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像范聪俊那条狗了！司杭急了, 他扫了下温轻的后马尾，班长说句话。
她平淡回应：不要再骂范聪俊了，他不像狗。
温轻偏袒范聪俊的发言, 范聪俊不像狗, 那岂不是，就在说他像狗。
谁酒后吐真言说要和杭哥做同桌的。
司杭气极反笑，得不到就毁掉？温轻：？他还向李醒求证：我像狗吗？李醒埋头, 都没多看他一眼：不像。
——一班属于高强度学习, 埋头学习的时间是很神圣的，就算是课间轻手轻脚，不发出多余的声响。
但是也有例外，往常这个例外是范聪俊，总会激起一班一阵波澜。
如今，例外变成了两个, 范聪俊和司杭。
例外之一, 司杭值日的第二天早晨第一节课，老师还指导着, 翻开书本第二百六十面, 拉开黑板，一阵低声笑意。
司杭笑得前仰后合, 黑板上俨然画了一只硕大的色彩斑斓的奥特曼。
司杭率先的笑声，罪魁祸首不打自招，一班涌动笑声, 老师把黑板擦掉后，让司杭罚站了一会：教室是神圣的地方, 是用来让你玩闹的吗？他耸肩, 歪歪扭扭地站着, 他向来对教室是神圣的地方这种话不感冒。
司杭的身高罚站把后排同学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老师无奈让他坐下了。
司杭手痒，温轻最有话语权了。
老师在讲台讲得激情高涨的时候，司杭的指尖会绕着她的马尾辫，轻柔圈又一圈地绕着，发尾扫过她的脖颈，细密的痒。
他喊温轻也都是顺手扯马尾辫，轻轻一扯，温轻约定俗成地扭头。
例外之二的范聪俊特别爱惹黎之，这会位置又坐在黎之附近，他趁着黎之在午休伏案休息时，悄悄蹲下身。
午休中，班上的精神都昏昏沉沉得犯困。
黎之尖叫道：啊——！范聪俊！我杀了你！她的鞋带被范聪俊偷偷和桌角绑在一块了，她站起来就是一个趔趄，差点连人带桌摔个狗吃屎。
她看着范聪俊偷笑，罪魁祸首，不打自招。
她低头解鞋带，才解开就去拿卫生角的扫把，扬起扫把，势要给范聪俊个颜色看看！两人在教室编排整齐的桌椅中穿梭，扬起的扫把撞着天花板上亮白的吊灯摇摇晃晃。
两人追逐打闹的动作大了，不免有同学受到波及。
范聪俊绕着课桌给黎之做鬼脸，他往桌角一躲，落下的扫把，旁风扫到了桌上的试卷悠悠荡荡地飘落。
扫把离温轻的手腕不过一拳之隔，被横出的手拦住了，司杭压着淬冰霜的目光，冷冷说道：闹够了没有！教室是神圣的地方，是让你们追逐打闹的吗？范聪俊：？温轻：？黎之：？睡迷糊了？是司杭在说神圣吗？两人被他吼得一震，黎之也放下手上的扫把，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范聪俊过来。
司杭招手，范聪俊见他把黎之吼得安安静静，心头窃喜，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他一声杭哥还没喊出口，就被反手扣在的桌上，司杭打着小报告：黎之快来收拾他，我帮你按住他。
黎之拿着手中的扫把，坏笑凑近：嘿嘿……杭哥，你胳膊肘往外拐！啊—！范聪俊惨叫连连。
黎之拍着手上的灰尘，扭着脖子发出一阵清脆的骨头响。
两人合力收拾范聪俊痛快后，司杭和黎之击掌，一拍既合：我们是一伙的。
温轻不明这句话的威力，直到在之后的禁止司杭把温轻带坏行动，黎之有了隐退的想法。
