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 骆谨辰给人的感觉都太冷淡自持了。
沈兮不小心跌进他怀里,他一将人扶好,就立即绅士地松手。
沈兮在车上倒向他, 他也能眼也不眨将人推回去, 并系上安全带。
所以即使感觉到危险,沈兮都没想过会像现在这样, 被男人禁锢着双手,压在身下。
而颈间冰冷的触感更是让她寒毛直竖。
男人不仅利落地限制了她的行动, 还一出手,就直奔命脉。
他指腹若有似无摩挲着的, 正是她鼓鼓跳动的大动脉。
沈兮甚至觉得那不是一根手指, 而是冰冷的獠牙, 随时都会刺破她脆弱肌肤的獠牙。
这让她表面看起来愈发镇定,小叔你不把衣服穿一下吗?我觉得你有点冷。
难为她在如此境地之下, 开口第一句居然是这个。
男人指腹在她脖子上按了按,不急,先处理完你, 也来得及。
处理?怎么处理?沈兮抬眸望过去,灯光下男人的轮廓被遮下片片阴影,目光半明半暗,有些看不真切。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想到那个诡异的梦。
只不过眼前这个男人显然比梦里更危险,更巨侵略性。
见转移话题没用,沈兮立即服软,小叔我错了, 我不该随便闯进你房间。
早知道会碰上这种事, 她就算憋出内伤, 也不会来找他算账。
然而服软也没用。
骆谨辰的手已经虚虚握在了她颈上,只要稍稍用力,就能轻而易举让她窒息。
男人似乎一点都不急,慢条斯理又问了一遍,说啊,我该怎么让你闭嘴?吻、吻我?这个答案似乎有些出人意料,男人低眸望着她,并没有说话。
沈兮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了进度缓慢的第三个小闪电。
她眼一闭,心一横,干脆开始瞎掰,小叔你不知道,其实我也有一个秘密。
你这是转移话题?没没没,这件事和你息息相关,我必须告诉你,不然一辈子都会遗憾。
沈兮抬眸直视着男人,其实你离开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
虽然我知道我们之间差着辈分,是不可能的,但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我也没办法。
感谢天感谢地,她大学学的是演戏。
沈兮睫毛小扇子似的抖动两下,一双柳叶眼里已经有了水意,对不起,我不该偷偷跟着你上来。
小叔你就当没见过我,不要讨厌我。
她这么多年来一往情深,怎么可能把他的秘密说出去,对吧?而且他也不用信,只要稍微分那么一下神,她就能想办法攻他重点部位,脱身。
果然男人闻言,握在她颈上的长指松了松。
沈兮心里一喜,正要再接再厉,突然感觉男人的呼吸靠近了她耳侧,这些年一直在等我?那池焱是怎么回事?还有苏扬和叶安佑,你就是这么等我的?沈兮:……差点忘了还有这茬,这要是别人也就罢了,骆谨辰可是全程见证了她是怎么翻车的,糊弄都糊弄不过去。
看来这招也没用了。
沈兮眼中的水意一收,干脆偏头,一脑门撞了上去。
谁能想到小白花一秒钟变女汉子。
骆谨辰凑得太近,猝不及防之下,被她正正撞上了挺直的鼻梁。
男人下意识后撤,紧接着就感觉沈兮被他压制住的双腿灵巧挣开,朝某个重点部位顶去。
这还真是跟以前一样,每次你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了,她总能伸爪子挠你一下。
骆谨辰毫不费力躲开,语中含笑,不演了?演有用吗?一击不中,沈兮明显有些懊恼。
但她的腿已经挣脱出来,不等男人重新压上来,修长有力的双腿直接缠上了对方的腰。
这种场景,这种姿势,女人双腿紧紧夹在男人腰上,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骆谨辰琥珀色的眼眸深了深。
下一秒,沈兮突然双手撑住床面腰部用力,一旋身,与他调换了位置。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那个小女人趁机挣开他的手,反手就学着他,将他两只手固定在头顶。
不仅是固定,她另一只手还来掐他的脖子,我叫你吓唬我!我叫你让我闭嘴!比起他只是虚握,沈兮是真掐,掐得他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这还真是种新奇的体验。
男人一点都不慌,唇角反而露出一丝兴味。
没想到沈兮掐了两下,想起什么,竟然去解他的皮带。
这回骆谨辰是真的惊讶了,你要干什么?干你!只要一想起之前都在这男人面前干了什么,还有刚刚的事,沈兮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她单手利落地抽/出男人的皮带,抬手先在他胸前抽了一记。
这一下很脆,骆谨辰冷白的肌肤上立即多了一道红痕。
