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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中箭(5000+) ☆

2025-04-03 09:42:29

难不成你连死都不怕了?拽着她手臂的手微微施力,想要让她清醒一些。

她吃痛地变了变脸色,他见状松了松手,却没有将她放开。

她松展了眉心看向与刺客厮杀的那几个矫健的身影道:死谁不怕,只是这里还有为了别人的性命而不要自己命的人,皇上又可有瞧见?随着她的视线望去,夜墨凝、慕容千景、慕容玉衡等人正奋不顾身地以一抵十奋勇抗敌。

可是,慕容千寻不能确定她的视线是落在了他们几人的身上还是落在了某一个人身上。

夜婉凝心里依旧难受不已,抬起右手将左手上紧攒的手推开濡。

刚才还是心中未起一丝波澜的慕容千寻此时心头却觉烦躁不堪,他一边护着怀有身孕的馨妃,一边又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近身侧:听到没有,随朕离开。

馨妃暗暗咬了咬牙抬起楚楚可怜的双眸对慕容千寻说道:皇上,凝妃担心夜将军就随她去吧,臣妾担心腹中的皇儿……夜婉凝!听见没有,随朕离开!慕容千寻果然是怒过上涌,馨妃的话无疑让他犹如寒冬腊月被泼上了一盆冷水丐。

要离开你们离开。

她也铁青了脸拒不服软。

慕容千寻沉了沉脸色一把拽起她将她往后拽去,夜婉凝却怎么都不愿离开。

正在拉扯之时,突然三支冷箭迎面而来,目标却是他们三人。

慕容千寻眼疾手快用掌风扫去了面前的一直冷箭,可是馨妃和夜婉凝却吓得动弹不得。

夜婉凝甚至感觉到死亡是如此之近,好似就在这一刻。

馨妃更是吓得瞪大了眼眸,脑海中闪过一个不祥的预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慕容千寻一个回身将夜婉凝紧紧揽进怀里,夜婉凝一惊,她难以置信地靠在他的胸口,听到他狂烈的心跳声,还有那一记闷哼。

馨妃一声尖叫,面前的冷箭被一旁的侍卫砍断,就差一寸就可一箭穿了她的心。

千寻……她第一次在人前这般唤他,可是心却被狠狠揪起。

听不到回答,只是感受到了他真的担心她会受到丝毫伤害。

他的双臂紧紧地环着她,让她紧贴着他的心口,也似要给她哪怕一丝一毫的安全感。

皇上……一旁的侍卫大喊一声,又听得胡林在不远处惊恐地大叫:传御医,快传御医。

馨妃惊魂未定地转头看向慕容千寻,只见他背上中了一箭,那冷箭还在他的皮肉中,可是他却紧紧护着另一个女人,抬手放在自己的小腹,那里还有她为他孕育的孩子呀,他竟是为了别的女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

他究竟把她母子当做什么了?守在他们身边的侍卫们惊得整个心都像要从口中一跃而出,双腿开始发软。

当他们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慕容千寻身上时,一名刺客飞身而来单腿迎上了慕容千寻……一旁的侍卫见之心中一惊,立刻上前欲出招,谁知身后的馨妃心一横,大喊一声皇上小心便挡在了慕容千寻的身前,刺客那一脚便生生落在了馨妃的肩膀上。

待众人回过神来,只听她啊地一声重重倒在地上。

馨妃娘娘……有侍卫和宫女大呼出声,慕容千寻神色疲倦地拥着被吓住的夜婉凝慢慢转过头去,惊愕地发现馨妃的身下已经血红一片。

夜婉凝的身子皆是僵硬,她靠着他的胸口,脸正好朝馨妃的方向,亲眼看见她推开了侍卫挡在了慕容千寻身前,随后被刺客一脚踹倒在地,而刺客则被侍卫攻其不备一剑刺死。

来人,快来人!快传御医……虽然胡林不停喊着传御医,可是因为他们所在之处正是厮杀之地,所以御医已经往这里赶过来,却怎么都无法到达他们面前。

孩子……我的孩子……馨妃感觉一股股热流从体内流出,裘裤已经被染成一片血红,低眸便可见地上那一滩醒目的腥红。

慕容千寻拥着夜婉凝正要上前,可是刚踏出一步,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千寻!夜婉凝惊呼一声,慕容千寻便全身一软倒在他面前,她真真切切地看到,在他倒下去的那一刻,他还看了她,眼眸中流露着不放心,还有惋惜。

她呆立在原地苍白着脸色久久未回过神来。

刚才那生死关头千钧一发之际,他竟是放开怀有龙子的馨妃而以身挡箭,在中箭之后他仍紧紧拥着她,让她感觉她在那一刻所感受到的绝非是错觉。

为何?他为何在那个时刻选择救她?喧闹厮杀中,御医终于在侍卫的带领下来到了慕容千寻跟前,慕轩宸也护着梦子寒母子走近前来,却发现慕容千寻双唇发紫,脸色苍白,若是他没有猜错,箭上有毒,而他额头还沁着汗水,这分明是白虎国的蚀骨毒,若是不及时医治,恐怕毒入骨髓回天乏术。

御医丁沥抢着给慕容千寻把脉诊治,可是当他发现是中了毒且他束手无策之后,便吓得瘫倒在地。

邹子谦见状放下药箱再次上前把脉,诊脉过后随之也是心中一颤,手心冒出冷冷汗水。

转眸撑开慕容千寻的眼眸,他同样是瘫倒在地。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点救皇上啊!胡林急得拉扯着倒坐在地上的御医,急心火燎地生怕出点事情。

此时馨妃已经被其他御医诊治过后送回了寝宫,可是慕容千寻这边因为没能确定是中了什么毒,所以谁都不敢随便移动他,生怕毒气攻心回天乏术了。

慕轩宸见御医们如此,也是心头一惊,沉声问道:皇上究竟如何?丁沥已经被吓得双腿发软动弹不得,邹子谦深吸了一口气后颤颤地回道:皇上……皇上是中毒了。

既知是中毒,那为何不医治?梦子寒抱着慕元瑞问道。

梦子寒在当初也是见过了许多的大风大浪,虽然刚才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不知所措,可是此时已经归于平静,看着瘫倒在地的御医,她开口问。

