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过来了?沈屹州瞥了眼入座的沈知梨。
沈知梨:爹……沈屹州:我手都快挥断了,你赖在小鹤那动都不动,没看人家赵家千金喜欢的很呢。
你都看出来了,还招呼我过来?呵?腿是不是长你自己身上?这位置是不是你要过来的?你还不乐意来,不来你就和赵府坐一块去。
沈知梨:……沈屹州道:行了行了,今日的情况小鹤都提前和我说了,他身份特殊,如今名声大噪,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个个拉帮结派,从入殿开始,他身边的人就没断过,老一辈的见他不理会,小一辈的又凑上去。
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沈知梨垂下头来,他有自己的计谋。
沈屹州:那你垂头丧气的做什么?我……不知道。
沈知梨托腮望着宫女将食物酒水全端进来。
你是不想他旁边坐个人,空着把你赶走,你会走吗?要不说这是她爹呢,她心里想的什么,一下被揭穿了。
沈屹州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沈知梨猛然摁住他的胳膊,阻止他饮下去,爹。
慌什么?沈屹州拍拍她的手,放心,他们不会在酒饭中下毒,就算现在不喝,一会儿陛下来了也是要喝的。
如何能确保他们不会这么做,连重臣子女都要诏上的宴席,难道不是为了一眼观察能力才能年龄?若是观察出来能如何?自然是取而代之。
沈屹州低笑一声,出去玩一趟,你是学了不少东西,脑袋都灵光了。
要照你这么说,倒是有几个‘聪明人’把家里最器重的儿子引荐而来,让自己丢小命。
……不过你如何能知道是取而代之?陛下已经三个月没上过早朝了,没看那些宫女开始给皇位垂帘?沈知梨闻言望去,皇位垂的并不是珠帘,而是纱帘,纱帘如何能观察各臣,那么他就需要一双眼睛,皇位旁的辅位,国师。
他冷哼道:太子要上位,会给纨绔子弟重臣之位吗?就算有那个能力,可能性也不大,太子是傻,但还没到蠢的地步。
还取而代之,把老的杀了,那小的能做好事吗。
沈知梨很是担忧道:那……可我怎么看都觉得事情不对。
沈屹州:太子是没那么蠢,但他傻啊,不是说了吗?他做不出来,有人引导他,你着什么急。
此时舞女乐师都已入内。
沈知梨蹙眉,陛下都还没到,怎么所有东西都送来了。
沈屹州淡定道:因为要关门了。
他换只手,举起杯来将酒一口饮尽。
沈知梨慌乱道:爹,你做什么?都说了不要乱喝。
你质疑陛下的赏赐是会掉脑袋的。
我……行了,小鹤都说没事。
他……说了?沈屹州:我说的你不信,他说的你就信,女大不中留。
咚!殿门关闭。
喧闹的大殿一瞬鸦雀无声,众人都在观察四周情况,随后有人先道。
怎么关门了。
对啊,怎么……殿门关了。
突然,皇位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动,皇上面色发白,瞳仁淡灰坐到纱帘后。
国师朱红长袍加身,袍尾金丝绣着诡符,两只眼睛红影拉伸到太阳穴,手里抱着一只纸娃娃,嘴上的笑瘆人,好生诡异。
沈知梨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们几人的位在最前端,而鹤承渊的位似乎他自己换过,酒壶为银,而景宣王、永宁王、太子之位、以及姚公子之位皆是金壶。
他和姚公子换位了。
怪不得他知道方才她被君辞所救一事。
陛下驾到!众人起身行礼。
等了许久,皇上都没发话。
国师忽然诡笑一声,将手指竖到唇前,陛下说,免礼。
众人相视几眼,默默坐下,殿内陷入安静。
国师环视一圈,发现位置出错,当即蹙起眉来,仙首大人,怎么坐那么远?所有人的目光转向鹤承渊的方向,他平淡喝了口茶,邪扬起唇,笑意不达眼底,怎么?国师顿了一会儿,大人,是不将陛下放在眼里?鹤承渊万分好奇,陛下?国师是将陛下舌头割了吗?怎么不见陛下说话。
在场诸位倒吸一口凉气。
何人不知这国师深得陛下重用,早些年便跟着身边,如今,他的话就是圣旨,不过国师今日的装扮甚是诡异,还有手上抱着的白色纸娃娃,这等晦气之物,怎么出现在寿宴!大伙对国师敢怒不敢言,但仙首不一样,除非陛下开口,才有资格与他谈上两句,可陛下开不了口。
