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蓄谋已久, 买好了酒,一如她初次提着酒敲响他的房门那样,告诉他不要自暴自弃, 除了自己, 没有人会给你贴标签。
现在也是一样的。
那天,司杭抱着温轻,前所未有地爱她, 他想这辈子就她了。
只有她。
那天晚上两人抱了很久很久才分开。
自从, 那一次之后,司杭有了温轻的支持,有了靠山,恢复了斗志。
这一次的他,坚定勇敢,不会被任何事物动摇。
司杭积极地找工作, 一次又一次地碰壁, 他不信邪,白天找工作, 晚上改简历, 直到他的消息框被闪烁,一位陌生人访问了他的网站。
一根网线的对面, 是那个人企图开高价购买司杭大二时写下的程序。
这也打通了司杭的思路,他为什么拘泥于给别人打工,有资金, 有能力,完全可以自己开创事业。
那天晚上, 司杭和网线对面的人聊了好久, 成功的以二十万的价格卖出了使用权。
双方的效率都高, 两人签了电子合同后,钱款一到账,事情就算是敲定下来。
司杭大学期间拿下不少竞赛名额,每一次的竞赛都有不固定的奖金,虽然中途交房租,日常开销花了一点,但是丝毫不影响这是一笔不少的金额,加上这笔二十万的款,应该可以撑过创业初期。
司杭迫不及待地和温轻分享自己创业的打算。
少年向来不缺热情和行动力。
虚掩着房门,司杭才想推门,就听见了里面传来温轻打电话的声音:阿姨,你也认为原先的事情是司杭的错吗?说实话,我是信任判决结果的,司杭被拘留,他就是有错的。
但是,你们这种做法很伤害司杭,你想过没有,司杭在社会上碰了壁,你们就马不停蹄地让司杭回去走一条阳关大道,你们顾虑过司杭的以后吗?你们没有。
你们只是用你们觉得对的方式。
让司杭回去,只会让司杭不愿意再想起曾经的往事,今后,他只要接触到当年场景的片刻,他都会抵触,会逃避,会自我怀疑,这个错会伴随他一辈子。
司杭在虚掩的门缝里,看见了温轻在屋内焦虑地来回踱步,拧着眉头地通话。
那一刻,司杭的心情很复杂,温轻始终是理性的,斟酌着天枰的两侧,找一个最合适的平衡。
她不是无条件的,而是觉得这个决定更适合司杭。
那一刻,司杭的心头又聚散了化不开的迷雾,浅淡的。
像是自己攀登的高峰才得到的答案,就被一个回答,轻描淡写地推翻了。
她还是不爱他。
司杭把她虚掩的门关上了,又坐回了沙发。
——已经夜深了,温轻和阿姨争论了好久后,挂断电话,觉得喉咙干涩,出门倒杯水,她没有开灯,倒了水后回头,昏暗地环境下,突然发现了沙发上的身影,她吓了一跳。
司杭没有开灯,弓着腰坐在沙发上,踽踽独行,月光透过阳台的薄纱找了进来,落在他的身上,显得格外地落魄。
温轻给他也倒了一杯水,轻手轻脚地靠近:杭哥,还不睡吗?嗯。
他没有抬头。
温轻察觉到他情绪的不对劲,关切地上前:怎么了?我想——司杭抱着温轻的腰,缓缓地把脑袋靠在她的腹部,一副有气无力的感觉,渐渐地他的吐息变得粗重,似乎急迫有喘不上气的浓重。
他的手掌粗粝带着厚实的温热,顺着她的腰肢细腻的肌肤在往上推,温轻的身子都酥了,使不上力气。
她两只手端着两个水杯,没有余力推开司杭的抚摸,没有穿内衣,而司杭的手逐渐靠近防线。
司杭的手劲一收,拉着温轻的拥抱更近一步,呼吸极喘,膝盖顶开她的双腿,迫使她分开双腿,强势地暗示暧昧。
温轻跟着他的拥抱,跪在柔软的沙发上,他的双腿之间。
杯中的水被他一道力带起,水沿着杯壁倾洒而出,滴在沙发上,或是滴在了衣服上,反正是滴在了看不见的夜色里。
司杭的拥抱还在使劲,手掌上移,衣服堆叠,露出一截细长的腰际,他的呼吸直面肌肤,热得不像话。
司,司杭……警报已经在作响。
至少,让她把水杯先放下。
你想什么?两人的身高差,司杭坐在沙发上,而温轻跪在他之中,齐平正好在那一处敏感。
创业。
司杭的吻在她腰际上,低哑的声音,难以解渴。
好、好厉害的决定。
温轻的身子软了,握着水杯的手,已经不知是用力,还是在颤抖,我还有一点钱,可以帮你。
他炽热的吻,一寸一寸地蔓延,手还在往上推移。
温轻明显感觉到他的变化,欲念已经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我……我明天…还要上班。
哦。
他没有放松,靠着温轻的腹部很久很久没有放手,柔软的头发落在她腹部,痒痒的。
他呼吸渐渐地平稳下来,猝不及防地,吻又贴了上来,更加滚烫潮湿的触感滑过。
