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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折起的信封

2025-04-03 13:44:48

童以棋回京已有半月,童家长老们得知后曾多次修书让童以棋回到本家,一再声称如今童家与枭月楼已不再是原本的关系,甚至连同盟都算不上,身为家主的童以棋长时间待在枭月楼是万万不可。

终于,在第八封信到达童以棋手中的时候,她连看都未看,扔在一旁,如长老们所愿,回到了童家本家。

依旧是记忆里没有丝毫人味的偌大宅院,死气沉沉。

童以棋胳膊抵在椅子把手上,手背托着下巴,坐在主位冷冷的扫视下面的每一个人。

为了庆祝家主正式回归,不仅是长老们,一些地位较高的分家也皆来祝贺,当然,不单单是祝贺,其中更多人是为了来试探当今身为家主的童以棋到底有几把刷子。

一名身穿松绿色长衫的壮年男子起身,态度傲慢的看向童以棋,低沉的声音带着微微的轻蔑:老夫为分家主位之一,童...还未等这男子说完,童以棋就挥手打断对方的话,轻飘飘的说道:我知道你是谁,童斌,你见到家主不行礼,是不是想造反啊?她上一世早就把分家一些主要人物的名字记住了,这童斌虽然地位高点,但一直对本家阳奉阴违,是个颇有野心的老匹夫。

童斌被童以棋打断说话,脸上一黑,在听到造反二字,又血色尽失。

其余人心里皆是一惊,家主明面上挑破是何意思?说啊。

童以棋朝童斌挑了挑眉,翘起二郎腿。

童斌本就是商人,这油尖嘴滑自是多年的看家本领,稳了稳神色,换上一副笑眯眯的表情,惊讶的说道:老夫从未有造反之心,不知家主从何听闻?一定是有人在背后乱嚼舌根,意图挑拨本家和分家,家主大人万万不能信啊,我等对本家的忠心天地可鉴!如此一套说辞,童斌说的真挚,似乎真的毫无二心。

可童以棋却是打心眼里也不信,不屑的扣了扣耳朵。

童以棋此举无非是在像众人说,我不信他说的话,可是相当于打了童斌老脸一巴掌。

童斌杵在原地,是坐也不敢坐,站着吧还怪丢脸的。

行了,行了,坐吧。

童以棋朝童斌抬了抬下巴,那语气仿佛是在打发一个要饭的乞丐,随意极了。

是...多谢家主。

童斌抱手行礼,面带尴尬的坐下。

站在童以棋身后的二长老和三长老面面相觑...这家主好像不一样了?尤其是三长老,竟直直的看着此刻的童以棋出了神。

大长老站在童以棋左侧,脸色不亚于先前的童斌,面如黑炭。

一是因为童斌对本家的蔑视,对家主的轻视,二是因为家主竟直接挑明,无非是不给对方台阶下...这一举动,很有可能催化本家和分家的矛盾。

...长老?大长老!少女的轻唤让大长老下意识看去,只见童以棋似乎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家主何事?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童以棋站起身子,踮起脚尖拍了拍大长老的肩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正厅。

怎么回事?家主这就走了?留下众人议论纷纷。

大长老碍于保卫家主的颜面,只能上前亲自主持这场‘闹剧’。

童以棋离开正厅后,溜达着穿过冰封的池塘,竟来到了童氏宗祠。

童以棋看了一眼旁边摆着的扫帚,推开门,迈着大步走了进去。

依旧是记忆中燃烧的红色蜡烛,和深红的牌位,仿佛这里与外界隔绝了一般,从未改变过。

童以棋上前跪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头,随即目光直直的盯向第六个牌位,童碧秋之位。

童以棋站起身来,鬼使神差的朝童碧秋的牌位走去。

拿起牌位,童以棋盯着童碧秋三个字出神...突然,童以棋眉头一皱,摇了摇手中的牌位,里面竟有着轻微的噔噔声。

童以棋将牌位的侧面对准自己,才发觉这牌位竟比其他牌位厚上一些,而且并不是实木所造。

联想起先前的噔噔声,童以棋觉得里面应该是藏了什么东西,但撬死者之位,无疑是大不敬的行为,可现在童以棋却管不了那么多。

将牌位的底部用力一拔,牌位和底座一分为二,一个被折起的信封掉落在地。

童以棋捡起信封,刚准备打开,就听懂身后吱呀一声。

童以棋一惊,将信封收入袖中,转过身。

三长老站在她的对面。

家主来宗祠作甚?三长老语气一如既往的和蔼,就像是一个慈祥的老者一样,但童以棋却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我来打扫一下宗祠。

