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乎赎金◎萧瑾:我出身确实不差。
林檀听着都笑了, 这不是废话么?萧瑾其实也不是遮遮掩掩,故意弄虚作假的人,只是他的身份吧, 确实有些不一般。
虽然林檀跟蜀国的皇帝关系极差, 但谁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万一她知道自己是夏国皇帝,转头就把他给卖了可怎么是好?经历了一次林甫背刺之后,萧瑾如今对外头的人已经生不起多少信任了。
哪怕林檀之前救了他, 哪怕林檀看着不像是能做出这样的事,可那又如何……小心无大错。
萧瑾又怕她恼了, 于是赶紧又补充了一句:我家中与齐国做生意做的大,同齐国牵扯也较多。
但我不是什么坏人,此次被捉来均州, 也实属被逼无奈。
若是县主信得过我,可以先放我回去, 来日我必当以厚礼献上。
再说吧。
林檀回得略显冷淡。
萧瑾知道,她还是生气了,所以才不肯放自己离开。
不过这回萧瑾的确误解了林檀,她并没有这么多的小心思, 只是单纯地觉得放萧瑾回去不如把他扣在身边, 那什么厚礼不过是嘴上说说的, 若是他回去之后又翻脸不认人了怎么办?林檀也不想变得这么市侩,事实上, 她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林檀从不会考虑钱够不够用的事儿, 但如今不一样, 她父亲已经去世了, 而她身上担的是二十万士兵的生计。
林檀不得不想着开源节流。
两个人各怀鬼胎, 最后不欢而散。
林檀送完客人之后, 便召来侍卫长,吩咐道:你去给我打听打,听临安城最近可出了什么稀奇的事。
您是怀疑那位陈公子?是不是姓陈还不一定呢,你且先去打听,先往……先往皇室那边打听。
侍卫问:若这位陈公子当真是夏国皇室的人,咱们还要放他离开吗?放,救他出来就是为了放他回去的。
林檀坦诚至极。
她压根没想对萧瑾怎么着,只是如今把人留在这儿,颇有些坐地起价的意思。
若是萧瑾出身差,那少给一点也无妨;但若是夏国皇室出身,那没准儿林家军两年的开销都有了!她没钱,只能龌龊一点了,希望这位陈公子不要怪罪。
就算怪罪她也没办法。
萧瑾走回去之后,打了一个冷颤。
奇了怪了,今儿也不冷啊。
穆寒见他回来忙问情况如何。
萧瑾摇了摇头,容色凝重:别想了,还是不肯放人。
穆寒立马阴谋论起来,这平阳县主该不会是背地里打的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吧?是想要杀人灭口,还是想将他们献给蜀国以示诚意?不是他非要把人想那么坏,而是身处异国他乡多长几个心眼总是好的。
若是谁都能轻信,那他们何年何月才能回的去?穆寒道:我今日四下里转了一下,这县主府守卫森严,若要强闯肯定是闯不出去的。
这是肯定的,毕竟她手里还有那么多的兵呢。
还有,那日在黑风寨林檀虽没有出手,但萧瑾总还是觉得她身手不凡。
翌日,均州知州开审黑风寨一案。
黑风寨这么多年造的孽可不少,犯下的杀戮更是数不胜数。
那大当家就不说了,就连马春花手底下也有许多人命官司。
均州知州看着百姓义愤填膺,知道这回必定得重重地知罪方可平息民愤,也能借此掩盖他们之前的不作为,于是顺理成章地给人都定了死罪。
只要是从黑风寨里头出来的,不管从前有没有杀过人,更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进了黑风寨,一律都是死罪。
一时间,百姓们交口称赞,觉得官府这回总算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像黑风寨这样的毒瘤,就该人人得而诛之。
均州知州对此还洋洋得意,一封奏书呈到京城,话里话外无不替自己邀功。
他将林檀的功劳一笔带过,大肆宣扬自己的功劳。
萧瑾听说之后,感慨万千。
诚然,黑风寨的人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不论有没有犯过罪,一律处以死刑,实在是有失偏颇。
若是他当真该被治为死罪,那也应该是明明白白地开庭审问、所有证据确凿无疑之后,方才能定罪。
如今多数人的意志直接越过了法律,倒将蜀国的法律践踏成为一纸空文。
林檀见他这般悲天悯人,觉得他实在奇怪:那些都不算是好人,你同情他们做什么?萧瑾反驳:我哪里是同情他们,我只是觉得如今这样倒是将法律变得一文不值了。
若是多数人的正义就是正义,那时均州还不知该乱成什么样。
杞人忧天。
林檀回道。
你就一点儿不担忧?我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哪有闲心思关心这些?萧瑾觉得林檀太悲观了,还安慰她不要多想。
方才还说自己杞人忧天,如今轮到她,还不是一样胡思乱想:你手底下这么多的兵,又不是摆设。
若是这么多人护着还护不住你,那养着这么多兵有什么用?再说了,总不能因为一场刺杀就变得畏手畏脚,做什么事儿都瞻前顾后吧,那往后都不要出门了?被他这么一安抚,林檀也觉得如此。
