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就连皇帝都按捺不住, 亲自走下来,你说的……可是真的?画面中,赵青柠正好趁着下课在拆一个快递,是一台照相机。
这是大品牌的最新款, 将近上万元。
赵青柠当然不会在意这点价钱, 在脑海中跟系统说了一声,照相机就静静地躺在了太和殿的地板上。
你不是一直很喜欢我们这的电视剧吗?赵青柠刚才要吸魂的说法在她看来是个纯粹的玩笑, 这个东西叫照相机, 可以拍摄下你看到的东西, 送给你啦。
所有人都清晰可见,原本太子脚边,光洁的地板上, 多出来一个包装精美, 上面甚至还印着图画和文字的大盒子。
这盒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此刻并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隔空传物的手段!这一刻,再没有一个人对神女的身份有所怀疑。
这一刻, 他们因为神女刚才的警告,感受到前所未有恐惧。
完了, 他们不会惹神女生气了吧?哪怕他们没有对神女不敬, 但之前都挤兑过太子, 而神女可是太子的本命神!万一神女真要了他们的命……好些人真恨不得自己也跟丞相一起晕了,也好过在这里接受真神的判决。
许多大臣已经自发跪下来:神女息怒, 是我等凡人有眼不识泰山, 神女切勿跟我等计较!太子殿下能得神女相助,是最当得储君之位, 最有资格进观星台之人。
……赵青柠这才被一个追求者帮她扔了快递盒的功夫, 唰唰唰看到弹幕这么多条, 还都是求饶的。
她仿佛就是心狠手辣的刽子手,看谁不顺眼就要了谁的命。
赵青柠:……谢谢,法治社会,这是不能播的。
太子跟她相处这么些天,也知道她的性格,代替她说话道:神女仁慈,孤也不会借着神女来肆意取人魂魄。
不过你们要是还敢不敬神女……不会,不会!他话还没说完,大臣们就急急表忠心。
太子这才躬下身去,小心翼翼地拿起来照相机,吹掉了并没有多少的灰尘。
太子虽然希望他的本命□□声和功德传遍大民,却并不是想她像动物一样被围观,熄了屏幕。
太子殿下,臣想看看……神女可有长生不老的丹药……传授仙法……他们到底还是对这个能装进一个人的薄片充满了畏惧,熄屏之后,朝堂之上就热闹起来,这些刚才还口口声声说他不配进观星台的人,此时看着他的眼神就如同在看自家祖宗,满是讨好。
太子掀了掀嘴角:神女要做什么,轮不到你们来置喙。
她是孤的本命神,除非她自己同意,否则你们跟孤说再多也是无用。
还有,太子看向整个太和殿唯一堪称冷静的人,也就是国师,国师的建议,叫孤去观星台,孤并不想去。
都是测算天象,想必有国师一人足矣。
这真不是推脱之词,他对天象的解释全都来源于本命神告知的信息,每天晚上去看星星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作用。
不过他还真不铱誮明白,国师一下说他的本命神会翻天覆地,怎么现在又把他叫去观星台?莫不是想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他?那算盘可就打错了,他不仅不会收敛,之后搞娱乐业的那些事,估计会让满朝文武越发目瞪口呆。
话说到这份上,配上太和殿这混乱的场面,今天的朝会是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
御前太监宣布下朝,皇帝叫太子来勤政殿一趟。
太子一只手护着还没拆封的相机,一只手看着直播——他现在已经可以光明正大地看直播,再不敢有人来多嘴一句了。
我怎么真的给你们丞相吓晕了?我只是想跟他打个招呼而已,还是说我长得太可怕了?赵青柠趴在桌子上问。
太子看她因为起得晚披着一头微卷的栗色发丝,一双猫眼有点懒懒的,却还是盖不住一身的青春活力,无论哪里都跟可怕不沾边。
他多晕几次也挺好的。
太子嘴边微嘲的笑变成了狡黠,那个老东西坐在丞相的位置上,每日只知道空谈,一点实事都不沾手,全都是交给下面的人去做,也从不过问结果好坏。
他唯一在意的天下大事估计就是每天在朝会上捉我的把柄,好叫他那个外甥来当太子,他这丞相就能做一辈子了。
赵青柠应了一声:等下次再见到他,再把他吓晕好了。
听你的。
太子很快便走到了勤政殿,御前总管还没来得及通报,就见里头传来一声:太子怎么还没来?太子直接大步走进去。
皇帝正在殿内来回踱步,一见到他便急切地说:朕想与那位神女说话,可否请她出现?皇帝现在哪怕再对太子有什么意见,也不可能像原来哪样随意对他发火,得捧着敬着。
这份畏惧不是来自于太子本身,而是对他的本命神。
神女一直都在这里,他展示出手机,但只有儿臣能召唤神女。
至于她是否愿听你讲话,就不是儿臣能决定的了。
好好好。
