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54 章

2025-04-03 04:34:27

谢淮昱看了柳施钗一眼, 没有说话。

柳施钗认为谢淮昱应该是不太想提起身上的樨毒的。

谢淮昱当初被生母不喜,被养到了戚太后膝下,本来以为是遇到了善人, 戚太后却为了控制谢淮昱,狠心给谢淮昱下了樨毒。

以谢淮昱当时的年纪,他那个时候心中的难过可想而知。

思及此, 柳施钗的心中不禁更加心疼谢淮昱。

好不容易见到了纪伯修,柳施钗自然十分关心樨毒解药的进展, 正好柳景玺也在帮助纪伯修炼制樨毒的解药, 柳施钗基本上每日要去见柳景玺和纪伯修两三次。

令柳施钗感到失望的是, 距离纪伯修答应帮忙炼制解药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纪伯修仍然没有炼制出樨毒的解药。

柳施钗的心中虽然焦急, 却也不好开口催促。

樨毒的解药虽然迟迟没有研制出来,柳施钗却也收到了一个好消息, 兄长居然偷袭了周国的将领,取了周国将领的首级。

周国想要故技重施, 又用蛊虫控制大燕的将领,却被柳玄棣识破,出其不意的取了那位会蛊虫的周国的将领的首级。

那位会蛊虫的周国的将领正是当初用蛊虫暗害柳玄棣的人。

周国没有了那位会蛊虫的将领,士气大减, 与之相反,大燕这边却是士气高涨, 在柳玄棣的帮助下, 大燕步步紧逼,很快就将当初被周国夺去的城池给夺了回来。

消息传回京城, 大燕的百姓自然是欢欣鼓舞, 其中不忘夸赞柳玄棣的英勇, 当初柳玄棣战败带来的负面影响也消失。

莺翠站在柳施钗的面前,脸上的欢喜不比柳施钗少,她笑说道:如今大公子又立战功,再没有人提起几个月前的那场战败,大家都说大公子有老国公爷的风范,还说大公子几个月前的战役是被人冤枉了,小姐是陛下命定的皇后,大公子又怎么可能会被背叛大燕。

柳施钗听见兄长帮忙打胜仗的消息后,脸上的笑容便没有落下来过。

几个月前的那场战役,兄长虽然是被蛊虫控制了,却也确实做了错事,最好的补救措施便是将当初失去的城池给抢回来。

兄长这次能够扭转局势,多亏了谢淮昱。

如果谢淮昱不愿意再给兄长机会,兄长大概永远无法再堂堂正正地出现在大燕。

莺翠瞥见柳施钗脸上的笑意,继续说道:小姐,之前柳家被封的那些铺子解封了,又可以重新营业了,之前那些见风使舵的下人不是见柳家出事了,另择良主吗,现在他们又回来了,还想让夫人让他们重新回到柳家。

柳施钗说道:当初他们既然选择另择良主,便不必让他们再回柳家了。

如今镇国公府内的下人太少,让母亲找牙婆再买一些下人。

关氏向来对下人宽容,当初柳家出事,那些见风使舵的下人想要离开柳家,关氏利落地给了卖身契。

只是不忠心之人,没有必要让他们又回到柳家。

现在柳家的店铺可以重新营业,也不必再担心银钱问题。

而且柳玄棣打了胜仗,应该很快会回京,现在镇国公府内的下人太少了。

莺翠笑说道:小姐,夫人已经将那些见风使舵的赶出柳家了,也让孙管家找牙婆挑选可心的下人了。

当初柳家出事,京城的人对柳家避之不及,现在他们见大公子打了胜仗,小姐又马上要成为皇后,又纷纷来巴结柳家,夫人这几日不知道受到了多少的拜帖,便连威远侯府都派人送了补品到镇国公府。

柳施钗听见莺翠的话语,没有感到意外。

兄长不再是戴罪之身,她和谢淮昱的婚期也定下了,谁看不出来日后柳家会何等花团锦簇?柳施钗知道人规避危险是应该的,可是想到几个月前柳家的孤立无援,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