童以棋背过手,咔哒一下将童碧秋的牌位和底座合二为一。

哦?三长老走上前,眼神有些呆滞,可老夫未见家主手执扫帚?我...童以棋哑然,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着回道:扫帚不就在门外吗?而且我还带了抹布。

童以棋将童碧秋的牌位放到身后的桌案上,从袖口中拿出一块布,准确来说不是布,而是她的手帕。

只不过这手帕既没绣花,也没绣字,还当真是一块普普通通的布。

三长老笑了笑,面具后的眼神却未染上丝毫笑意,敢问家主可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童以棋将帕子收回袖中,似笑未笑的问道:不知三长老问的是何事?比起装傻充愣,童以棋更像是在挑衅三长老。

两个人无声的望着对方,更是无声的对峙,敌不动,我不动,童以棋在心里如此想到。

许久过后,三长老低头轻笑,那笑声跟平常的慈笑不一样,而是忽然有些年轻的笑容。

三长老突然抬起头,跟童以棋说了句:愿家主找到自己所求之物。

说罢,拂袖而走,留下童以棋一个人站在宗祠里望着三长老远去的背影,额角缓缓滴下一滴汗。

三长老果然有问题!她回过头,拧着眉毛看向童碧秋的牌位,从袖中拿出那封折起来的信封,童以棋感觉,一切的答案都在这里面!她将童碧秋的牌位归置原位,临走时回头看了一眼被红烛照的殷红的祠堂,从脚底生出一丝挥之不去的冷意...大长老还在对分家众人讲述着族规家律,只见一小厮放下手中的扫帚,走到大长老旁边,以手遮面,悄悄的大长老耳边说些什么。

只见大长老的眼神由疑问转为愤怒再转为惊恐。

突然,大长老不顾现下分家众人都在等着他讲话,径直离开了正厅。

那传话小厮低着头,走入下人的人堆里,消失不见。

留下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百思不得其解。

童家后门,童以棋已命人备好了马匹。

翻身上马,童以棋刚准备挥鞭,身后传来一声及喝:家主留步!童以棋皱着眉头看过去,只见大长老行色匆匆的跑过来。

童以棋轻皱眉头说道:若是大长老要跟我说族规家律还是免了吧。

说罢便再度抬手,欲要挥鞭。

不!大长老直接上前拽住了缰绳,质问道:家主可在祠堂可是拿到了什么?童以棋骇然,诧异的看着大长老。

这番反应,无疑是证明了大长老的猜想。

家主,你不要听信小人谗言啊!大长老用力拽着缰绳,甚至让马儿的头偏了过去。

童以棋沉默片刻,只道了句:事实到底如何,我自由判断。

话音刚过,童以棋用力夺过了大长老手中的缰绳,双腿一夹马肚,手中的细鞭一挥,马儿便载着童以棋扬尘而去。

大长老呆在原地,低着头喃喃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突然,一双靴子踏入大长老的视线中。

大长老抬起头,看向靴子的主人,三长老。

大长老死死的盯着三长老的眼睛,从牙缝里吐出五个字:你到底是谁!?我?三长老指了指自己,摇了摇头,我自是三长老啊。

不!大长老几乎是同一时间反驳了三长老的话,你不是!‘三长老’笑了笑,慢悠悠的将脸上的面具拿下,露出大长老记忆里的三长老的模样。

这面具后的容貌过了二十多年,早已变得苍老,不仅皱纹多了,脸上的肌肉也松弛了,但也能依稀从这面容看出‘三长老’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名英俊的男子。

呵...事到如今你还要装吗!说罢,大长老便朝三长老扑了上去。

‘三长老’抬起脚,一脚将大长老踹开。

大长老捂着胸膛,咳嗽不止,最后竟从面具里滴下一滴血,落入地上的白雪中。

事到如今,‘三长老’也不打算再掩埋了,手指捏住脸上的褶皱,用力一撕!一张带着眼球的人皮面具被男子扯下,露出一张满布疤痕的面容,还有那让人无法忽视的如妖物般的紫色双眸...这男子分明就是白枭!!白枭一步一步走到大长老面前,低着头,指着自己的面容,冷冷的说道:你可记得这张脸?大长老下意识的摇头,可看到对方紫色的双眸时,惊恐万分。

刹那间,二十多年前尘封的记忆慢慢浮现在他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