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宫人说,昨夜皇上是在御轩宫过夜,而她又是从御轩宫出来,想来昨夜她也是留在御轩宫。
可是她竟是说走错了地方,真是她见过的第二个有趣之人。
娘娘可真是风趣,总感觉娘娘的性子跟我皇婶有些相像,一样有趣。
慕元芊感慨道。
你皇婶?夜婉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我白虎国的宸王妃。
她一说到宸王妃,眼眸就开始发亮,若是娘娘有机会见到她,肯定也会喜欢她的。
对于宸王妃的传言有很多,但是最多的还是宸王爷的宠妻无度,羡煞了白虎国的所有女子,也听说宸王爷至今只有宸王妃一位佳人,是唯一一个只娶一妻的王爷漩。
嘁。
一旁的慕容千景突然冷嗤一声,听说宸王妃任性妄为,根本就没有王妃的样子,还听说她居然给宸王爷下过春.药。
啊?听他这么一说,夜婉凝和依兰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一听有人诋毁自己敬仰的宸王妃,慕元芊不悦道:你懂什么?不懂别乱说!疝慕容千景却扯了扯唇不以为然:乱说?是不是乱说你心里清楚,真不知道宸王爷喜欢她什么,说不定是宸王爷早就不喜欢她了,所以她才使了这么卑劣的手段。
你!你闭嘴!不许说我皇婶,我皇叔不知道多疼我皇婶,每天都只和我皇婶同床共枕。
或许是因为气急,慕元芊双手叉腰显然一副要和慕容千景拼命的架势,也有些口不择言,真不知道看似柔弱如同林黛玉的慕元芊竟也有这样的时候。
可是慕容千景却依旧不买账,双手负在背后也不跟她在原地争执,只是转身之时冷冷丢下一句话:你还懂人家床第之事?真是大开眼界。
慕容千景!你!你!你个讨厌鬼!慕元芊脸色一红,说着就追上去真的一拳揍了上去,虽然不痛不痒,还是让慕容千景不悦了,两人就这样吵闹着离开。
夜婉凝转身之时,还想着慕元芊的话。
宸王妃……宸王妃……究竟是何许人也?虽然不曾见面,却在这么多传言中对她好奇之余也让她有些期待看到她,更是让她羡慕宸王妃能如此幸运碰到像那般的男子。
这世间上,像宸王爷那般痴情的男子还有几人?她一直低头想着事情,也没看见眼前身着一身明黄的人朝她缓步而来。
他站定之后,她却依旧埋头沉思。
啊!一声惊叫之后,她的头撞在结实的胸膛口,整个人都被眼前的人环进身子。
心头一紧抬眸望去,却见慕容千寻正对她勾唇而笑。
见她脖子处的丝巾,他眼底的笑意更浓。
可是看到他的这般似带***的笑容,夜婉凝羞窘之时带着恼怒。
参见皇上。
依兰的声音传来提醒了夜婉凝,她急忙从他怀里挣脱且退后了几步,见胡林和陆秋瞑都在看她,她红着脸对慕容千寻福了福身子:参见皇上。
虽是行着礼,可是她脸上却并没有敬畏的神色,见到他们一行人往这边来,她想来他是要去陪同慕元芊,他一个帝王要得到一个女人的心还真有的是办法。
她垂眸勾起一抹冷笑,随后和依兰退至一旁为他们让开一条道。
慕容千寻看着她站在一旁敛了敛方才的淡笑,带着探究的神色看着她。
夜婉凝在一旁等了许久都没看到他动身向前,便抬头看去,见他的眼眸正盯着自己,心中狐疑的同时为他指了指左侧的路。
五公主刚往那个方向去了,皇上现在过去应该能跟上。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暗自诋毁,又不是太监,何必天天追着人家跑?精力旺盛也不是这么用的。
他闻言转身走到她跟前,她吓得连连后退,直到背后抵住了墙没了退路,她不得已抬眸疑惑地看他。
只见他双手负在背后倾身向前看着她,他的动作真是像极了要非礼良家妇女的流氓。
你、你想做什么?她一边看着他,一边偷偷瞟向一旁的宫人,那些宫人不知何时已经全都背过身去,连依兰也不例外。
虽然如此,夜婉凝还是觉得他们背后像有眼睛一般,看得她浑身颤栗。
而且他们背过身去做什么?难不成以为他们要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做某些事情?你这么希望朕去找她?慕容千寻的声音非常浑厚,能让人安心,也能让人颤栗。
他的话让夜婉凝一怔,睨了他半晌,她抬眸说道:去与不去都不是取决于臣妾,而是取决于皇上,臣妾只是做了一回指路人,至于如何抉择,那是皇上的意愿。
呵!慕容千寻冷嗤一声,好一张伶牙俐齿,真是越发地不容小觑了。
对于皇上来说,谁又是值得高看的?普天之下,皇上才是人上人,臣妾只是一介女流,所以皇上大可不必大费周章地耍弄着。
你说什么?慕容千寻言语越发冰冷起来。
夜婉凝的心为之一颤,但神色却仍是处变不惊道:昨夜里,白虎国的五公主已经知道了这御轩宫是侍寝之处,皇上便将臣妾带到了这里,别说是在向别人证明皇上最宠爱的是臣妾,且不说众人不信,连臣妾也不会信。
慕容千寻的脸色变了变,夜婉凝顿了顿,嗓子口有些哽咽,却强忍着继续说道:既然不是这一点,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皇上想要告诉五公主,您是一国之君,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不能得到,而皇上却惟独对她疼爱有加,那么她应该心怀感恩,也大可放心,无论皇上有多少嫔妃,您心间上的那个非她莫属。
若是将来有一天,五公主容不下昨夜侍寝的臣妾,皇上立刻将臣妾废黜,更加能够证明皇上对五公主的情真意切。
话说完抬眸之时,她才发现慕容千寻的脸色变了,阴沉得犹如阴雨天,让人窥之难忍心头一悸。
半晌,慕容千寻开口道:你就是这样想朕的?夜婉凝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回答,但是不能怪她如此想,他平日里的作为已经证明了这些不是吗?用膳之时将她弃之一旁,只让馨妃和慕元芊陪同在两侧,而她却是坐于对面,这不是要故意给她难堪?看戏之时她虽然没有坐远,可是她仍然是被安排到了他两侧以外,她亲眼看见他和慕元芊相谈甚欢,还有和馨妃的耳鬓厮磨,她现在还能怎么想?无论他是不是这个意图,她都要这么去想,只有这样才能断了她自己的念想,不再傻下去。
回答朕的问题。
见她久久没有答复,他有些温怒。
是。
她看着他轻吐了一个字。
最终他寒着脸拂袖而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她似乎有种悔意在心底划过,可是很快被自己的坚定所覆盖。
慕容千寻,既然你给不了我想要的,就不要空给我希望。
你不会知道那种充满期待后又发现是自己痴傻的那种苦涩滋味。
你不会懂,你永远都不懂我想要的是什么。
娘娘。
依兰轻唤了她一声,她苦涩一笑,随即转身离开了这个她不该来的御轩宫。
御轩宫,只不过是辗转承欢之处,又有多少情多少爱?午膳时,慕容千寻没有传召她过去,她也算是松了口气,总算不用看到他左拥右抱秀恩爱了。
闲暇之余想要去找慕容千景,忽然想起他正奉命陪同慕元芊,她也只得作罢。
依兰一直提醒她,慕容千寻不喜欢看到她和慕容千景在一起,可是她知道分寸,不会逾越。
在这个宫里能找到一个志趣相投的人不容易,所以她不想因为慕容千寻的原因而放弃慕容千景这个朋友,更何况,他们是亲兄弟,所以她相信慕容千寻不会像对待夜墨凝一样对待他。
知道他们现在正在东侧的沁园赏玩,夜婉凝便改为去西侧闲逛着。
经过浣衣局时,她看见里面的宫女和姑姑们正忙碌地洗着各位主子的衣服,特别是馨妃,一天之内喜欢换三套衣服,还不包括每日的寝衣,若是人人都像她那样,这浣衣局里的宫女们还真是忙得够呛了。
只不过馨妃有这个资本一天换几套衣服,因为慕容千寻喜欢看不是吗?女为悦己者容,不无道理。
不知不觉来到了冷宫,这里有些阴森恐怖。
娘娘,这里虽然没有住人,可是听说前朝的妃子住在这个冷宫里都自尽了,有的是悬梁,有的是投井,有的是撞墙……依兰拉着她的衣袖怎么都不敢进去,咱们快回去吧,奴婢感觉好似有阴风往奴婢的脖子里钻。
夜婉凝被她讲得有些寒毛耸立,想不到这皇宫里还真有这样的地方,以前只道是传说,如今亲自过来一看,还真是让人觉得劲处都似有冷风吹来。
可是她也为那些女人感觉到悲哀,那些帝王既然不喜欢她们,又何必将她们纳入宫中任她们枯竭?青春年华就这么逝去了。
她轻叹一声看向冷宫门口。
冷宫因为目前没有住人,所以无人看守,看着紧闭的大门,夜婉凝还是没有敌过强大的好奇心。
说不定这是我将来的居所,何不先进去看看,也好先熟悉一下。
她心头害怕却又故作轻松地笑着开口。
