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2025-04-03 04:36:33

前几日用过这的吃食便闹了一宿的肚子, 我还以为是自己误食了别的东西,现在才知道,是你们香满楼的东西不干净!那青衫男子举着滴着汤水的茶婆子晃了一圈, 让其他几桌都看清楚了,才往桌上一扔, 今日老子就要找你们东家要个说法!张立冬站出来细细瞧了一眼这人, 这位客官好面生, 是第一次来吧?那人一把将张立冬扫开,别碍着道,让你们东家出来说话。

张立冬原本腿脚就不方便,被他这么一扫, 直接摔在地上。

旁边的人皆都冷漠看着。

这位客官今日的账便免了。

温如月撩起后厨的门帘, 说完这句,上前将张立冬扶了起来。

你想免了这一桌饭钱就此作数?没门。

那人气大声粗, 梗着脖子上前指着温如月的鼻尖, 今日你必须给个说法!温如月皱着眉闭了闭眼,脚步正要往后挪, 又生生忍住了, 硬着头皮抬眼看他, 我话还没说完, 这桌饭钱免了, 但我们要报官。

你少吓唬人!你们官商勾结, 官府也是站你们这边的。

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吃了亏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他转身冲其他食客扬了扬手,诸位,这就是这些商人的嘴脸, 明明是他们的东西有问题, 还拿报官吓唬我们, 我们平头百姓只有被欺压的份呐!以后谁还敢来这吃饭?有几人附和了几句,带得整个大堂闹哄哄,都在议论这香满楼不地道。

温如月偏头看向张立冬,去报官。

不许去!几名食客将门堵上了,倒跟闹事这位默契十足。

就在这时,门口的人群分了一条道出来,一华衫公子挤了进来。

诸位让一让,鄙人乃温家的大少爷,温璧,此事交给我处理便好。

温璧挤进香满楼,来到大堂正中,看着青衫男子温和地笑了笑,这位客官饭钱就免了,一会儿再找账房支几两银子,就当是看郎中和买补药的钱。

青衫男子收敛了一些,拢着袖子往旁边一站,这还差不多。

温璧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诸位,我妹妹是第一次打理酒楼,没什么经验,还请海涵。

诸位放心,待温某向父亲禀明此事,今后换了温某过来,不会再有类似的事发生。

放你的狗屁!崔小宛从外边进来,身边还跟了个郑光远。

你这狗东西连自己妹妹都陷害,说的话能有几分是真,信了你才是有鬼了。

温璧看看崔小宛旁边的人,阴沉了脸。

郑光远垂着头缩着脖子,也不敢直视温璧,前几日郑某在这闹事,谎称与温大小姐有私情,也是听了温公子的吩咐。

我没做过这样的事!温璧背着手,挺着胸,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郑光远深吸口气,也是豁出去了,温公子给我的银钱还有温府的印记!他说只要我让温如月名声扫地,把香满楼闹得开不下去,便将剩余的十两银子给我。

温璧吃不准郑光远的银钱花出去了没,听到这,声音有点虚,有我温府的印记便是我温璧指使的了?谁知道那银钱是谁给你的……郑光远说完两句,便缩到一边了。

崔将军也就交待了这两句而已。

崔小宛瞥了一眼闹事的青衫公子,今日茶婆子这事,明显也是温璧一手策划的。

温璧哼了一声,你这是在污蔑我们香满楼的客人!杜行之坐在一边看了许久,心里觉得乏味,这种高门大户的内斗,他也见过不少了。

他背起画囊,正要离开,余光又瞥到温如月,斯斯文文一个小娘子,被人指着鼻子骂也不毫不瑟缩,只是手指捏得泛白,若不细看,还看不出来。

他犹豫了一下,又转回身,淡淡道:我瞧见了,是这位青衫公子将茶婆子扔进了汤里。

青衫男子当即往杜行之的方向跨了几步,你胡说八道什么?血口喷人!我也瞧见了。

温如月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青衫男子,温和道:若不是你自己带的,为何你袖口沾了一截后肢?青衫男子忙低头查看,翻了翻右手袖口,也没见到温如月所说的后肢,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诈了。