水全部倾洒出来,她终究还是没有拿稳。
司杭被冷水当头浇湿了。
温轻低头,慌张拿着纸巾给他擦头发,手忙脚乱地道歉:对对对不起,杭哥……她的手忽然慢了下来,她看见,黑暗中,他的头发还在淌水,湿漉漉的,眼神也是。
他的一圈眼眶红了,他到底怎么了?想做到这么难受?温轻抚过他的脸,指腹软软柔柔地摸过,两人的视线相交。
司杭扯开她的手,扔下一句:早点睡,就径直回房了。
——那天之后,司杭就开始张罗创业,和他一起的是那位在信城计算机科技电子技术培训班的老板。
那是个暴雨天,温轻下班回家,看见司杭和那位陌生的男子出现在家里,她见过的,就是那位原先在乔中外的网咖打工的少年。
然而他光着上身,浑身上下就一条内裤,□□裸地和温轻对视一眼。
啊——!先叫出声的却是司杭。
啊——!然后是被司杭追着打的容朝。
温轻:……两个人都比温轻激动。
下雨天,没有点外卖,温轻本来打算和司杭两个人下个面条,随便对付下,但是有客人来,应该要做一下好吃的招待。
她一边听着房间里面传出司杭的训斥声,一边打开了冰箱门,里面放着两大骡打包盒。
她拿出来放微波炉里加热了一下,司杭扯着嗓门骂,外面听得一清二楚。
温轻去敲门,里面的声音才停下来:吃饭了。
司杭先出了房门,然后是鼻青脸肿的容朝。
容朝一脸歉意地道歉:抱歉,嫂子,我衣服没拿进去,以为你迟回来就直接出来了。
他举起杯子,宛若致歉一般,一饮而尽:不过你们都住一起这么久了,互相都酱酱酿酿了,嫂子应该对我这种身上没有两块肉的,不感兴趣。
他调侃地说出,餐桌上片刻的沉默。
他立刻意识道:不会吧,这么久了,你们不会还没!容朝拉高十度的音量,让温轻害羞得红了耳根。
司杭骂着:吃你的饭!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容朝意识到自己的错后,摸了摸脑袋道歉,埋头吃饭又欲言又止,被司杭瞪了好几下,才不说话。
司杭看向温轻,平淡地问起:今天怎么这么早,我还打算去接你。
这么大的雨,雨幕洗刷着街道都看不清了。
下大雨了,公司就提前放我们早退了,今天是同事送我回来。
哦。
容朝好奇道:男同事女同事?温轻:男同事。
哦。
容朝客气道,嫂子我没别的意思哦。
温轻,本来问这个问题就奇怪,现在还补一句,这不就是明摆着有点别的意思嘛!你他妈能不能闭嘴!不会说话别说话!司杭本来被他违反这个房子里的约定就闹得不愉快,餐桌上,他还聊七聊八的,烦死了!温轻淡淡地解释:没事,如果你们创业有女性的合伙人,我也不介意。
司杭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更暗了,恐怖得像是黑夜里阴沉的鬼神。
那天之后,温轻更了解司杭的创业了,没有女性合伙人,就两个人,容朝和司杭。
容朝和司杭是同类人,一个命运线出来的,他在高中的时候犯过事进去过,但是他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出来后同学的歧视就让他无法忍受,选择了退学。
他和司杭一样有着计算机超高的天赋,但是即使他光芒傍身,社会也不会接受一个有污点的人,他刷过盘子,洗过厕所,就是没能进入计算机行业。
直到在网吧偶遇司杭,他的一顿操作下来,游戏打得风生水起,却因没缴网费,被停机了。
司杭在旁边默默为他续上,然后主动和他搭话,给他提供网咖的工作。
两人结识后,司杭才发现容朝的能力不至于此,他会自己创办网站,编写复杂厉害的程序,甚至攻克入侵其他电脑系统。
司杭大学时的风光有他教学的一份功劳。
容朝没有资金,以技术入股。
两人就这么搭伙把公司开了起来,创业初期的搭建是忙碌辛苦的。
司杭忙得顾前不顾后的,温轻常看不见司杭的人影。
【上天入地的杭哥:不回去吃饭,你自己吃。
】【上天入地的杭哥:不回,吃。
】【上天入地的杭哥:不。
】温轻收到这种消息后,就知道司杭估计就是不吃饭了。
但是她还是回了一句。
【轻轻:记得吃饭。
】司杭回来的时间不固定,通常是温轻睡觉的时间回来,温轻睡觉的时间出门。
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却根本见不着面。
期末那段时间忙碌着答辩备考,整个庆大的毕业生有工作没工作的都回学校了。
