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川!鹤承渊拥紧沈知梨,转头喊来泠川,开路!泠川得令,让隐藏在军中的魔军出手,杀至他们前方。
君辞手中一顿,凝起眸向鹤承渊看去。
鹤承渊同样丢了个眼神过去。
君辞不许魔军在自己的队伍中出手,鹤承渊魔的身份本就在风口浪尖,北疆军若与魔军搭上干系,日后在动荡的朝廷中压下民潮可不是件易事。
然而,现在情况危急,鹤承渊一忍再忍,傀儡逼近,北疆军自顾不暇,死伤大半,更无人来管沈知梨这具招邪祟的身子。
这种危机时刻,谁去顾君辞的后果。
鹤承渊若不是想带沈知梨回家,这淌浑水,他们不愿与魔产生瓜葛,他也一样不想和他们扯上。
沈知梨探出脑袋,努了努嘴,原来他叫泠川。
一年多了,她才知道黑元宵原来有名字。
鹤承渊杀了两只傀儡,鲜血飞溅时,他侧过身给沈知梨挡了去,没让她沾上。
他扬起嘴角,轻笑道:你唤他黑元宵即可。
黑元宵是谁给他取的名字。
泠川割下傀儡脑袋,随手丢到一边,……也是不知道这种紧张的时刻,主君是怎么能有一搭没一搭和沈小姐闲聊的。
还聊他的名字……鹤承渊带她突破重围,甩开傀儡一大截,默了会儿,他道:是上辈子你取的。
沈知梨怔了一下,我这么恶劣吗?乱给人取绰号。
鹤承渊抽空拨开她缠在脸上的碎发,不恶劣,黑元宵他很喜欢。
更何况这一世,是我取的。
沈知梨噗嗤笑道:那你也很恶劣。
泠川:……。
他觉得他们两个现在聊这个事,都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恐怕真是黑元宵的名字,让他活到了现在,试看现在魔界收复的领地,领头的全被鹤承渊杀了,就他一个命大,活到现在。
黑元宵就黑元宵吧,总比一坨黑好……沈知梨过了片刻安静下来,鹤承渊的魔气应沾了血气,不断往外溢,到时对血过于兴奋,失了理智,身体灵气不稳,怕是会反噬。
他不愿用她的血压制,她只能让他,紧绷的神经得到缓解,转移注意力。
她趴在他肩头,环过他脖颈的手,在他后背缓缓拍了拍。
鹤承渊垂下眼帘向她望去。
让她担心了……沈知梨拍着拍着,给自己拍来困意,趴在他肩头睡了过去。
百里路,往京城杀,这么下去他们会被损耗多少人,士兵是人,就算顶着一口气,最多也只够坚持到荒村,倘若荒村同样是这般景象,招趁夜杀入京中根本无法做到。
城门都未触碰,就要死在外头。
君辞的大将望着荒村的方向,一片漆黑。
殿下!这村怕是入不得了!君辞剑光挥过,俊朗的面容溅染鲜血。
入不得……入不得他们连一半的军都保不下来!受伤的士兵没来得及救治,就遭傀儡拖进傀儡群中,痛苦挣扎的喊叫不断。
逼入绝境,只能看他们的内应能不能给他们开条路了!嗡——!忽然间,火光冲天,从荒村方向朝傀儡群打去,当中夹杂了浓厚的毒粉味,大火围村,将傀儡阻隔在外。
君辞猛然转首,!!!当初带进永宁王府的一车珍稀药材有了用处!鹤承渊微颦眉,这个味道与当初在药谷江无期拦傀儡的手法,有些相似,借着火光浓烟,让傀儡寸步难行。
君辞:入村!……沈知梨迷迷糊糊醒来时,天已经亮堂了,太阳穿过茅草屋,厚重打进屋子。
一觉沉睡到午时。
醒了?鹤承渊端着两个肉包子进来,今天不吃土豆。
沈知梨睡眼朦胧,揉了揉眼,京城几十里外的荒村?嗯。
鹤承渊把包子放在她伸手可得的地方,又端来一盆水让她洗漱。
那你……看到婆婆了吗?沈知梨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他。
鹤承渊:包子是在她的屋中寻到的,没坏。
沈知梨:那她……是变成傀儡了,还是她跑了。
鹤承渊坐在她身边,将热腾腾的肉包放置在她唇前,阿梨,她的屋中有不少饱腹的食物,应是有人给她送来。
吃一口,味道还不错。
他哄着她吃,耐心道:虽不知是谁,但不像有恶意。
沈知梨接过包子,婆婆之前确实和我说过,有人提醒她离开村子,这才让她逃过了国师的魔掌。