皇帝根本顾不了那么多,只想快点直接与神女对话。
太子点亮屏幕,却只出现了赵青柠的背影,看得出她正望着前面的黑板,手中时不时记录着什么。
前方站着一个打扮得体的人,看着应该是位先生,正捧着书说着皇帝完全听不懂的知识。
这想必就是仙法!皇帝就差把耳朵贴在手机上去听,却只听清了什么方程圆心,其余的一概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画面与皇帝见过的任何地方都不同,不管是环境还是物品,有许多连皇帝都辨别不出,却感觉神秘又高级。
这无疑是仙界的又一次证明。
这……皇帝很是犹豫,神女不愿见朕?太子猜都猜得到皇帝想要跟她说什么,无非就是大民的江山还能统治多久,会不会在他手上灭了。
就算在他手上灭了,他未来结局如何,能不能赐下长生不老药……他掀了掀嘴角:神女每天日程忙碌,父皇有什么要说的,直接告诉儿臣就是,等神女愿意听了,儿臣自会转达。
太子现在就是与神女距离最近的那个人,皇帝也不敢在神明面前摆什么谱子,老老实实将他想说的话转告了太子。
果然,和太子预计的没什么差别。
他敷衍地应下,皇帝指着他手中的盒子问:这便是神女赐予你的仙物?是。
太子这么说,却并没有要拆开给皇帝看看的意思,却不知神女赐下的东西,是不是谁想看就能看。
那自然要得到神女的许可才行。
皇帝讪讪道。
除了关于神明的话题,皇帝竟找不到什么别的事来跟这个儿子拉近关系,只好又提起了朝堂上说的:太子,你当真不进观星台?你的本命神是位真神,没人还敢不叫你进。
神女有别的事叫孤去做。
上次儿臣请父皇选出一些善舞文墨的公子和小姐,父皇还需尽快。
他这么一说,皇帝自然认为这全是神女需要他做的事,当即就叫了御前总管把这事吩咐下去,三天内就要找到人选。
虽说太子在京城本就算是横行无忌了,但这下有了皇帝亲自下旨,连道义上的谴责都消失了,可以彻底做他想做的事。
可还有什么需要朕做的?皇帝露出了一抹堪称和蔼可亲的笑容,这是他从未对太子做过的表情。
*昆州,路府。
路大人是县令,官位不算大,但在昆州这样偏僻的地方来说已经是极高的地位了。
且他的夫人世代经商,财力极为雄厚。
两人独有路肆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从小如珠如宝地养大。
路县令为人严肃古板,常常看不惯路肆那招猫逗狗的德行,多次想要管教,但都被爱子心切的路夫人拦了下来。
正值晌午,路家三人围着一张圆木桌,桌上三菜一汤。
这在现代看来是挺家常的配置,但在大民却只有路家这种有钱的官宦人家才能享受得到。
路肆吃饭很快,狼吞虎咽的。
路县令皱眉道:与你说了多少遍,用餐要有礼仪,你这模样倒像是我三天没让你吃饭一般!路肆却不管,哈哈一笑:爹,我都吃完了,下次你再训吧。
他正要离开餐桌,路县令喊道:站住。
你这么急着往哪去?路肆面色不变:这不秋天到了,阿诚他们喊我去赏景。
路县令却是不信;你往常吃饭波并不这么着急,该不会又是要去福鼎楼,听些个乌七八糟的闲书?爹你这是什么话,路肆脾气也算不上多好,听到有人这么侮辱自己爱好,当即不爽起来,你听都没听过,凭什么就说它们乌七八糟……好了,阿肆,对你爹说话要懂礼貌。
路夫人放下碗。
她平日里是最疼爱路肆的,但路肆比起路县令来,还更听她的话,撇了撇嘴,到底是没再继续说下去。
路夫人也不光指责他一个,又对路县令说:老爷,阿肆到底还年轻,爱玩也是正常。
路县令音量小了些:他都及冠了,已经不是小孩。
成天想着玩乐,只怕要误了科举……路县令年轻时不过是农户出身,父母竭尽全力供他读书,他也只跟吕秀才一样一直是个秀才。
直到有天偶然遇到出游的、年轻的路夫人,路夫人对他一见钟情,没多久就定下亲事来。
商人在此时虽然地位不高,但无奈路夫人娘家确实财富极广。
这样的贫富差距,路夫人倒也没叫他入赘,还尽心继续叫他科举,这才一举考上了贡士,有了官职。
路县令自认比不过一些富家公子会哄人开心,却不敢忘了夫人的这段恩情,很少会下她的面子。
不会误了功课!路肆喊道。
路县令拧眉没再多说,不过这在路肆看来就是默许的意思,他一下就溜得没影了。
路肆不叫仆人跟着,一个人跑到街上,悄悄地站在东张西望的李诚身后,拍了他肩膀一下吓得李诚险些跳起来,给了他一拳,他这才笑着说:快走快走,我们去天香楼。
天香楼是暗号,代指福鼎楼。
他们觉得暗号肯定要反着来,天香楼的门庭冷落正好和福鼎楼的鼎沸相反,而且位置又挺近,做暗号太合适了。
不过天香楼掌柜的心思,他们估计就没考虑过了。
我正想跟你说呢,今天别去了。
李诚忙道,我早上才知道的,吕秀才要收拾东西准备去秋闱了,估摸着明日一早就走!作者有话说:之前名字不知道为什么被屏蔽了,我给小路换了个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