且上次狗皇帝叫人过来刺杀失利,这回他们总该长点记性,先消停消停吧?然而两个人没多久就被打脸了。
翌日,萧瑾随着林檀一起回黑风寨将那些明面上的财物给搬回来。
黑风寨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家底可不少,附近不少富商大贾都被黑风寨的人劫持过。
那位马大当家最喜欢干这种事,毕竟劫持有钱人可比劫持穷光蛋来得有意义多了。
穷光蛋倾家荡产也搜刮不出来多少钱,但是富商大贾不一样,劫持一次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而如今他赚回来的钱,大多都进了林檀的口袋。
剩下的那些,林檀打算花到均州百姓身上。
林檀想要在此地立足,收拢民心是必不可少的。
拿着别人的钱替自己扬名,这事儿林檀做得顺手极了。
也正因为如此,林檀才不放心官府的人去拿,毕竟这笔钱要是到了官府手中,肯定又得被贪污得一干二净。
她出去办事,萧瑾跟穆寒也紧随其后。
林檀本不想带着他们的,只是想起昨日侍卫打听到的消息,她忽然拿不准该以什么态度对待萧瑾了。
要是她猜的不错的话,萧瑾这身份就不止一点点贵了,而是贵到了极致。
若是真的话,那她这回实在走运,又着实倒霉。
她这些日子,应当没有怠慢这两个人吧?不比林檀心思莫测,萧瑾穆寒这两人想的简单,他们整日被关在府里也不是什么好事。
出去一趟能透透气不说,说不定还能趁机逃回去呢。
不想林檀虽然没有限制他们出行,但是这一路上,萧瑾都没能离开她的视线范围。
要不是萧瑾知道林檀对他确实没有别的心思,那他还真的容易多想。
不知第几次捉住了林檀的目光后,萧瑾选择犀利地对视。
县主在看什么?没什么。
林檀若无其事地挪开了目光,脸上有些烧的慌。
她漫不经心地想着,要是这人真的是夏国皇帝的话,又怎么会被齐国人捉到这儿来,还沦落到如今这般田地?兴许是她多想了吧。
不过要是真的呢?这要是真的,林家军的开销得不用愁了。
果然,她还是得好好盯着眼前这个。
一时间,林檀的目光都带着一股不自知的侵略性。
这要真的是夏国皇帝,她就赚翻了!萧瑾不信,碎碎念着:这都已经第四次了。
林檀咳了一声,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笑魇如花:只是看陈公子今日容光焕发,所以没忍住多看了两眼,有问题么?萧瑾:……可恶,论起厚脸皮,他竟然输了!穆寒在后头投之以诡异的目光。
这两人怎么走着走着还聊上了,如今他们被禁锢在县主府,圣上怎么一点提防的心思都没有,还跟这位县主说说笑笑。
不怕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吗?此番前去黑风寨的路上都是顺顺当当,黑风寨如今都已经成了一个空壳子,林檀将财物搬走之后,便准备打道回府,不料半路上,忽生变故。
看着不知道打哪儿冲出来的一群刺客,萧瑾人都傻了。
这蜀国皇帝没毛病吧,如此步步紧逼,就不怕林檀真的反了?还是说因为她是女子,笃定她成不了大事?穆寒一脚踢开前面的刺客,反手一剪辖制住了人,从他手中夺过了武器。
您站在我身后。
萧瑾立马往后一撤。
不过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看向林檀,好在她那边也有人护着,一时间还不要紧。
有林檀跟穆寒在,萧瑾哪怕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也依旧毫发无损。
本该顺顺当当地解决了这些人,谁知道事情反而越变越离奇了。
激战半天,那群人不仅没少,反而更多了。
又不知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回又多了许多人,且他们的目标变了。
变成了萧瑾。
如今多出来的这这批人,比之前的那些下手更狠,目标更明确,人也要更多,好像源源不断似的,杀了一片,又开了一堆。
已经多出他们好几倍了。
这些人显然是早有预谋。
萧瑾心道不妙,不用说,这群人必定知道他的身份,想要对他直接下狠手了。
只是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蜀国的还是齐国的,亦或是两者都有。
林檀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手起刀落砍倒一个刺客之后,立马拉住萧瑾:跟我从后山走!穆寒想起来,当初在黑风寨听里头的人闲暇时吹过牛,说后山摆着许多陷阱,要是毫无提防直接闯进去的话,会死的很惨。
如今林檀这么说,应当也是知道这点的。
穆寒手持长刀,对着萧瑾点了点头:您先走,我断后。
情况紧急,萧瑾也只能听林檀的,直接被拉去了后山。
那群人见他离开,赶忙去追,却被穆寒给拦在半路。
萧瑾看得心中狂跳,穆寒这么以一敌多,不会出事儿吧?林檀却呵斥:别看了,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