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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她、她是姐姐?

2025-04-03 05:27:16

阴山山势险峻,山顶很冷,马车也不知怎么做的,下面似乎有隔层,放置了红炭,坐在里面若是裹了斗篷,必然很热。

故而她在上马车之前便解了斗篷,里面穿的衣衫料子用上好的蚕绒,轻便暖和又不厚重,方才他措不及防撞上来,因为收手收得太快太猛,这才弄乱她衣衫的襟口。

乔骁本来不想看,但余光却忍不住停留在她的那边。

她里面的衣衫是交襟口样式,共有几颗盘扣,具体几颗,乔骁不大清楚。

他眼下只清楚,最高耸入云处的盘扣被他给弄开了,幸而里面还有绒衬,否则必然露出雪白松云。

乔骁又后退了一步,对、对不住。

我并非有意的。

他的声音很轻,说话的时候紧抿着唇,耳尖染上歉意和难为情的红晕,一方面又觉得他太莽撞了。

除此之外,乔骁又在反思,他的警惕性似乎降低了不少,否则怎么会走着走着就撞了上去,还揽她入怀。

她果真是娇小玲珑,若非背对,他的脸恐怕要吻上她的额面了。

我知道,没事。

余白芷语气随和,抬手之间便扣好衣襟的盘扣,随后提着裙摆踩板凳上马车。

乔骁瞧着她满不在意的样子,越发抿紧了唇,他没在原地顿太久,很快也抬脚上了马车。

进入马车之内,便只有两人了。

她的裙摆不知怎么弄潮了一些,她弯腰提起裙摆在弄,伸手拧了拧,似乎在看看能不能拧出水。

她的长发全都搂了挽起,用发钗簪住,衣领边沿有一圈绒绒的兔毛,此刻她弯下腰在忙,后颈露了出来,能够看到凸起的颈骨节。

因为距离比较近,乔骁看到她的后颈骨节上面有一颗小小的痣。

这颗小痣本来不起眼,只因为她肌肤过白才对比明显。

他看得入迷走神,余白芷起身之时,乔骁方才急急挪开目光,只是动作起伏大,被她看见了他的窥伺。

她不解,温声问乔骁,怎么了?已经被对方察觉到了自己的目光,总不好插科打诨,又想到饭桌上她的欲言又止,乔骁正好在这个关头转移话茬,问他当时是不是叫错了。

等他问完,余白芷就跟饭桌上没什么差别,无声看着他。

瞳眸水润,叫人紧张。

...你这样瞧着我做什么?眼前的男人比坐马车来时话更多了一些,浑身的刺也微微软了下去。

余白芷淡笑着反问,你有没有看过庚帖?乔骁一顿,庚帖?见他神色疑惑,余白芷便知道答案了——他没看。

我....没看。

他都不想跟她成亲,一门心思想着和离,哪里会在意这些,况且当时怕他逃走忤逆生事,整日服食软筋散不算,还被点穴动弹不得,怎么会知道成亲的还是以。

余白芷没有非要他说出后言,让他难堪,径直道,庚帖上有你我的生辰八字。

嗯。

他给了回应,但不知她是何意。

乔骁还在琢磨名字,不防余白芷忽而说到年岁,我比你年长一些。

什、什么?乔骁还以为自己听错。

余白芷又平静重复了一遍,这次她说得更准确,一年零三月左右。

你比我年长...一年零三月。

他不信,眼神含着怀疑看向她。

余白芷收回视线,庚帖存放在于妈妈处,你若不信,回去可以问她要了看看。

所以,不能叫阿芷妹妹了,她、她算是姐姐?姐姐?乔骁看着眼前人,他怎么都想不到她的年岁居然大过他,还大上许多。

她看起来不过刚及笄的样子,怎么就比他还要大了?乔骁今年刚过弱冠,真这样算起来.....她.....余白芷潮湿的裙摆受隔层下的热烘烤,此刻冒着热气,她也瞧见了,从旁边抓了一个软枕,微微往后半倚去。

