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之看向了‘当事人’褚燕。
你认识他们?褚燕也是一头雾水, 摇着头回答季言之。
不认识。
不光他们,就连他们口中的强哥, 褚燕也是不认识的,所以几乎在回答季言之的那一刻, 褚燕就意识到了他们是随便找了一个理由, 准备打劫他们的。
说不得他们口中的强哥根本就查无此人。
事实上, 褚燕恰好就猜错了。
准备出手教训他们一顿顺便打劫的几个闲汉口中的强哥, 不是查无此人而是确有此人。
不过他知道褚燕, 而褚燕并不知道他。
褚燕因为长得其实并不怎么样的缘故, 听从出自民国大家闺秀的祖母教导,一直把自己往知性书香女子方面培养。
由于性格的原因,她自从读书了高中参加工作后,就称得上独来独往, 同性朋友有那么几个,但异性朋友就接近无了。
可以说,褚燕工作这么几年,连罐头厂的男性职工的脸都没认清。
她又怎么知道身边同事有没有叫‘强哥’的呢, 毕竟这年头, 叫什么国强、民强、富强、强军、大强小强名字的人太多了。
季言之相信了褚燕的话,不过鉴于对褚燕的了解, 在出手几招将几个闲汉揍得哇哇叫, 并招来巡逻民警送往派出所后,季言之还是开口向褚燕的家人建议好好的调查一下。
毕竟在季言之看来,那几个说要‘替强哥’好好教训人的闲汉是特意守在褚燕上下班的必经之路上等着褚燕的, 这如果不是罐头厂的同事,谁会知道褚燕的上下班路线,谁会知道接送褚燕上下班的是褚飞这位弟弟,还是季言之这位受了褚飞嘱托却是褚燕心上人的家伙。
褚家人,特别是褚爸爸,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在表达了对季言之的感谢之后,身为罐头厂车间主任的褚爸爸开始和身为工会干事的褚妈妈一起排查罐头厂名字带有‘强’的男性员工。
重点,明显对褚燕表现了好感的那种。
由于名字带‘强’的人真的挺多,褚爸爸、褚妈妈连同同在罐头厂上班的亲朋好友,也是足足查了将近一周左右,才确定了目标,以工作时操作不当人品不过关为由开除了那人。
而此时,正准备接了去沿海一带跑货差事的季言之接到了来自老家的电话。
三哥啊。
咱们石头沟村通电话了。
季言之:……就是电话费太贵。
季言之:……季言之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开始怼。
季有根,你是不是瓜娃子,特意给老子打电话就是为了告诉老子村通了电话?电话费好贵?除此之外,你就没重要的事情说了吗?有啊。
季有根的说话声即使透过电话,依然充满了委屈。
我这不是第一次打电话,兴奋过头了吗。
季言之咬牙切齿:……到底啥事!季有根:…我的婚事定了。
嗯?确定了就好,我刚好要出差,贺礼的话会邮寄回去的。
季言之总算缓和了一下脸色,即便靠着电话线跟季言之联络的季有根看不见。
这是有原因的,因为这时候,在原剧情中是季老爹给祈愿人‘娶’章玉兰的时候。
季有根和李娜的婚事也定了,不过李娜正式进门是在半个月之后。
如此大的变动,怎么不让季言之的心情舒坦到连季有根犯‘蠢’,也不计较呢。
还有啊…季有根继续说道:三哥,你知道章家沟村那个,和你差点相亲的章玉兰吧。
她最近啊,可倒霉了。
季言之颇感兴趣的挑眉:怎么个倒霉法?三哥你走后的第二天,章玉兰走路到县城的时候,倒霉摔进田埂里,磕掉了两颗门牙。
后来去县城补牙的时候,又遇到了几个小流氓,争执间章玉兰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被小流氓划了几刀。
季言之感叹:这可真够倒霉的。
电话那头的季有根附和道:可不是吗。
二嫂最近一直在嘀咕,说幸好三哥已经有了对象没有和章玉兰成亲,不然章玉兰这么衰一定会成扫把星拖累咱家的。
章玉兰衰吗?其实不衰。
拥有锦鲤运的她,即便那锦鲤运是变异的,也能够心想事成,做什么都能成功。
之所以会这么衰,完完全全是遭了反噬罢了。
章玉兰刚好从田埂上滚下摔掉门牙的那一天,季言之遭遇了泥石流堵塞了道路。
后来他在小镇县城的招待所投宿,找出反噬符给家里的每个人包括季有根未过门的妻子李娜使用后的第二天,季言之也不是没有遭遇过什么无法预料的意外,比如说走路的时候,突然感觉路面一滑,而差点滑倒的地方又有丢了下水道井盖的下水道入口。
这些意外,季言之原先隐隐就觉得和章玉兰的变异锦鲤运有关。
