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中计

2025-04-03 08:05:33

红裳打量了一下赵一鸣,知道他一个晚上过的并不好:他的眼睛下方有微微的黑色,想来一个晚上没有怎么睡;她便上前两步想拉他的手进屋,口里还笑道:还没有用早饭吧?我让宵儿准备了你最爱吃的小菜和粥,一会儿记得多用些;老太太……话说到这里,红裳却一下子住了口:因为赵一鸣躲过了她的手;红裳愣了一下,然后不明所以的看向赵一鸣:怎么了?红裳也有些许的怀疑:总不能只一个晚上,赵一鸣便只认孙氏了吧?那孙氏的本事就太大了些。

赵一鸣也不想红裳误会,他有些尴尬、有些厌恶、还带着对红裳的歉意道:裳儿,你不要多想;现在,我、我身上在她那里沾染的不是酒味儿,就是她的味儿!我自己都厌恶不已,不想再污了你;裳儿,你稍等一会儿,我洗过咱们再叙话。

红裳听到赵一鸣的话,轻轻地摇了摇头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她能理解赵一鸣现在的心情。

赵一鸣说完那番话便要走,刚刚迈开步子忽然又顿住了身形回头道:裳儿,你刚刚说老太太怎么了?没有怎么,老太太那里我已经替你圆过去了,所以你不用着紧去上房;老太爷和老太太的身子都比昨儿要好,你也不用担心的。

听到红裳的话,赵一鸣这才点点头,急急的去洗澡了:实在是有些急不可待的样子。

雅音打法人出府去送信了,回来看到孙氏还倚靠在床头,便道:奶奶是不是累了?累了就多睡一会儿。

屋里的小丫头们收拾完已经出去了,孙氏正一个人在床上发呆;她看到雅音后抚了抚自己的头发:你知道不知道,昨天晚上是谁给我散开的发?我昨天晚上吃醉了酒,应该没有散发就睡了才对,今儿早上这头发却是散开的;难不成昨天晚上老爷又唤了你们进来伺候了?其实小孙氏真正困惑的不是散不散发的事儿,但是她疑虑的那个事儿,她问不出口来,也没有法子问;问了,雅音这些丫头们也不可能知道什么。

雅音没有想到孙氏会问她此事,略略一想便一面给孙氏整理妆台一面道:是老爷给奶奶散开的发吧?昨天晚上都快三更了吧?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敲过三更,老爷唤了奴婢等人烧水,然后抱了您去洗澡——当时您睡是那个香,根本一点儿都没有醒过来;老爷也不用我们这些丫头伺侯您,把我们都赶了出来,是老爷给您洗得澡呢;头发也应该是那个时候散开的吧?婢子说不准,也没有注意老爷自房里抱您出来时,头发是不是散开的。

雅音说完后,脸上浮现了些微的暗红:她知道主子要问的是什么事情,所以才会拉拉杂杂的说了这么一堆。

孙氏最着急的就是想早些有孕,这个事儿她已经盼了这多年,雅音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孙氏闻言后,终于把心头的疑虑都去掉了;原来她刚刚在穿底裤的时候,便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只是当时小丫头们都在,所以她才没有说也没有问——以那件事来看,昨天晚上老爷根本没有同她燕好才对!那屋里闹成那么一种样子算是怎么回事,不会是老爷真得听到她昨天晚上胡说什么,所以发了一顿脾气?可是为什么今天早上又什么事儿也没有了?看老爷的反应,绝对不像——不会是老爷醉得厉害,把自己的衣服扯碎后,就睡了过去吧?只要不是前一种假想,孙氏便不怕:燕好不燕好无所谓,反正她想要也不是老爷的孩子。

不过,现在孙氏完全放心了,她嘴巴一撇抚了抚头顶:他还不让你们伺侯?他就是被人伺侯惯的人,哪里还会伺侯旁人?散个发便扯得我头到现在还疼呢,还不如让你们给我洗好呢,至少我现在不会这么痛。

雅音听到后,想一想孙氏睡得那么熟,抱来抱去一点反应都没有;而老爷那么晚给她洗澡时自己也没有着外裳:不用想也知道老爷为什么要给姨奶奶洗澡了——自己这些未嫁的丫头如何能在昨天晚上给姨娘洗?这也是老爷想得周到,不然她们这群丫头要尴尬死的。