温轻也请了一天的假期,回去学校答辩了。
司杭也是同一天答辩,两人约好了时间一起回家。
没想到同居的情侣在家里见不到面,还能在学校见上面。
会计专业分三批答辩,温轻的号数偏前,她早一步答辩结束出来了。
她来到计算机的答辩教室,透过教室的窗户,正好看见司杭在台上,挥洒笔墨,和老师激情辩论,用无数个理由来论证。
光照在他身上似乎都为他镀上了金边,他是一位所向披靡的勇者。
温轻看着讲台上的司杭,他真的和别人不一样答辩答辩,答而不辩,疯狂道歉的理论并不适用在他身上。
他就该是这样的,自信,勇敢,决不妥协。
——整个计算机专业的学生都出来的时候,司杭看见了手机上温轻发来的消息,在人群里面找着她的身影。
她和一位学妹和交流才结束,他认出了学妹袖口别着学生会的标记。
司杭就走过来时,学妹已经离开了,他顺势接过温轻的包包:她找你干嘛?最近庆大有毕业晚会,她想让我去表演古筝。
司杭疑惑:你会古筝?初中的时候学过。
我都不知道。
温轻解释道:我没说过,古筝早就卖掉了,就学了一年的时间就不学了,不算精湛,而且高中的时候,我胆子小,不喜欢上台表演,那时候你也皮,我总害怕你把我推出去表演,所以一直都没有说。
司杭沉默片刻,淡淡地道:那你答应了吗?温轻反问:你会去吗?不忙的话,一定去。
司杭捏着她的手,我还没看过你弹古筝。
温轻淡淡的笑着:三脚猫的功夫而已。
答辩之后,学校的事情几乎全部收尾了,出租屋内又回到了温轻一个人和司杭一只鬼的日常。
公司已经开起来了,因为创业初期,人员不完善,就由司杭和荣朝两个人在外面跑业务,被拒绝的次数数不胜数,方案被无数次甩在脸上。
信心和勇气犹如冷热水交替使用下的玻璃杯,裂缝随着温差一点点扩大蔓延,马上就要被击溃了。
容朝好不容易谈好了一家合作,是一家才上市的公司,老板同意了考虑他们的合作,这对于他们来说是莫大的鼓励。
既然考虑合作就免不了饭局,司杭看着日期,犹豫了片刻,饭局当天是毕业晚会,温轻的古筝表演。
他心思沉了沉,给温轻发去一条消息。
【上天入地的杭哥:轻轻,我今天有聚餐谈合作,如果顺利的话,会晚一点到,如果不顺利的话,可能赶不上你的演出了,抱歉,失约了。
】温轻的消息很快就回应他了。
【轻轻:我手上的工作没有完成,没有答应学妹的毕业演出。
】【轻轻:这算是我失约,不是你失约。
杭哥,加油!拿下这次合作!】司杭看着手机消息,缓缓展露笑容。
司杭熨好了衣角,扣子系到最上面的一颗,荣朝给自己抓了个头发,两位年轻的少年在镜子面前打量自己重新拾起的信心。
酒店大堂的水晶灯光彩夺目,耀眼非凡,每一片瓷砖都写着我好贵我好贵。
两人先到了包厢,等候了半个小时,服务员进屋询问点餐,司杭摆了摆手,容朝去打电话给刘总的秘书催促。
容朝挂断了电话回来说:秘书说刘总已经在路上了,半个小时就到。
行,我们等人来了再点餐。
司杭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开始检测网络,确保编程的万无一失。
时间兜兜转转过去了四十分钟,还是没人到,服务员又进来催促,脸上已经展现出不悦,荣朝又去打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抱歉地说着:再半个小时就好了,刘总刚刚被一个重要的会议耽搁了一下,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服务员带着菜单,不满地离开了。
司杭看着墙上的时钟,一分一秒地流逝,而敲门声还没有响起。
正正好半个小时了,他让荣朝再和秘书打个电话。
杭哥,不好吧,正好半个小时就打电话,会不会催得太急了。
不就是他们迟嘛,还怪我们催得急。
司杭懒懒地说着。
荣朝正要出去打电话了,司杭补了句:就在这打。
开免提。
荣朝面露难色,但还是就在这儿拨通了电话,电话响了两声后,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秘书把电话挂断了。
他们被放鸽子了。
荣朝的电话被拉到了黑名单,但是司杭的没有,他用自己的手机给秘书打了一通电话,接听的那一刻,他骂着:你他妈的垃圾公司!你妈一家祖宗十八代积攒的福气给你败光了!趁早倒闭!司杭的辱骂没有结束,但是手机那天已经响起了挂断声。
服务员又进来催点餐了。
容朝道歉:抱歉,我们不吃了。
