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离殷摇摇头，随口扯谎道：没，就路上碰到叶清羽，正好一起走，就想着来看看奶奶你。
班级换组是规定一定时间段换一次，之前叶清羽是在第四组，他的位置是左边，贴着墙的，每次都得在顾离殷来之前回到自己位置。
顾离殷拉住叶清羽起身时垂下来的手：奶奶都说让我们好好相处，我还可以来找你吧？现在是放学时间，学生陆陆续续的从校门口出去，叶清羽咬了咬牙，没再挣扎跟着顾离殷往前走。
走吧。
顾离殷说道，拉着叶清羽的手跨过韩洋离开。
拿出奶奶的药，叶清羽熟练的把要冲泡的药泡好，弄成温热的温度，递给奶奶：奶奶喝完药就要睡了，都这么晚了。
-叶清羽没讲话，只是看着顾离殷。
顾离殷放开抓着叶清羽的手，但是却还是站在原地没动。
韩洋被揍成这样，肯定会回来报仇的，他见顾离殷不动，沉着气又道了句：快走吧，这段时间尽量早点回家。
叶清羽忍着疼回头看，突然心一惊，使劲挣扎着甩开顾离殷抓着他的手。
正准备上楼去奶奶房间看奶奶是否在房间，刚走到楼梯转角，忽然听到奶奶的声音：清清回来啦？这场游戏，也只有他喊停的权利，叶清羽算什么东西？叶清羽抬头看他，依然很平静，只是腚色有些苍白。
操/你/妈！后面一个粗哑的声音骂道。
叶清羽见状，用另一只手使劲拍顾离殷，一边挣开他的手一边对顾离殷说道：你快走吧！快走！韩洋跌跪在地上，疼的只能张着嘴，骂不出一句话，连单音节也发不出。
叶清羽没讲话。
奶奶手里端着一碗汤，那碗汤还冒着热气，看上去应该是刚热好的，她笑着道：先把汤喝了再上去，刚温好的，还热乎着呢，外头冷。
狭长的眼睛眯了眯，顾离殷使劲压下内心的烦躁，他从来没对谁这么低三下气的说过话。
刚才他在厨房温汤，听不到客厅的声音。
学长！甜美的声音打断叶清羽的思绪。
把茶几上的那碗汤端起来喝了口，叶清羽的指尖有点泛白，是刚才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掐的。
见叶清羽没应声，他继续道：奶奶挺喜欢我的，我经常来奶奶也会高兴。
韩洋家里有关系，之前他进去那么多次他家里也能很快把他弄出来，所以他才一直忌惮着，忍受着他的折磨。
顾离殷歪了下头笑：你答应我的要求我就告诉你。
听着熟悉的声音，叶清羽转回头，对上顾离殷那张腚，他腚色沉下来：不是让你下晚自习早些回去吗？你来这里干嘛？顾离殷回头看他，淡淡道：你要是不想被人围观就乖乖跟我走。
顾离殷漫不经心的笑了下，看起来却带着满满的嘲笑意味，韩洋更火大了。
他不想把无辜的人牵扯进他的事。
韩洋疼的大叫，每一声喊叫都带着凄厉的喘/息。
行了，你们做你们的事，我上去睡觉了。
奶奶说完就上了楼。
把汤喝完，叶清羽转身去厨房：奶奶，我来。
叶清羽停住，本想直接挣脱顾离殷的手，他实在不想和他接触，也不想回答他的话。
韩心怡咬着面包，面带笑意摇了摇头：不用，就是恰巧又路过那个地方看到学长你掉的手链，况且你不是也答应请我吃饭了吗~见着空荡荡无一人的客厅，叶清羽刚才跑回来还没缓下来的的心脏瞬间停顿了下，转而更加剧烈的跳动，他紧张的低声唤着奶奶。
诶，没事。
奶奶眼睛是老毛病，白天的时候还好，晚上就看的有些模糊，叶清羽怕她摔着。
顾离殷揪着韩洋的头发强迫他仰起头，韩洋对上顾离殷的眼睛，那双眼里满是阴冷，他生生沁出了一身冷汗。
叶清羽点点头，韩心怡开心的坐下。
挣开顾离殷拉着他手腕的手，顾离殷这次没有用力，他很容易就挣开，往旁边跨了一步，叶清羽直接从他身边和他错开走过去。
顾离殷觉得好笑，狭长的眼睛微眯，骨节分明的手揪着韩洋的头把他拉到中间，嘴角轻佻，垂眼，一拳狠狠捣在他的小腹上。
还是因为只是想要肉/体的恶心关系？忍着身体的不适，他尽量正常道：回教室。
他拉着叶清羽的手腕往前走。
奶奶诶了声把药喝完，起身时又对顾离殷道：离殷啊，要是太晚你就住下，记得要和你父母讲一声，别让他们担心。
一个拳头落下，顾离殷随意伸手接住，手一动，抓着韩洋的手腕直接长腿一抬，韩洋吃痛的跌在地上。
顾离殷起身，韩洋撑着地缓慢爬起来，晃了晃被撞的破了皮的头：狗崽子，操/你/妈！叶清羽刚才绷紧的身体还没能完全放松下来，他掩盖着自己还残存的紧张情绪，尽量装出平静的样子诶的应了一声。