思及此,柳施钗不禁想到谢淮昱。

柳家能够力挽狂澜,多亏了谢淮昱为她做的那些事情。

想到谢淮昱,柳施钗不由自主想到谢淮昱身上的樨毒。

樨毒不愧被人称为天下奇毒,纪伯修和柳景玺研究了如此长的时间,居然也迟迟无法研制出解药。

又过了一个月的时间,柳施钗的双手放在鸣雪琴上,较快的琴声泄露了主人烦躁的心神。

研制出樨毒的纪伯修都迟迟无法研制出解药,她自然忍不住担心谢淮昱身体内的樨毒若是无法解开怎么办?莺翠慌忙走进来,笑说道:小姐,大喜呀。

柳施钗的双手顿住。

如今兄长已经不会再被人捉捕和唾骂,她想不出除了纪伯修和柳景玺研制出樨毒的解药的事情,还有什么事情称得上是大喜事。

小姐,纪神医和柳二公子研制出樨毒的解药了。

莺翠说道。

当真?柳施钗猛地站了起来,声音发颤。

莺翠笑说道:自然是真的,柳二公子特意让奴婢来告知小姐的。

柳施钗翘起嘴角,朝乾清宫的主殿走去。

柳施钗来到谢淮昱所在的主殿时,纪伯修和柳景玺果然都在。

相较于第一次见面,纪伯修的面容有些憔悴,少了几分潇洒和从容,大概是最近一直在研制樨毒的解药的原因。

柳施钗走过去,温声说道:陛下,解药……在这儿。

看见柳施钗,谢淮昱周身的疏离减少了许多,他指了指桌上一个黄豆大小的药丸。

柳施钗顺着谢淮昱的视线看过去,难以想象看起来如此不起眼的药丸居然可以解开谢淮昱身上的樨毒,让纪伯修和柳景玺花费了两个月的时间。

想到谢淮昱马上就可以解开身体内的樨毒了,柳施钗感觉压在心上的那块巨石一松。

柳施钗看向纪伯修,笑说道:辛苦纪神医了。

接下来该如何做?纪伯修将桌上的药丸递给谢淮昱,说道:老朽刚才已经给陛下施过了针,陛下将这颗药丸服下便会没事了。

柳施钗这才知道纪伯修刚才还给谢淮昱施了针,难怪纪伯修的样子会如此疲惫。

柳施钗端起桌上的茶盏,弯腰伺候谢淮昱将药丸服下。

陛下觉得如何,可有感觉到不舒服?柳施钗紧张的看着谢淮昱,关心说道。

谢淮昱看着柳施钗脸上的关切,勾了勾唇角。

不待谢淮昱说话,一旁的纪伯修阴阳怪气说道:陛下才刚刚服下解药,怎么可能这么快便有反应?他辛辛苦苦给谢淮昱研制了两个月的解药,他现在很暴躁。

柳施钗听见纪伯修的话语,又见谢淮昱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

纪伯修好不容易研制出樨毒的解药,她自然想让谢淮昱立刻便解了身体内的樨毒,她确实表现得太急切了。

接下来柳施钗未再说话,屋内众人的注意力都集聚在谢淮昱的身上。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谢淮昱的脸色一白,突然吐了一口黑血。

柳施钗一惊,急忙走到谢淮昱的身边,她焦急地看向纪伯修,说道:纪神医,陛下这是怎么了?纪伯修悠哉地品着宫人新沏的茶水,说道:陛下身体内的樨毒积累了多年,自然要一点点儿排出来。