邹子谦说道:因为无法知道皇上是中了何毒,所以无法对症治疗,而且……而且皇上的毒太深……赶过来的陆秋瞑一听抓着邹子谦的衣领怒问:就刚才那一时片刻又怎会中毒深了?你们是如何医治的?皇上经历多少沙场,这点小伤怎会让皇上晕厥了?还不快治?这……邹子谦也想尽力治好,可是这毒实在是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慕轩宸和梦子寒对视一眼后惊觉事情不妙,那些刺客都是穿着白虎国送亲侍卫的衣服,若是追查起来,他们的嫌疑岂不是最大?夜婉凝泪眼朦胧地望着器宇轩昂的慕容千寻此时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她的整颗心都像被撕裂般疼痛,疼得快要窒息。

这里的御医生怕担上半点责任,若是医治中使得皇帝驾崩,那医治者便要满门抄斩,这些大家都能理解,可是若是真的放任不管,那么慕容千寻则必死无疑。

不,他不能死!他怎么能死?正当大家束手无策嚎啕大哭之时,夜婉凝奋力推开御医和跪了一地的众人,俯下身子双膝跪在他跟前抬起他的手臂急急替他诊脉,随后对胡林说道:拿剪刀。

胡林一愣,却又立刻照做,如今只要有人敢救皇上就是让他去死也成。

夜婉凝拿来剪刀后准备将毒箭旁边的衣服剪开,谁知胡林立刻出声制止道:娘娘万万不可啊,那是龙袍,龙袍可箭不得啊!是龙袍重要还是皇上的命重要?她双眸腥红地怒斥,众人本想开口皆被夜婉凝的一语怒斥给吓了回去。

她不再理睬,只是努力将慕容千寻再侧过身来,拿着剪刀落在他那被箭射中的伤口边将衣服剪开。

天知道她是鼓了多大的勇气,双手不停颤抖,可是她却不敢停下,因为她怕自己一犹豫就会让他失去了最佳的救治时间。

秋瞑,快拔掉皇上身上的箭。

夜婉凝放下剪刀后吩咐道。

陆秋瞑迟疑了一下,但是从她坚定的眼神中看到了希望,他点了点头伸手抓住那支箭,夜婉凝突然又对张德贵吩咐道:张德贵,在锦帕上撒上雄黄止血散,并且准备在箭口,秋瞑拔箭之后必须马上将锦帕覆在伤口上。

张德贵照做之后夜婉凝朝陆秋瞑点了点头,当箭拔出的同时张德贵立刻将锦帕覆了上去。

夜婉凝微微松了口气,可是这是治标不治本,她在陆秋瞑和慕轩宸的帮忙下又将慕容千寻翻过去让他平躺在地上,因为她不知道他中了什么毒,所以不敢大幅度移动他。

而慕轩宸自然是知道这个毒绝对不能大波动地搬移,但是他也不能告知这是属于白虎国的毒,否则势必引起两国战端。

夜婉凝又剪开慕容千寻胸口的衣服,随后从邹子谦的药箱中取出一枚银针扎在他的心脉处,谨防他的毒气攻心。

只是做了几个简单的程序,她已经香汗淋漓,从未想到治一个病人会让她身心俱疲,好似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拿刀来。

她伸出满是汗水的手心朝向邹子谦。

邹子谦愣了愣,从未听过治毒还要刀的,而且他的医药箱中根本就没有刀。

夜婉凝等不及他们细想,从慕容千寻身边拿起他掉在地上的宝剑让剑出鞘后轻轻抬起他的胳膊。

娘娘……胡林惊呼一声的同时,夜婉凝一刀已经下去,慕容千寻的手腕处出现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直流。

陆秋瞑惊愕地蹲在她身旁问道:娘娘,这是……虽然他信任她,可是她这般做又是为何?在这里从未见过这样的治毒方法,好似只听说那些旁门左道才是如此。

而且她从小都是三步不出闺门,又怎会懂得这些旁门左道的医术?血、血……娘娘……皇上流血了……胡林简直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龙体受损是多大的一件事情,他如此惊慌也是情有可原,可是如今众人束手无策,也只得眼睁睁看着夜婉凝对慕容千寻动刀子。

说来也是奇迹,慕容千寻本是气若游丝濒临死亡边缘,被夜婉凝这么一折腾竟是缓缓喘上了一口气。

而夜婉凝的这般行为也让一旁的梦子寒的思绪回到了当初。

记得那一年,慕轩宸为了将她从楚瑞王子手中将她夺回,他被人设计在战场上中了毒,她就是这般以自己的寒性血滴下一碗送给他喝下,而如今,夜婉凝为了救慕容千寻一命不惜以身冒险损伤龙体放血救治,谁又说不是真情呢?此时慕容千景等人降伏了所有刺客皆飞身而来,先前他们听到众人呼喊救驾,可无奈分身乏术,可是好在现在慕容千寻已有了意识。

快带皇上回寝宫。

夜婉凝紧紧握着慕容千寻的手颤颤开口。

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是这般害怕失去一个人,慌乱到比自己死还难受。

御轩宫慕容千寻由于中了毒只能微微有些意识,可是依旧不能言语和动弹,御医已经根据夜婉凝开的药方煎好药端了过来,宫女正准备接过药碗正准备伺候他喝药,夜婉凝想也不想便将药碗接过去,并且端着药碗坐到慕容千寻的床畔。

慕容千寻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那箭上之毒竟是如此厉害,看着夜婉凝苍白的脸上冒着细汗,端着药碗的手微微颤抖着,让他止不住心头一热,这样的她,他真是第一次看到。

胡林想要将慕容千寻扶起好让夜婉凝喂药,可是立刻被她制止。

皇上背上有伤,你动了会伤到他。

她只是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已经让慕容千寻有些难以置信。

夜婉凝蹙眉舀了一汤匙舀后递到慕容千寻唇边,却发现他虽然没有气力抬起眼帘,那眸色却是灼亮难掩心中惊愕。

她心中一涩,莫不是她在他心中从来都是冷血之人?不过也算是公平,他在她心中又何尝是个多情之人呢?可为何今日他要为她以身挡箭?明知他自己是一国之君,他的命比谁都重要,又为何要这么做?而且他的另一边是他的宠妃不是?她现在真的糊涂了,心也乱了。

汤匙中的汤药缓缓淌进他的口中,此药极苦,可他竟是连眉都微皱一下,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她的每一个神色变化他一丝都未曾放过。