依兰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低呼:娘娘……哈哈哈……突然一声男人的笑声响起,夜婉凝冷不丁地一颤,该不会这里还有冤死的男人吧?可是也没听说前朝有帝王喜欢男宠的啊。
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想不到凝妃娘娘还真有这胆识,也有这自知之明。
听到这个声音,夜婉凝当下脸色一沉,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夏可博的,她和依兰刚一转身,夜婉凝就差点和夏可博撞个满怀。
你怎么在这里?夜婉凝质问,随后一想,立刻不悦道,你跟踪我!夏可博却邪肆一笑:我只是看到有人形单影只甚是可怜,又担心有人平日里结怨太多,所以才趁自己无聊来随旁保护而已。
神经病!夜婉凝忍不住骂了脏话。
依兰在一旁听着夏可博的话也觉得很是无理取闹:夏将军这么跟着我家娘娘可经皇上准许?若是没有,夏将军岂不是逾越了,也不怕皇上怪罪。
夏可博却冷冷笑起:呵!怪罪?如今本将军的姐姐是皇上的宠妃,你们觉得皇上会怪罪本将军吗?真是蠢钝如猪。
夜婉凝真想上前揍他一顿,打歪他的脸看他还是否笑得出口,可是随后又想到了什么,她忽然一笑。
呵呵,若说蠢钝如猪,谁能敌得过你夏将军?她也双手负于背后满脸的不屑道,且不说夏将军没有皇上的口谕就一路尾随着本宫,就是现在夏将军踏入的这块地方已经是皇宫男子止步的禁地,可是夏将军却如此堂而皇之地脚踏冷宫之内,不知道夏将军意欲何为?若是皇上真的查起,任凭夏将军如何巧舌如簧,恐怕皇上也不会因为馨妃娘娘而拂了祖宗的颜面。
看到夏可博的脸色变青,夜婉凝玩心大起:还有,你若是再不走,本宫就大喊非礼,随后告一告枕头状,看你还敢不敢这么目中无人,除非你有本事让皇上和本宫永远都见不到面。
只不过……你行吗?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将军而已,我哥哥还是振国大将军呢,你在他面前也就是那么个破职位。
她冷笑着转身不去看他,对他这样狂妄自大的人,她知道最大的伤害就是伤他软肋,她从来都不喜欢揭人伤疤,可是他们姐弟二人实在是做得过分,她也不想要讲求什么可笑的原则。
夏可博只感觉自己胸口发闷,从来没有过这样堵心过,也难怪连慕容千寻都拿她无可奈何了。
可是她的话也的确触到了他的痛处。
这么多年来,他自问没有一刻松懈过,无论是从读兵法还是练武,他下的功夫不比夜墨凝少,可是这命运却是永远改变不了的,无论他怎么努力,他永远都居于夜墨凝之下。
虽然现在夜墨凝被责罚中,可是他的职位还是在他之上,他心里日夜像堵着一团棉花,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心口处骤然剧烈跳动,他神色一惊,已经月余未服药都无碍,难不成今天要在对头面前发病吗?他恨透了这个病,若不是因为这个病,他又怎么会把几场战役都拱手让给了夜墨凝,而让他有了邀功的机会!听不到夏可博的声音,夜婉凝和依兰以为他离开了,谁知她们刚转身望去,就看见嘭地一声,夏可博竟是重重倒在地上。
有没有搞错?男人还会装晕倒博同情?夜婉凝走过去有点不敢置信。
可是当她们走近看见夏可博面色苍白额头也沁出冷汗时,不由地惊住了。
娘娘,这是怎么回事?依兰心生惶恐。
夜婉凝蹲下身子半信半疑地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后又给他号脉,再翻开眼皮看了看他的眸色,经她查看过他的情况后她转头吩咐道:依兰,快去把邹子谦叫来,让他带上银针。
依兰点了点头起身正要跑出去,突然脚下一顿回头道:可是这里……若是她走了就是夜婉凝和夏可博孤男寡女了,她怎么能就这么离开了。
夜婉凝看着夏可博的情况很不好,若是他因此丧命,她和整个夜氏家族都担当不起。
抬头见依兰还杵在原地,她蹙眉道:难道你有办法把他抗到御医馆去?还不快去!依兰一想也对,便立刻提步跑了出去。
喂!你醒醒!混蛋!夜婉凝拍了拍夏可博的脸想要把他叫醒,却也不忘记骂他。
见他双目轻阖没有动弹,她蹙了蹙眉后抓起他的手再次给他把脉。
原本以为在这幽深的皇宫内,她之前所学都无用武之地,谁知道竟是第一个用在了他身上。
他的情况很不好,脉象很乱,心跳剧烈有些不能自主,探他鼻息显然气短。
若是她没有诊错,他有心悸的病症。
刚才幸亏没有搬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个有心悸的人能够当上将军,这让她还是心生佩服,而他和夜墨凝根本没有那么深的仇怨,可是他却处处与夜墨凝为敌,想必也是跟这事有关吧。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得了心悸的病症并不是有多么难以启齿或者不能面对的事情,可是对于一个心高气傲一心想要在战场纵横之人得了这样的病症,也算是一种难以与命运抗衡的悲哀。
她放下他的手臂叹息一声,其实她可以把他丢在这里当做没看见,可是她所从事的行业还有她的良知提醒她,她不能见死不救。
看了看门口处,依兰还没叫到邹子谦,从这里到御医馆需要很长一段路,回头看向夏可博,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
怎么办?气息是越来越短了,他的脉搏开始减弱,心脏有出现时而停止跳动的状况……管不了这么多,她帮他平躺好之后解开了他的衣服,随后双手叠加给他做心跳复苏。
她根据所学到的知识,抬起他的下颚捏住他的两腮和鼻子,正要俯首给他做人工呼吸,突然一顿。
给他做人工呼吸……说实话,她当时还是犹豫了一下,特别是想到馨妃那张脸,她的善心还是在那时消磨了许多,可是最终她还是说服自己救人要紧。
来回给他做心跳复苏好几次,夜婉凝已经满头大汗,力气也快要用尽了。
正当她有些焦急之时,门口处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她没有听到,一心想要抓紧最佳时机救人。
当她再次俯首之时,她没有看到门口处惊愕地停在原地的两个人,还有夏可博慢慢睁开的眼眸。
娘娘……依兰捂着嘴惊愕地开口轻唤。
她在做什么?怎么能脱了男人的衣服然后趴在他身上……亲他?若是被皇上知道,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夜婉凝闻声回过头去,没注意到夏可博躺在地上张着嘴瞠目结舌的神色,只是满头大汗地叫着邹子谦: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给他看看,要是一命呜呼了怎么办?邹子谦听她这么一喊,慌乱地背着医药箱跑上前,脚下一绊,差点就摔了下去。
他尴尬地放下药箱又看了夜婉凝一眼,这才将注意力放到夏可博身上,却看到夏可博已经醒了。
娘娘。
邹子谦喊了她一声,夜婉凝这才低首看向夏可博那满是震惊的容颜。
☆、第109章 不该有的念想【第一更 5000+】 ☆见他虽然面色仍是苍白,全身无力,可确实已经醒了过来,她没想到那心跳复苏的法子还真的是极管用的。
喂!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夜婉凝看着他问。
而此时依兰根本不敢多看夏可博一眼,因为他衣衫凌乱,整个胸膛都露在外面。
夜婉凝见他好似全身乏力,便对邹子谦说道:把银针拿来。
邹子谦还在愣忡中,听她这么一说,立刻打开医药箱取出一包银针打开呈上漩。
夜婉凝拿出一根银针轻抚他的胸口,在夏可博惊愕中,她找到了正确的位置将银针刺了下去。
娘娘这是……邹子谦敛回思绪看向夏可博胸前的银针问道。
他的心脏不好,方才因为心悸而晕倒,现在银针就充当强心针,虽然不能治本,却能让他顺畅气息恢复意识和体力。
她一边悬着银针一边解释,感觉到他的胸口开始大幅度起伏,她才将银针拔了出来钺。
见夏可博果然在拔出银针后长吐了一口气,随后坐起身子,邹子谦简直难以置信:夏将军……娘娘,心悸还能这般治愈?夜婉凝笑了笑将银针还给他道: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可惜这里是冷月国,若是他在我们那儿,能常备一瓶药在身边,也不至于心悸时差点一命呜呼了。
你究竟是何人?夜婉凝疑惑转头望去,见夏可博已经匆匆整理好了衣服,现在正站在她面前俯视着她。
糟了!她一想不对,刚才一时嘴快竟是说漏了。
什么是何人?夏将军莫非晕一下就糊涂了。
她找回思绪故作平静道。
邹子谦也好奇地起身问道:夏将军,她是凝妃娘娘呀,您……没事吧?夏可博眯眸睨了夜婉凝良久,感觉疑团莫释。
