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地坐了片刻,古里终于猴子屁股坐不住了,咕哝道:深更半夜,哪里来的浑小子扰人清梦?说吧,你要找谁?我面无表情地道:晚饭吃饱很重要,难怪古里长不高。
古里神色一呆,看看我道:今晚上,我们好像是抓了一个姓花的老头,还有个乱放臭屁的小妞。
你就是那个林飞?我继续不动声色地胡扯:古里还没洗干净,别把古里放锅里。
你小子到底在说什么?古里气得吹胡子瞪眼。
我不动声色地道:记住哦,老子今年刚满二十。
不是十九,也不是十八,而是二十。
古里双目凸出,直直地瞪着我,许久,突然笑得双腿乱蹬:有趣,有趣!每次别人问我话,我总是乱扯一通,把他们气得半死。
现在自己也尝尝这个滋味,嗯,有趣,非常有趣!我哼道:现在咱们可以谈正事了吧?古里笑眯眯地瞧了我一阵,连连点头:可以可以。
不过在这之前,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答对了,我就告诉你花生皮他们在什么地方。
说吧。
我看看天色,心急如焚。
再过一个多时辰,天就快亮了,我还得赶往大千城。
海姬要是找不到我,也一定很着急。
什么东西圆圆的?什么东西圈圈的?什么东西尖尖的?这还不简单?不等我想好,花生果一个箭步蹦过来,急不可耐地道:我的肚子圆圆的,肚脐眼圈圈的,那个尖尖的嘛,尖尖的,尖尖的是——眼神一亮,撩起裤头,响亮地叫道:我的小鸡鸡尖尖的!我差点没背过气去,大虎沉吟道:应该是斗笠。
斗笠顶是尖尖的,环绕四周的竹篾是一圈圈的,斗笠边则是圆圆的。
我暗暗点头,大虎虽然长得像个小妞,脑子倒还好使。
谁料到古里一本正经地摇头:错!我一愣:那你说是什么?牛屎圆圆的,羊屎圈圈的,蝙蝠屎尖尖的!古里指了指沾在我鞋上的粪便,笑得前仰后合:所以我说你是个粪坑,一点没说错啊!花生果恍然道:原来那些臭大粪是你搞的鬼!古里挤眉弄眼:你们见识浅能怪谁?那张嘴其实是魔刹天的一种虫,叫屎壳郎君,最喜欢吞咽粪便。
刚才你们在它肠子里走了一遭,滋味不错吧?嗯,好香,好香!鼻尖耸动,乐不可支。
我心中暗忖,古里显然在捉弄我们,毫无诚意。
不如先抓住他严刑拷打,再从他嘴里问出花生皮一行人的下落。
满脸假笑地凑近古里,我和颜悦色:古老先生,有件事我想请教。
突然变脸,施展魅舞,一脚踢中古里下腹,紧接着左臂化作铁链,紧紧绑住了他。
古里痛得脸都绿了,弓起腰,双手捂住裤裆。
我把他掀倒在地,脚踩古里,厉声道:把花生皮交出来,否则老子要你好看!古里左顾右盼,乱喊乱叫:老伴,你死哪儿去啦?我的子孙根要被人拔掉喽!老伴,快来啊!再不来你就变寡妇喽!上空破风声尖锐响起,一道红色的人影从亭子顶上扑下。
不等对方接近,我一拳击向地面,六丁甲御术分出六道拳影,频频击出。
对方一连闪过四道拳影,被后两道击中,跟跄落地。
我趁势一把将花生果、大虎拉到身后,不给对方抓住他们威胁我的机会。
红影落在地上,突然离奇地不见了。
就听到古里咬牙切齿的叫声:死老婆子,这小子笑里藏刀阴毒得很,你小心点。
我运转镜瞳秘道术,扫视四周,试图找出对方的藏身处。
刚才我依稀看清了红影的模样,那是一个老婆子,长得五大三粗。
听古里的口气,应该是他老婆。
出来吧,大家谈谈条件。
我目光来回扫视了几圈,却什么都没发现,不由暗暗纳闷。
出来吧,大家谈谈条件。
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蓦地响起,是从亭柱后面传出来的。