她不知道他究竟是何化身,此时此刻病成这样竟也能让她心如鹿撞不敢直视他的双眸,而即使她转眸,她依旧能感觉到脸上有他投来的灼热眸光。

两人皆是沉浸在此刻的宁静中,可是外面的嘈杂声却越发响了起来,原本的美好气氛被逐渐打破。

御轩宫内不让闲杂人等进入,故而胡林去门口看了究竟,待回来时神色有些异常。

娘娘……胡林轻轻叫了一声。

发生了何事?夜婉凝听到门外慕容千景好似与白虎国的宸王爷发生了争执,便转头问胡林。

娘娘,睿王爷与白虎国宸王爷起了争执,睿王爷想要将宸王爷扣押,如此下去恐怕大事不妙。

胡林焦急地说完又转头看向慕容千寻,可是此时的慕容千寻不但不能动弹更是不能言语,所以现在能做主的也只有夜婉凝。

夜婉凝闻言暗吸了一口气,何止是大事不妙,若是慕容千景真的扣押了宸王爷他们,恐怕早晚两国会兵戎相见,届时生灵涂炭。

白虎国和冷月国的兵力本是旗鼓相当,可是白虎国却更是人才济济,而他们最多的便是武将,除却在此的慕轩宸,白虎国的花延康花将军也是骁勇善战,他与慕轩宸是多年的至交好友,若是得知慕轩宸被扣押,那么冷月国势必难以与出身武将的花延康相抗衡。

☆、第136章 你可是后悔了?(5000+) ☆慕容千景虽然也上阵杀敌无数,可是比起慕轩宸和花延康,还是相对少了实战的经验,毕竟他如今年少。

胡林见夜婉凝沉思,躬身急急地问道:娘娘,现在可如何是好?睿王爷说那些刺客是穿着白虎国的送亲侍卫的服饰,且个个腰佩软剑,分明是有意要谋害皇上和娘娘。

夜婉凝转头看向慕容千寻,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连唇畔都未动丝毫,可她看不懂他那幽深的黑眸中究竟藏着什么讯息。

外面的争执声越来越大,似乎还有刀剑出鞘的声响,情急之下她将药碗递给胡林后转身走了出去。

拉开门的一刹那,众人微微滞住灏。

果然外面个个已经刀剑相向丝毫不留余地,慕容千景更是用剑指着慕轩宸,一旁的慕元芊想要相劝却被慕容千景推倒在地。

夕阳的余晖落在众人的侧脸,也映出了他们的满面怒容。

她拧眉走出御轩宫,门口的守卫同时关上了宫门,她走上前将慕元芊扶起,随后看向慕容千景问道:你这是做什么?把剑放下。

慕容千景满眼怒火地看着慕容千寻开口道:方才那些刺客分明就是白虎国的人,这些人一个都不准走。

锁慕轩宸则是护着妻儿剑出鞘同时指向慕容千景,眼眸中也透着愤怒:本王要走谁能留?若是你们敢伤我一卒,本王就让这皇宫血流成河,加上你慕容千景的头颅。

慕容玉衡虽然也觉得蹊跷,可是想要劝说慕容千景放下刀剑,他却怎么都不应允。

夜婉凝见周遭剑拔弩张,白虎国的侍卫们虽然所剩无几,可是个个不是泛泛之辈,她虽不懂武功,可是直到那些侍卫个个能以一抵十。

方才宴席上他们被另外招待,刺客皆齐聚而至,想来是听到了打斗之声。

这般谨慎,又岂是一般的将士?即使能将他们全部拿下,而后又该如何?慕容千景的个性桀骜不驯且有些冲动,可是他护着慕容千寻却是真心,慕容玉衡有心劝说,但也无法劝动正在火头上的慕容千景。

而陆秋瞑和夜墨凝也觉得此事和白虎国之人脱离不了干系,便也齐齐亮剑做好了拼杀的准备。

夜婉凝不能让事态再严峻下去,否则只会是两败俱伤。

她不管不顾地抓住慕容千景的手怒斥道:我叫你把剑放下!她的一声怒吼使得慕容千景一怔,他微微错愕地转头看向夜婉凝:是他们欺人太甚。

夜婉凝拧眉沉着脸说道:你们难道糊涂了吗?众人皆带着疑虑看向她,她只是神色未变地看向慕容千景道:今日是你和小五的大喜日子,宸王爷亲自护送小五而来,而那些刺客却穿着白虎国的送亲侍卫服饰,难道你就没想到是有人栽赃陷害?栽赃?不可能。

慕容千景断然否定。

夜婉凝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腕不让他再上前一步,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地解释道:白虎国和冷月国一向是兄弟联盟,白虎国的君主将臣更是光明磊落之人,又怎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而且今日是白虎国君主最疼爱的五公主出阁,那些刺客又岂是白虎国所派?或许他们就是要借着这次的机会杀了皇兄,然后再抢我城池强大他们的白虎国。

慕容千景做出了假设。

夜婉凝无奈地摇头道:两国交战要死伤多少将士?生灵涂炭又岂是一个君主所愿?而且你为何不从那些刺客上却查个究竟?闻言,陆秋瞑持剑上前回道:那些刺客口中藏毒,被拿下后皆吞服毒药,无一生还。

夜墨凝也上前说道:那些刺客个个手持软剑,而宸王爷也同样腰缠软剑,又岂是凑巧?果然是死无对证。

夜婉凝沉思片刻后说道:若是那些刺客是白虎国之人,他们又岂会穿着本国服饰,这不是明摆着让我们去怀疑?更何况,你们难道没有发现那些刺客虽然手持软剑,可是他们并不习惯用软剑?再说,他们能伤及皇上的并非是软剑,而是他们擅长的弓箭。

听她一席话,众人皆错愕,事情好似就如同夜婉凝所言,当下回想,那些刺客的确不适应用软剑而是弓箭。

此时此刻除了心中的不满,一旁的梦子寒更是对方才鲜少言语的夜婉凝由衷佩服,原来她是如此的聪颖睿智且观察入微,倒是连她都没有想到这一点,几年前的县令算是白当了。

还不快点把剑放下!千景!夜婉凝又对他的手腕微微施力,最后干脆将他的手往下用力一压。

慕容千景微微错愕地呆立在原地,夜婉凝也算是松了口气,转头却见众人还在愣忡中,她大怒一声:统统把剑收起退下。

众侍卫也被夜婉凝的厉声一喝震住,几乎是未曾思虑便都收起了武器退了下去,慕轩宸见状也收起了手中的剑,白虎国的送亲侍卫也在慕轩宸的示意下统统收起了武器。

慕轩宸则又转头看向梦子寒和慕元瑞,担心他们被吓到了。

御轩宫的前院只剩下慕容千景、慕轩宸、夜墨凝、慕容玉衡等人,大臣们还呆滞在一旁,夜婉凝转身下令:众大臣辛苦了,皇上已无大碍,方才只是一时误会,那些刺客并非白虎国指派,众大臣请回吧。