婆婆现在不见了,恐怕也是那人骗她走了。
她一个人从大老远的地方自己跑回来,估计受了不少苦,她还活着就好……鹤承渊修长的指勾开她沾在唇上的发,再过两个时辰,火与毒粉的劲就要过了,傀儡会杀进来,我们要启程往京城去,夜里应该能杀入城。
沈知梨点点头,我会跟好黑元宵,不给你添麻烦。
你该跟好我。
鹤承渊吻上她的唇,若是跟不上,那就我跟你。
沈知梨推开他的肩,气息不稳,两颊通红,我、我,总不能入了城还挂你身上。
鹤承渊扣住她的腰,往前揽,让她挺起胸脯,吻在她的锁骨处,唇齿翘开她的衣襟,逐渐灵活挑逗。
阿梨这么多日没碰过我,不想我吗?……沈知梨:现、现在不是时候。
鹤承渊含住珠峰,我知道。
轻逗的热气从唇中喷洒而出,灼红一片肌肤。
阿梨,你发誓,会永远和我在一起。
沈知梨双肩颤抖,嗯,我发誓。
我对你一向有耐心,可若你骗我……沈知梨五指穿进他的发丝间,……如、如何。
他克制着,尽量放轻语调,又不失浅淡的威胁之意,从齿缝挤出几字,把你……锁在院子里。
沈知梨眸光骤然一震,揪住他的脑袋,……别……别磨……鹤承渊给她理好衣服,沈知梨软趴趴靠在他怀里。
她责备道: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老实。
鹤承渊:我很想你。
每日都在一起,说什么想。
想你上我。
沈知梨:……门被扣响……城中赶来接应的仅有三人,剩下的在城中埋伏。
君辞面色凝重,鹤承渊与沈知梨去他那处见到的便是如此。
沈知梨还在以为是伤兵过多导致他愁眉不展。
鹤承渊已经道破,师父在京中。
!!!沈知梨:江无期?他怎么会在京中,据大夫说言,他已经消失很久……她顿住,君辞的情报顺利传出,所到之处都意外的顺利,必然是有人在其中调配。
城中君辞与永宁王府留下的人,恐怕……剩余不足十人。
倘若真是如此,那一切都能说通了,不然……怎么会让掌控永宁王府暗卫的钟叔,亲自搭上性命去送情报……沈知梨震惊道:他不用回药谷吗?怎么在京中?!谢家娘子不管了?!还是谢故白用谢家娘子的尸体和宋安的命威胁!江无期才不得不妥协?!无奈之中,杀了宋安!她嘴唇哆嗦,谢故白威胁他?鹤承渊觉得怪,江无期视谢家娘子如命,就算杀了宋安叫人带走,他也绝不会离开谢家娘子半步才对,不该守在药谷吗?怎么会现身京城。
唯一的可能!是江无期主动来京,而非被动!他安置好宋安后,孤身入京去寻谢故白,深入敌营只为通风报信。
鹤承渊摇摇头,恐怕,是他自己走进京的。
他怎么会放任谢家娘子不管,她才活下来,人生地不熟,江无期会为了君辞的大业而放谢家娘子不管不顾?!守了十多年,短短两天,便能叙完旧离开?不太对劲,除非……殿下,该启程了。
门外来报,提醒他们时辰不多了。
接应的人亦是点头,谢故白在京中布下大阵,他们的人剩余不多了,只能想办法在夜里开城,今夜赶不上,只能等明日,可多延一日,未知将多一份。
情报告诉他们如何破阵,现在他们位置暴露,不早杀进去,京中诡阵变换,他们危机概率将会加大。
沈知梨担忧着扯了扯鹤承渊的衣裳,你说那话是何意?鹤承渊欲言又止,转言道:为保君辞坐上皇位,一统天下。
沈知梨一眼揭穿他略微躲闪的眸色,你在骗我,你猜到了什么事?鹤承渊圈住她的腰,紧紧贴在自己怀里,在她发端轻吻,我抱你。
沈知梨摁住他的胳膊,拒绝道:不必,这段路程我可以自己走,你多休息会儿,泠川他们不能出手,会累着你,我入城后和他们走在一起,不会有事的。
阿梨,你生气了?沈知梨摇摇头,没有,我担心你。
江无期不知是何情况,现在鹤承渊的神情也不太对劲。
鹤承渊解释道:或许是我多虑,乱想。
阿梨是不是有事要问怪老头,等我们夺下京城,我帮你把他翻出来,你好生问他。
她放不下宋安的事,那成了她一道自责难掩的伤疤,她想得到一个答案,一个江无期亲手放弃宋安的答案。
捡回来的弟子,明明视如己出,为什么要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