国师噗呲笑道:仙首大人真会说笑,大人想坐何处,自然是大人的选择。
鹤承渊放下茶杯,抬眼望去,看来,是割了。
国师脸色大变,嘴角抽搐。
谁知道这仙首一丝面子不给,直言直语,一点弯子不饶。
仙首大人有趣,陛下近日身子不好,声音台下自然听不太清,我这才帮陛下复述一遍。
鹤承渊笑而不语,不再多言,细细品茶。
沈知梨注视着他,他怕是已探出了什么来,上来就这般,倒把国师打了个猝不及防,失了阵脚。
感受到她的目光,鹤承渊转过眸来,那赵小姐娇媚含笑,为他夹菜添茶,嘴中喋喋不休,身子都快扭他怀里去了,他不推开就算了,居然垂眸瞧了一眼,又似笑非笑望向她,仿佛在挑衅。
他端起了赵小姐倒的茶,放在唇边喝了。
行吧……他就是在挑衅报复她。
沈知梨:……清脆的掌声从皇位边传来,她侧首看去,国师的手并没有动,那是谁鼓的掌。
蓦地,她发现国师怀中的纸人右手动了下。
登时,汗毛竖起。
她的位置离的近,细微的动作容易捕捉到。
国师盯住她,沈知梨慌忙移开目光。
陛下说,寿宴开始。
大臣端起酒杯,异口同声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知梨留了个心眼子,抬袖饮酒时,酒水偷洒在桌边,成了影子,可是有些怪异,这方法与之前的都不相同,似乎就是普通的影子,并非为白色,难道是因为没入影场的原因。
那何为影场,又如何打开……如何分辨。
国师拂袖道:尽情享用。
琵琶声惊绝拨响,乐曲荡漾,歌舞升平,一片祥和。
面前的金玉盘碗摆满佳肴,不可离坐,却是能与旁桌致意闲谈。
沈屹州发现她的怪异举动,酒水一个劲往脚下泼,他默默端杯喝了口,不用试了。
嗯?沈知梨停下手,他又和你说了?是啊,说你绝对会往脚边泼酒,这小鹤怎么那么了解你?那可是仙首,不是你能随意消遣的人,要对别人负责你可知?沈知梨杯子往桌上一放,负什么责,没看人赵千金已经窝怀里了吗?沈屹州:我还真没看见,倒是看见你牵着景宣王的手大摇大摆走人面前炫耀。
那他喝了赵小姐倒的茶。
你没喝景宣王倒的茶?沈屹州给她倒了杯酒,你自己都没做到,分不清界限,为何强迫他所行所举?沈知梨语塞,……小鹤做的不错了,至少从未碰过人家,你看看你,小鹤可是什么都和我说了,说你摇摆不定,喜欢戏耍人,住一块了都不对人负责,让人做侍从,你很缺侍从吗????沈知梨哑口无言。
这都什么事啊?沈屹州语重心长道:小鹤虽然出生不行,但现在他可是仙首,那是陛下都要敬三分,别说你了。
不过你于他有救命之恩,倒也算是有一份情在。
出生?你知道?知道啊,小鹤那夜与我吃饭,都坦言了,赌场里的杀奴。
沈知梨捏了捏抽动的眉心。
他怎么什么都往外说,这身份若是透出去了,还不知道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如何用此大做文章。
幸好有关杀奴外,魔核一事没往外说,不然有她惆的。
她把酒推回去,我不喝。
沈屹州:你说不喝就不喝吗?你以为你那些小动作国师没看到?赶紧喝了。
沈知梨不情不愿灌进嘴中。
她观察四周,座位摆法并非方正,前后不一,一眼望去在舞曲间稍显混乱,可乱中又仿佛有着规律。
沈屹州指骨敲桌提醒她探究的目光不要太过暴露,是个阵,只不过阵没开。
沈知梨惊叹,她爹这一说,还真是!如此分析,宫殿红墙仿棺?!殿内桌椅做咒将人拉入傀儡师的影场!阵没开,是因场人太多,国师想借鹤承渊之气,开阵!却没想到鹤承渊把阵眼给了姚公子,阵没打开。
姚公子没有鹤承渊的内力,岂不是成了红棺祭品!至于姚公子有没有命逃脱,就要看他自己了,可是如何逃众人都不知。
鹤承渊这是在帮她报仇?下手一如既往的狠。
沈知梨侧首朝他望去,正巧撞上他的视线,赵小姐不断献媚,他的手边有两个杯子,一只在左手,一只在靠近赵小姐的右手,究竟喝的哪一杯……哼,小把戏,她已经发现了,气不着她。
她笑眯眯举起一杯酒,对他隔空举杯,一口饮尽,随后不再理睬他。
鹤承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