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负责

2025-04-03 05:23:53

宁时雪呼吸一窒, 他牢牢攥住手机,整张滚烫泛红的脸颊都埋在了枕头里?,憋得他喘不过气来?,根本羞耻到不能抬头。

该死, 他不是什么都没说吗, 谢照洲到底怎么发现的?宁宁?谢照洲又低声叫他。

宁时雪强撑住若无其?事,他耳朵尖红透, 别过头闷声说:我在睡觉……没干什么。

谢照洲沉默了几?秒, 宁时雪还以为他终于放弃了,没想?到谢照洲却将通话切成了视频, 宁时雪猝不及防,他下?意识地接通, 然?后陡然?反应过来?, 猛地将手机屏幕倒扣在床上。

怎么了?谢照洲语气低沉暧.昧,还带着点幽怨, 小宁老师不愿意见我吗?竟然?还倒打一耙。

宁时雪脸皮根本没他这么厚,但?每次都被谢照洲堵到哑口无言,他也不是很甘心,宁时雪憋了憋,不等谢照洲开口, 他就破罐子破摔,拿起手机羞愤道:你看啊。

谢照洲还在公司,将视频放在一旁就继续低头翻文件, 抬起眼时不禁一怔。

他薄唇抿了抿,没能发出声音。

宁时雪冷白的脸颊都烧成了绯色, 他身上只穿了睡袍,蜷在被子底下?, 按道理?也看不清什么,但?他双腿还夹着被子,常年不见光的腿弯就暴露在了镜头前。

甚至怀里?还抱着他的西装外套,黑色的西装搭在他身上,衬得肤色越发雪白细腻。

就像在欲.望中沉沦,有种很糜烂的漂亮。

宁时雪晚上做过什么不言而喻,甚至还是抱着他的西装外套做的。

谢照洲突然?哑了嗓子,骚话都没能再说出口,宁时雪很禁不起撩拨,那么容易脸红,但?有时候也直白到让他措手不及。

够了吗?宁时雪不自在地挪开眼,余光却瞥到谢照洲也红了耳朵。

就这么面面相觑了几?分钟,谢照洲终于忍不住笑了声,那道冷清的嗓音被电流模糊掉,听起来?温柔许多,够了。

宁时雪终于松了口气,还好谢照洲也不是完全不要脸。

谢照洲又问?他还有没有胃疼,宁时雪趴在床上跟他说话,不知不觉就过去半个多小时,直到谢照洲跟他说晚安,他才惊觉竟然?已经这么晚了,含糊说:晚安,二哥。

谢照洲舌尖顶了顶口腔内壁,骚话差点脱口而出,他本来?想?跟宁时雪说过几?天晚上回去陪你,但?怕宁时雪被他气到睡不好觉,到底还是忍住了,等宁时雪先挂了电话。

娃综还剩最?后一站,按惯例最?后一站都是旅游,中间能休息很长时间。

贺霖已经开始筹备《昨夜星》的拍摄,其?实这部电影半年前就开始筹备了,万事俱备,只差合适的主演。

这次仍然?在燕城拍摄,因为这个电影的原型事件就发生在燕城。

宁时雪饰演的男主在电影里?叫闻玉,妹妹叫小燕儿,他在家呆了三天,将剧本从头到尾读了好几?遍,能背的都背下?来?,很快就到了开机当?天。

剧组开机,恰好谢摇摇的幼儿园开学?,司机早上挨个送他们?。

谢摇摇先被送到了幼儿园,他对上幼儿园倒是没什么排斥,在车上眼泪涟涟地抱住宁时雪的脖子哭了一会儿 ,然?后就被套上小恐龙书包,带到了幼儿园门口。

老师在门口等他们?,拉住小朋友的手挨个带他们?去班上。

谢摇摇也啪嗒啪嗒地跑过去,但?他还没松开宁时雪的手,他白嫩的小肉脸都鼓了起来?,操心地说:宝宝,窝晚上再去接泥。

宁时雪:……父子颠倒。

到底谁接谁啊。

宁时雪对上老师,不禁有些尴尬。

老师笑得合不拢嘴,她们?班上的小朋友上娃综,她当?然?是看了的,她低头问?谢摇摇,晚上你去接宝宝回家呀?对哦,谢摇摇叹了口气,很成熟地说,宝宝不认路,不接会丢丢的。