夜婉凝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好半晌才勾唇轻嗤一声道:夏将军还是少动些气收收脾气才好,免得等会儿又要晕倒了,若是再有第二次,本宫可不一定能再救你。
夏可博果然脸色一变,转身就离开了这冷宫。
见他没有再细问,夜婉凝也总算是松了口气,转头却见邹子谦正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她。
你看什么?她低斥一声。
邹子谦面上一红,低头有些怯怯地说道:没、没有,只是觉得娘娘好本事,下官敬佩,只是娘娘之前为何与夏将军……那个……那个?哪个?夜婉凝有些疑惑,可是看着他和依兰赤红的脸颊,她恍然大悟,随后淡淡笑起,这叫人工呼吸,为了让他心脏复苏,他方才出现了心脏停止跳动的现象,若是不这么将气过给他,他就没有命再离开了。
人工呼吸?心脏复苏?这几个词让站在一旁的依兰都大惑不解。
她却摇头道:就是起死回生。
或许用这个简单的解释他们更加能够理解吧。
果然,两人重重地点头道:原来如此,娘娘简直是神人,竟有妙手回春的本事。
夜婉凝闻言扬了扬脸满脸骄傲,看起来她没有把学校里学到的知识还给老师,若是真的离开了皇宫,倒是能在外谋生了。
离开皇宫……不知为何,想到这几个字,她现在竟是心口扬起一抹异样来,不是欢愉,而是带着苦涩。
她仰了仰头看向空中暗忖:慕容千寻,你真是一味毒,希望我中毒未深。
倚夏宫馨妃悠然地在宫门前的花坛边赏花,这几日是心情极好,连看着花都觉得艳丽了几分。
姐。
身后,夏可博叫了她一声。
馨妃转身看向夏可博,笑问:弟弟你来啦,过来看看,这倚夏宫的话是不是开得比前几日更盛更美了?夏可博根本无心赏花,如今他的心思竟是因为上午在冷宫中经历的一些事情乱了思绪,摸向胸口处,好似还残留着夜婉凝抚着他胸口留下的温度,还有,他们竟是嘴对嘴……他一开始不明白夜婉凝为什么要这么做,想要将她推开,可是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气力,而且,他好像有些难以抗拒。
可博,你在想什么?馨妃见他愣忡,又喊了他几声,他这才回过神来对她挤出一抹笑容:哦,没什么。
馨妃蹙了蹙眉,总感觉他有什么瞒着她,他们姐弟二人虽然不能说事事坦诚,可是也不会有事故意瞒着对方,可是今日的夏可博在她眼里有些反常。
你们都下去。
馨妃抬手支开了身旁的众宫女。
姐姐有何事要说?夏可博看了看退身下去的宫人问道。
馨妃看了看周围后反问:那日在太和殿我看皇上在场就没有问,可是你老实回答我。
什么?夏可博心中扬起一抹不祥的预感。
果然馨妃提到了那件事情。
那日用膳时,你袖子上的血印是怎么回事?那是……你可别跟姐姐说那是不小心磕破的,你那衣服可是完好无损的,也被说是被猫狗咬的,这世界上猫狗咬出的血印可不是这样的。
说,到底怎么回事?夏可博眼底有些闪烁,却始终不愿说出口,姐姐就别问了。
馨妃气急,可是她也知道,他这个弟弟若是不想说,轮谁也不可能从他嘴里套出话来,否则他也不会在几年前的一次战役中被敌军掳去做人质时,严刑拷打都不愿说出行军布阵的机密事宜。
那好,我不问这个,那我就问你,你今天去哪儿了?她走上前看着他的神色变化。
夏可博蹙了蹙眉不语,馨妃继续说道:我可是听说你今天跟着夜婉凝的身后走了一路,而那日在太和殿,你还断定夜婉凝一定会出席,你说,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姐姐,你一定要这么无的放矢吗?这种手段还用到了自己亲弟弟身上!夏可博也有些恼怒了。
那你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夏可博再次语塞,他没有想到馨妃会有突然这么一问,倒也把他给问住了。
是啊,他为何会跟了她一路?那日在太和殿,他怎么就这么肯定夜婉凝一定会出席?他当时在想什么?见夏可博神色飘忽不定,馨妃心头一慌,拉着他的手臂就警告道:可博,一些话姐姐可要提醒你,别说她是姐姐的死对头,就算不是,一些不该有的念想你也给我断了。
你想多了,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还有,这段时日我都不会进宫了。
他说完,转身离开了倚夏宫,只留下馨妃满心的慌乱。
是夜,御书房内慕容千寻批阅着如山的奏折,心思沉沉难以集中精力。
这几日他故意疏远她,故意夜夜留宿在馨妃的寝殿,可是却发现夜婉凝的一颦一笑都未能抹去,而是更加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即使看着馨妃,他都能看出夜婉凝的娇俏怒嗔来。
紧拧住双眉,他放下狼嚎笔按了按鼻梁,真不知道一个夜婉凝为什么能让他如此日夜神思恍惚。
皇上,已经一更了,是否现在就寝?胡林上前轻声问道。
一更天了吗?走下台阶来到御书房外,果然已经夜色浓浓,也不知道她是否已经就寝,不知道她这几日过得可好?皇上,小心受凉。
胡林将披风披到慕容千寻,见他有些郁郁寡欢,暗暗叹了口气道,皇上……要不要摆驾倚夏宫?慕容千寻闻言睨了他一眼之后脸色微变,胡林急忙垂下头不敢作声,正所谓君心难测,他也是最能体会这种感觉之人。
夜墨凝此时也尚未就寝,站在院内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好似透过它能看到夜婉凝的笑言,好久都没有看见她了,心中实在是想念,可是如今他是未经传召不得入宫,想要见上一面都难。
凝儿……他口中喃喃自语叫着她的名字。
他真的一直在想……一直在想……若是她愿意,他会毫不犹豫地带着她离开,过着只有他们两人的生活,可是如今的他们早就已经身不由己。
而且慕容千寻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所以对他和他的凝儿之间横起了一座桥梁。
倚夏宫馨妃辗转难眠,想到之前夏可博的异样神色,她心里总是隐隐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看了看时辰,现在已经是一更了,想必皇上也不会过来,一想到他可能去了凝妃哪里,她心头更是顿觉不快。
近日里心情总是莫名烦躁,父亲教会的隐忍在这几天也差点破功,精神总是恹恹的。
翠兰!她满心焦躁地从床上起身。
娘娘,奴婢在。
翠兰一边披上衣服一边跑了进来。
你知不知道皇上去了哪一宫?是月凝宫还是储秀宫?如今新人已经在储秀宫等待临幸,慕容千寻去储秀宫也是迟早的事情,那些秀女每日里期盼的还不是有一天成为一宫之主。
翠兰扬手差点要打出哈欠来,听她这么一问,精神立刻紧张起来:娘娘,听静兰打听说今夜皇上留在了御书房,哪儿都没去。
她真不知道她们家新妃娘娘在紧张什么,这段日子皇上夜夜留宿倚夏宫,对于凝妃根本是只字未提,倒是她自己心头放不下,总觉得会被人抢去了地位。
馨妃听翠兰这么一说,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下了,还以为自己才快乐一段日子就又要被那个女人给占去了。
娘娘,您就别担心了,不管怎么样,皇上最疼得还是您,要不然怎么会在这段日子夜夜留在倚夏宫呢?那些储秀宫的秀女们可是日夜盼着,但是皇上就是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翠兰安慰道。
馨妃听着也算是舒坦了些,可是胸口还是闷闷的。
见她抚着胸口,翠兰问道:娘娘身子可有不适?她摇了摇头道: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烦躁得很,胸口发闷。
奴婢这就给娘娘去请御医。
回来!翠兰刚抬脚,就立刻被馨妃叫了回来。
娘娘……馨妃突然又变了脸色怒斥道:若是被皇上知道本宫身子不适,岂不是在把皇上往别的女人那里推?真是木鱼脑袋!可是……娘娘您的身子……翠兰心中委屈,难不成为了这个而任凭自己身子垮了?现在除了她来月事的日子,几乎天天盼着来人让她去御轩宫侍寝,可是据她所知,那御轩宫现在除了凝妃之外根本没有人有幸去侍寝过,即使上次在夜婉凝受刑当日,她也是只进去一会儿又被人请了出来。
馨妃抬手摸向肚子凄冷一笑:身子?这具身子就是给皇上准备的,在没有怀上龙子之前本宫一定会好好地养好这具身子。
一想到孩子,她脸色沉了沉,虽然慕容千寻这段日子一直留宿倚夏宫,可是他只是第一夜对她发泄似的索取,那一夜她没有过一丝欢愉。
疼……疼了一天一夜……她开口求饶,可是他却置若罔闻。