她第一次在这般场景下发号施令,却也游刃有余,丝毫没有胆怯之色,反倒是镇.压了全场。

大臣们退下之后,夜婉凝上前对慕轩宸夫妇说道:请宸王爷、宸王妃见谅,方才委屈了各位,请三位去太和殿稍作歇息,待皇上服过汤药后本宫再去向各位请罪,王爷的随行侍卫本宫也定会命人好生款待。

慕轩宸抿了抿唇,梦子寒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他这才随向太和殿移步过去,而梦子寒则是转头朝夜婉凝浅浅一笑。

夜婉凝也杨唇笑了笑,对慕容千景等人交代了几句话便转身走进御轩宫。

谁知当她刚踏入御轩宫,慕容千寻此时已经从床上坐起且用意味深长的眸色望着她。

夜婉凝望着他微微一怔,不知道他是何时恢复了体力。

走近他的床畔坐到床沿上想要将他扶下:怎么坐起来了,快躺下。

慕容千寻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虽是醒来,可是终究没有多大的气力,连轻轻握着她的手都有些力不从心。

胡林偷偷看了看慕容千寻后将药碗交还给她,那药碗里仍是她离开寝宫时的那些药,她不禁蹙眉问道:为何不给皇上服药?这……胡林有些为难地看向慕容千寻,不是他不愿意伺候,只是这主子方才根本不让他伺候服药,只是让他将自己扶起,随后便是静静地倾听外面的动向。

一开始他的脸上满是担忧,可是当她发现夜婉凝对外面的一切游刃有余时,嘴角竟是微微扬起。

夜婉凝也不再与他计较这些,探了探药碗的温度,还好仍是温热,将汤匙在药碗中舀了一勺后送到他的唇边,他配合地喝着。

见他仍是面上平静无波,夜婉凝有些疑惑地将药碗拿到面前检查了一遍,可是这的确是黑漆漆的中药,味道刺鼻,可是为何他喝起来不苦?难道是煎药时加多了水不成?这不是影响了药效?苦吗?她又喂了他一口后低声问道。

慕容千寻淡笑着摇了摇头。

不苦?她拧眉又将药碗拿到面前细看,且口中嘀咕道:怎么会不苦呢?难道他们煎错了药?见她如此娇俏模样,他的笑容直达眼底,可是当他发觉她的下一步举动想要阻止时,已经来不及,只听夜婉凝苦着脸望着他道:这么苦……她吐着舌头接过胡林的茶水便猛地喝起。

刚才听他说不苦,她以为是煎错了药或者放多了水,便亲自试尝,没想道竟是苦得让她双眸微红起来。

她那鼓着脸哀怨的模样不但让一旁的胡林和宫人低笑连连,也让慕容千寻笑意更浓。

胡林接过茶杯后识趣地带着宫人离开,唯独留下了他们二人。

终于将口中的苦味去除,她更是疑惑地看向慕容千寻问道:这么苦,为什么你感觉不出?慕容千寻抬手轻轻地将她脸上的碎发抚于耳后,随后缓缓启唇道:这是你第一次喂朕喝药。

夜婉凝原本因为他的动作而脸色不自然地微红,此时听到他如此一说,更是手上一顿。

抬眼朝他看去,那眼眸中是她似曾相识的认真神色,可究竟是何曾见过,她已记不清了,或许她从未放过心上。

微微转头,她避开了他手上的温度,将汤匙放在药碗中微微搅拌,而后呢喃道:你又没病过,当然是第一次喂你。

凝儿的意思是,若是朕以后病了,你会一直像今日这般对朕?他看似一句疑问的话语,却让她听出了满含的期待。

她低眸不语,无法做出任何回答。

他轻叹一声,没有再追问,只是看着她手上的动作后说了句玩笑话:这是汤药不是米糊,无需搅拌。

夜婉凝一愣,立刻又将药送到他唇边,许是手上太急了,半汤匙的药撒进了他的衣领中。

呀!对不起对不起。

她连声道歉又从袖中取出锦帕帮他把脖颈内的汤药擦去。

就在此时,她突然顿住动作抬眸问道:你能说话了?方才因为毒药关系,他根本无法开口,可是此时又为何突然能说话了?而且声音依旧低沉,只是比平日里少了些气力而已。

慕容千寻因她的后知后觉而再次失笑道:若是不能说话,方才问你话的又是何人?夜婉凝面上一囧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她本要解释,可是当他触及到他那灼灼眸光时,她立刻噤了声,只是乖乖地将碗中的汤药喂给他。

不知是否因为汤药太苦还是因为别的,他喝得很慢,可是终究有喝尽的时候。

夜婉凝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放下药碗后低声说道:你……好好休息。

她刚要起身,手腕处被他握住,转头看他,只见他哑声道:留下来陪朕一会儿吧。

她一怔,有些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过这般隐隐的脆弱的时候,现在这般看他,倒是让她心中不忍。

嗯。

她垂眸应声又坐回床边,发现他还是半坐在床上,她试探地道,还是躺一会儿吧,伤口的地方上了药,若是一直这般坐着怕是要流血了。

说到流血,她的眼眸不经意落向那腕处,是被她割破放血的地方,现在想想,也不知道当时为何会有那般勇气。

不用。

他应了一声便没了话语。

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移开视线落在别处,却怎么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某一点去瞧。

哎……他又低叹一声,却是没有言语。

夜婉凝却心口一滞,突然开口一问:可是后悔了?他看着她不语,待她朝他看去时,她才发现他的眼神中划过一丝哀伤。

那一刻,她心头一刺。

馨妃始终是他的女人,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子嗣,他固然是心疼的,从他的眼神中她可以看出。

而且馨妃是为了救他才失去了他们的孩子,想必以后他还会给馨妃更多的孩子。

可是,她真的很想知道,他是否后悔救他,如果再来一次,他得知是这样的结果,他是不是会选择保全馨妃母子而置她生死于不顾?只是她问出口后还是开始后悔,她又拿什么区跟馨妃比?馨妃进宫前就和他两情相悦,所以他才将馨妃纳入宫中,而她始终是用了卑劣的手段才嫁给了他,虽然这不是她自身所为,而是这个身子的主人,可是她总感觉已经和这身子的主人融为一体,她们早已分不清彼此。