服务员对他们的行为嗤之以鼻:买不起就不要订这个包厢,本来还可以接待好多人,你们一直在这个包厢里面占着位置,这个包厢可是有低消的!荣朝生气道:靠!又不是我们放得鸽子,而且餐厅是不能制定低消的,你不知道吗!服务员把菜单往桌面上一瞥:切,买不起,还穷装愣。
少年的尊严被踩在地上,是那秒针扫过整点不见人影的失约,是三通敷衍的电话,是扔在桌子上的菜单。
司杭靠着椅背,长腿懒懒地一摆,双手插兜,翘起来二郎腿。
他这一动静把服务员吓得不轻:你……你要干什么……司杭冷哼:呵,低消多少?两千。
啤酒一瓶多少?三十。
司杭愣愣地笑了:行,全买啤酒了,先给我们买六十七瓶。
服务员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还是照做了,出门的时候腹诽着不满。
杭哥,你疯了!我们报消协,能够治治这家臭店!你甘心吗?甘心什么?两千块钱贪个嘴瘾?你真是疯了!六十七瓶啤酒上桌,司杭把瓶盖往桌面上一扣,一开一个准,气泡争先恐后地冒出,直接灌到嘴里,气泡从他的嘴角溢出,淌过他的衣领。
容朝本来想拦着他,但是在那一刻,他也绷不住。
管他呢!这些垃圾人,不会有一个有好下场!他也扣下瓶盖,一瓶接着一瓶啤酒滚落碰撞,就连服务员都看呆了,几位服务员凑在门口窃窃私语,生怕她们耍酒疯,不肯付钱,半途进来收了酒钱。
两人喝得酩酊大醉,灌得五脏六腑都泡在啤酒里。
司杭喝得眼前成了虚晃的叠影。
他看着天花板的水晶灯虚晃成千上万个发光的玻璃球。
年少时的司杭不懂,将金钱挥霍,直到现在无数拒绝摆在面前的时候,像是想要用力握住沙子,沙子还是止不住地从指缝中溜走。
趁着容朝还保持着一丝清醒,他立刻拉住了司杭,不然他继续喝酒,喊着:杭哥!杭哥!你不能再喝了!我送你回家!司杭推着他,意识迷糊地说着:不要!我自己回去!我不会让轻轻再看到你光着身子了!容朝:……怎么喝醉了,还提这茬事。
司杭其实不算大醉,但是容朝坚决地不让他喝了,并且把他送到家里。
司杭面前的视线从亮,聒噪,没完没了的议论在耳边叫嚣,到现在黑暗,沉寂,空无一人。
容朝把司杭扔在沙发上,喊着:嫂子!嫂子!司杭难得的早回家是因为被刘总放了鸽子,他不由自嘲地笑了。
容朝的喊声没有回应。
奇怪,嫂子今晚加班吗?家里没有点灯,安静又昏暗,司杭眯着眼睛迷糊地看了一眼时钟才九点了,他心里扬起怪异,温轻还没有回来。
他对着黑暗的房间喊了一句:轻轻?没有任何回应。
他心头一撞,想起了温轻发来的消息。
【轻轻:杭哥,加油!我手上的工作没有完成,没有答应学妹的毕业演出。
】【轻轻:这算是我失约,不是你失约。
】轻轻她,她!去毕业表演了!司杭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跑出门。
容朝追赶的声音在身后,他拦了一辆出租车着急地让司机开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想,他被鸽了。
他不能再让他的轻轻独自一人。
出租车停在门口,司杭下车后跑得匆匆忙忙,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他不能失约!不行!他一定要!一定要看到她的演出!露天的毕业晚会,操场上灯光四溢,照亮了一整个天空,五彩斑斓地炫光在扫射。
司杭跑得气喘吁吁,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抓着一个同学就问:温轻呢?温轻的表演过了没?同学闻到他身上的酒气,捂着鼻子嫌弃道:谁是温轻。
就是……司杭着急解释,舞台上已经拉开了序幕,炽热的光芒随着脚步登台,温轻一袭青白色的汉服,不染斑斓,抱着古筝,宛若落入凡尘的仙子,美得不染尘埃。
你说的温轻表演了什么节目?学长你怎么不说话了?司杭看愣了,温轻抚琴,音律在她指尖潺潺流淌,漂浮在空中,荡漾进心里,她长发披肩,那一刻世界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
温轻抱着古筝鞠躬谢幕,司杭的手掌都要拍烂了。
她的视线在人群中摸索。
两人隔着人群,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