐狸纠缠着实耗费心力,在各部门开例会后, 司宴策回到了办公室, 沉沉地闭着眼睛, 修长冷白的指骨松着领带,缓和着胀痛的神经。
秦秘书已经重新订了一家私房菜拿起来,放在桌上:司总,您一早上没怎么吃东西,现在吃点吧。
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面色沉静如水,并不答话。
秦秘书已经预料到,除了无奈没有多言。
最近公司很不太平,一些老古董怕司宴策将公司搞砸,明争暗斗,甚至,还私下跟对手公司联系……秦秘书于是将东西放下,安静走了出去。
办公室重新恢复了安静。
司宴策头脑胀痛的厉害,好不容易的休息时间,脑海里却被某个不听话的小身影给占据。
想驱赶又舍不得。
又想起那天他情绪爆发,女孩却呆愣愣的,不发一言的模样,薄唇变得冷冽苍白。
不知何时,门口又传来开门声。
以为是秦秘书去而复返,司宴策没有睁眼,面上却有些不悦,暗想秦秘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懂规矩。
有窸窣声,那脚步声没离开,反倒朝着这边走过来,步调有些轻。
司宴策还来不及蹙眉,一股淡淡的久违的水果香气突然袭至鼻尖,司宴策刚睁开眸,看到眼前一幕时,微微一怔。
那道刻骨的纤细的身影就站在他的桌边,细白柔嫩的手指正俯身打开外卖的盒子,穿着素白简单的连衣裙,柔软黑亮的长发扎起,耳边俏皮地掉下来几缕,侧脸精致而柔软。
司宴策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嗓音微哑:你在干什么?楚夭纤长的睫毛颤了下,险些打翻了碗里的汤,抬起清澈的水眸看着他,慌里慌张的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尽量镇定道:你是不是没吃饭?所以?司宴策薄唇浮起一抹讽刺的浅笑,冰冷的嗓音响起。
这不带一丝感情的楚小姐听得楚夭脸色微滞,但还是轻声道:我听人说你不好好吃饭,好歹也三十了,还是要照顾好自己的吧。
司宴策冷冷盯着她,镜片后的双眸像野兽,眼尾微微泛红。
楚夭深吸口气,将几个碗全部摆好,才说:你的身体不是你自己的,你折腾生病了,公司所有的员工,股东都会受到影响,还有司爷爷,他最关心你了,你舍得让一个老人家为你操心吗?这一切跟楚小姐有什么关系?漫长的沉默后,司宴策神情冷峻,语气冷冽依旧。
……楚夭脸色黑了下来,是,是跟她没关系,她是傻逼了才怕他饿死巴巴地跑过起来劝他吃饭!一股无名火倏然窜了上来,楚夭捏了捏拳头,小脸冷了下来,语气冷冰冰的说道:是跟我没关系,你饿死都行,我今天闲着没事干才过来,以后再也不会了。
说完便走转身就走。
办公室门砰的一声,房间突兀地陷入一阵寂静。
司宴策缓慢的眨动了下眼睛,视线慢慢垂下,落在了眼前冒着热气的菜上面。
以前的思绪被勾了出来。
以前的楚夭,似乎从没有给他布过菜。
司宴策脸上温和的神情慢慢消失了,他垂下眼,看向自己握紧的手掌,在细微地颤抖着。
仿佛在极力压抑着自己。
漂亮的唇边浸透了一抹苦笑。
司宴策,不管她还真是难啊。
-秦秘书冒着被开除的风险,战战兢兢在外面躲了一个多小时,等再次忐忑不安地推开办公室门时,却发现桌上原本的外卖不见了。
东西呢?正当秦秘书费解时,对面假寐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原本苍白的脸色似乎好了不少,但眸光依旧冷冽幽深。
你在找什么?秦秘书打了个冷颤,慌忙说道:没什么!司总,下午跟城南的王总他们有场高尔夫,您看是要推掉吗?司宴策垂下眸,平静道:不必。
-楚夭忍着闷气回到了家。
脑海里全是司宴策冷漠如霜的表情跟话语。
什么喜欢,隐忍,都是戏耍她的吧!男人变心就是快。