其实季言之之所以会称章玉兰重生以后所得来的金手指——锦鲤运为变异锦鲤运,最主要的原因在于,比起心想事成好运连连外,变异锦鲤运在拥有者虔诚的祈祷下,会让拥有者所诅咒的对象倒霉。
至于章玉兰‘倒霉遇流氓,惨遭毁容’的事儿,想必是发生在他受了褚飞的嘱托,接送褚燕下班时所遭遇的‘闲汉劫道’有关吧。
因为在想到要不要顺水推舟接受褚燕,圆了自己为了拒绝和章玉兰相亲从而随口说出自己已经有了对象的话语时,季言之就未雨绸缪的给褚燕拍了一张反噬符,结果那么快就见效了。
想必章玉兰由于不确定他的对象到底是谁,毕竟这在她的记忆中是根本没有的事情。
所以就采取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很恶毒的念头。
毁了她的清白,毁了她的容貌。
可惜有反噬符,终于章玉兰便因为自己的恶念而自食其果。
季言之没有同情章玉兰的意思,甚至还抱有活该如此的念头。
季言之觉得,将祸害人当成报恩的章玉兰就是个神经病,而且还是个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很知恩图报,实际上却是脑子浆糊一片,已经退化成草履虫的神经病。
不过即便缺了门牙毁了容,依着章玉兰那神经病的脑子,恐怕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季言之并不为此担心,因为就章玉兰那脑容量,怕是想不到找除老季家以外人的麻烦或者‘彼此放过,重启人生’,而老季家的每个人他都贴了一张可管一辈子,全是灵力构成的反噬符。
章玉兰如果真锲而不舍的找老季家特别是他,报这世‘抛弃’之仇,那么只能不停的自食其果。
得到好运失去后是痛苦,但也只能痛苦一段时间。
而永远拥有好运BUFF,却因为心有恶念反噬的缘故、好运永远笼罩不了自身,所拥有的痛苦却是一辈子的。
而这,才是对拥有变异锦鲤运却脑子不清楚的章玉兰,最好的惩罚。
季言之快速的挂了电话,在结束与季有根的通话没多久,去沿海一带跑货的任务正式下达。
不出意外,即便是季言之没有主动申请,季言之依然榜上有名,而且还是和褚飞那个早就把他当成姐夫来看,各种占便宜的家伙组队。
季哥,咱们这次去沿海一带,除了必须开条子买了的海货,要不要……褚飞搓了搓手指,比了个数钱的动作。
季言之斜瞄他一眼,却问:你带了多少钱和票?不多,也就几百块的量吧。
褚飞呵然一笑,一点儿也不见外的道:我可就盼着这回多带点私货多挣点钱。
你不是跟你那对象吹了吗?季言之有些奇怪的道:怎么,又复合了?所以钱不够用。
去去去。
好马不吃回头草,分了就分了,就算她回来求我,我也不会跟她复合。
褚飞一点儿也不见伤心失落,很就事论事的道:再说了,还是季哥说得对。
我家又没有金山银山,可养不起未来媳妇的娘家所有人。
谁让你先大方。
刚刚处上对象,人家姑娘到底什么秉性都没摸清楚,就各种票啊钱的给人家姑娘塞。
可不得被姑娘当场冤大头的缠上,时不时的放放血嘛。
褚飞觉得季言之这话说得真他妈对,一点没有被骂的羞愧,反而异常肯定的道:季哥,你说得真鸡儿对,在她和她娘家人的眼中,可不是傻得要死的冤大头吗。
老子醒悟不愿意再做冤大头了,居然还跑来质问我,凭什么提分手。
我可被她纠缠烦了,所以正好有到沿海一带跑货的任务,就接了下来。
季言之都不知道怎么评价褚飞这段只维持了两个月,却损失了将近两百块钱和好几十斤全国粮票、工业票若干的恋情。
反正要想他评价的话,那就只有一个词,高价。
所以季言之只能扯扯嘴巴,勉励褚飞道:以后找对象长点心。
不要一开始交往就暴露了自己人傻钱多的本性。
不是。
哥,季哥,我的亲哥,我咋觉得‘人傻钱多’这词儿意味不好呢。
褚飞看着季言之调头上了货车,连忙跟上,末了还就把问题拐回了季言之办好差事后,准备带点什么东西回来‘送礼’。
‘送礼’指的是夹杂私货,私下交易。
这是他们运输队不成文,半公开的另一项收入。
胆子大的,一趟搞回的私货赚的钱甚至要比正工资还要多。
而原主祈愿人一贯是稳重的,虽然也搞这种称得上灰色收益的私活儿,但赚的钱基本都邮去了给他的那些故去战友的亲属,所以从本质来讲,祈愿人其实是个穷鬼。
而季言之既然取代了祈愿人,代替他好好的生活这一世,自然也要接过祈愿人所有的一切,继续邮寄能够满足故去战友家属的基本日常开支的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