姿态松懒,躺下之时顺手抓了一把小几上的零嘴,是炒香的花生。

她慢吞吞剥开,没涂丹寇的手指无比灵活,剥开花生的壳,花生内里红红的皮破了七零八落也没有撒到她的衣裙之上,能看出是个剥花生皮的老手。

说到手,乔骁再不敢多看,第一次见她,也是先瞧见她的手,后面...反正经历了那些抚抚摸摸的事情,他再也不敢多看她的手。

也不是不敢多看,就是短时之内,无法坦然自若面对她的手了。

他的视线挪了些。

宽袖往下滑去,她的腕骨之上戴着一只素银圈镯,露出的雪腕残留一些掐痕,是他昨夜弄出来的,药酒的味道已经闻不见了,不知是药效淡了,还是被酥香的炒花生掩盖了过去。

你吃么?她剥开之后没有直接丢嘴里,而是率先递过来问他。

乔骁,...不吃。

方才用过饭菜,她居然上车又开始吃了。

若说在饭桌上没吃饱,乔骁不信,因为那锅子基本上都被她捞空了,不仅如此,旁边伺候的丫鬟婆子勤快给她加菜往锅里下,面前的辣汁碟都被她蘸干了,又重新换了一碟来,她吃了许多,竟还没饱。

乔骁在京城的时候常去酒楼用膳,他喜欢去的那家酒楼掌柜的娘子也爱吃,就跟余白芷差不离,手边总要有零嘴。

她在柜台算账的时候,旁边总要放着果盒,边吃边算,也不嫌指腹捻了糕点,又摸算盘,很脏。

重要的是,她吃得太多了,整个人很胖,很壮实,酒楼里跑堂的说,她午憩的时候跟码头扛货累极的壮汉一般,会发出很大的声响。

余白芷如此能吃,身上却不见长肉,不,这样说不对,除却斗篷之后,能看出她的身段,是极好的,傲人之处过分傲人,婀娜之处盈盈不足一握。

她这样半倚着身子,也不见高软坍塌,是衣衫贴身的缘故么?乔骁拒绝之后,余白芷兀自吃着。

静了一会,乔骁迟疑着又问,你之前成过亲么?嗯?余白芷吃得欢快,听到了他的话却没走心。

你说什么?我......他不想重复第二遍,觉得这事挑出来不好听。

余白芷瞥向他,男人坐得端正,他宽肩窄腰,身段很好。

俊俏的侧脸微微绷着,眉眼如画,鼻梁高挺,有些像话本里的神仙哥儿,生得玉树临风,就是脾气有些古怪。

余白芷侧身,手撑着面颊,捏着花生看着他。

虽然乔骁的脾性不是很好,但皮相却好,瞧着他的脸,她会觉得赏心悦目。

观赏的视线过tຊ于强烈,乔骁受不了,他转过头去,看什么?余白芷挑眉,她放下花生,拿了帕子慢吞吞擦手,你方才问了我一句什么话,我没有听清,能不能再说一遍?到底还是好奇的,乔骁便又张口问了,你之前成过亲?成亲?她懂了,因为年岁的缘故,乔骁怀疑她之前就成过亲事。

没有。

她如实回。

果真?乔骁不信。

但凡女子到了这个年岁,竟没有成亲么?她甚至都超过他了。

真的。

余白芷颔首,我不骗你,但你若是不信......便不信吧。

乔骁,.......还以为她会说什么话借以证实,就这?听着她随意的口吻,乔骁皱了皱眉头,但也无话可说,毕竟她成过几次亲,是否隐瞒,求证之后,也无意义,他是要走的,总归不关他的事。

话茬戛然而止,返回的路上,谁都没有再开口了。

吃饱喝足,余白芷昏昏欲睡,她抱着软枕假寐。

期间,乔骁回身看了一眼,她像是没有察觉,活像一只小猫,抱着小枕窝在那。

他的思绪又转回在上寨前厅看到那个人,他出现在这里会是巧合么?若不是巧合,是谁派他来的,叔父?又或者是别人?朝廷的人?不论是谁,不是巧合的话,那阴山出现奸细了,但是也说不准,万一他是阴山派去叔父身边的人,是朝廷出现了奸细呢?这谁知道?奸细......乔骁品着这四个字,神情若有所思。