许久,寝殿内静默一片,落针可闻。

她终究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还有那期待的煎熬。

突然起身后,她对他盈盈一礼后说道:时候不早,皇上早些安歇,臣妾去看看宸王妃是否消了怒气,定会代皇上向他们赔罪。

他未语,她也断了念想。

待她走到门口欲开门之时,身后传来了一句话让她心头一颤,随后她感觉自己的整个心都开始摇摆起来,心口一热,双眸立刻蒙上一层雾气,她差点就要失声哭出来。

她迅速打开寝殿的门没有回头,提步匆匆离开了御轩宫。

去太和殿的路上,夜婉凝的脑海中一直回想着慕容千寻的话。

不后悔!他竟然说不后悔,他明知因为他在情急之下护住了她但没有护住馨妃而导致馨妃滑胎,他竟然仍说不后悔。

慕容千寻,你教我如何走出你的这个漩涡?我好似已经越陷越深。

她一遍又一遍地心中默念,却怎么都无法自己给予答案。

倚夏宫馨妃因为滑胎而晕厥过去,待她醒来之时看见床边那一抹一抹的血迹脸色更是苍白。

虽然宫女们已经在用心迅速清理不让她瞧见,可是那血迹难洗,终是没能避开她的眸光。

孩子……她抬手抚向小腹,清晨还有一个鲜活的生命在她的体内慢慢成长着,可是此刻却已经化成了一滩血水。

娘娘,您别难过,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如今先要养好身子,请娘娘一定要宽心啊。

静兰怕馨妃想不开,所以站在床边不停地安慰。

馨妃听着她的宽慰话突然失声笑开,那笑声让人闻之不免心惊胆寒。

方才她迷迷糊糊中听宫女们在讨论,傍晚时御轩宫前院慕容千景和慕轩宸等人起了争执,双方剑已出鞘差点就要动起干戈,可是夜婉凝现身说了几句话,双方竟是收起了刀剑。

☆、第137章 心中有她(5000+)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在床榻上滑落胎儿,而夜婉凝却在那里光芒万丈。

深吸一口气,她看着地上的一滩血迹,狠戾的双眸下染上一丝笑意。

孩子,你不会白死。

她眯眸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声,站在她身旁的静兰见了心口猛然一缩。

慕容千寻所中的毒在夜婉凝的医治下很快就康复了,他能下榻之后便亲自去了太和殿向慕轩宸夫妇赔罪,那日的刺客一事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而夜婉凝分析得也极其有道理,若不是有夜婉凝妥善安排好一切,估计他就要带病下榻去赔礼。

两国交战是何等大事,并非是他怕了白虎国,而是不想因为误会破坏了两国多年的邦交,正如同慕容千景愿意接受慕元芊,他便不会断了这份兄弟情濡。

这几日夜婉凝虽然照顾着他的病,可是自从听了他那句话之后便不再开口跟他说过一句话,更不敢与之对视。

夜凉如水,月上柳梢头。

夜婉凝用过晚膳后在前院动手修剪花枝,虽然这里已经经过工部的静心修葺不似往日的萧条,可是这里毕竟是整个后宫属于较偏之地,这个西宫靠近冷宫和浣衣局,春季里仍是比较凄冷,这些花花草草被修剪一下才能让人看起来较为神清气爽,否则还真是与冷宫相似了冢。

张德贵从外走来站在她身边不做声,那平日里聒噪全然消失了,她有些疑惑地回头问他:这是怎么了?依兰和张德贵相视了一眼后垂头不知如何开口,在她一瞬不瞬的直视下,张德贵说道:皇上……去倚夏宫了,让娘娘早些休息。

夜婉凝心口一滞,表面却平静如水,放下剪刀转身走向月凝宫。

娘娘……依兰有些担心。

她回头浅浅勾唇:馨妃为了皇上失去了孩子,皇上去倚夏宫陪她也在情理之中。

话说得轻巧,可是她心中的苦涩又有谁人知晓?那一日她看得真切,刺客迎面袭来,侍卫已经迎上去对抗,可是馨妃却推开侍卫迎了上去,她那是在置之死地而后生。

那日看见慕容千寻对她少了关怀,平日里也鲜少陪她,她定是觉得孩子来得不是时候,也毫无价值,而且夏可博和夏徒渊因为诬陷她父兄而受着牢狱之灾,她不是这么做,又怎能救出她的父兄?她坐到床榻上猜想着,不出三日,慕容千寻该是把夏可博和夏徒渊放出来了吧?今夜馨妃定会做足功夫了。

娘娘,夜已深,早些休息吧。

依兰劝道。

这小丫头定是以为她伤心过度了。

夜婉凝点了点头更衣躺了下去。

这样也好,他这段时间该是不会过来了,正好她也可以想清楚自己以后该如何,她的心很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说不后悔的话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她真的不知道为何他总是要一次又一次地给她希望,若是这是他的手段,这一出真的很高明。

月光透过轻纱窗一泻而下,她没有让依兰将帐幔落下,因为她要看看感受一下夜凉如水的宁静,好抚平她心头的凌乱。

几日后清晨,慕容千寻下了朝便来到了她的月凝宫,她正在前院用早膳,见他过来,她起身行礼后便让依兰准备了碗筷,他稍稍犹豫了一下,可还是坐了下来。

从他的神情中,她看出了他的疲惫,失去了第一个孩子,心情固然沉重。

得知馨妃身怀有孕的那段时间,多少人前去道贺,慕容千寻也举办了家宴,虽然她未出席,但是可以想象他定是高兴的。

将碗筷放置他面前,她神色平静缓声开口:皇上请用早膳。

她的语气中没有参杂一丝别的情愫,也让他感觉到了她的客套。

胡林的眼神传递着某些讯息,他看了看慕容千寻没有作声,慕容千寻却是拿起筷子当真吃了起来,可是夜婉凝看出了胡林眼神中的意思,她伸手扣住慕容千寻的手腕,他的动作一滞,夜婉凝说道:既然用过了早膳又何必勉强?他的眼眸透着被她看破的微微窘迫,可还是放下了筷子,他是真的已经吃饱了。

为何在前院用膳不去用膳房?他一语扯开话题。

夜婉凝望了望日光道:这里可以晒太阳,很舒服。

在这里,也只有晒个太阳才能让她感觉自己是活着的,否则她都分不清现在是梦是真。

可是她随口的一言却让慕容千寻心口一滞,接过依兰泡来的香茶,淡淡嘬了一口,沉思半晌,他说道:今日搬去锦华宫吧。

夜婉凝一愣,不知他为何会突然说要让她搬移宫殿,而且那锦华宫靠近太和殿、南天殿和御医馆,是除了皇后的凤仪宫最好的宫殿,一旦有什么大事都是第一个知道,而且与倚夏宫的距离倒是拉远了。