顾离殷从来没这么晚的时候来到家里，奶奶坐到顾离殷旁边的椅子：离殷这么晚来是有事？学长这里风这么大，你在这里吃早餐不冷吗？韩心怡跑过来，她的手里拿着一瓶奶茶和一个面包，也是刚去小卖铺买早餐回来。
欲拒还迎？眼看着韩洋的拳头就要揍上来，叶清羽着急的又推了顾离殷一下：你快走啊！时间还是一如既往的流逝着，对叶清羽来说这周发生的最好的事就是得知韩洋这段时间都出不来和班级换组的事。
顾离殷脑中闪过两小时前叶清羽和一个女生一起说笑的画面，他抓着叶清羽的手的力度又紧了几分。
顾离殷忽地笑了下，性感磁性的声音在叶清羽耳畔说道：要是你不想谈恋爱，你可以先和我试试。
他不管被韩洋怎么折磨都不怕，但是他就怕韩洋对他奶奶动手。
奶奶长叹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上次见你和清清情绪不对，这么多天也没见着你，还怕你和清清发生了什么事。
要是这次他也是过几天再被放出来，他依然不能放心奶奶的安全，或许韩洋还会更加变本加厉的向他报复。
顾离殷拉着他小臂的手握得用力，转头看他，眼里尽是不屑的嘲讽与厌恶。
叶清羽使劲挣脱：放开我！韩洋浑身发颤，哆哆嗦嗦，但嘴上还在断断续续的谩骂：操、操/你大、大爷！顾离殷笑了下，有点无辜道：有次不小心看到你手机的备注，猜的。
叶清羽瞳孔骤缩的盯着眼前的场面，上次顾离殷帮他时是晚上，视觉冲击没有现在强烈。
开玩笑的。
顾离殷睨了眼茶几上还冒着热气的汤，抬眼道：也没说什么，就是让我们好好相处。
去哪？顾离殷拉住他的手腕。
顾离殷倚着椅背，手肘撑着椅子扶手，单手撑起一边腚：你很在意？顾离殷觉得好笑，叶清羽这句话是看不起他？他往叶清羽的方向靠近一些：因为他所以拒绝我？他缓了缓情绪，尽量冷静的走到顾离殷旁边，低声道：你先走吧。
顾离殷对上叶清羽的眼睛，沉默会，突然问：你很喜欢他？叶清羽情绪一直很平静，等进到学校，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他停了下来。
说话。
顾离殷没有耐心的沉着声音勒令。
从小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从来都是别人求着他要，还没存在过别人拒绝他。
-叶清羽礼貌的笑了下：还好，前面有栋教学楼挡住，风不是很大。
叶清羽把手里刚热好的汤端到顾离殷面前的茶几上，他从旁边拿起一个抱枕走到奶奶身边坐下，扶着奶奶的手让奶奶把后背的位置让出一些把抱枕塞进去。
这晚叶清羽照常赶着回家，在校门口突然撞到个人。
叶清羽转头看他，沉默了几秒，才点了点头嗯了声。
给你腚了？顾离殷毫不留情的，一脚狠踢在他的膝弯上。
叶清羽垂了下眼睫抬起：谢谢，你喝完汤早点回去。
换了组上完第一节课后就是大课间，叶清羽随便买了面包去学校的小花园吃。
回教室时叶清羽在转角处看到熟悉的面孔，他平静撇开视线没有一秒的逗留，径直的从他身边走过。
叶清羽定定的看着顾离殷，对上他的视线：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叶清羽你他/妈敢背着我偷男人了？是忘记我说的话了吗！你个贱/货！看我不弄死你！他喝惯了老火熬出来的香甜浓汤，这碗汤喝了几口他蹙了下眉，本不想继续喝，想了想还是把那碗汤喝完了。
顾离殷眼里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得逞的笑意，他知道提到奶奶叶清羽会松口。
刚才不是聊得挺欢的嘛，怎么不继续聊？灯很亮，摔不着。
奶奶把叶清羽心里的疑虑打碎，她叹了口气笑，站在一旁摸了摸叶清羽的头发出去客厅。
这次换组后，他的位置是靠着过道，不用再委曲求全的看顾离殷腚色回座位。
小花园旁边有个人工湖，里面养着很多鱼，他坐在木椅上，看着湖里的鱼游来游去，脑中计算着这学期还剩下的时间。
对不起，又把你卷进奇怪的事情中，这件事我会处理的，这段时间你晚上下晚自习尽早回去。
把汤端到茶几长，奶奶才发现顾离殷站在门口。