外头看戏的人开始指指点点,仗着人多,混在人群里唾骂温璧。

温璧袖子一甩,你们凭什么说这是我策划的?那郑公子和崔将军可都是我阿妹的相好,说的话能信么?崔小宛听了这句,恨不得冲过去废了他,刚跨出一步,已有人先付诸行动。

孽子!温治不知何时来的,在人群里听了许久,越听越气。

他过去狠狠踹了温璧一脚,奈何脚上没劲,踹不动人。

张立冬从后厨摸了根擀面杖塞到温治手里,又默默跑开了。

温璧后退几步,爹,您听我说……温治没再听他废话,抡起擀面杖照着他的小腿打去,梆梆作响,每一下都使足了力气。

【崔晚】你爹是真狠,这么打下去,这腿应该是废了。

【温如月】温治怎么会过来?【崔晚】我找人送信请他来看戏的。

【聂灵嫣】有好戏?求截图!【温如月】场面太血腥,算了。

一顿下来,温璧被打得疼晕过去,让几个小厮抬走了。

温治痛苦地闭了闭眼,让人将丰收街的郎中都请去温府,自己也匆匆离开了。

崔小宛扫一眼人群,找到杜行之,上前朝他作揖,杜画圣,别来无恙?杜行之对崔将军的好感,早在崔小宛耍酒疯说要卖他的画时消失殆尽了,此时见了她,也只是淡淡点了头,崔将军别来无恙。

说完便要往门口去。

【崔晚】完,没戏。

【崔晚】我就知道他心里记着仇呢,他是天蝎座的吧?【温如月】……杜公子且慢。

温如月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杜行之跟前,眼中含笑,方才多谢杜公子解围。

杜行之朝着温如月颔首,此事我并未出力,全靠温姑娘机智。

温如月见他又要往外走,忙道:杜公子谦虚了,不知明日杜公子可有空闲到香满楼来,让我设宴款待一番以作答谢?杜行之默了默。

这温姑娘与崔将军一般,都是桃色流言满天飞,又与他表弟定过亲,他应当避嫌才是。

他张了张口,正要拒绝,忽然瞥见这温如月面上笑吟吟,手上却又拧得泛白,不由一怔,鬼使神差点了头。

【崔晚】为什么,怎么做到的?【温如月】美食的力量不可低量。

【崔晚】那杜行之就交给你了。

【温如月】凭什么?我不干。

【聂灵嫣】月月现在都学会拒绝别人了,这是好事啊。

【崔晚】……杜行之应下来便走了,看热闹的人群也逐渐散得差不多。

郑光远舔着脸上来,跟崔小宛要了五十两后,屁颠屁颠走了。

【温如月】你给了他多少??【崔晚】五十两。

【温如月】他就出来说了两句,就要五十两?这钱你花得也太冤枉了!【崔晚】明日他将那破宅子转给我,就准备跑路了,除去四十两赌债,那十两就当是他的盘缠。

【温如月】你这么抠的人都肯为我花这么多钱,算了,我还是想办法替你搞定杜行之吧。

*深夜,昭文馆。

青羽盯着黑眼圈回了聂容昭的宿处,往桌旁一坐,替自己斟了杯水。

聂容昭正坐在屏风后翻看书册,听到动静,顿了顿。

如何?青羽喝了口水,缓了一下,黑玉这几日总是大半夜不睡觉,坐在郡主房顶发呆,还时常唉声叹气,也不知是有什么心事。

连属下接近到一丈以内,都无知无觉。

他挠了挠胳膊,嘀咕了句,偏生郡主那处院子蚊虫特别多,把我咬的……聂容昭放下书册,偏头看向屏风另边,那我阿姊如何了?那日投水之后,可还有轻生的举动?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举动,就是一直将自己关在房内,足不出户。

两人都怪得很。

聂容昭蹙了眉,你明日继续盯,若他有什么异常举动,随时同我说。

青羽苦着脸,叹了口气,小郡王,属下都已经几日没睡过好觉了。

等这事完了,放你回去休息十日。

属下遵命!第二日一大早,聂容昭便去了教武堂,拿里边的木人练武,每一下都砸得哐当响。

青羽在一旁看得心疼,小郡王,要不您还是先跟我练吧?您这打得也太重了。

木人又没什么知觉,他这划不来,划不来。

聂容昭紧抿双唇,面色肃然,不用,跟你练,怕伤了你。

……青羽听完这话,默默退到一边。

算了,随他去吧。

啧,自家阿姊都出事了,还有闲情逸致在这练武,小郡王也是刻苦。

于信仁在府中歇息了几日,心里总算舒坦不少。

想到昭文馆还有两个人等着他整治,也是一大早就过来了。

青羽闻言,上前把他扣到柱子边上,说什么呢?聂容昭拧眉,隐隐觉出不对劲,我阿姊出什么事了?于信仁眉毛一扬,小郡王不知道?皇后娘娘的生辰宴,可是个个都亲眼瞧着,亲耳听到了,那恭王府郡主……话没说完,人突然飞出一丈远。

聂容昭和青羽同时回头,只见崔将军立在一旁,神情淡漠看着地上的人。

不好意思,练武场上,误伤是常有的事。

于信仁从地上爬起来,被踹了这一脚,再不敢说什么。

这崔将军怕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聂容昭目光在崔小宛和于信仁之间游移,蓦地打开折扇,挡在嘴边,你明日将黑玉绑过来,本王要审他。

这事,或许跟崔将军脱不了干系。

作者有话说:搓手,又要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