不过,转念一想,雅音在心底又叹了一口气:老爷现在和从前一样,待姨奶奶那是没有话说的,可是姨奶奶她却……;如此下去,其实有儿路一条,而且那人,依她看也不是真心对姨奶奶好,不然,还会让姨奶奶嫁到赵府来?定了名份后姨奶奶便同那人再无可能了——真好,便会娶来做正妻,哪还会让心爱的女子去旁人家做妾!说什么日后让姨奶奶离开赵府再嫁他:再嫁的妇人地位可是极低的,姨奶奶现在已经是妾里最低的,再嫁?那地位,她真不敢想像。

雅音左思右想看了一眼孙氏,终于没有忍住说道:奶奶,婢子说句逾越的话,老爷他虽然不会伺侯人,不过老爷待奶奶的心意却是十成十的,不是爱极了奶奶,能为奶奶做这些事情嘛?就像奶奶所说,老爷那可是被人伺侯惯了的人,什么时候伺侯过人了?依婢子想,就是太太想来也没有被老爷这样待过,奶奶您说,是不是?孙氏听到雅音的话后没有恼:瞧瞧,我们雅音真长大了道理说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了;就你个小妮子知道的多?我会不知道嘛。

她自床上坐了起来,把头发都拢到了身后,她抿嘴一笑有着十二分的得意:‘对我好的男人又不止你们老爷一个,对比起来,还是那一个人待你家姑娘我才真叫好呢。

孙氏一向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而且她还被那人教过几手,让她哄哪个男人,最科都会把她捧在手心里的:男人待她好,有什么可稀罕的!雅音闻言轻轻一叹,没有再说话,只是把妆盒什么的一一打开放好,一会儿就要伺候孙氏梳洗的。

孙氏听到雅间的轻叹,笑骂了一句:你小小年纪,还学人家老成的叹起了气?你认为老爷对我好了,我就应该感激涕零,从此以后乖乖的做他的妾,一辈子看他和那个小太太的脸色过日子了?如果他真对我好,就不应该娶什么填房,然后把赵府都交给我打理,那才真是待我好呢。

雅音听到后,心一横转身看向孙氏:姑娘,老爷就算不娶填房,按您说的做了,您就能只守着老爷了?雅间今天豁出去了,想劝得孙氏回头是岸。

孙氏瞪了一眼雅音,狠狠啐了刀一口:小妮子,还敢和你家姑娘顶嘴了,是不是?雅音这次没有因为惧怕孙氏而冼上嘴巴,有些事情现在奶奶回头也许还还得及,为了姨奶奶,也为了她自己,雅音诚心诚意的说道:姑娘,婢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您已经是赵府的人了,您不认老爷您还能认谁呢?如果您离开赵府,日后的日子只会比在赵府更加艰难,有哪个宅院的妻房,还肯正眼看姑娘?在哪个宅院里,姑娘不都成了被欺负的人?孙氏低头想了想,然后道:你说得有几分道理,可是你想过没有?女人在这个后院里,凭什么过日子?雅音愣了愣:赵府虽然不算极富贵,不过却也不用我们操心吃穿,我们不用像原来一样算计怎么过日子吧?孙氏被雅音气笑了,然后又是一叹:傻丫头,我说得不是那种过日子。

女人在这后院里过活凭的是男人的宠爱,而不是什么妻妾的名分!就算我是妾,如果我得到男人的全部宠爱,那么这个后院就是 我说了算——那为妻的,也只有进佛堂吃斋的份儿!雅音听了以后一时说不出话来:奶奶这话说得有道理:她迟疑了半响道:婢子知道奶奶的话有道理,既然是这样,奶奶为什么不好好的在老爷身上用心思呢?只要老爷把奶奶捧在手心里,这赵府不也就是奶奶说了算嘛,何必去……雅音依然不死心还是劝一劝孙氏:在山上家庙中,孙氏为了那个男人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泪;现如今,老爷待奶奶还胜从前,她真不想看姨奶奶再错下去;最主要的,她也想为自己谋一条生路——于家那新姨娘子身边的丫头下场如何,她可是听人说过了;万一孙氏的事情被人知道了,她怕是还不如那个丫头的下场好呢。

孙氏脸上闪过了一丝恼意,她自然是听出了雅音想劝她的意思;不过她还记得自己的打算,雅音可是她的心腹,在眼下她要好好地行事,希望能让那人回心转意,所以正是用人的时候,不能再对雅音非打即骂了;她想了想,看向雅音道:你有喜欢的男子吗?………………………………本章完二十六章 老太太训子雅音听到孙氏的话后,脸上便是一红:奶奶,说您 的事儿呢,你干嘛要扯到婢子的身上?孙氏一笑,不过笑容里含了几分苦涩:说起来你也老大不小了,就算我想留你也留不得几年了,说说你的终身大事也算不得什么;你不想说,那我们就不说你的事儿,嗯,我这么说吧,假使你极喜欢一把梳子,可是你有机会得到了另外一把梳子,而且它是玉石的;如果两把梳子你不以兼得,你会不会舍下你最喜欢的那把梳子,只要玉石的梳子?雅音被问得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这、这不同的。