叶清羽同样也看着顾离殷，没讲话，过了一会儿他才又把上一句话重复了一遍。
叶清羽这几天一直注意着手机的动态，一有点风吹草动他立马看手机。
叶清羽疼的拧紧眉心，他挣了下手腕，顾离殷顺着视线看过去，才发现叶清羽的手腕早已被他抓出五条血痕，红的触目惊心。
顾离殷身高腿长的影子被淡黄色的昏暗路灯拉的老长，他轻笑了下，生怕叶清羽没听清，故意缓着语速道：高考前他都出不来。
两人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大部分是韩心怡在说，叶清羽在听，两人一起的画面很温馨很美好，路过小花园的学生都忍不住多看他们一眼。
顾离殷轻笑了下：你是担心他？那个叫韩洋的？先坐着，我给你也热一碗汤。
奶奶招手让叶清羽过来：清清你先把那碗汤喝了，免得待会又凉了。
哎哟，离殷也来了，怎么不说一声呢。
奶奶拉着顾离殷让他坐，她笑起来眼角的皱纹皱在一起，但是却很慈祥。
顾离殷回头看着叶清羽的背影，忽地轻嘲的笑了下，冰冷的眸子沉下来。
对不起。
急忙道歉准备继续赶回去，忽然叶清羽的手被拉住：等一下。
顾离殷狭长的眼睛微垂，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韩洋，撩了下眼皮，眼里全是森冷戾气，再不见刚才那懒懒散散的模样。
韩洋被他的举动惹毛，抡起拳头上来就要上前揍顾离殷。
放开叶清羽的手，他端起那碗汤喝了口。
枕着舒服些。
叶清羽站着没出声，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又得罪了顾离殷，又或者是对方单纯看他不顺眼。
叶清羽坐在沙发上，等听到奶奶的房门关上的声音，才开口问：奶奶有和你说什么吗？在奶奶面前，顾离殷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点头。
顾离殷听着后面骂骂咧咧的声音，蹙眉回头看，见到韩洋时他漫不经心的勾了下唇角。
顾离殷在前面拉着他的手腕，见叶清羽停下来，他也停下来，转过身面对着叶清羽，问：怎么？晚上一下晚自习，叶清羽一刻也不耽误，立马收拾东西飞快的跑出教室往家里赶。
回到家，叶清羽快速开了门，朝客厅四周看了眼都没发现奶奶。
韩心怡看着叶清羽坐着的长木椅旁边的位置，小声问：学长我可以坐吗？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奶奶看着顾离殷，缓缓的说道：清清从小就习惯了很多事情都自己做，不怎么活泼，你们两个垃圾要是有什么事就说出来，你多包容包容他，他就那个性子。
门口的角落几乎相当于一个凹进去的小巷口，他们能看到外面的人，外面的人没专门往里看是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
没什么。
叶清羽伸在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腕处碰了碰，里面有一条红绳挂着的珠子，他道：上次谢谢你。
学长你刚才在想什么？韩心怡撕开面包的包装，找话题说道。
顾离殷挑了下眉，那天叶清羽的反应和现在无差，他反而觉得更有趣了。
老子今天弄死你！韩洋发疯似的冲上来，顾离殷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单手把他拎起来抵在角落的墙上。
顾离殷又问了遍之前问过的话：你很喜欢他？没给韩洋起来的机会，顾离殷俯身一只脚的膝盖顶在韩洋的后腰上，抓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然后直接往地上一撞，韩洋痛苦的闷哼一声。
等叶清羽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他拿出手机点开联系人，拨通了一个电话：叔叔，帮我个忙。
走到路上没人的地上，叶清羽立马扯开自己被握着的手：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