她正用诧异的眼神看他,猜想着是不是因为他这几日一直陪着馨妃而要对她做出补偿,他则没有让她多做猜疑,一语道破:锦华宫靠近与御医馆,你身子弱,住锦华宫可以让御医时常照料着。

闻言,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沉重起来,送进嘴里的菜早已分不清酸甜苦辣,心思全在他的话上。

她这才知道一个男人是可以同时顾及几个女人的,而一个女人的心里却只能顾及一个男人。

不用。

她断然拒绝了,感觉到慕容千寻拧了拧眉,她说道:住在皇宫里在哪个宫不是一样?他自是知道她的意思,只要在皇宫,在哪里对她都毫无区别,她的区别只在于宫外和宫内。

而且臣妾也没那么柔弱,身子好得很,皇上不用记挂。

她放下筷子用锦帕擦了擦嘴道。

他抿唇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良久后才深深吸了口气对她说道:朕想三日后赦免了夏可博和夏徒渊。

嗯。

她淡淡应声。

不过他的话也让她有些意想不到,他这是在用商量的口气跟她说话?但是他明明已经决定了不是吗?她的反应让他有些错愕,他以为她会生气。

感觉到他的疑惑,她笑了笑道:馨妃娘娘为了皇上失去孩子,而皇上是为了臣妾未能顾及到馨妃的安危,说起来皇上这么做也是情理之中。

她没有把自己看到的一切告诉慕容千寻,因为她知道,她若是说了他会觉得她是故意诋毁馨妃对他的一片真心,没有一个男人会希望自己的女人对他的感情是怀着目的的,这会让他颜面无存。

而他是皇帝,他比普通男子更要面子。

凝儿……他有些看不懂她。

夜婉凝心中苦涩,或许她在他心里从来都是蛮不讲理或者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女子,也或许他对曾经的她还是未能忘却,所以她突如其来的通情达理让他觉得判若两人了。

皇上……陆秋瞑突然来报,说门外有小太监要求见他,问其何事,他有些为难,便对慕容千寻耳语了几句。

慕容千寻闻言平静地脸上微微变了变,立刻起身欲离开,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转头对夜婉凝说道:朕的提议你考虑一下。

待一袭明黄走远,夜婉凝仍有些恍神。

或许在别人眼里能搬去锦华宫是无上的荣耀,可是对她而言,不过是一座牢笼换成另一座牢笼而已,可是不可否认,她方才确实是因为他的提议而心头一热。

——————*李燕LIYAN分割线*——————慕容千寻赶到倚夏宫时,丁沥正在替馨妃把脉,一见他匆匆而来,立刻上前躬身行礼。

参见皇上。

馨妃听得慕容千寻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欲起身行礼:皇上……快躺下,怎么回事?他走到床边看着馨妃的脸色有些苍白,坐到床沿将他扶下。

丁沥上前回道:馨妃娘娘方才突然腹痛难耐,微臣给娘娘把过脉,发现娘娘因为滑胎损伤了子宫,恐怕这段时日会夜夜腹痛,疼痛难耐。

慕容千寻千寻闻言拧了拧眉问:那还不快点去煎药?丁沥躬身回道:遵旨,只是娘娘的病是因为滑胎落下的病根,药物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馨妃看着慕容千寻的反应,可是在他的脸上和幽黑的双眸中竟是找不到一丝她想要的痕迹,心中有些委屈地忍不住抽泣起来:难道本宫就要这样天天被折磨得疼死不成?娘娘……周围的宫女想要安慰却不知如何开口。

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慕容千寻将馨妃的手放置在自己的手心,对于此事,他始终是觉得亏欠了她,可是在那一刻,他似乎是出于本能地将夜婉凝护在怀中,丝毫没有任何犹豫。

丁沥上前一步道:皇上和娘娘放心,有治标之法必有治本之方,只是……只是什么?慕容千寻回头望向他问。

馨妃也随之将视线落在了丁沥身上。

丁沥瞧瞧睨了馨妃一眼后回道:只是这治愈的时间还是要取决皇上和娘娘。

此话怎讲?馨妃急急地问了一声,慕容千寻只是抿唇听着他后面的话。

他继续说道:若想治愈这腹痛之症,娘娘必须要再怀上一胎,否则恐是此生要遭受这疼痛的折磨了。

馨妃闻言看向慕容千寻,他依旧岿然不动地坐在她的床边,双眸却是紧紧地盯着丁沥,吓得丁沥垂着头不敢对上那灼灼目光。

半晌,慕容千寻突然开口道:来人,去御医馆传御医邹子谦。

众人皆为之一愣,不知他是对丁沥的医术有所怀疑还是对馨妃和丁沥二人有所怀疑。

馨妃听他这么一吩咐,心口一震。

不用去传别的御医了。

馨妃颤颤地开口,那宫女止住了脚步回头等待吩咐,慕容千寻转头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她,她却是泪眼婆娑道,皇上是怀疑臣妾?他抿了抿唇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道:你想多了。

那为何要找别的御医?还是与凝妃关系匪浅的人,为何?馨妃苍白了脸色用力支撑起身子半倚在床上问他,那语气怎不叫人心疼。

见他不语,她哽咽道:还是皇上从此不再赐予臣妾孩儿了?是不是臣妾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她越说越激动,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丁沥见状立刻上前说道:娘娘莫要激动,若是再如此,恐怕会加重病情,而且娘娘现在是坐小月子,一定要保持愉悦的心情才是。

愉悦的心情?馨妃连连边哭边笑,若不是知情人,定时以为她得了疯癫,她满脸泪水地看向丁沥道,本宫没了孩子,以后都不会有机会了,你让本宫如何愉悦?丁沥哑然,转头小心翼翼地看向慕容千寻,投去了请求的目光。

慕容千寻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取来锦帕将她脸上的泪水拭去,继而沉声安慰道:别想太多,好好养身子才是,若是这般下去,身子不好又如何能要孩子?馨妃闻言眼眸一亮,吸了吸鼻子问道:皇上是说臣妾以后还会有孩子?他抿唇不语,她当是他默认了,立刻张开双臂环住他脖子欣喜若狂道:谢皇上,臣妾谢皇上。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脊道:这段时日好好休息,虽是小月子,可是也不能小觑了。