雅音的确不知道应该如何选,舍了她最爱的当然做不到,可是不要玉石的,她也舍不下;她虽然感觉孙氏举得例子不对,可是却说不出更有说服力的话来;她想辩过孙氏,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有什么不同,道理都是相同的。

孙氏看向了窗外:她舍不下那人,只是她现在也分不清,她对那玉石的梳子到底是不是生出了几分真正的喜欢。

不过,她却知道,自己万万不会对另外一个人放手:她放不开;同时,她也不喜欢赵一鸣去喜欢其他的女人——至于她存了这样的念头,对两个男人公平不公平,她从来没有想过。

不过,她却不知道,自己万万不会对另外一个人放手:她放不开;同时,她也不喜欢赵一鸣去喜欢其他的女人——至于她存了这样的念头,对两个男人公平不公平,她从来没有想过。

赵一鸣洗完了澡以后,回来之后不管不顾的、紧紧的抱住了红裳,侍书等丫头都惊得轻呼一声,红着脸跑了出去:老爷真是太孟浪了!也不说让自己这些人出去,便同太太亲热。

红裳被侍书她们一叫羞红了脸,狠狠嗔了赵一鸣一眼,拧了他的胳膊一下,不过下手却没有用多少的力气:不知检点,传了出去,你和我还要不要做人了!赵一鸣抱着红裳没有放开,做无赖状这个院子里都是你tiao教的人,屋里的人更是你的左手右臂,怎么可能会传出去?传了出去,也是你的tiao教的人不到家,不关我的事儿。

红裳又好气又好笑,正要作答时,赵一鸣贴在她的耳边道:我,昨天晚上在椅子上坐了整整一夜,并没有上她的床,坐都没有坐在她的床上!我虽然把她的衣服都扯了下来,为了免她怀疑,还把她扔到澡盆里泡了泡,可是我自始自终没有碰她一个指头;我一个晚上,都在想你,裳儿。

赵一鸣说完那番话后,以紧了紧手臂轻声道:裳儿,没有你在身边,昨天那个晚上好漫长;我感觉有些孤独、也有些寂寞,真想回来找你和孩子们。

赵一鸣一来的确是因为想红裳了,二来他也打定主意,要用他的心思,早些引诱红裳也说她的心里话;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他想听、非常想听。

他有一种感觉,没有理由的直觉:只要红裳亲口对他说出喜欢二字来,那么红裳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离开赵府;他想要的,便 是能和红裳相濡以沫、白头到老。

红裳听到赵一鸣的话,就忍不住脸上一红,刚刚想起来要教训赵一鸣的两句话,也忘到爪哇国去了: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昨天晚上你是去做正经事情的,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肚子不饿是不是?还不坐下吃饭。

说着,伸手用力把赵一鸣按倒在椅子:吃饭!红裳想说:你和孙氏如何不用和我说,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感觉有些伤人。

而且,实际上红裳听完赵一鸣的一番话,心里还是甜甜的。

昨天晚上她虽然明知道赵一鸣不会回来了,也知道赵一鸣是做什么去了——那还是她的主意呢;可是红裳还是到了很晚才睡着,也睡得极不安稳:可是,她不承认自己是在吃醋,或是担心赵一鸣酒后失身。

红裳只认为自己是在担心:赵一鸣不知道会不会在孙氏面前露出马脚来;直到她听到赵一鸣的话,别扭了一个晚上加一个早上的心,才终于放松了下来。

赵一鸣还是定定的看着红裳:我真得很想你,裳儿。

说完又抱住了红裳:孙氏的背叛使得她他本来已经极为生气,可是没有想到她居然在绝了他赵家的子嗣后,还想让他把仇人的儿子当成赵氏的子孙养大成人,再把整个赵府都传给那个孩子!再以后?再以后那孩子就会认祖归宗,不会再供奉他赵氏的列祖列宗吧?红裳感觉到赵一鸣的情绪不太好,便轻轻拍了拍他:怎么了?赵一鸣一笑放开了红裳:没有什么,我只是在孙氏那jian人哪里生了点气;再加上昨天晚上没有吃东西,现在饿得有些头晕眼花了,精神有些不太好;我先吃饭,然后我们再说话。