男人唇角的笑意瞬间深了,望着她,眼眸深不见底,有没有人说过你胆子很大?我胆子大,小时候你不就知道了?沈兮抽那一下并不重,主要就是为了泄愤。
抽完了,他用皮带把男人的双手绑在床柱上,又来掐他,耍我好玩是吧?我不就是小时候亲了你一口,你至于记到现在吗?只是亲了一口吗?明明是被压制被捆缚的那个,男人却姿态从容,仿佛此刻落于下风的并不是他。
淡淡的红痕还斜在他胸口,红痕下就是结实漂亮的肌肉,看起来又冶艳,又性感。
沈兮最讨厌的就是他这样的从容,一瞪他,你闭嘴!一说闭嘴,她又想起了之前那一瞬脑海里闪过的东西。
要不再亲一口?反正事情闹成这样,她跟骆谨辰这梁子是肯定结下了,还不如趁机把第三个小闪电搞定……想到就做,沈兮一捏男人下巴,像个强抢良家妇女的恶霸,人就要往下亲。
骆谨辰竟然也不躲,反而含着笑意望她,有人来了。
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沈兮才不会被这种小把戏骗到,继续俯身,眼见唇就要挨上男人的薄唇了……小叔,我那把沙/漠/之/鹰是不是——卧槽!门外,骆琳瞪大双眼,彻底僵在了那里。
门内,沈兮的唇距离骆谨辰不足一厘米,也僵在了那里。
当时她脑内只有一个想法——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看看此刻的场景吧。
骆谨辰上半身裸着,只有西裤还穿在身上,皮带却已经被她抽了。
男人双手被她绑在床头,胸口还有一道浅浅的红痕,而她正女霸王似的骑在人家身上……沈兮刷一下收回了掐着男人下巴的手,骆琳你来得正好,快来帮个忙,你小叔他又犯病了。
骆琳一脸你在糊弄鬼,看看她又看看骆谨辰,手动把差点落地的下巴推了回去。
不好意思我走错房间了,你们继续,继续。
她用了跟沈兮之前一样的借口,就要退出去,走廊里却远远传来了说话声。
兮兮呢?怎么没在客房?跟骆琳又跑哪去了吧?刚刚骆琳回来了。
是沈怀明和骆谨申。
这个场景能让她爸看到吗?能吗能吗?沈兮跳下床,飞快把骆琳拉进来,锁门,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骆琳立马紧张起来,眼都不敢往床那边瞟,只用手指指,这个,真是我能看的吗?不是跟你说你小叔犯病了吗?沈兮小小声,坚定走在黑骆谨辰的道路上不动摇,你不知道,刚才我一进来,就看到他拿着皮带,正自己抽自己,那皮带‘啪’一下就甩他自己胸口了。
她一脸痛心疾首,虽然你懂的,但是咱们两家好歹是世交,我总不能坐视不理吧?于是我就把他绑在了床上,希望他能早点清醒过来。
骆琳斜她一眼,编,你接着编。
沈兮表示她还真能接着编,你就不好奇你小叔为什么穿那么严实,一点都不露出来吗?为什么?因为他这个毛病啊!沈兮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以前我也好奇,现在我终于知道了。
他肯定是发病的时候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不想被人看到……越说,她越感觉自家好友眼神不对。
而且骆琳看的也不是她,而是她身后……沈兮一顿,突然反应过来,卧槽刚刚问为什么的好像不是骆琳!她正要回头,人已经被抱住腰,直接甩回了床上。
只不过这回男人没有压上来,只是揉着被绑过的手腕,施施然看了她一眼,转身进了衣帽间。
那一眼毛骨悚然。
沈兮赶忙去看床头,发现皮带不知何时已经被男人解开,就躺在她身边不远。
他既然能挣开,刚才为什么由着她折腾?这个想法才出现在脑海,骆琳已经冲过来,眼神像要吃了她,好你个沈兮!我小叔这个斯文败类的老单身狗都被你睡了,你居然不告诉我!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沈兮忙举起手发誓,不,举双手,这个我可以解释的,你千万别误会啊!我误会?骆琳站在床边叉腰冷笑,我这俩钛合金狗眼是瞎的吗?她指指沈兮身下的床,我小叔有洁癖,床平时碰都不让我们碰一下,帮佣换床单都得戴手套。
你不仅上去躺着了,还是他亲自把你抱上去的!甩,是甩。
沈兮纠正她。
有什么区别吗?不都需要肢体接触?骆琳看一眼衣帽间的门,终于没忍住,抓着沈兮的肩膀摇起来,你是怎么把他搞定的?快说说,我还以为他注定要当一辈子单身狗了!你这是侄女该有的反应吗?沈兮被她摇得骨头都快散了。
骆琳还想在说什么,听到开门声,赶紧后退一步,离床一米远。
男人已经重新换了一身衣服,衬衫、西装裤,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走出衣帽间的时候,他连袖口的纽扣都已扣好,和刚刚压制着沈兮的简直是两个人。
骆琳下意识朝他胸口看了眼,似乎有些遗憾没看到那条红痕。
男人的唇角瞬间弯了起来,缓步走到沙发边,落座。