宁时雪都不知道谢摇摇到底为什么执着地想?接他。

很感动,但?是大?可不必。

等谢摇摇走了,宁时雪也去剧组。

闻玉一共带了三个孩子,除了小燕儿,还有一个三岁的小男孩,在电影里?叫孟孟,最?后一个不是从叔叔那儿带出来?的,是闻玉某个冬天在筒子楼旁边捡的。

捡到的时候才出生没多久,是个先天就双目失明,所以被扔掉的孩子。

但?头一场戏,只有宁时雪跟贺淼的戏份,其?他几?个孩子不在。

宁时雪去换衣服,贺霖在旁边盯着他做妆造,他肤色本来?就有种病态的苍白,都不用擦粉了,卧蚕又很深,带着点冷意,贺霖就让化妆师把他眉眼压一压。

闻玉在这个世界上只留下?了一张照片,是他把小燕儿送到家后,小燕儿的父母执意跟他拍的。

贺霖头一次见到,就忍不住愣了愣,确实是个很清秀好看的少年,就算生了重?病消瘦过头,都没有完全被剥夺掉上天赋予的容貌。

那双眼睛黑白分明,很腼腆,又有点瑟缩地注视着镜头。

他们?白天剧本围读,拍了定妆照,傍晚正式开拍。

闻玉很小就父母双亡,他跟着叔叔婶婶长大?,宁时雪进组前几?天,贺霖已经带着饰演小闻玉的那个小男孩,拍完了小时候的戏份,包括被打断腿,彻底成为残废。

宁时雪直接从闻玉十六岁开始演,他穿了件被洗到发灰,肩膀破开的短袖,底下?是松松垮垮,根本不合尺寸的运动裤。

穿了好几?年,裤子都短了,磨起毛边,露出一截瘦削发白的脚踝。

各部门准备!贺霖很重?视这部电影,头一次戏,他亲自站到监视器旁边打板,神情很严肃,《昨夜星》,第?一场一镜一次!Action!傍晚下?了场雨,破旧脏乱的山村到处都是积水,闻玉瘸着左腿,他蹲在羊棚旁边给叔叔婶婶,还有他们?的几?个孩子洗衣服,指骨都搓红了,手背布满淤青。

灯光黑漆漆的,院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小女孩的哭叫,她挣扎到满脸通红,不停地蹬腿。

男人掌心黝黑,都是黏腻的汗,狠狠扯住她的羊角辫将人往羊棚里?拖,忍不住低啐了一口,你他妈的吃老子那么多饭,还不想?给老子赚钱?要不是老子从外面把你捡回来?,你现?在早他妈饿死了,叫什么叫!叔叔婶婶生了三个孩子,都睡在堂屋,闻玉跟被叔叔捡回来?的五六个小孩子,睡在羊棚旁边的土坯房。

男人暴躁压抑的骂声响起,好几?个孩子都忍不住开始哭,又不敢哭出声。

隔着破烂的木门,闻玉身后都是小孩子低低的啜泣。

他头都低到了胸口,生怕惹怒男人,直到小女孩突然?哭了起来?,声嘶力竭地喊了声妈妈,闻玉手上一抖,水盆被他掀翻了,衣服都掉在地上,裹了脏泥,动静还很大?。

男人本来?要打断小女孩的腿,让她跟着闻玉去讨饭,就假装他们?是对兄妹,哥哥身体已经不好了,妹妹又出了车祸。

但?闻玉一折腾,他心烦不已,怒气冲冲地从羊棚出来?,当?胸一脚将闻玉踹到在地,拳脚劈头盖脸地砸下?来?,拽住闻玉后脑勺的头发,将人往地上掼,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你他妈的也想?找死?!哎呀,行了,婶婶忍不住掀开帘子出来?,想?打出去打,孩子都被吵醒了。