为了怀上龙子,她咬牙忍了下来,可是让她寒心的是,他的眼眸中根本没有一丝怜惜,而他那幽深的双眸却是空洞的,好似透过她在看着别人。
第二日,她以为他还会对她索取无度,没想到在她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他却是连碰都没有碰她,甚至同床共枕时都是保持着距离背对着她。
那么,他又为何留在倚夏宫?她想不明白,而她也从来都不懂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翌日慕元芊又来到了慕容千景的景仁宫,慕容千景正准备离开,一看到慕元芊又来找他,他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这一个月来她日日缠着他不是在宫里游玩就是去宫外游玩,一刻都没有消停过,那温柔的外表骨子里却有些蛮横,若是现在找他的是夜婉凝,即使被慕容千寻责备他也甘之如饴,可是换成了慕元芊,就让他怎么都不适应。
睿王爷!见他对她视而不见,慕元芊有些不高兴了。
五公主有何吩咐?慕容千景一边走着一边没好气地问了一句。
慕元芊拦到他跟前问道:你干嘛看到我就躲?慕容千景扯了扯唇睨了她一眼道:五公主,这一个月来本王奉命天天像奴才一样陪同着,你还想怎么样?陪着我就让你这么不顺心?慕元芊的热情一下子冷却了下来。
如果本王说是呢?慕容千景真是后悔极了,当时就不应该为了不让慕容千寻陪着她伤了夜婉凝的心而请缨自己陪同,这宫里这么多男子,又不差他一个,更何况,夜墨凝和夏可博不也是没有娶亲,他们的年纪也相仿……真是失策!慕容千景!慕元芊气急,忍不住直呼了名讳。
慕容千景眉头一蹙:五公主也是识大体之人,应该知道本王的名讳不是你轻易能唤得的。
见她噤声,他也不再费唇舌,头也不回地出了宫。
慕元芊还愣在原地,她还第一次对一个男子动心,却没想到对方是块石头,这么久的相处都不曾对她动心半分。
说什么不能直呼名讳,有好几次她都听见凝妃叫他千景。
原本只是无意识地想起,可是脑海中突然闪过的一个念头让她浑身一凉,转了转眼眸,立刻和随行的宫人往月凝宫走去。
月凝宫夜婉凝正拿着一本小册子提笔记录着些什么,对于毛笔她真的不习惯,所以每次都拿得像是在用平常的笔,为此,慕容千景还不知道笑话了她多少次。
说什么才女这个名号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气得她拿起笔就往他脸上涂。
这段时间虽然慕容千寻没有找她,也知道他一直在馨妃的寝宫,虽然心里像堵着什么,可是困在这个牢笼里却是她最难受的事情。
叹息了一声抬起头,却见慕元芊正往此处而来。
☆、第110章 怀有身孕【第二更 5000+】 ☆五公主?夜婉凝有些诧异。
在这一个多月里,慕元芊没有来过她这里,这次突然造访想必必有其因。
慕元芊走上前笑了笑道:凝妃娘娘就别这么见外了,还是叫我小五吧。
她随之一笑:好,小五。
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呃……那个……突然看见夜婉凝那明亮的双眸,慕元芊突然就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若是她是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女人,她倒还有的是办法对付,可关键是夜婉凝根本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对于这样一个看似与世无争的人,她根本说不出任何伤人的话来。
依兰,给五公主上茶。
夜婉凝回头示意道,坐吧,在这里就别管什么宫里的规矩了。
濉慕元芊一怔,随后坐了下来,眼眸看向她手中的小册子问道,凝妃娘娘在写什么?夜婉凝低头看了看后笑着说道:闲来无事做些病史录,把医治过的病人病史都一一记录,这样等到以后对于医治病情也有帮助。
病史录?还有这东西?慕元芊有些新奇地伸长脖子看了看,却见夜婉凝立刻合上了小册子,正当她满脸疑惑时,夜婉凝调皮一笑解释道,这病史是病人的隐私,所以不能随便给人看,做病史录只是为了病人着想,也为了能在第一时间紧急救治。
豹哦!慕元芊明白地点头,不过她却在小册子上看到了一个人的名字,便问道,这份是夏可博将军的?夜婉凝眼眸一闪,用手盖在上面有些尴尬。
您是娘娘,为什么还要给人治病,而且怎么会知道夏可博将军的病史?她接过依兰呈上的茶杯问道。
夜婉凝被她问得有些接不上话,这个公主果然不是只会刁蛮任性的帝王之女,她的明锐度和洞察能力也是让夜婉凝有些佩服。
想了想,她说道:只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夏将军身子不适,所以我就给他看看,目前还没有机会大显身手,所以现在只有他的病史录,呵呵,反正也是闲来无事闹着玩玩。
呵呵呵……慕元芊突然咯咯笑起,正当夜婉凝不解之时,她开口道,凝妃娘娘的作风还真是和我那皇婶如出一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老乡或姐妹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捂住嘴道:糟了,她不喜欢我叫她皇婶,说我把她叫老了,若是凝妃娘娘以后看到她,千万别说我在你面前叫她皇婶。
那你叫她什么?夜婉凝无奈地笑起。
叫子寒姐。
她也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办法,她就是这么小孩子气,若是我叫她皇婶,她一定会把我掐死,不过我叫她子寒姐的时候,我那皇叔的眼神差点要把我杀死,我就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听她这么一说,夜婉凝心情大好起来,若是她也能有那么自由的一天该有多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有疼爱自己的丈夫,有维护自己的亲人,听说宸王妃还有了一个儿子,后来又有了一个女儿,真是羡煞旁人。
不知不觉,她陷入了沉思,不知道自己此生还能否有这样的福气,夫妻相守到白头,一生一世一双人,儿女绕膝享天伦。
倚夏宫馨妃胸口闷得厉害,看到原本爱吃的食物都没了胃口,甚至有些反胃。
翠兰。
她微微苍白着脸色道,去请御医,本宫这几日好似越发难受了,别真的染上了什么病。
是,奴婢这就去。
等等!她突然又将翠兰叫了回来,随后吩咐道,别声张,去请丁沥丁御医前来。
翠兰知道她的心思,便点了点头。
丁沥很快就赶了过来,见馨妃脸色有些苍白,精神恹恹食欲不振,便在寝殿内给她把脉。
当丁沥把到脉象后一怔,转眸看了看馨妃,又一次细细地给她把了一次脉。
这种事情他是断然不敢诊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当他再一次把到喜脉的时候,他立刻喜笑颜开地起身抱拳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喜从何来?馨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丁沥又道:娘娘,您并非身子不适,而是有喜了。
什么?馨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凳子上起身上前抓住他的手臂急着问:你说的可是真话?下官哪敢以此事骗了娘娘,娘娘确实是有喜了,胎儿月余,虽然有些不稳,但是只要娘娘保持心情愉悦,每日注意饮食便可无碍。
此时,馨妃那里还有心思听他的嘱咐,只是笑逐颜开地对身旁的人道:翠兰,给丁御医赏赐。
谢娘娘。
丁沥拿着赏银乐滋滋地揣进兜里,心情之愉悦难以言喻。
说到打赏,作为新入宫的御医来说,这个赏赐还真是第一次赏赐,而且比其他御医加起来的赏赐还要多。
静兰,快、快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皇上。
是,奴婢这就去。
静兰说完立刻奔了出去。
南天殿慕容千寻正在和几位大臣商议政事,胡林看见静兰的身影被侍卫拦在外面,便偷偷走了出去。
这不是倚夏宫的静兰吗?胡林上前让侍卫们将她放开。
静兰看见胡林后将馨妃怀孕的事情告诉了他,胡林一听惊喜地颤着下巴难以置信,反应过来后,立刻奔进了南天殿。
何事如此惊慌?慕容千寻问道。