可是,也对,像司宴策那种高度的男人,身边环肥燕瘦,莺莺燕燕自然不少,又何苦看她这个,对他堂堂司总不假辞色的前妻。
楚夭躺在沙发上,不知为何,胸口有些闷闷的疼,疼的快不能呼吸了。
这时手机亮了亮,剧组群里在统计当天出发的人数。
楚夭想了想,报了名。
之后的几天,楚夭屏蔽了秦秘书不断发来的消息,也没再去不知天高地厚地去找司宴策,操心他的死活,不是待在家,就是去超市采购去南极要用的物品。
偶尔程橙过来陪她。
出发前的一天晚上,气温转凉,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温度降了几度,掺杂了些凉意。
楚夭一整个白天窝在家里懒得动弹,晚上实在挡不住肚里饥饿的感觉,随便套了件外套拿了手电筒出门觅食。
小区里有家馄饨店,楚夭撑着伞慢慢往那家馄饨店走去。
伞下小雨淅沥,路灯将雨点照的明亮。
楚夭裹紧身上的外套,清澈的水眸随意抬起,找方向时,眼前猝不及防间撞进一个画面。
男人一只手撑着一把黑色的伞,沉静地靠在一辆宾利车车边,长身玉立,裁剪得体的西装裤缝勾勒出那双修长笔直的双腿。
他另一只手抄在裤兜中,低垂着头,伞沿挡住男人上半张脸,只能看到线条清晰锋利的下巴。
宾利车前车灯发出淡淡的光芒,偶尔闪烁两下。
他的车停在普通小区,显得明显又格格不入。
像是已经等了很久了。
楚夭怔怔的站着,忘了反应。
似乎感受到这边投过来的目光,男人将伞抬起,那双狭长深邃的双眸照在她的脸上,静静的,一动不动。
楚夭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伞,呼吸有些困难。
两个人隔着雨幕,静静地对视着。
直到路过的人越来越多,议论也越来越多。
楚夭头皮发麻,迫不得已,撑着伞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楚夭走近他,轻声开口。
司宴策的目光定在她的脸上,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了一番。
女孩的身上还穿着一件粉色的睡裙,身上披着一件宽大外套,长发披散,整个人像是没有精神,脸颊似乎又瘦了许多,下巴尖尖的,眼下有些青色,显得那双本就漂亮的水眸愈发大了。
让人心疼又怜爱。
司宴策镜片后的双眸沉静冷漠,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变化,但楚夭总觉得他好像不一样了。
路过而已。
司宴策薄唇轻动,沉声开口。
行!楚夭皮笑肉不笑地扯开了唇,葱白的手指攥紧冰凉的伞柄,转身便大步往前走。
手腕忽然被人攥住,扯了回去,楚夭一惊,只看到司宴策闪着冷冽光芒的眸子,下一秒,下巴被扣住,被人俯首吻了上来!楚夭倏而瞪大了眼睛。
司宴策修长的手指紧紧扣住她的下巴,不让她合上,司宴策吻的又急又重,扫荡着她羞涩的齿缝,楚夭睫毛轻轻地颤,等回过神后想要挣扎,司宴策大手一紧,强劲的力道猛地扣住了她的腰,将她完全锁进了怀中!砰一声,楚夭手中的伞失去力道掉在了水中,捡起一地雨水,司宴策转身将她压在他刚刚靠着的那块干燥的地方,大手拖着她的后脑勺,企图探入的更深时,楚夭空出来的那只手扬起,胡乱打在了他的脸上。
力道不重,却足以让身上的男人动作停止。
近乎凶猛的浪潮骤然停下。
司宴策,你是不是疯了!楚夭清澈的水眸冒着泪光,鼻尖酸涩,却固执地咬着唇,忍无可忍地喊了一声。
随后哑着声音说道:你看清我是谁,我不是什么伊颜,是你的前妻!司宴策垂眸盯着她看,大掌依旧托着她的脑袋,眸色冰冷。
他一定是醉了才来戏耍她!楚夭鼻尖有种说不上来的酸涩,哽咽着,抬手推开他,撑起身体捡起就跑。
脚步声迅速消失在前方。
只留下了那道高大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