男人这才停手。

卡!场记打了结束板。

拍戏肯定不会完全真打,但?宁时雪跟贺淼浑身都还是脏兮兮的,贺淼的羊角辫也被扯开了,贺霖心疼得要死。

所以他一开始没敢跟谢照洲说,他想?找宁时雪拍戏,这部电影拍下?来?肯定很辛苦。

就算知道是拍戏,架不住人总会舍不得。

趁着夜色,今晚还得拍第?二场,就是闻玉带着孩子的第?一次出逃。

但?这次出逃失败了。

第?二场一镜一次!Action!贺霖抬起手示意灯光组准备。

夜幕底下?,几?个大?灯同时打开。

男人今晚放弃了打断小女孩的腿,将她扔给了闻玉,闻玉紧张到发抖,但?还是偷偷问?她还记不记得家在什么地方,又递给她纸巾擦脸,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小燕儿。

小女孩哽咽说。

闻玉有个亲弟弟,跟小燕儿差不多大?,别的孩子都不记得父母了,他带不走,晚上就趁叔叔睡着,带着小燕儿跟弟弟离开。

他攒了几?十块钱,买了几?张车票,趁着晚上,搭末班车离开山村,想?去镇上报警。

虽然?小燕儿是流浪到这个村子的,但?报警说不定还能找到家人,就算找不到,至少也不会被打断腿,闻玉想?着,等安顿好小燕儿,他就跟弟弟离开,他总能养活他们?两个的。

但?闻玉怎么也没想?到,班车才开到镇子外,就突然?停下?,他叔叔黑着脸上了车,死死拽住他的胳膊,就把他往车下?拉。

婶婶也面色不善,她伸手拉住小燕儿跟弟弟,掐着他们?的胳膊将人往外面赶。

叔叔还扭头讪笑着跟司机说:不好意思啊,这孩子离家出走。

司机也没多想?,闻玉他们?看着就是半大?孩子带着两个小的,很像离家出走。

等司机将车开走,男人才变了脸。

你他妈的翅膀硬了啊,男人是开面包车过来?的,他眼神阴沉,抢走闻玉的钱就摔了他一耳光,你还敢跑?!闻玉跟弟弟和小燕儿都被推到了车上,两个孩子吓得直哭,尤其?弟弟哭得最?厉害,就算深夜也时不时有车经过,这个地方还离警察局挺近的,婶婶就死死捂住了他的嘴。