柳施钗听见纪伯修的话语,紧绷的心弦略松,小手搀扶在谢淮昱的胳膊上。

不等柳施钗缓过神来,谢淮昱又吐了两口黑血。

柳施钗的秀眉紧紧蹙着,虽然听刚才纪伯修的话语的意思,谢淮昱这是正常现象,可是她明显感觉到谢淮昱的意识越来越薄弱。

带柳大小姐回去休息。

谢淮昱看向一旁的方进易,冷声吩咐道。

我不离开。

柳施钗固执的看着谢淮昱,柔声说道。

谢淮昱现在正是脆弱的时候,她岂能够离开?方进易为难地看了看柳施钗,又看了看谢淮昱。

柳大小姐难得如此关心陛下,他不明白陛下为什么要赶柳施钗离开。

谢淮昱将柳施钗的坚持看在眼里,无奈叹了一口气。

他不愿意让她看见他的狼狈,可是难得如此关心他的她,他又如何能够拒绝?接下来的时间,谢淮昱又吐了好几口黑血,与此同时,他的意识也越来越弱。

待再次吐了一口黑血后,谢淮昱合上双眼,完全没有了意识。

柳施钗和方进易合力将谢淮昱扶到床榻上,她让出床榻边的位置,按捺住心中的不安和焦虑,紧张问道:纪神医,陛下怎么会昏迷?陛下身体内的樨毒解了吗?纪伯修的手指落在谢淮昱的手腕上,好一会儿才收回手,他说道:陛下的身体内的樨毒已经解了,再调养个几日,便与常人无异了。

柳施钗听见纪伯修的话语,终于完全放下心来。

太好了,谢淮昱身体内的樨毒终于解了。

柳施钗缓缓屈膝,感谢道:纪神医的医术果然名不虚传,有劳纪神医帮陛下解毒,以纪神医的医术,给纪神医建寺庙,让人供奉都为过。

纪伯修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说道:给老朽建寺庙,让人供奉就免了。

老朽只盼着老朽的小徒弟何时能够老老实实地唤老朽一声师父。

如果不是看在柳景玺的份上,他可不会对柳施钗和谢淮昱如此礼遇,还给谢淮昱研制樨毒的解药,早就设法离开皇宫了。

以他的本事,如果真心想要离开皇宫,并非难事。

柳施钗听出来纪伯修口中的小徒弟指的是柳景玺,只是柳景玺和纪伯修之间的事情,她此时也不好贸然开口。

谢淮昱暂时不会苏醒过来,纪伯修为了研制樨毒的解药,基本上没有怎么休息,眼下谢淮昱这儿不需要他,他大步朝外走去。

柳景玺看着纪伯修离开的身影,看了柳施钗一眼,朝纪伯修的方向追去。

谢淮昱给纪伯修安排的住处离乾清宫不远,纪伯修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故意说道:老朽已经给陛下研制出樨毒的解药,不出三个时辰,陛下便会醒。

你又来追老朽,难道是不放心陛下的身体?柳景玺的稚嫩的脸蛋上拥有着不同于同龄人的沉稳,他沉默地看了纪伯修的背影一会儿,对着纪伯修的身影跪了下去,说道:景玺见过师父。