赵一鸣不想让红裳为他担心或是操心,所以没有在现在心情有些激动的时候说起孙氏的事情。

红裳也没有追问赵一鸣:男人不想说,自然有他不说的理由;她便在一旁坐下看赵一鸣吃东西。

赵一鸣风卷残云一般把东西吃了一个精光,然后这才慢慢的向红裳说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红裳也就明白了赵一鸣的心情为何不对劲儿了。

红裳轻轻一叹:孙氏本就是一个棋子,是府外某人拿她来谋算我们的棋子,你何苦为了一枚棋子生气着恼呢?赵一鸣愣了愣:一枚棋子?是啊,我何苦为了一枚棋子生气?人是血肉之躯,不是草木山石,十几年下来怎么可能会没有点感情?所以赵一鸣才会有心情起伏。

红裳看得开,是因为现在受到伤害、欺骗、背叛的那个人不是她;说得好听她是旁观者清,说的不好听她便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赵一鸣和红裳没有再提孙氏,一起去看了看孩子,在孩子的摇篮旁消磨到快午时;赵一鸣的心情在孩子的笑声中慢慢的放开了,中午夫妻二人便去上房陪老太太用的饭:他们不能让老人家太过担心不是?老太太看到赵一鸣和红裳一起到上房来,心下松了一口气;尤其是看到小夫妻两个没有什么不对劲儿,更是放下了心来;不过她还是把赵一鸣叫到一旁,和儿子说了一番大道理。

赵一鸣听得极为新奇:这可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听老太太训他这些话——让他多替妻子想一想,不能就这样把妻子扔下只顾着妾侍,也不怕世人笑话他宠妾来妻等等。

老太太训一句,赵一鸣应一句:老太太训得开心,赵一鸣也听得高兴;只是赵一鸣却没有敢说他是真要宠安来妻的。

赵一飞看到大哥被母亲训了一顿后,居然一脸高兴的回到了座位,十分的不解;可是问大哥,大哥说什么也不告诉他;心痒难耐下,赵一飞便 去问老太太了。

这一下子被老太太捉住了:她刚刚训人训上了瘾头,可是大儿子乖顺的很,也不能训起来没完没了的不是?再加上老太太刚刚听说,这两日赵一飞买了两个女人回来,她还没有来得及问呢,赵一飞偏自己送上了门来。

老太太便把训赵一鸣的大道理又对赵一飞讲了一遍,当然训小儿子训得厉害一些:因为二房媳妇快要生了,这个时候赵一飞收通房不是给金氏添堵嘛?赵一飞有两个妾侍呢!老太太很有些爱之深,所以责之切的意思:她不是不疼爱赵一飞了,她还是一样疼爱赵一飞,只是现在老太太有些明白应该怎么疼儿子了——赵一飞现在出息了,老太太能不多少明白一些嘛。

老太太的一番话把赵一飞惊得不轻,如果不是他回头看哥哥嫂嫂都坐得四平八稳,他几乎要怀疑母亲是不是病情又重了。

老太太的一番话把赵一飞惊得不轻,如果不是他回头看哥哥嫂嫂都坐得四平八稳,他几乎要怀疑母亲是不是病情又重了。

不过老太太冤了赵一飞,赵一飞是冒了两个女人回来,不过不是丫头,也根本不是他要买来收房的,只是买了两个有接生经验的娘子——只是年轻了一些,要看和谁比了;他是知道了太姨娘们临盆时的惊险,所以才想着有备无患为金氏准备下的。

所以赵一飞被训完后,一脸的郁闷:老太太身体不好,他不能强自争辩,最后只能默默听完,还要表示一定不会再收什么通房、纳什么妾,一定会为老太太再生几个嫡孙,才被老太太放过。

赵一飞现在是真得长进了,而他的任命也快要下来了,所以他听了老太太的话以后,也并不是真得十分郁闷;尤其是康王府的事情听到能够解决了,这对于他来说,实在是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所以他坐下后一会儿便放开了心情,同母亲、兄嫂说笑起来。

损失的人刚刚离开二门还没有出大门呢,红裳和赵一鸣便知道孙氏已经使了人出府:午时以前出的府。

赵一鸣听到二门上的婆子报来的消息后,他眯了眯眼睛:我一定要好好的看一看,那个无耻的男人是谁,居然把赵府的后宅当成了他的家!不,他的外室!虽然,这本就是赵一鸣和红裳设下的计策,他们就是要引那个男人来赵府:赵一鸣怀疑,这人会不会是他原来年少时的那位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