叔叔开车往村里?走,半路车上就没声了,他叼了根烟不耐烦地问?:终于不哭了?老闻,他……他好像没气了。

婶婶却满脸惊恐,她颤抖着松开手。

场记再次打板。

演弟弟的小演员就这么一场戏,其?实配合得还挺默契的,但?毕竟全程都得哭闹,又不能假哭,这场戏还是拍了将近三个小时。

弟弟死了。

闻玉从此不敢报警,他第?二次带着小燕儿跟孟孟离开时,选择自己送他们?回家。

宁时雪今晚都是一条过,收工时他唇色都有些苍白,对他来?说,拍戏倒不是很难,难的是他得控制住不跟对方动手。

贺霖拍戏都找的实景,他们?今晚就在燕城附近的山村拍摄,就算剧组灯光照着,旁边都是摄像机和工作人员,仍然?让人感觉很逼真。

演叔叔的男演员身材高大?,妆造做得很凶恶,还油头垢面的,往他身上踹的时候,宁时雪差点没忍住一拳砸过去。

场务端了水过来?,宁时雪蹲下?洗了把脸,夜风吹得身上发凉,但?他还没来?得及冷,肩头就突然?微微一沉。

宁时雪睫毛上还挂着水珠,他抬起头,是谢照洲将外套脱下?来?,披在了他肩上。

宁时雪懵了懵,才反应过来?,无措地问?:二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刚到。

谢照洲接过场务递来?的毛巾,给他擦了擦脸。

旁边来?来?往往都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宁时雪脸热了下?,接过去自己擦。

其?实谢照洲一个多小时前就开车过来?了,恰好宁时雪他们?在拍第?二场戏,他跟贺霖一起待在监视器后。

贺霖都忍不住背后发毛。

但?谢照洲没说什么,也没怪他找宁时雪拍这种电影,只是那双漆黑的眼眸始终沉沉的,隔着监视器望着宁时雪。

宁时雪找贺霖跟贺淼打了个招呼,就跟着谢照洲回家。

燕城傍晚确实下?了场雨,晚上有些冷,宁时雪拢了拢肩头的西装外套,谢照洲拉住他的手,山间月色皎洁,远处还有剧组没拆掉的大?灯,但?山路仍然?有些黑。

二哥,宁时雪抬起头,没忍住说,其?实司机过来?接我就行。

谢照洲晚上都在公司待到很晚,现?在还来?接他,说不定待会儿还得去公司。

谢照洲顿了下?,将他搂到怀里?,眸色很深邃,难得没跟他骚里?骚气,低声说:山上走夜路很黑,你不是怕黑么?宁时雪眼神一愣。

他确实怕黑,小时候到了晚上就会挨打,再然?后到副本里?,夜晚也总是最?难熬的,只不过他怕也没意义,这种害怕已经不会影响到他。

他现?在只是讨厌晚上而已。

但?问?题谢照洲是怎么知道的?你晚上睡觉,谢照洲忍不住捏人的脸蛋,带着股玩弄的混账劲儿,捏得宁时雪忍不住躲,他才接着说,窗帘都压一条缝。

他一开始在综艺上还以为是宁时雪没拉好,后来?才发现?宁时雪每次都这样。

晚上在燕城还好,市中心灯火璀璨,但?山上会很黑,就算宁时雪离开村子就能坐车,山路也是黑的,只有他跟司机。

这么黏人,又经常生病,谢照洲总觉得他胆子很小,还拍这种电影,就算是拍戏,也在受欺负,拳脚不可能完全打不到他。

谢照洲就很想?过来?接他回家。

就算宁时雪不害怕,他也很想?来?。

宁时雪还不知道有一种害怕叫你男朋友觉得你怕,但?谢照洲来?了,他其?实有点高兴,他指.尖攥住谢照洲的掌心,跟幼儿园小朋友似的跟他晃着手走。

只有谢摇摇大?魔王最?委屈,他本来?也要接宝宝回家的,大?爸爸却不带他。

管家爷爷也不让他走,说小孩子应该晚上八点半就睡觉。

谢摇摇趴在小床上 ,还抗议地撅着小屁.股,他简直要掉下?眼泪来?,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得像小怪兽那么高,大?爸爸根本不用开车去接宝宝,他蹦一蹦就能到。

谢照洲今晚也回家,他跟宁时雪晚上将近十二点才到,谢摇摇双眼哭得肿成小桃子,已经睡了过去,宁时雪偷偷去看了看他。

宁时雪觉得自己完蛋了,他到底为什么大?晚上去看胖崽睡觉。

离开儿童房时,谢照洲的书房亮着灯,他又忍不住走了过去。

这简直完蛋得很彻底。

二哥,你还不睡吗?宁时雪趴在书房门外问?。

谢照洲将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狭长的黑眸弯了弯,灯光映在他深邃的眸子里?,他朝宁时雪伸了下?手,过来?,宁宁。

宁时雪很不服。

他始终觉得这像在叫小狗。

但?他还是走了过去。

谢照洲搂住他的腰,将他抱到腿上,宁时雪一低头才发现?他电脑屏幕上点开了很多份资料,都属于一对姓江的兄妹。

宁时雪一开始眼神不解,但?等他注意到这对兄妹的年龄,才终于抿住了唇。

哥哥叫江展,妹妹叫江心,他们?是双胞胎兄妹,正好比谢遂小了一岁。

应该是谢父跟那个陪酒女的私生子。

他们?两个,谢照洲垂下?眼,轻声说,跟那个货车司机的哥哥,是高中同学?。

撞死谢遂的货车司机李愿,他哥哥是谢氏某个工程的工人,十三年前意外死在工地上,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他跟谢氏唯一的交集。

但?现?在看来?并不是。

他很可能认识江展和江心。

江展跟江心的母亲,也是十三年前去世的。

谢照洲又接着说。

谢遂三年前出了车祸,这两个人的死,都发生在车祸的十年前。

到现?在已经整整十三年。

得了癌症,本来?做手术还能拖几?年,但?江展跟江心当?时都没什么钱,这个女人也没有积蓄,她还赌博,甚至没有房子可以卖。

就这么死在了医院里?。

宁时雪将各种事情捋了一遍,他问?谢照洲,二哥,你怀疑他们?跟谢向山借过钱?这个女人喝酒,赌博,甚至还吸.毒,毫不收敛,宁时雪见过太多这样的人,只凭猜测,他觉得她当?年很可能以为自己会嫁给谢父,没想?到谢父只是跟她露水情缘而已。