纪伯修脚下的步子一眼,看了天边的太阳一眼。

奇了,今日的太阳莫非是从西边升起来的。

纪伯修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柳景玺,不同于他实际年龄的脸上布满笑容。

算小景玺还有点儿良心。

……柳景玺和纪伯修离开后,柳施钗让方进易端来热水,将帕子放进热水中。

柳大小姐,还是奴才来吧。

方进易将柳施钗的动作看在眼里,恭敬说道。

虽然他认为柳施钗如此关心陛下,陛下应该会很开心,可是若是让陛下知道柳施钗这般伺候陛下,也不知道陛下会不会责问他。

没事儿。

柳施钗不在意地笑了笑,她拧干了帕子,轻轻擦掉谢淮昱嘴边的污血。

柳施钗弯腰的时候,肩头的一缕乌发从肩头滑落,巴掌大的小脸惹人怜爱,身上的碧绿色衣裙恰到好处的凸显着她的身段。

方进易看着给谢淮昱擦脸的柳施钗,忽然有些明白谢淮昱会如此喜爱柳施钗了。

如此倾国倾城的美人,怕是谁见了都恨不得捧在手心里。

方进易不再打扰柳施钗和谢淮昱,待柳施钗将帕子放回热水里,他端着水盆走了出去。

柳施钗站在床榻前,凝视着床榻上昏迷的谢淮昱,眸光一遍遍地在他的脸上游离。

许久,她俯下身轻轻吻了吻谢淮昱的唇瓣。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谢淮昱在她的心里便变得如此重要了,或许是知道他背后做了许多事情便是想将她明媒正娶,或许是更早的时候,他面上不显,却总是为她着想……谢淮昱不知道什么会醒过来,柳施钗找来之前谢淮昱给她找来的杂记,温柔地在谢淮昱的床榻边坐下。

乾清宫内的宫人早就退下了,殿内安安静静的,唯有柳施钗翻阅书籍的声音。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书籍从柳施钗的手指间掉落,柳施钗的脑袋伏在床沿上,不知不觉睡着了,浓密的眼睫在她的脸颊上投下小小的阴影,饱满的唇瓣引入采撷。

谢淮昱睁开眼睛时,看见的便是伏在床沿上,睡着的柳施钗。

谢淮昱的身体靠向柳施钗,欲将柳施钗挪到床榻上。

然而他的手掌刚刚碰到柳施钗,柳施钗便睁开了眼睛。

陛下……因为刚刚醒过来的缘故,柳施钗的眼眸水雾雾的,脑子还不太清明,她呐呐唤道。

柳施钗眨巴了两下眼睛,眼眸中的迷茫一点点儿散去,惊喜的看着谢淮昱,说道:陛下醒了?柳施钗的手撑在床榻上,欲站起身,然而双腿一麻,整个身子朝前一个踉跄。

谢淮昱的手掌落在柳施钗的手臂上,手心的温度似乎能够灼烫人的皮肤。

柳施钗站稳身子,红着脸看向谢淮昱,说道:谢谢陛下。

你这是又想染上风寒?谢淮昱抬手理了理柳施钗脸颊旁的碎发。

柳施钗听见谢淮昱的话语,不禁想到当初她为了守着母亲,却不小心在关氏的床榻边睡着的事情,那个时候因为她意外染了风寒,谢淮昱还限制她和关氏的相见。

柳施钗垂眸看了看被她掉落到地上的杂记,底气不足说道:纪神医说陛下的身体内的毒已经解了,施钗便想守着陛下醒过来。

谢淮昱见柳施钗不将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心中来气,他看着柳施钗娇美的脸蛋,却又不忍说什么重话。

下次不许再这样。

谢淮昱将柳施钗脸颊旁的碎发别到耳后,说道。

柳施钗弯了弯嘴角,笑说道:施钗知道了。

谢淮昱看见柳施钗的脸上的笑容,觉得他是着了她的道。

她吃定了他对她不忍心。

陛下可有觉得不舒服?施钗去唤纪神医过来,好不好?柳施钗打量着谢淮昱的脸色,关切问道。

虽然之前纪伯修说谢淮昱身体内的樨毒已经解了,她还是觉得让纪伯修再来看看比较好。

先别走,让朕抱抱你。

谢淮昱拉住柳施钗的手臂,深邃的眼眸落在柳施钗的身上。

感受到谢淮昱的目光,柳施钗感觉脸颊发烫,说道:陛下的身体要紧,陛下这会儿抱我做什么?朕刚刚以为朕要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如今朕没事,想要好好感受你。