胡林高兴地上前道:回皇上,奴才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馨妃娘娘有喜了。
此言一出,整个南天殿内的大臣一片哗然。
没想到才第二年,慕容千寻纳入宫中的两名妃子中其中一名就这么快怀上了身孕。
若是她这次生得是子,那就是大皇子了,如此一来,皇后之位就不用多想,非她莫属。
皇宫之中一向都是母凭子贵,所以众人这样的设想也是无可厚非。
皇上……胡林试探地叫了一声失神的慕容千寻。
他不知道他是过于兴奋还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可是为何他的脸上就是没有笑容?喜得贵子不是该高兴吗?摆驾倚夏宫。
半晌,慕容千寻终于有了回应。
政事也暂时不议了,起身便往外走。
胡林立刻高兴地应声,安排了轿碾。
坐上轿碾,慕容千寻又道:传御医馆里的所有御医去倚夏宫。
月凝宫见夜婉凝想得出神,嘴角偶尔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慕元芊好像找到了机会,捧着茶杯探头问道:凝妃娘娘有心事?夜婉凝敛回思绪朝她看去,随后耸了耸肩道:没有啊,我能有什么心事,一个皇帝的女人,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可惜那不是你想要的对吗?慕元芊的话让夜婉凝一怔,她有些无措地抚着小册子咬唇不语。
荣华富贵虽好,可是难得一位有情郎。
慕元芊再次试探地说道。
夜婉凝看着她那试探的眼神,顿了良久,突然她噗嗤笑出声来。
慕元芊被她笑得有些窘迫,撅着嘴问道:凝妃娘娘……你笑什么嘛!呵呵呵!她将小册子交给依兰让她去放好,随后屏退了左右说道,其实五公主想要问千景的事情吧?慕元芊脸色一红,放下茶杯手指在石桌上磨蹭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看你那样,少女怀春的神色,呵呵。
她弯眉笑起,而她的话也让平常不敢把男女感情放在嘴上说的慕元芊脸色更是红了个透彻。
这‘难得有情郎’似乎不太适合当今皇上吧?好了,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别拐弯抹角的。
她淡笑着道。
慕元芊羞窘得垂下了头,随后低声道:我就是想问……凝妃娘娘觉得睿王爷如何?夜婉凝微微勾了勾唇,其实她并不意外慕元芊会喜欢上慕容千景,他仪表堂堂文武双全,没人喜欢才是奇怪,而且若是她的身份不是皇帝的女人,她还真的可能喜欢上慕容千景。
只可惜,她的身份根本就已经让她身不由己了。
千景……呵呵,挺好。
她淡然一笑,见慕元芊好似要想知道更多,也似乎对她有些质疑,她便拿起桌上的茶杯道,他的确也该娶亲安定性子了,整天吊儿郎当的。
不过他心善,且一表人才,和五公主倒是天作之合。
娘娘……你说什么呢……慕元芊满脸绯红地不敢抬眸看她,捧着茶杯也安定了心。
听她言语,该是对慕容千景没有那个心,如此一来她便也放心了,只是……还有话?夜婉凝抬眸问。
就是……就是……慕元芊发现在坦荡荡的夜婉凝面前她倒是不知道怎么去表达,就感觉自己是小人之心,可是心里的疑惑又想要解开。
最后,她一咬牙问道:凝妃娘娘知不知道睿王爷对你有意?话一出口,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可是已经来不及,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了。
夜婉凝心里却是早有准备,勾唇笑了笑打趣道:我这么优秀,他对我有意也不足为奇啊,若是他没有意,那才是没有品位不识货。
两人对视一眼,噗嗤笑起。
凝妃娘娘可真风趣,那么娘娘喜欢睿王爷吗?她睁着眼心中忐忑。
夜婉凝想了想,道:喜欢,他也值得人喜欢。
慕元芊敛住笑容心中一紧。
夜婉凝又道:因为喜欢,所以更加希望他能找到可以和他携手一生的人,但是这个人不会是我,我与他是知己,却不会是恋人。
知己……红颜知己……可以这么说吧,他若是有困难,我会毫不犹豫地相助,相反,若是我有困难,他一定也会鼎力相帮,我相信他更加不会逾越了叔嫂情分,即使不是叔嫂,我和他也只能是知己。
她望着碧蓝的天空思绪飘然,一入宫门深似海,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能早些离开这个尔虞我诈的后宫,这里不适合我。
放在桌面上的手被一双温暖的小手覆上,回头却见慕元芊正用怜惜的眼神看她,刚来的路上她心里有些发堵,可是和夜婉凝这么一聊,她发觉自己是小人之心了,而且看到她的眼眸,她是怎么都无法将她当做是情敌。
娘娘,相信皇上对娘娘是真心的,而且……娘娘,娘娘……慕元芊刚说到一半,就听到张德贵说道一边急匆匆奔跑着一边喊了进来。
参见五公主。
张德贵给慕元芊急急行了个礼,随后起身道:娘娘,皇上请娘娘去倚夏宫。
夜婉凝手上的茶杯一晃,热茶泼在了自己的右手上烫红了一大片,她却只是蹙眉抬眸问道:他又想怎样?慕元芊一怔,听她的口气好似慕容千寻一直在刁难她。
可是他的表现根本就不像,完全就是心里有她的,而且是一个很重要的位置。
张德贵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叹了口气后气愤道:那馨妃有喜了。
什么?夜婉凝脸色一变,她还是没出息地心口刺痛。
随即她放下茶杯用丝巾擦了擦手背上的茶水问道,她有喜与我何干?为何让我去倚夏宫?张德贵也心里不甘:还不是那馨妃,她仗着自己有了身孕就趾高气昂了,虽然一屋子的御医都给她把脉确定是喜脉,可是她说什么知道娘娘您会医术,所以请您给她把把脉,这样也好万无一失,而且今后若是身子有不适,让娘娘前去看看也方便些。
宫里不是有不久前招入的医女吗?慕元芊也蹙紧了眉,这分明就是挑衅。
张德贵转头回道:馨妃娘娘说,新来的医女的医术不及娘娘的医术,娘娘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普通医女怎能比得,况且她肚子里怀着的是龙脉,自然要医术高超的人来小心护着,以免有闪失。
夜婉凝微微抽了口凉气,看来夏可博是跟她说了当日的情景,否则那馨妃又怎会知道她懂医术,而且能起死回生?好一个夏可博,他究竟安的是什么心?真是过份!慕元芊拍桌而起,许是在白虎国和宸王妃相处久了,所以她也越发养成了打抱不平的性子。
过份?夜婉凝淡淡一笑,比起之前……她看了看慕元芊后咽下了后面的话,无论如何,她根本没有必要跟别人说太多,因为谁都帮不了她,谁都帮不了!她最后还是去了倚夏宫,倚夏宫内果然热闹非凡,那些宫女太监看到她前来,都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虽然行着礼,可是她却能深刻地感觉到她们的不屑和讥笑。
慕元芊不放心,好像生怕夜婉凝被欺负,于是也跟了上来,看到寝殿内的情形,她似乎能感觉到夜婉凝的心凉如水。
参见……快给馨妃诊脉。
夜婉凝甚至还没说一句完整的话,慕容千寻就迫不及待地让她给馨妃看诊。
都说皇宫内母凭子贵,这句话还真是一点都没错,她如今又算得了什么?只是后宫女人之一而已。
她坐到床边的凳子上,馨妃笑着将手臂伸过来柔声说道:有劳凝妃妹妹了。
馨妃脸上的得意丝毫没有掩饰,夜婉凝不语,只是将手指放在她的脉搏上。
片刻之后,馨妃看着夜婉凝平静如水的娇俏容颜问道:如何?究竟是男是女?夜婉凝起身朝依兰使了个眼色,依兰立刻将锦帕递上去,她便接过锦帕平静地擦了擦手轻笑道:才一个月就能分辨是男是女,恐怕连神仙都没有这个能耐吧,除非馨妃娘娘此时已是四个月的身孕,这倒是能分辨是男是女。
她擦手的行为已经让馨妃脸色微变,而她笑着说她除非已怀孕四月时,她顿时黑了脸,四个月前她根本没有侍寝过,又何来身孕,这分明是说她红杏出墙,此胎并非是龙脉。
☆、第111章 肚子好疼【第三更 5000+】 ☆她擦手的行为已经让馨妃脸色微变,而她笑着说她除非已怀孕四月时,她顿时黑了脸,四个月前她根本没有侍寝过,又何来身孕,这分明是说她红杏出墙,此胎并非是龙脉。
凝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你总是要对本宫这般冷言冷语?本宫只是想要和你和平相处,你为什么一定要这般欺负本宫。
馨妃原本气急,可是说完第一句话之后意识到慕容千寻在场,便满腹的委屈。
夜婉凝顿了顿,心里气恼是必然的,可是未听见慕容千寻开口,她蹙了蹙眉道:馨妃娘娘还是顾好自己的身子吧,前三个月的胎儿不稳,还是别随便动气的好,免得因小失大。