然?后她就此堕落。

她对谢父有怨恨,很可能跟江展和江心抱怨过,谢家的长子是他们?的父亲。

等到她病重?,江展跟江心去找谢父借钱,但?谢父害怕廖燕婉,也怕被谢老爷子发现?私生子,大?概率是不愿意借的。

江展兄妹,说不定也对谢父怀恨在心,李愿又因为哥哥的死,记恨谢父。

谢向山账上确实没支出过这么一笔钱。

谢照洲眼眸沉黑,他将资料找给宁时雪,还有心思抬起腿,将人往怀里?颠了颠。

宁时雪恨不得现?在就丧偶。

谢照洲嗓音低低的,忍不住笑了声,又搂住他,其?实他跟宁时雪想?的一样,他也觉得应该是借了钱,但?谢父没给。

谢照洲不等宁时雪跟他动手,又转移话题,轻声说:你看这个。

宁时雪只好抬起头。

宋离去查过,江展兄妹跟李愿,没有任何金钱来?往,私下?好像不熟,也没见过面。

但?这仅仅是表面而已。

谢照洲跟警方配合去查了监控,最?终查到三年前江展曾经在货运公司外跟李愿擦肩而过,好像还说了句什么。

宋离又去江展他们?的老家,有个小超市老板说,十年前江心跟李愿见过。

他记性本来?就好,又从小看着李愿长大?,江心又长得很漂亮,他以为是李愿的女朋友,才多看了一眼,记到现?在。

除此之外还有几?次。

他们?绝对认识。

相依为命的母亲,还有相依为命的哥哥,都因为同一个人死了,这样的仇恨说不定就会让他们?联手,决定杀掉一个人。

谢照洲手旁放着本书。

宁时雪没忍住念出了书封上的那行字,我的人生就像在白夜里?走路。

李愿在车上看过这本书。

谢照洲说。

不知道他们?三个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但?从此以后,江展跟江心开了家公司,想?方设法接近谢父,李愿则是在各种搬家公司,货运公司,总之不起眼的地方打工。

他们?表面上毫无关系,并不认识,私下?江展兄妹却在给李愿提供消息。

也许在等待一击致命的机会,但?还没等到,李愿就恰好去了那家货运公司上班,恰好他那天开车送货,又恰好谢遂他们?也走那条路。

再等十年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宁时雪跟谢照洲对视了一眼,他知道谢照洲在想?什么,应该跟他一样。

他突然?哑了嗓子。

难怪原著最?后都没人查出凶手,毕竟是三个人满怀仇恨,煞费苦心的十年。

谢照洲毫无隐瞒地给他看完,宁时雪还没回过神,就突然?被搂住腰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宁时雪挣扎了下?。

谢照洲没理?会他的挣扎,抱他去浴室,不容抗拒地说:该睡觉了。

宁时雪还得拍戏,确实该睡了,但?到了浴室,谢照洲却没松开他,热水沿着肩头往下?淌,滑过雪白的脊背,没入更深处。

宁时雪唇瓣差点被自己咬出血,浴室的灯光在他眼底晃动,他眼睫颤抖,在战栗中浮沉,终于拽住谢照洲脑后的黑发,将人拉起来?。

怎么了?谢照洲漆黑的丹凤眼弯了弯,薄唇殷红,也忍不住弯了下?,哑声问?他。

宁时雪别过头,乌黑碎发底下?耳朵尖都是通红的,不敢看他。

谢照洲搂着人冲了个澡,然?后给他穿上睡衣,宁时雪伸手想?抢睡衣,他红着脸念叨了下?,我自己也能穿。

谢照洲盯住他白皙透红的耳朵尖,实在没能忍住,低声懒洋洋地说:是我给脱的。

宁时雪茫然?抬头。

我就得负责给穿上。

宁时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