阴山久攻不下,来之前他也做了一些了解,朝廷这些年派了不少人上来打探,可都没有成效,有关阴山内里可用情报少之又少,这才一头雾水,被人算计。

如今他暂时被困在这里不能脱身,在跟余白芷演戏的同时,或可借助她的身份,探听阴山的虚实,若能把阴山搅乱,亦或者策反阴山,也不算是无功而返了。

思及此,乔骁的心绪总算是好了一些。

有关叔父身边的那位,他最好还是佯装不知,免得打草惊蛇。

这些时日,且先跟着余白芷吧,毕竟余正还没有撤掉跟在他身边的人,不过是将这些人从明面转到了暗里去。

马车停在了后寨门口,丫鬟提醒说到了,乔骁预备起身下去,可余白芷毫无动静,似乎彻底睡了过去,若是在去之前,乔骁定然不理她,可如今既要作戏,就不能半途而废了。

他侧身过去喊她,原先的阿芷妹妹依然叫不出口,喊她姐姐?亦或者娘子?他都叫不出来也绝不会叫。

乔骁捏了捏眉心,好半天从嘴里艰涩吐出一个,...阿芷。

斟酌再三,省略了妹妹。

声音太轻了,她没有反应,乔骁又不想拔高声量再喊,索性从旁边拿了滚脸的玉轮,碰了碰她。

谁知刚触碰到她的细腰侧,睡梦当中的姑娘眉头一皱,她没睁眼,出手无比利落拽住玉轮的另外一头。

她往后拉扯,看着没什么力气,乔骁却被拉了过去。

这一下,他整个人都扑到了上方,手撑在她的脸侧,将她困在了身下。

第12章 第12章 你不看我,怎么帮我上药?……近在咫尺的距离,四目相对。

近到他能够看到她卷密的睫毛扑闪扑闪,她能够数清他的眉宇朝向与根数了。

重要的是,即便他撑着手掌,可还是不可避免与她触碰到了,因为腿脚没有支点,那自然就只能压着她了。

一想到会压到不该压的地方,乔骁脸色爆红,他僵住了,动都不敢动。

......她的手劲居然这样大?轻轻一拽,他就过去了。

若非天生的手劲大,那便是她的武功高了,他对余白芷的武功的了解,停留在他解穴的时候,能够感觉到她会一些腿脚功夫。

这是第二次,察觉到她的力量。

小姐,姑爷,已经到——外面的丫鬟久久等不到回应,也没听到什么动静,掀开车帘一角往里面看,居然看到了姑爷和小姐在......这不是已经到小阁楼了么,居然在马车里面就控制不住了。

丫鬟吓得连忙放下车帘,甚至还遣散了旁边的人,都去忙自己的事,姑爷和小姐还要一会呢。

听到外面的声音,乔骁越发觉得尴尬,他撇脸别过视线,可鼻尖却又不小心触碰到了她的鼻尖,就是这样的快速,他呼吸之间也感受到了她的气息,淡淡的香气。

闻起来,有些诡异的沁人心脾的丝丝甜味。

你还要这样躺多久?余白芷看着眼前男人红得像是被蒸熟的耳尖淡声问道。

他怎么这样容易害羞?她一个姑娘被他压在身下,困得不能动作,她都没有怎么样,他反而一副被占便宜,被欺负狠了的样子。

他之前就没有房事么,不是说但凡世家大族公子,年岁过了弱冠之后,便收用通房丫头和姨娘,更有甚者,不等到了合适的年岁,便有了厮混。

乔骁的反应青涩到令余白芷意外。

我——他立马起身。

但因为手忙脚乱,身高腿长,膝盖骨磕到了上软塌的台阶,整个人往前扑,这次是完完整整地压住了。

若说方才只是感受到她的柔软,这一次是彻底的压实了。

意外之外,两人抱到了一起,他侧身侧得及时,没有亲上,但耳朵触碰到了她的耳朵。

余白芷进一步感受到了他仿佛被蒸熟了的耳朵的炽热。

简直滚烫到了极点。

男女力量的悬殊,主要体现在身骨身量的差距上,此刻乔骁压在她的身上,余白芷感受到了超乎意料的沉重,在他失重的时候,甚至有点疼痛。

快起来。

她催促他的同时又提醒了一句,小心些。

呃......好。

他这次小心翼翼起身了,只是动作犹如牵线木偶。

乔骁不敢看她的眼睛,只能垂眸,谁知会见到她被压到的柔软正慢慢复圆。

总算是分开起身了。

你没事吧?她起身之后,乔骁问她是否安好。

余白芷揉着肩骨蹙眉摇头,没事。

乔骁看着她的动作,...确定没事么?揉着肩膀的余白芷看了他一眼,倘若她说有事,他要如何?只是方才被他撞麻了而已,前面有点疼痛,但是还好,余白芷是想揉一下,但他在这里,若是真的那样了,只怕他又恼羞成怒了。