嗯,臣妾遵旨。

她笑着应允。

他轻叹一声让她躺到床上,转身吩咐道:你们几个都好生照顾着。

皇上要走了?馨妃急急地将他叫住。

他转身点了点头:朕还有要事处理。

说完,他便离开了倚夏宫。

——————*李燕LIYAN分割线*——————太和殿前院慕轩宸正陪着梦子寒和慕元瑞下棋,一声声欢笑声不停传出了太和殿。

一盘棋下来,梦子寒不知道悔棋多少次,可是慕轩宸却一遍又一遍地让着她,说实在的,她这下棋的功夫还是曾经他的情敌教的,虽然每次下棋总是会想到她当初当县令和那小子独处的时日,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谁让他当时口是心非地让她误会了。

如此想来,倒是觉得是他对不住她了。

喂!在想什么呢?该你了!梦子寒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这才敛回思绪。

慕元瑞见了摇了摇头道:哎……父王定是在想母妃会不会嫌父王老了就红杏出墙了,啊!他的话没说完,耳朵就被梦子寒拧了起来,臭小子,你说谁红杏出墙?你老娘可是天下间最专一专情的,绝世无双。

好好好!明白了,母妃……痛、痛啊!他不停叫着,耳朵终于得到释放,这才可怜巴巴地揉着,早知道说实话会被体罚,他干脆就说谎话了。

只不过让他更加害怕的不是体罚,而是他父王那双比刀剑还要狠戾的双眸,那双眼睛似乎只在看他母妃时才会流露出与看别人不同的目光。

那种柔情似水,简直能将人融化了。

慕轩宸一脸黑线地瞪着慕元瑞,真是恨不得把他的嘴巴封了,此时此刻,他倒是想念起在白虎国宸王府的女儿了,不知道女儿长大后会是怎样的性子,若是像慕元瑞那般,他将来若是两腿一蹬,定不是因为享尽阳岁,而是被活活气死的。

梦子寒转头看向慕轩宸,咧嘴一笑道:别听那臭小子胡说。

见他还是有些郁闷,她转身便坐到他的腿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摸着他的脸说道,这哪儿老了,还是这么英气逼人,我都怕这儿的女子把你勾了去。

慕轩宸终是被她逗乐了,无奈哼笑,将她环在怀中,无论过多少年,她依旧是他俏皮可人的寒儿,就算到数十年后,他的怀里也只会是她一人。

☆、第138章 少儿不宜(4000+) ☆慕元瑞长长松了口气,看起来他的这个父王也只有她的母妃能够搞定了,也幸亏有他的母妃,否则这些年来,他真是不死也残了。

梦子寒跟着慕轩宸笑开,本要起身坐到凳子上去,谁知他竟是抱上瘾了,双手紧紧地将她环住,也不管眼前还有年幼的儿子看着这少儿不宜的场面。

寒儿,你准备几时回去?慕轩宸低头看着那依旧娇俏的容颜问道。

她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道:再玩两天嘛。

呵呵,记得小五大婚后你说要等到她三朝回门后再回去,说什么这里没有小五的亲人,我们在这里就当是给她行三朝回门的礼数,可是两天前你也说要玩两天,现在又说玩两天,这两天又两天的,你就不准备回去了?他真觉拿他没有办法濡。

她撒娇地支吾道:要是回去了就没机会再来了。

那也总不能一直呆在人家的地方。

他轻轻抚着她的脸颊说道。

那……真的再过两天,而且咱们也要整装一下不是吗?她又开始找起了理由谔。

他笑着轻叹一声道:好,那咱们这次可说定了,只是两天,两天后要向皇上辞行了。

见他妥协,梦子寒笑着扬起脸:轩宸,你真好,来亲一下,唔……她正翘着嘴要亲上去,而慕轩宸也俯首欲覆上她的唇,谁知这时,慕元瑞双手托腮地看着他们说道:父王母妃,你们好歹也顾忌一下这里还有个毛还没长全的小孩子啊!两人齐齐瞪了过去,这小子就不知道自动回避吗?而且这句话分明是之前梦子寒教训他的,说他是毛还没长全的小孩子,没想到他总是现学现卖。

下次看到这种情况,就识相地走开些。

梦子寒对他做了个鬼脸教训,慕轩宸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那眼神分明就是赞同梦子寒所说,显然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不止一两次了。

慕元瑞无辜地从凳子上爬下去,口中嘀咕道:两个大人总是欺负我这个小孩子,下次要和妹妹结盟了。

慕轩宸和梦子寒相视一笑。

皇上?慕元瑞的一句话让二人齐齐回头看向不远处,果然慕容千寻正站在门口处,也不知他是何时来的。

梦子寒立刻从慕轩宸身上下来后与他一同起身迎了上去,一边走梦子寒一边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明天就回去吧。

慕轩宸自然是知道她为何改变了心意,而他又何尝不是?在宸王府,两人无拘无束,可是在此处,毕竟是别人的地方,做任何事情都要顾忌些。

参见皇上。

三人齐齐行礼道。

慕容千寻感慨地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心中甚是羡慕,不知道他何时才能享受这般天伦。

记忆中,他的父皇和母后在世时也甚少聚在一起,通常的情况下都是父皇忙着政事或者在别的妃嫔寝宫,而她的母妃则是守在凤仪宫等着属于她的男人到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曾经和父母相聚的那一刻仍存留在他的心里,可是在刚才那一刻竟是发现,当初的与父母相聚的那一刻总是存在忐忑不安,怎么都无法与慕轩宸他们一家相比,他们才是真正的天伦。

都平身吧。

话音出口,慕容千寻才发现竟是带着感伤。

皇上请。

慕轩宸侧了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慕容千寻走到桌边,他微微勾唇,方才便看见他们在对弈,看着这棋盘便能得知,慕轩宸平日里对梦子寒的迁就程度。

他坐下后对他们三人说道:都坐吧,别拘束了。

谢皇上。

梦子寒抱着慕元瑞坐在他对面,而慕轩宸则坐在他一旁。

他环顾了四周问道:为何只有你们三人?伺候的人莫非去偷懒了不成?闻言,慕轩宸说道:皇上误会了,这是小王的意思。

见慕容千寻眼带疑惑,他笑了笑后道,寒儿不喜身旁有人随旁伺候着,府中也只喜欢一个丫头,习惯了。

慕容千寻将视线落在一脸幸福的梦子寒脸上,随后恍然一笑:原来如此。

梦子寒暗暗拉了拉慕轩宸的衣袖,慕轩宸不动神色地轻笑一声后对慕容千寻说道:皇上,小王一家子在贵国叨扰已久,而且也有些思乡心切,故而想向皇上辞行。

辞行?慕容千寻这才意识到梦子寒刚才对慕轩宸不经意地拉了拉衣袖,而且慕轩宸口口声声说她不喜拘束,可是他刚才的一句话又未曾说是因为梦子寒才此处辞行,只道是自己思乡心切。