谢淮昱的手上用了一些力气,柳施钗的身子便他的方向倒了过去,柳施钗顺势坐在床沿上。

柳施钗的脑袋靠在谢淮昱的胸膛上,感受着属于谢淮昱周身的温度,没有表现出抗拒,她伸出手搂住谢淮昱的腰身,唇角微弯。

谢淮昱不知道的是,他先前吐出黑血时,她也十分害怕他要死了,她会见不到他了。

谢淮昱昏迷后,哪怕纪伯修说谢淮昱身体内的樨毒已经解了,她还是十分害怕谢淮昱会醒不过来。

柳施钗的顺从和温顺,谢淮昱自然感觉到了,小腹处涌上一股热力,他嘴上却故意说道:朕没有死,你便逃不掉了,礼部已经挑选出了你和朕的婚期,到时候你便只能够嫁给朕了。

她这辈子也只能够属于他。

柳施钗仰头看着谢淮昱,她眨巴了两下眼睛,说道:陛下这样说,莫非还希望施钗逃婚,以后嫁给别的男子?谢淮昱听见柳施钗的话语,脸色猛地冷了下来,说道:想都别想。

他做了如此多,才让柳施钗能够名正言顺地嫁给他,柳施钗也不再厌恶和抵触他,他怎么可能让嫁给别的男子?柳施钗听见谢淮昱冷邦邦的话语,娇美的脸上却浮现一抹笑容,她说道:如此便好,施钗还等着嫁给陛下呢。

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她的心也不会再允许自己去嫁给别的男人。

谢淮昱的龙体不能够出一点儿差错,柳施钗从谢淮昱的怀里退出来,她抬手理了理身上的衣裙,这才走出去,让宫人去请纪伯修过来。

宫人走后,纪伯修却没有来乾清宫,来见谢淮昱和柳施钗的是赵御医。

陛下,纪神医已经离开皇宫了。

之前去请纪伯修的宫人站在谢淮昱和柳施钗的面前,恭敬说道。

柳施钗说道:景玺呢?景玺可知道纪神医离开皇宫的事情?柳二公子还在偏殿休息,应该不知道纪神医离开皇宫的事情。

柳施钗听见宫人的话语,心中虽然有些诧异,却也没有太大的意外。

纪伯修当初既然敢独自来皇宫见柳景玺,便证明了皇宫根本困不住他。

以纪伯修的本事和脾性,他本来就不打算在皇宫久待。

幸好纪伯修信守承诺,给谢淮昱研制出了樨毒的解药。

赵御医走到谢淮昱的身边,给谢淮昱把脉。

赵大人,陛下的身体可是无碍了?柳施钗见赵御医收回手,温声问道。

整个皇宫,赵御医是最清楚谢淮昱的身体状况的人。

赵御医摸了摸胡须,颤抖的手泄露了他激动的心情,他说道:陛下的身体已经无碍了,如纪神医所言那般,调养个几日,便与常人无异了。

赵御医也没有想到纪伯修的医术果然名不虚传,传闻没有解药的樨毒居然也能够被纪伯修研制出解药。

柳施钗听见赵御医的话语,心中的最后一点儿担忧放下,她笑盈盈地床榻上的谢淮昱。

谢淮昱的身体已经无碍,兄长不日应该就会回京,真好。

……慈宁宫吴嬷嬷从外面走进来,挥手让殿内的宫人都退下了。

戚太后懒洋洋地倚在楠木雕漆贵妃榻上,阖着双眼,浑身充斥着上位者的威严。

吴嬷嬷轻手轻脚地走到戚太后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太后娘娘,陛下身体内的毒怕是解了。

戚太后睁开眼睛,威严的眼眸落在吴嬷嬷的身上。

吴嬷嬷的心中一颤,恭敬说道:有人看见纪伯修在皇宫内出现,樨毒虽然难解,却是纪伯修研制出来的。

纪伯修如果有心解陛下身体内的樨毒,也不是不可能。

戚太后闭了闭眼睛,周身属于上位者的威严突然消散了许多。

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同吴嬷嬷说话,她说道:陛下本来就在明里暗里打压戚家,如今他身体内的樨毒已解,再无顾忌,哀家和戚家怕是危矣。

吴嬷嬷垂着脑袋,不敢说话,她的心中却赞同戚太后的话语的。

戚太后和戚家让谢淮昱这些年饱受樨毒折磨,谢淮昱岂会放过戚太后和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