司杭和温轻前后桌，绝佳的地理优势，抬头不见低头见，而黎之和孟琦鞭长莫及，行动计划成过往一个遐想。
温轻常看见黎之和司杭往后变得很亲密，常凑在一块说悄悄话。
黎之发出惊叹真的假的！，哇，我都不知道。
我要做笔记把这个八卦记下来……黎之急于求证，匆忙离开了。
他凭借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聊熟了周围人。
他和计琴心从小认识，两人算是熟到不能再熟，他凭借计琴心咳嗽的声调，能明白今天要教什么科目的作业。
第一声数学，第二声语文，第三声英语，第四声物理，咳两声化学……计琴心算自己人，李醒对他是同桌好像并无异议，两人谈论很少。
他需要力排众议的是黎之，他和黎之谈几个稀罕的校园小道消息，初三数学老师和高二物理老师有过一段，安保大叔的更换不是因为歹徒制服，而是上洗手间的时候摔了一跤，把腿摔折了……这些消息惹黎之惊叹！八卦知识库增加了！两人对八卦互通有无，在看待范聪俊上达成高度一致。
司杭对八卦啧啧其谈：他太损了，怎么能这样，做人不能太范聪俊。
这一句话深得黎之心，她频频点头：做人不能太范聪俊。
他凭借八卦和损范聪俊两项，成功获得黎之信任。
范聪俊来找位置找司杭玩，司杭笑道：狗来了，狗来了。
范聪俊一脸懵逼，从始至终不懂自己一八六的形象在背后传成了狗。
实惨本惨。
温轻回想着，做人不能太……范聪俊？做人不能太狗？她叹了口气，司杭这是对范聪俊像狗的梗过不去了。
司杭用笔帽戳着温轻的后背，戏谑道：轻轻，我打入你内部了。
温轻转念一想，司杭是及时行乐的性格，活得恣意，对她人的事情不爱特意打听，不像爱主动收集八卦的人。
你听到的八卦哪来的？他闲闲答道：范聪俊说的。
温轻：……拿范聪俊传出来的八卦，攻略黎之，再顺便踩踩范聪俊。
做人不能太司杭。
——这次市统考成绩出来后，班主任李淑华先后找了班级前十的学生轮流谈话，李淑华对温轻很温和，但温轻耳畔鸣叫，看着李淑华唇齿启阖，却没听进去她的话。
温轻很焦灼自己的成绩，她心头想是一团火在烧。
课堂测试时，铃声敲响，试卷白纸黑字却在她眼前却都糊成一团，明明全都看得懂，思绪乱成一团糟。
又是第六，毫无提高！一口闷血噎在心头。
她埋头修订错题，看了周围一群人的压轴题都不得解，问都问不到人。
她抬眼看见林学宸在摘抄修订错题，林学宸带着厚重的眼镜片，短发修剪得参差不齐，不修边幅的模样，却是出了名的学霸，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趁着计琴心不在位置上，她探着脑袋轻唤：林学宸，林学宸……林学宸是常年一班第一名，学生中最为权威的参考答案。
林学宸走来：班长有什么事吗？温轻把试卷推到他面前：这题我不会，你能教我下吗？林学宸推了下眼镜，认真看起题目，铅笔在试卷上沙沙作响：你看这个图形，先要链接od和of做辅助线……林学宸所说逻辑她没懂，但公式运用头头是道。
温轻听得认真，突然脑袋一痛，头不由往后仰。
司杭扯她马尾辫了，她吃痛不满扭头问：干嘛？教我道题。
司杭的口气也像拽个二百五的模样，十分不屑。
等会。
温轻连题都没多看一眼，又扭头回去。
林学宸认真讲题：这里在坐标上用圆的正弦公式……让下，让下……司杭硬凑到两人之中，正好我也不会，顺便教教我。
温轻劝道：司杭，林同学讲到一半了，一会等我听会了和你讲，你先会位置上去。
三个人凑一桌挺挤的。