一旁的慕元芊看向言语平静的夜婉凝心生敬佩,没有一个女人会在被人冤枉的情况下还能这般沉着冷静,方才还怕她被欺负,如今看来是她多虑了,夜婉凝有自我保护的能力,根本不会被馨妃这样善于用计的女人给欺压了。
可是她看向慕容千寻时,他只是用揣测的眼神看着夜婉凝,这让她有些疑惑濉。
谁知这时,馨妃紧握着拳眼泪扑簌簌就掉了下来,言语开始哽咽起来:凝妃,你一定要这么对本宫吗?本宫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的?你……啊……肚子好疼……馨妃突然的呼痛让周围原本不敢喘大气的御医立刻警惕起来,只听慕容千寻命令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给馨妃看看有没有伤及龙胎。
太医们立刻涌了上去,他却是沉着脸看向夜婉凝斥道:回去!豹夜婉凝唇角露出一抹讥笑,这个结果也是她预计到的,有什么能比他的龙胎重要,说不定馨妃现在肚子里的正是将来的新帝,她又怎么能与之匹敌?她没有辩解什么,只是福了福身子后转身离开。
慕元芊心里不平,忍不住瞪了慕容千寻一眼后转身跟了上去。
她追上夜婉凝后安慰道:凝妃娘娘,想必是皇上刚才担心馨妃肚子里的龙胎有差池,所以才一时被馨妃给蒙蔽了。
你也看出来了?夜婉凝淡然一笑。
什么?慕元芊不解。
夜婉凝又扯出一抹苦笑道:你也看出了馨妃是在装腔作势?慕元芊抿了抿唇道:瞧她那样,什么肚子疼,分明就是装的,可是皇上怎么会相信了,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他又怎么会糊涂,他又怎么会没看出来馨妃是装的。
她苦笑着摇头。
娘娘的意思是……夜婉凝吞下眼眸上浮现的苦涩道:小五你天生单纯,连你都能看出来,他这么精明的一个帝王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他看出来了还是选择去相信她的话,这说明什么?没有谁能比馨妃的母子重要。
而后一路上两人皆是沉默。
到了月凝宫时,慕元芊走到夜婉凝跟前说道:娘娘还是别想那么多了,等娘娘怀了龙子,皇上一定会对娘娘好的。
呵!夜婉凝一声冷笑,若是靠孩子来维系两人之间的感情,我宁愿不要,我可以不和别人争宠,也不屑于争宠,但是我的孩子不能有不完整的父爱,我不希望我的孩子想要父爱时还要靠争。
可是,作为皇帝的妃子……慕元芊有些不知道如何安慰才是,她们的想法太像,若是换成是她自己,她也不想自己的孩子活得那么累。
是呀,作为皇帝的妃子,注定了不能得到完整的感情,自己的孩子还要被迫靠拼死拼活来获得那份可怜的父爱,所以,如果有机会离开皇宫,我不会再回来,永远都不想踏入这深深宫门。
她看向慕元芊说道,所以,不管是慕容千寻或者慕容千景,都不是我想要的,因为他们有太多所谓的身不由己,后宫佳丽三千人,周身女人环绕,而我只是其中的一个而已。
见慕元芊沉思,夜婉凝知道自己刚才的感慨影响到了慕元芊,便笑着说道:小五千万别被我的话吓到了,千景不是君王,若是他能愿意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那真的是个不错的归宿,若他不愿意……她突然一想摇了摇头,这世上还有人会只娶一妻吗?慕元芊知道这是她的肺腑之言,可是她也不希望夜婉凝就此放弃了自己的幸福,既然已经成了皇帝的女人,是不能改变的事实,那么为什么不争取一下?又重新回到院内,两人的心情已经有了变化,慕元芊看着夜婉凝良久,见周围只有她的心腹依兰,便开口问道:娘娘可有自己钟意的男子?夜婉凝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愣了顷刻后道:无论有没有,现在还有我选择的权利吗?她的一句话让慕元芊一怔,看起来她猜的没错,她除了对慕容千寻死了心,也因为她根本从未有过争的念头,看起来她现在还没明白自己的心,若是发现自己心底深处无法割舍那份情,她或许就不会这样。
两人正聊着,一个小太监奉命来到了月凝宫,见到她二人后行了行礼道:娘娘,这是皇上让奴才交给娘娘的。
夜婉凝接过药瓶一看,冷嗤了一声:烫伤药?他还真是有心。
看来皇上是发现了娘娘手上的伤了。
慕元芊心头一喜。
夜婉凝却道:我伤的是右手,在给馨妃把脉时他就已经看到了,只是他在馨妃面前不想表现得关心我而已,为的就是不想让馨妃心里不快。
娘娘……他倒是挺会两头不落空。
她紧紧攒着药瓶,随后用力一掷,药瓶瞬间碎裂,而里面的药水也挥洒一地。
不仅是送药的太监,连一旁的慕元芊和依兰都吓得脸色一白。
慕元芊没有想到她的情绪会这么激烈,若是说她对慕容千寻没有感情,谁又信呢?没有情就不会恼,没有情也不会计较,不争不代表真正的心死,只是强迫自己心死。
夜婉凝转头对小太监说道:回去告诉皇上,馨妃娘娘在孕期十月需要小心呵护着,皇上还是别分心在别的女人身上,以免馨妃娘娘因为情绪不稳而惹得伤了龙胎,到时本宫就算是有十条命也赔不起一个龙胎。
娘娘……送药的小太监有些为难。
夜婉凝却头也不回道:你若是不说,本宫就说是你不愿让本宫上药,当着本宫的面摔碎了药瓶。
奴、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去。
送药的小太监急急地奔了出去。
她抬手看了看手上的烫伤地方微微扯唇,其实只是小伤,不上药也是一会儿就好,也难得他能看到她的手伤,只不过一瓶药治不了她一颗被伤的心。
从月凝宫出来后,慕元芊被这皇宫里的纷纷扰扰搅得有些晕头转向,也幸亏她没有答应去别国和亲当皇后,若是她将来嫁给帝王,岂不是天天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更何况,她没有夜婉凝的智慧和勇气,根本斗不了后宫的众多女人。
其实在听到夜婉凝对小太监说的话后她知道,若是夜婉凝愿意争,她绝对能一统后宫,论心计,她绝对不下于馨妃,论胆识,她更是让她心生钦佩,只是她又太死心眼,想要的是两厢情愿,而不是靠争才能获取的情感。
翌日夜婉凝想要去沁园,却碰到了刚下朝想要去倚夏宫看馨妃的夏可博,她冷冷看了他一眼后不语,只是转身离开。
夏可博正要说什么,却看见她满脸的厌恶,心中有些纳闷。
之前还是好好的,还救了他一命,今日却又判若两人。
来到倚夏宫,馨妃显然是心情极其愉悦的,在日光下赏着新送来的花对夏可博说道:可博,你说我肚子里的孩子将来会不会和皇上一样文武双全?夏可博心思恹恹,闻言只是轻声应了一声。
馨妃回头看了他一眼,之前还想要教训他,现在心情好,也不说什么,只是问道:上次让你想办法让皇上把那贱蹄子打入冷宫,你可有想到良策?夏可博蹙了蹙眉道:姐姐还是好好养胎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敛眉问,莫非你不想要对付他们了?别忘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姐姐,你知不知道皇上一直在查赈灾银两被盗一事?皇上根本就是相信了夜广庸父子是冤枉的,如今快要查到我和爹头上。
他坐到院中的凳子上抚额。
什么?皇上觉得他们是冤枉的?怎么可能?他明明已经将他们停职了,怎么会觉得他们是冤枉的?馨妃变了变脸色。
夏可博摇了摇头不解:我也不清楚,之前我也觉得皇上是相信了他二人监守自盗,可是这么长时间了,皇上都迟迟没有下令处置他二人,谁知道竟是在暗地里搜集反证,若不是这几日陆秋瞑在查当日我和爹秘密会见了什么人,我还蒙在鼓里。
那现在怎么办?若是被皇上知道是你们栽赃,岂不是自招恶果?馨妃有些惊慌失措。
夏可博给她倒了杯热茶递过去安抚道:姐姐还是放宽心吧,现在你肚子里已经有了皇上的骨肉,就不用怕皇上会对我们夏家不利了,只不过其他的事情还是暂时放一放,否则就得不偿失。
馨妃闻言觉得有理,点了点头放宽了心。
一手抚向肚子,感觉这一胎真是来得时候,以后她在宫中看谁还能爬到她的头上。
如今六宫中空,皇后之位就看她能不能诞下龙子了。
沁园内,夜婉凝感觉浑身骤寒,不知是因为方才想到了馨妃有喜一事,还是想到了自己的后半生,感觉自己的心一阵比一阵凉。
不知道夜墨凝如今过得如何,一个没有了实权,减少了俸禄又不能上朝的将军,职位再高也会是门庭冷落,她真的很想去看看他。
叹了口气转身想要回去,突然撞上了一个人,抬眸却是不待见的夏可博。
她甩掉了刚才扶住她的手,他笑了笑躬身行礼:参见凝妃娘娘。
夜婉凝沉着脸没有开口,只是从他身边经过。
