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丹沉默一会儿,低低嗯了一声。
虽然我们拿到了线索……但是雾里到底有什么危险,谁也不知道。
涂丹低声说,究竟要不要进雾里,还是以自愿原则来考虑吧。
她毕竟只是个老师,无权命令学生拿命相搏,然而最让她为难的地方,也在这里——愿意去的人,未必是有能力的学生;有能力的学生,未必愿意去。
这种事并非人多力量大,如果拉一队质量参差的人马进雾,风险会只增不减!涂丹想到这里,眉头皱得更紧,嘴中喃喃:如果让楼下那些人去的话……他们能把一个老人和一个残疾人安然无恙带出游戏,就说明实力远在我们之上。
陈惠说道,可是老师,您不是说线索的事不能随便透露给别人吗?涂丹愣了愣,随后意识到自己的自言自语被陈惠听见了。
不过这小姑娘从来就很敏锐,也沉得住气,哪怕只是透露只言片语,陈惠大约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涂丹温言对她说:不想让人知道,是怕大家一起进游戏后,友军变敌军,不但自相残杀,还要拿你们当垫背,你们都是十几岁的孩子,真要跟大人拼命,哪有胜算?陈惠又问:老师觉得他们不值得信任?涂丹一时语塞。
停了几秒,她犹豫道:我再想想……让我再想想…………深夜漫长。
楼下,沈墨一行人占了两间宿舍。
沈墨和白幼薇住一间,谈笑和承蔚才住一间。
沈墨睡在白幼薇的上铺。
他长得高大,如果躺平了,床就会显得短,露出男人的半截脚踝。
于是他只能微微蜷着躺,心中无声叹息:这憋屈劲,倒不如下去打地铺。
床板被人敲了两下,在黑夜里发出清晰的咚咚声。
沈墨,你在上面吗?白幼薇在下面问。
嗯。
沈墨应了一声,在。
应了她,却没有下文。
沈墨等了片刻,问:怎么了,要上厕所吗?下铺的声音充满怨念:我是脸上写了‘厕所’两个字吗?天天问我要不要上厕所!沈墨失笑。
他这不是怕她脸皮薄,不好意思提吗……过了一会儿,白幼薇又在下面敲他:咚、咚、咚。
沈墨,你睡觉怎么一点儿声音也没有?白幼薇抱怨,静悄悄的,连翻身的动静都没有,好像屋里只有我一个人似的,我害怕。
嘴里说害怕,语气倒是一点儿也不显。
沈墨知道她作、事多、矫情,爱闹脾气。
不想跟她多计较,顺从的在床上翻了个身。
嘎吱……嘎吱…………吱……白幼薇:你这样太吵了,我睡不着。
……他沉默了会儿,耐着性子问她,那你说怎么办?你放只手下来,让我知道你在。
沈墨:……他不作声,她便继续敲床——咚咚咚、咚咚咚。
沈墨没办法,放下一条胳膊。
半秒后被她握住,小手牵大手。
沈墨看着天花板,感受掌心处的绵软,淡淡道:幼不幼稚?还嫌弃楼上的中学生是小孩,我看你也大不了多少。
顿了下,他问:你几岁?白幼薇瞪了一眼上铺床板,冷傲的反问:你觉得我像几岁?沈墨不假思索:三岁。
白幼薇:…………半晌,她哼了一声。
哼归哼,手里的狗爪子,她没舍得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