我毫不犹豫挥拳击去,轰,碎石激溅,柱子断成半截倒地,亭顶一角‘哗啦啦’地往下掉砖瓦。
在我明澈如镜的视线中,亭柱后空无一人。
连镜瞳秘道术都发现不了对方,我知道有点麻烦了,现在此人躲在暗处,我们完全被动挨打,何况我还要兼顾花生果和大虎。
为今之计,只有先把对方骗出来,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擒获。
我故意放出软话:有事好商量,你先出来。
既然约我来这里,大家总得见见面吧?你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尽管开口!有事好商量,你先出来。
既然约我来这里,大家总得见见面吧?你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尽管开口!苍老的声音忽而在前方响起,忽而又飘荡在身后,游移不定。
我冷笑道:跟人学话,是个王八。
跟人学话,是个王八。
对方也发出冷笑声。
我和花生果、大虎面面相觑,古里得意地大笑:我老伴叫古怪,最喜欢跟人学话。
你们要是惹毛了她,她会天天阴魂不散地跟在你们身边学话,烦也烦死你们。
我冷哼一声,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一拳猛击在古里小腹上,痛得他哇哇乱叫。
只要狠揍古里,我就不信他老伴不现身。
死老伴,还不动手救我?莫非你见这小白脸长得俊,想合谋害亲夫啊?古里气急败坏地直喊。
我毫不客气,再次挥拳击向古里,滋的一声,我拳头触到古里的身体,像是伸进了滚烫的炭火里,皮都焦黄了一小块。
古里放声狂笑,全身冒出火焰,变成了一只熊熊燃烧的火轮,圆溜溜地转动,笑声不断从火轮子里传出。
我骇然后退,火轮又变回古里,双手叉腰,对我做鬼脸:小子,烤肉的味道怎么样?我心中暗骂,原来老头刚才被我揍的惨样是装出来的,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术,居然一下子变成火轮。
哈哈哈哈!小子,烤肉的味道怎么样?古里身边倏地多出了一个老婆子,也对我做鬼脸。
她满脸横肉,同样的红衣红裤,紧紧地绷在身上。
老婆子长得高大威猛,老头却瘦小干瘪,两人并肩站在一起,还真是古里古怪。
古里瞪了瞪我:臭小子,你死盯着我老伴看什么?她是我老婆,你看得再久她也不会变成你老婆!我微微一笑,对古怪道:阁下就是古里的老伴么?先前多有得罪。
没了古里这个人质,我只能暂时低头。
古怪也对微微一笑:阁下就是古里的老伴么?先前多有得罪。
我哭笑不得,眼看天边不时透出一缕缕霞光,崖顶被染得通红。
我心里越来越急,忙乎了一晚上,连花生皮的面都没见着。
无可奈何,我只好陪笑道:直说吧,你们要怎样才肯放花生皮?古怪照旧满脸堆笑:直说吧,你们要怎样才肯放花生皮?古里气哼哼地对古怪道:你干吗老对他笑?还笑得那么淫荡?日他***,这夫妻两个真是一对宝货,这么缠杂不清!我也明白了,他们根本没打算放人,只是故意瞎扯一通。
我再也忍耐不住,施展最歹毒的胎化长生妖术,狠狠击向两人。
古里挤挤眼:啊哟,小伙子发火啦。
这可不好,气大伤身哦。
古怪也跟着挤挤眼,鹦鹉学舌一番。
夫妻两个哈哈大笑,手拉手,腾空而起,避开我的掌击,在空中变成了两只急速转动的轮子!一只轮子是火轮,滚动着赤红的烈焰,另一只轮子是风轮,由一道旋转的疾风组成,应该是古怪变化出来的。
风、火双轮火借风势,风借火力,呼啸着向我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