夏可博上前一步却道:凝妃娘娘,下官似乎没觉得有什么对不住娘娘的地方,为何娘娘视下官如仇敌?她转身冷眼睨着他勾了勾唇讥笑道:果然是姐弟,连说出来的话都一个样,做人也一样虚伪。
娘娘此话怎讲?夏可博微微愣忡问,下官不记得近日与娘娘有冲突,这‘虚伪’二字何解?装得还挺像。
她冷笑,现在你姐姐有了龙嗣,你这个小将军也可以很快取代我哥哥的镇国大将军的职位,可没想到这还不够你们姐弟得意的,还想着法子去折磨别人,你一个堂堂大男人居然会想出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夏可博,你真让我瞧不起。
喂!你把话说清楚!被她这模棱两可的话辱骂,夏可博一阵郁闷,却还是听不出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她夜婉凝。
自从那日她救了他一命,他连这后宫都没有踏入过,又哪里来的所谓下三滥的手段?夜婉凝转身上前一步直言道:装傻充愣?也罢,我也不想拐弯抹角,我只是不知道一个将军竟然也会恩将仇报。
那日我不计前嫌救了你一命,甚至考虑到你的隐私让邹子谦不要将你的病情宣扬,谁知道你竟然告诉了你的姐姐我能起死回生,还让她在妊娠期间让我去给她随时护胎,说什么宫中的御医是男子多有不便,宫中的医女医术不精,只有我才最合适,若不是你,我何至于如此?现在你高兴了,你姐姐怀孕我还要在旁看着她得意,一个大男人竟然会这般龌龊,真是恶心!夏可博被她说得脸色铁青,语气带着辩解道:我什么时候出过这种主意了?凝妃娘娘可不能这般随便冤枉了人。
冤枉?夜婉凝冷笑,这‘冤枉’二字可不适合你夏将军,从来都是夏将军让别人受冤枉,别人又有什么本事让夏将军被冤枉?本宫没有这个能耐,想必这世上也没人会有这个能耐。
夏可博在背后紧了紧拳,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有这般受气的时候。
夜婉凝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开口道:夏将军还是别动气了,万一等会儿又要晕倒了,本宫岂不是成了最大嫌疑人?你姐姐肚子一疼就表现得被我气的,若是你夏将军再晕倒,恐怕我夜家就要死了满门,而我夜婉凝也不得好死了。
她转过身恨得牙痒痒,却也知道自己现在根本无可奈何,如今夏家因为馨妃怀了龙胎而地位大增,她的父亲和弟弟也同样被百官捧如星辰,她和夜家满门早已低如草芥。
慕元芊说等她怀了龙胎,慕容千寻也会别样对待,可是,那又算什么?靠着孩子得到他的垂怜,她不稀罕!可是,为了夜墨凝,她好像又不得不这么做,否则他恐怕翻身无望。
走到月凝宫门口,慕容千景正好从月凝宫折回,当他看到她时,脸上满是担忧。
凝儿,你……还好吗?在没有外人时,慕容千景习惯了这么叫她,夜婉凝也习惯他这么叫。
夜婉凝听他这么问,倒是觉得好笑:很好啊,能有什么。
想必是他听说了馨妃有喜,担心她心情低落,于是从宫外赶了回来。
慕容千景看到她脸上的笑,也微微放心了。
夜婉凝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问道:对了,皇叔最近都去哪里了?不见他人,莫非又云游四海去了?没有,只是在宫外听说了一些消息,所以就赶过去查探。
什么消息?慕容千景摇了摇头:不知道,皇叔不肯说,我也不便问。
两人边说着便走进了月凝宫,见慕容千景今日有时间,他们也有机会聊聊,她便开口问道:那个……你最近都在陪五公主吧?她明知故问。
☆、第112章 消遣玩物【第四更(开船~)5000+】 ☆慕容千景抬眸看她,见她探索的眼神,他尴尬地咳了一声道:嗯,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去,怎么就是赖在这里不走了。
夜婉凝被他的话惹得噗嗤笑起:若是被五公主知道你这么想,她不气死才怪。
本来就是。
他咕哝了一声后又道,好好的白虎国不呆,偏偏要呆在这里,这算什么事啊!可是白虎国没有你啊!夜婉凝突然接上了一句话,惹得慕容千景一怔。
其实五公主的心思你应该清楚,一开始我以为她喜欢皇上,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对你有意,而你也尚未娶亲……濉好了,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了。
慕容千景被夜婉凝的话说得有些不快,心里发堵,却又没有斥回的理由。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还有他离开时那微微失落的眼神,她心里又岂是好受的?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千景,我只希望你能有自己的幸福,而我,已经无可奈何豹。
是夜夜婉凝用完沐浴过后便早早睡下,望着那空落落的床榻上方,她只感觉后宫的女人甚是悲凉。
闭上眼睛侧过身去,她渐渐入眠,也似没有指望过某些人会过来。
也好,彼此渐渐疏离,没了一丝眷恋,分别也不会那么痛苦。
可是不知是什么时辰,或许是子时,她感觉身侧微微下陷,随后身后一暖,一个温热的胸膛贴上她的背脊。
不用睁开眼睛她也知道,是他来了。
她没有动弹,慢慢已经醒了,可是她却僵硬着身子假装自己已经熟睡,只是不想和他照面。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身,头靠在她的颈窝处,炙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际,她忍不住一颤,也从而泄露了她装睡的事实。
他的手没有空闲,一直手将她散落在脸上的碎发抚至她的而耳后,让他更清楚地看到了她细嫩的粉颊和脖颈,还有那如水滴般的耳垂。
微微靠近,他的唇落在了她白嫩的耳垂之上,动作轻柔地将它含住,她紧握着拳想要躲开,可始终还是僵硬在那里没有动弹,她一直希望他能因为她的冷淡而放弃,谁料他的花样却是层出不穷。
感觉到他的另一只手伸进她的寝衣,又从她的肚兜中深入,慢慢地覆上她的绵软轻揉慢捏,直到红梅挺立,他微微勾唇一笑。
果然够资格做他慕容千寻的女人!他感觉到自己心底的自豪,因为她的隐忍,她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明明没有睡着却还是忍耐着,甚至除了本能的僵硬外,她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他再次勾唇一笑,解开她的单衣吻上了她的肩头。
她身上具有独特的香气,却不是像别的女人那样涂着香料的味道,而是身子自带的清香,就如同她房间里的茶香,独特、迷人却不腻。
夜婉凝咬牙承受着他那熟练的***手段,心里却是苦涩连连,她从心底里无法接受一个碰过别的女人的男人和她有云雨之欢,那会让她反胃,让她痛恨自己的无能。
被子被她揪得起了起了褶皱,而她的身子也没出息地有了反应。
她真的痛恨,为什么她的身体她自己不能控制,为什么每一次都会不由自主地在他***之下有了空虚之感?耳边传来他略微急促的呼吸声,她心里暗叹不妙,她的隐忍根本没有换来他的失望放弃,却似乎加强了他的***。
当他的手慢慢深入她的亵裤转移到她的小腹时,他竟是顿了顿,温热的手掌就那样放在她的小腹之上,随后轻轻摩挲了一圈。
她心中苦涩,伸手抓住了他的皓腕。
他微微一怔,随后却是响起一声低哑得让人迷醉的声音:怎么,不装睡了?原来他早就看出来了!夜婉凝有些窘迫,面红耳赤间她拉开他的手平静地说道:这里没有你的龙嗣,你摸错肚子了。
他怔了怔后却言语轻佻道:多让你侍寝几次不就有了?她冷嗤,侍寝在他眼里果然是赏赐,是他的恩泽,她应该感恩。
我不想当你的生子工具,不需要你的雨露!她的言语很是气恼,握的拳更是紧了紧,心中百味杂陈。
慕容千寻伸臂将她转过身让她和他面对面,她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可是他却开始温怒:朕有说过把你当生子工具吗?她睁开眼对上他的视线,房间里有微弱的光线,却足以能让他看到她眼底的愤怒,双手抵在他的胸口,她低声道:皇上当然不用说得明白,可却是明摆的事实,母凭子贵是吗?我不稀罕!她以为他会气恼着离去,可是他却是轻轻叹了口气后道:还在为那天的事情生气?她一怔,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淡声道:岂敢,只是觉得皇上未免太多此一举了,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一个连医女都不如的身份。