俊朗男人紧抿着唇羞赧的样子,还蛮有趣的,吃饱喝足又小憩了一会的余白芷生出逗意,她胡转变口风,有事。

有、有事?方才不是说没事。

见到他风声鹤唳,紧张兮兮,余白芷觉得蛮好玩的,就像是用骨头钓着的小狗,明明很在意,却还在佯装。

只是乔骁比那只早就走失的小狗要更好玩些,他生得也俊美,主要是还会说话。

嗯。

余白芷一本正经。

乔骁对她的话存疑,仔细窥伺观察她的神色,余白芷自然做得一副好样子。

那......怎么办?我找个郎中给你看看?他后面这句话很虚,毕竟他方才撞到的地方比较隐蔽,而她又伤在隐蔽不好示人处。

这山上有女医师么?他垂眸不敢看,低声问。

没有。

余白芷接着逗他玩。

那......那你的药匣子有没有可用的药。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神色不自然到了极点。

余白芷想笑又不敢明目张胆笑出声,她思忖片刻,有吧?怕乔骁回过神,回味道她这句话的漏洞,余白芷又补了一句,我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提着干透了的裙摆下了马车,乔骁随后跟上。

因为方才的插曲,气氛都怪怪的,丫鬟们面面相觑跟在后面。

乔骁硬着头皮跟在她后面。

余白芷不过临时起意逗他玩玩,上了二层,她松了一口气,困意袭来,吩咐人拿水过来简单梳洗要睡回笼觉。

等除却外衫往内室走的时候,发觉地上,男人的身影亦步亦踌紧跟着。

她扭头看去,刚要问你也要歇息?乔骁抿着唇,一副要看她又不想看,准确来说,不敢看。

毕竟在马车之内,他主要是撞到她的肩胛骨和胸脯。

肩胛骨还比较好查看,可是她的胸脯,非礼勿视,所以他才不敢看。

余白芷捂唇打了个哈欠,这才想起来马车里的事情没完。

乔骁到底不是真的小狗,那小狗想逗就逗一下,察觉到她没兴致了便会识趣走开,自己找个乐子或者找个地趴下。

乔骁是人,不能逗了就走。

若是让他发觉她只不过遛他玩,想来又要生气,今日敬茶,初初达成盟友合作交易,算是勉强消解了合卺酒产生的隔阂,若此刻又惹恼了他,不利于局面。

余白芷还是跟他扯了一下,没事,我歇息会就好了。

她朝着他笑,你要歇息么?我父亲的人还没有走,这两日侧房暂时不能打开,若你tຊ要歇息,便与我一起。

总归昨夜都在一处歇过了,各人占着一边,自盖一床被褥,倒也没什么。

你果真没事?乔骁背过身,企图回避余白芷邀他共同歇息的言语。

只歇息一下便好了?看着她的样子似乎不大像。

余白芷本来是困倦了,见他神色千变万化,又出来几分兴趣,她眼珠一转,手指着床榻那地方的四方金环抽屉,你帮我找找药?她在驱使他做事,虽然语调足够温柔,但也是驱使。

乔骁看了她一会,她的脸色温和,若是他拉脸冷声拒绝,瞧着她也不会受到影响的样子。

她似乎一直淡然无比,从昨日到今日,短短两天一夜已经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可不论多大的事情,她都十分淡然,即便事态焦灼,比如两人昨日谈判,他怒不理人。

她静默等他冷静下来,才接着开口。

眼前女子的样貌看起来刚及笄一般,可她的心性却十分沉稳坦然。

这一点倒是符合她的年岁,跟京城贵女不一样。

那句话也说了有一会,眼前的男人只是看着她不动作,余白芷也懒得计较他有没有发觉她的逗弄。

昨夜折腾那么晚,没歇息多久又被叫起来去吃敬茶,这会子自然是要好生歇息,她刚要绕过乔骁上榻歇息。

可她刚动了,乔骁像是震惊了一半,他也跟着动了,速度比他快一点,仗着腿长,一步迈过去,屈膝半蹲下,他看着床榻下的匣格,回忆她昨日是蹲在什么方位,锁定之后打开之前还是先问她一声,这里么?余白芷居高临下看着眼前屈膝回身的男人。