骆琳一看他笑,心里就发毛,哪里还有刚才摇沈兮的架势,老老实实站在沙发前,那个,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来拿东西,看你门没关,就推了下,谁知道你在跟沈兮……说了他俩什么都没干!沈兮使劲咳了声。
骆琳收住了话,男人却看她一眼,起身,倒了杯水给她,嗓子累了?嗓子累了?干什么累了?骆琳眼里疼地燃起八卦之火,看得沈兮又把杯子推了回去,不用,小叔比较累。
不喜欢这么喝?男人目光在她唇上顿了顿。
沈兮立即接过杯子一饮而尽,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正要起身,骆谨辰拿起了桌上那把沙/漠/之/鹰。
沈兮身形当时便顿住了。
男人却似平常,将手/枪递给骆琳,仿得不错,哪买的?仿、仿的?那他刚才反应那么大,不仅把她按到了床上,还一副要灭口的架势!沈兮怒目瞪向骆谨辰,骆琳闻言却眼睛一亮,像吗?外观、细节,都比较像。
男人重新在沙发上落座,看一眼那枪,不过重量上差很多。
沙/漠/之/鹰是款狩猎手/枪,口径粗后坐力大,并不适合女性使用。
真的国内也不让收藏啊,像就行了。
骆琳美滋滋将东西收好,麻溜滚蛋,那小叔我走了。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她若有所指向沈兮那边看了眼,却见沈兮动作比她还快,小叔我也走了。
人路过骆谨辰身边,还狠狠踢了对方小腿一下,骆琳看着都替她小叔疼。
然后,她就见自家小叔薄唇勾起,轻轻提了提裤脚,似乎更有兴味了。
难道她小叔是个隐藏的抖M?他这种斯文败类,不应该是抖S吗?两人一出门,骆琳就把沈兮拉进了自己房间,‘’老实交代,你跟我小叔到底怎么回事?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畏于沈怀明淫威,她这两天也没敢找沈兮,团宝的事还是沈兮自己发现的。
沈兮直接瘫在了沙发上,我那边还没解决,能跟他怎么回事?没解决?骆琳一愣,他们还没跟你分手?我也以为摊牌之后肯定要分了,结果没分成。
不仅没分成,刚才她来骆家的路上,还发现池焱不知何时把戒指塞她兜里了。
戒指样式没什么特别的,内圈却有一串数字,刻着他们相识、求婚的日期。
有些话沈兮跟沈怀明没法说,我让他们都回去冷静冷静,其实也是想让自己冷静冷静。
我对他们总有种特殊的感觉,可又不像是爱情,怪怪的。
她对贺东泽就没这种感觉,即使知道两人以前交往过,内心也毫无波动。
之前天天修罗场,我也没心思搞清楚这些,先冷静一阵再说吧。
要是冷静完了还是这种僵局呢?那就只能用最后一招了。
沈兮咬咬牙,满脸凶狠。
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时劈腿的缘故,她对池焱苏扬他们总有些心虚,对骆谨辰可没有。
反正两人已经闹僵了,大不了她再强吻骆谨辰一次,把最后那点系统进度凑齐,找回记忆。
来啊,不就是互相伤害吗?她不去主动招惹他,他还不是会来惹她!想的是挺好,可真正和男人坐在一桌吃饭,压力还是有些大。
骆谨辰维持着一贯的斯文优雅,不时与几人交谈,仿佛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
骆琳却满眼奸情,在桌子底下踢沈兮,你不说你跟我小叔没什么吗?第六眼了,他又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你,是不是刚才被我打断好事欲求不满?一想到这个,骆琳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不会报复我吧?沈兮都被她搞无语了,说了没什么就是没什么,我看你这样,怎么好像挺期待我跟他有什么?对啊。
骆琳大大方方承认,继续跟她咬耳朵,你要是真跟我小叔有什么,以后他再想安排我相亲折腾我,你就像今天这样,把他绑在床上抽。
我这边还有烂摊子没解决呢。
沈兮提醒她。
骆琳奇怪地看她一眼,我小叔这个全家最有心眼的都不在意,我在意什么?。
行吧,骆琳要是那种卫道士,一开始知道她脚踏两条船,就不是这个态度了。
沈兮吃了口嫩滑的水煮肉片,刚要抹抹红通通的小嘴巴,那边沈怀明问起了骆谨辰生日宴的事,那天我走得早,也没问,谨辰最后看上哪家姑娘了?话音刚落,沈兮就感觉骆谨辰含笑看了她一眼。
不只是骆谨辰,骆谨申和秦岚也望了过来,眼神复杂,骆琳更是双目囧囧。
沈兮心里突然一跳。
那天不会,还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吧?作者有话说:沈爸爸:来来来谨辰,跟老哥说说你看上哪家姑娘了骆谨辰(微笑):看上你家的了骆琳:对,他喜欢被你家姑娘绑在床上抽沈爸爸:。
断交吧,沈骆两家该断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