我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早就清楚,不会傻到以为自己可以胜过你的龙嗣,即使馨妃没有怀上龙胎,我也知道自己的价值,不过是一个皇上闲来无事的消遣玩物。
她知道自己的这席话是负气之言,也是大不敬,若是真要治罪,那也是有依有据,只是她心里闷得慌,若是不说出口,她怕把自己给闷坏了,可是真说出口,她却又开始后悔,她怕那黑暗潮湿的天牢,她怕脚边有老鼠爬过,她怕夜墨凝因为她而被连累,她怕依兰也会受无妄之灾,她怕……原来她还是怕好多事情,她以为可以毫无顾忌,可是却不知道从用了夜婉凝这个身份,她就早已开始身不由己。
他的手臂突然一紧,她的心微微一颤,身子也更加僵硬。
可是他却没有做什么,只是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沉默半晌,他低声道:凭你也配当一个消遣玩物?她心中一刺,原来她连一个消遣玩物都不配,那么,她又是什么?气愤之下,她想从他怀里挣脱,可是他却拥得更紧,侧过身子他垂眸看她,她立刻闭上了双眼,可是即使这样,她都能感觉到有道灼热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久久不散。
迷迷糊糊间,似是他的唇落在她的眉宇间,还有一只有力的手臂始终没有将她放开。
清晨醒来,她感觉他还在旁边,她想要继续睡,却怎么都无法睡着,想要起身,却又不想睁开眼看到他。
就在心里不停挣扎中,耳边响起了他带着低哑的声音:醒了?她不语,只是蹙了蹙眉。
他看见她的眼珠在动,却不回答他的话,他抿了抿唇伸手到她的胸前覆上一方绵软。
她果然立刻睁开了眼抓住她的手就要甩开,可是他的手却文思不动地在她的绵软之上。
放开!她气恼不已。
他却平静道:没见过像你这么大脾气的妃子,而且连朕都不知道你还有那本事,起死回生?给谁起死回生了?谁跟你说的问谁去。
她推开他的手不愿回答。
谁料他放开她的绵软后又探入了她的亵裤,修长的手指来到了她的两腿内侧,羞宭得她夹住了双腿拉住他的手急道:你干嘛?可是他想做的事情她又怎么能阻止?昨夜看她睡着了便没有再吵醒她,可是今早却仍是***未消,他又怎会放过她?她的话音刚落,他的手指已经探入,她惊得浑身一颤:别!刚才她慢慢听到胡林的声音,好像是要等他去上朝,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和她共赴云雨?你就这么不喜朕亲近?说话间,他的手指从未停止过对她的侵犯。
如果……我说……是呢?她话不成句,已感觉到自己身下有热流涌出,她咬着呀不让自己发出过分淫秽的声音,可是却无法抵挡身子的渴望,连同昨夜的空虚感一涌而上。
即使她不愿意,他依旧熟稔地褪去两人的衣物,强而有力的手分开她的两腿,以自己的坚硬代替手指冲进她的身子。
啊……你……只要是朕想要的,没有人能拒绝,包括你在内!话音落,他开始不停进出,每一下都像是惩罚性地撞入她的敏感点,迫使她娇喘连连。
看着她紧咬着下唇双手攀在他的肩上硬是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他更是恶劣地冲撞到最深处,而后又加快了速度对她一度索求,俯首到她的胸前,他含住她的挺立恶意舔舐,她终究敌不过他的熟练的技巧,低吟出声。
他有了一种征服的快感,可是很快却收住了嘴角的笑意,因为她听到了她强忍的抽泣声。
抬眸看她,她已是泪湿枕巾,如断线珍珠。
你哭什么?他停下动作看着她蹙眉问。
她那双攀在他肩上的手几乎要将他掐出血来,泪眼朦胧地堆上他幽深的黑眸,她哽咽道:慕容千寻!我是人!我不是你的泄欲工具,如果你因为馨妃孕期不能侍寝所以要找替代品,那么我请你找别人行不行?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一定要这么折磨我?没人把你当替代品!他有些心有怒火,却也是强忍着没有发泄。
她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想要发泄自己的不满:我不想共侍一夫!我不想共侍一夫你懂不懂?你现在这样真的让我觉得自己很脏!见他不语,她摇头苦笑: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倚夏宫有你怀孕的妃子还不够吗?储秀宫有一堆的新人还不够吗?我宁愿你当我不存在,我宁愿你永远都对我视若无睹!若是你对我有什么不满,之前的将我宠上天又踩到地狱的滋味我尝过了,难道还不够吗?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放过我?她一边哭一边控诉着,说完这些话,却已经感觉到自己浑身无力好似虚脱,而她也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坚.挺还在她的体内,这让她感觉屈辱至极。
不想共侍一夫?慕容千寻真的很不理解她,作为妃子,她早就应该做好了共侍一夫的准备,而且这世间男子又有多少人会真正只娶一妻的?他们就这样对视良久,两人还是结合的状态,而他却渐渐冷却了***。
他紧了紧拳抽离身子翻身下床,她慢慢合上眼,一抹水迹滑下,只觉得整个身子都像不是自己的。
听到他离开了她的寝殿,她才松了口气。
依兰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她这个样子,垂头不知如何是好。
帮我去准备洗澡水。
她无力开口。
——————*李燕LIYAN分割线*——————整个早朝,慕容千寻都心思恹恹,耳边总响起夜婉凝的那句不想共侍一夫,他想他这次是真的栽了。
下了朝,馨妃早早就在他的必经之路等候,看到她过来,她立刻就迎了上去。
皇上。
她笑盈盈地迎了上去,虽然才一个多月的身子,可是她却像是怕有什么闪失,身旁都有宫女扶着,来到他跟前,她道,皇上是否尚未用早膳?臣妾已经在寝宫为皇上备下了。
她伸手想要去拉他,他却神色一闪,双手忽然背向身后,连胡林和陆秋瞑都为之一愣。
馨妃的脸色划过一丝尴尬,却听慕容千寻说道:馨妃你身子不便就不要随便走动,以免伤了龙胎。
你们几个,扶娘娘回宫。
是。
馨妃身旁的宫女俯首应声。
慕容千寻没有再逗留,而是朝左边的路过去。
馨妃脸色一沉,她知道他又要去夜婉凝的月凝宫了,而她一个有身孕的妃子却被他丢弃在一旁。
难道说她要放弃了吗?十个月的变数有多少,她比谁都清楚,所以,这十个月她绝对不会就此罢手。
来到月凝宫,慕容千寻见依兰和张德贵在沐浴间的门口焦急徘徊。
娘娘呢?他负手上前问。
依兰和张德贵立刻跪地道:皇上,娘娘已经沐浴半个时辰了,可是一直没有出来,奴婢进去也被赶了出来,奴婢担心娘娘……半个时辰?她这是要做什么?他忽然想起,似乎每一次两人同房后,她便总是会在沐浴间呆良久。
她对他说,她觉得自己脏!他蹙了蹙眉进入内室,宫人都被留在了宫门外,他看向沐浴桶,竟是不见她人影。
环顾四周,根本没有她的声息,本准备离开让人寻找,瞥见沐浴桶中的黑影,他心头一紧大步向前。
果然,她竟是整个人都潜入了沐浴桶中。
你这是在做什么?他一把拽着她的手臂将她从水中捞起,她却闭着眼甩开他的手又潜入了水中。
他紧抿着唇又将她从水里捞起,这一次他将她整个人都揽入怀中,拉过旁边的浴巾包裹在她身上,随后将她打横抱起走出沐浴间将她放在床上。
你想把自己淹死吗?难道不知道自己不会水性?慕容千寻将她身子擦干后盖上被子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沐浴半个时辰,水早就凉了,她的身子冷得打颤,可是她却像是在跟自己较劲。
我懂水性。
她看着某一点愣神,可是那话分明就是对他说的。
慕容千寻的动作一顿,却没有反驳。
我会医术,夜婉凝不会。
夜婉凝会琴棋书画,我不会。
她自顾自地说着,分明是在证明着什么。
沉默半晌,慕容千寻拧眉缓声开口:你想说什么?她张了张嘴,挣扎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刚才看见夜婉凝了,她满脸苍白,穿着嫁衣,浑身是血。
嫁衣?鲜血?慕容千寻沉思,她指的莫不是新婚夜。
是你想让她死?是不是你想杀死她?她问,语气平静,好似闲谈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