这是怎样一个男人,竟是爱妻如此?慕容千寻这般一瞬不瞬地看着慕轩宸,倒是把梦子寒吓到了,莫非他觊觎白虎国,所以要将他们三人当做人质不成?她抱着慕元瑞轻咳,随后试探地问道:皇上,是否有何问题?慕容千寻敛回思绪后淡然一笑:没有,方才有些走神了。

正好,宸王爷回去也好准备一下攻打赤焰国一事。

攻打赤焰国?梦子寒惊愕地看向慕轩宸,前几日慕轩宸的确被慕容千寻请了过去,难不成是要跟他商量着去打仗?这怎么行?见梦子寒的神色,慕容千寻才知道慕轩宸并未向梦子寒言明,这倒是让他有些为难起来。

宸王爷莫非……慕轩宸干笑了一声后对梦子寒解释道:小五新婚宴席那日遭遇刺客,其实是赤焰国派来的细作,趁着我们在驿站休息便杀了我方送亲侍卫冒充白虎国的人。

赤焰国?那只是个小国不是?虽然近年来听闻他们不断操练士兵,可是他们怎么敢觊觎白虎国和冷月国这两个大国?梦子寒虽然不正式参与政事,可是就因为她曾当过县令见解独到,所以慕轩佑在和慕轩宸谈论政事时总是毫不避讳她,有时候还会特地问她的意见,所以对于赤焰国她还是有所了解。

慕轩宸点了点头道:以前或许不敢觊觎,可是近段时间听说赤焰国新皇登基,一心想要扩展国土,所以才会想要让白虎国和冷月国起战事,他们也可坐收渔翁之利。

梦子寒却是不屑道:他们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最多也就是小毛驴。

慕轩宸听了梦子寒的比喻,忍不住笑出声,而慕元瑞也咧嘴呵呵笑起。

对于梦子寒了解得这么多,慕容千寻却有些意外,不过听着梦子寒的话,他的脑海中突然闪现了夜婉凝在他书房发表见解的那一幕,完全颠覆了他对女人的看法。

而慕轩宸也毫不避讳和梦子寒谈论政事,就如同他和夜婉凝那般,只是他现在发现,他对夜婉凝完全不像慕轩宸对梦子寒那般,或者说他连自己都怀疑,自己是否能做到慕轩宸那样。

那么宸王爷打算何时向赤焰国下战书?若是你我两国同时出兵,不出月余便可扫平那赤焰小国。

慕容千寻说道。

听到他们口口声声说打仗,梦子寒还是有些心有余悸,那硝烟四起的场面她是亲眼看见过的,那一次差点要了慕轩宸的命,她是再也无法承受那般惊心动魄的场面了。

轩宸,别去了。

她当着慕容千寻的面对慕轩宸说道。

慕轩宸伸手拉住她的手笑了笑:好。

慕容千寻有些愣忡,梦子寒的一句话就能改变了慕轩宸的决定?那一日他可是同意一同攻打赤焰国的。

宸王爷……慕轩宸笑了笑后说道:请皇上放心,小王答应的事情不会改变,只是出战之人会换其他人,但绝对是战场枭雄。

梦子寒这才放心的松了口气,而慕容千寻自然也是平静地一笑,若是慕轩宸随意改变了决定放弃攻打赤焰国,恐怕他们这么多年的友谊之邦也会大减信任度,而且他也会考虑其它事情了。

不过还好,慕轩宸毕竟信守了承诺。

——————*李燕LIYAN分割线*——————如今夜墨凝和夜广庸已经可以像往日一般官复原职每日上朝,夜婉凝自是高兴的,而且她还可以走去金銮殿外看着他们下朝,每日可见他们是平安的。

只是,明日夏可博可夏徒渊就要被放出来,虽然说让他们受到了当时夜墨凝和夜广庸的惩罚,可是夜婉凝心里依旧不舒服,毕竟当时她的父兄是冤枉的,而夏可博父子却是罪有应得。

凝儿?见夜婉凝站在金銮殿外不远处,夜墨凝立刻走上前去。

夜广庸还是有些后怕,他心里是清楚的,慕容千寻并不喜欢他们多接触,可是他却怎么都劝不住夜墨凝,他认定的人或事,就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都无法改变,现在想来,真不知道当初的决定是不是错的,若是他当初把夜婉凝嫁给了夜墨凝,而不是为了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将她嫁进宫去,会不会事情就不会这样?大臣们全都三三两两地出了宫,夜婉凝蹙眉迎上去:哥哥。

怎么站在这里?夜墨凝想要抬手拉她,可是始终顾及到她的宫内生活,还是强压住了将她拉入怀里的冲动。

就怕他不在的时候,夜婉凝会受到委屈,慕容千寻会刁难她。

夜婉凝的眉心拧得更紧,满脸不悦道:明天皇上就要放了夏可博和夏徒渊了。

夜墨凝的眸色也黯了黯,可是随即被他掩盖过去,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道:我知道,凝儿是因为这个不高兴了?她点了点头。

夜墨凝又是故作轻松地一笑道:傻丫头,这些事情你就别想了,皇上自有他的原因。

她撇了撇嘴道:能有什么原因,还不是因为……她本想说因为馨妃,可是一想,馨妃现在没了孩子,还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而没了孩子的原因是因为他在那个时候救了她而不是馨妃,她突然没法再去计较什么,即使知道馨妃是故意而为之,可是慕容千寻救她是真的不是吗?可是心里却还是不舒服。

夜广庸见他们像是有讲不完的话一般,看了看金銮殿门口那一袭明黄,立刻上前催促道:好了,凝儿别闹,后宫不得干政,皇上做什么决定连我们这些臣子都无法说什么,更何况是你,你只管好好伺候皇上,如今馨妃没了龙种,你若是能早日怀上龙子,那便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说不定到时候皇上便什么都听你的了。

夜婉凝苦涩一笑。

伺候?的确是,这里的女人职责就是伺候男人,母凭子贵是不变的事实,且如今在众人眼里,她便是那个最得利的人。

墨凝,该出宫了,刚刚官复原职,别又惹出什么事来。

夜广庸说着便拉着夜墨凝离开,而夜墨凝最后还是不放心地嘱咐夜婉凝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马车,夜婉凝的脑海中响着夜广庸的话,他的顾虑也不无道理,人在朝中如履薄冰,凡事都要小心谨慎,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被人设计锒铛入狱或官位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