司杭闲闲地看着试卷：正好，我就是从这里开始不会的，不用再回头讲了，就这开始继续讲。
温轻本来就因为数学成绩烦，林学宸教的步骤她都还没听懂，司杭还凑过来，三个人挤一张凳子，更烦！林学宸描述题目还一知半解，上课铃就打响了，正好数学老师评讲这道题，老师标答的解题思路从第二步就和林学宸有出入。
温轻更是憋着一团窝火，司杭说的什么正好就是从这开始就不会的，林学宸的解题步骤压根就是不对的。
司杭还一副听懂的模样，是脑电波长林学宸身上了。
这么会来事。
数学老师评讲完卷子，一看钟表，距离下课时间还剩十分钟：大家还有问题可以上台问我。
司杭扯了下温轻的马尾：温轻，我听懂了，你会了没？温轻没有扭头，拉着马尾辫搭过了肩，身形直挺挺地往前挪，司杭拿笔帽戳着她的后背：班长？轻轻？她都没搭理司杭，她长排凳一震，司杭踹了一脚。
温轻没扭头，惹计琴心扭头骂起来：脚贱是不是，不要我可以帮你剁掉。
司杭笑着：老计，叫你同桌一下，我有事找你同桌。
我同桌不愿意搭理你，你还往上凑。
计琴心翻了个白眼，也扭头了。
司杭低声威胁：温轻，再不转过来，我就在你校服上写字。
温轻扭过头，没好气问：干什么？你生什么气？你好烦。
就问你两道题就烦，你原先可不是这样的，是不是打扰你问那个第一名问题生气了？刚刚你们两个人的头都要凑到一块去了。
喂，你还没和我说你为什么烦，怎么又转过去了。
温轻没回头，侧头说：就是烦你打扰我问问题！她直接明了地说过后，司杭没搞小动作，也不摆弄她的马尾辫，招惹她注意，包括夜晚微信聊天。
温轻满脑子想着提高成绩，司杭微信上没发消息，也只当司杭没多余的问题。
——高赫旭常来一班抱怨，司杭和范聪俊抱团取暖，双双弃他而去，他依旧坐镇坚守十一班，十一班震班神兽。
自从三人把一张板凳挤坏了后，三人的聚会就从一班挪到了走廊，高赫旭靠在走廊的栏杆上，立下雄心壮志：等我考上一班，和你们团聚！司杭越过教室起起伏伏的纯蓝窗帘往，其中看温轻俯身低头，鬓间的长发柔软地略落，指尖撩过耳后，专注地谈论。
她专注地谈论和林学宸谈论题目，忽而一笑，笑得弯了眼。
靠！他都好几个晚上没发微信问问题了，也不知道偶尔保持联系！今天温轻帮计琴心收作业一句话都没和他多说，收作业真的只是收作业。
他好不容易才让打入内部，让黎之不架在中间，林学宸凭什么隔得那么远，她还要主动去找他。
他眯眼瞪着林学宸，愤愤不平：林学宸有啥好的，长得跟个海胆似的。
范聪俊指点道：成绩好呗，成绩好的人有共同话题，可以互帮互助，成绩不好凭什么一直帮你，是个人都都会烦没有意义的内耗，不停地付出。
风穿堂而过，吹得温轻鬓角的碎发绒毛随风，随风扬起的不止是她的头发，还有她的笑。
眉眼带弯，长睫垂下，眼下的痣衬着白皙细腻的肌肤，抿唇笑起，温柔又慈爱。
她笑起来真好看。
什么时候能冲他这么笑。
要是他数学考好了，她会不会主动来问他？高赫旭手肘捅着司杭，打断他的思绪：杭哥，中午吃什么。
司杭冷哼道：吃海胆！吃它个百八十只！中午他们一波人真叫了外卖，众多海鲜中，司杭只盯着海胆吃，一口一个。
早从食堂回来的同学问：哇，你这是吃什么黄丫丫一片，吃得屎啊。
司杭盯着林学宸嚼 ，狠狠嚼！高赫旭不理解：杭哥是不是咬到舌头了，怎么这幅表情？范聪俊见怪不怪说道：这家海胆苦，沾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