她本来没有兴致了,可对着他这张出众的俊脸,忽然顿住。

嗯。

余白芷颔首点头。

乔骁感受到他的视线,顿了一下,错眼过视线,拉开了抽屉,然后他看到了许多瓶瓶罐罐,虽然这些药都存放得很好,但他还是闻到了淡淡的药味。

瓷瓶之上都没有贴药名,他拿起来看了看,还打开了瓷瓶盖子,看来看去,倒是找到了一些,不确定要用哪一个。

他怕拿错,最后还是率先问了问她,是哪瓶?余白芷见他闻来闻去,还以为他会直接挑选一瓶拿出来给她用,没想到他还询问一二。

瞧着他无比认真的样子,余白芷指了指格匣里最右边的角落,淡蓝色瓷瓶那个。

乔骁拿出来之后,他刚要打开,忽而发现视线变暗了,侧身一看,你、你做什么放幔帐?!余白芷忍下笑意。

小脸严肃,一本正经看着他道,上药需要除衣,这宽衣解带自然要放下幔帐。

你要......上药。

是啊,她需要上药。

我去帮你找个丫鬟来。

匆匆放下药盏就走。

看他要落荒而逃,余白芷却没有让他离开,你帮我不行么?我?乔骁神色古怪,难以置信重复她的话。

嗯。

余白芷颔首。

她没有在这时候提起昨日她帮乔骁的事情,以恩挟持,反而说起另外一件事,你不是跟我父亲说,会早日让他实现心愿么?什、什......么?乔骁又结巴了。

我没有听错的话,你不是说要帮我父亲早日实现心愿么。

心愿,抱孙子的心愿么?可......那就是做戏!权宜之计而已,他不信余白芷没有听出来。

他背过身,女儿家的幔帐有香味,跟她身上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比她身上的还要浓郁很多。

面对他的激愤,余白芷淡淡一声,......唔。

看着他脸红的样子,真是不禁逗呐。

那你先出去会吧,我自己来。

乔骁沉默一会,觉得她的想法不妥当,边往外走边道,我去帮你叫丫鬟。

不用麻烦,一点小事。

她本来就是装的,所以又补了一句,万一别人问起我身上的伤如何来的,你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及时令外出走到一半的乔骁止住了步伐。

方才他和她在马车里闹了点乌龙就被丫鬟给误会了,要是再叫丫鬟过来...岂非生事?主要余正的人还没有走,倘若传到了余正的耳朵里,恐怕又生事端。

真的只能他给她上药了。

乔骁犹犹豫豫好一会才转身瞧去,正巧看到幔帐之后的妙曼身影正在除衣。

盘扣全都解开了,露出一半香肩,长发拢着她,能看出发尾在晃荡,只是一个影子而已,乔骁神色已经开始变得微妙了。

余白芷自然听到他的脚步顿住,微微抬眼看去,她也看到男人的身影。

他身量高骨肉佳,不仅生得好,手上也有几分力气,并非花架子,想来也是习武的,但拳脚功夫应当不怎么样,否则不会连个锁.穴都解不开。

嗯......父亲一直想要抱孙子,总在她耳边念叨。

若非母亲因病身故,余白芷非要给她守孝,她的亲事早就定下了,绝不会拖到现在才成亲。

她的年岁渐长,父亲自然心急了,虽心急,但也不会过分勉强,还是仔仔细细给她挑人选。

山寨当中的人,余正都不满意,也不见余白芷心仪谁。

本来事情缓和,都因为那个臭道士迫使他改变了主意。

乔骁被父亲选中为压寨郎中冲喜,除却他出类拔萃的皮相身骨之外,主要是他生辰八字也与她相符,这才定了。

今日又提到孙子,余白芷表面在吃,倒是听了进去,若她和乔骁圆房,真有了孩子,养在膝下也好,总归一切她都随缘,看得很开,顺其自然便是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见他折返,余白芷佯装不解,明知故问。

乔骁抬头看了她一眼,言行举止都暗含别扭的倔强。

...给你上药。

他黏在床榻边边坐下,也不怕掉下去。

余白芷看着男人垂下的眼,你要给我上药?不用勉强的。

他不看她,便也没瞧见她脸上的淡笑。

乔骁,...少废话!余白芷,......弟弟恼羞成怒了。

哦。

她耸了耸肩,伸手从一旁的软枕下拿出那瓶玉露。

呐。

她递到乔骁的眼皮子底下。

他接是接过去了,但好久都没动,瓷瓶都被他捂热了。

你不看我,要怎么帮我上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