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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2025-04-03 13:45:11

蜘蛛最后也没找到,但是清欢确实是被吓到了的。

小喜给她换了身衣裳,又梳了头仔细找了一番清欢才没放了一半的心,不过还是疑神疑鬼的,觉得发间有东西在爬,疑心了好一会才被谢仲远哄好,不过那个时候温垣已然退下,出宫了。

坐上轿子,摇摇晃晃的温垣闭上眼小憩,外头跟随的仆人长着一张普通的脸,脸上带着笑意跟在轿子旁走着,轿帘跟着一晃一晃,时不时露出里头主子微狭的眼,不再温和的时候温垣眉目俊艳,偏还不觉得女气。

卿家独子仆已派人盯着,绝对不会让他再靠近公主半分。

外头的小侍说完,里头嗯了一声又没说话了。

那轿子走了小半个时辰进了温府,温垣下了轿,她从前喜欢戴那垂带的玉冠,细细的绸带垂在肩头,清欢起了玩耍之心,爬他身上去拽那带子,不是多好玩,但因人长得好看,便觉得那带子都与他人不同。

不过换了银铸的,一是方便,二则每日舞枪弄棒,玉冠实在不太方便,磕磕碰碰,不方便在军营使用。

她行至别院的路上,前方来了一老仆,弓背行了礼,老爷在亭子等您,说有事交待。

跟在温垣旁边的小侍瞧了眼主子挥手,跟着老仆退了下去。

温垣行至亭内,低眉敛目,父亲。

你今日见了太子了?男声低沉,温垣并未抬头,回复道,是。

温庆元踱了步子,端了茶盏抿了一口,依旧云淡风轻,林子成已去西吴边境,你不听我言入内阁,去争些什么劳什子将军职位,如今你同太子还有些情谊,趁早拉住心思拼上一把得了圣人的眼。

儿知。

温庆元抬起眼皮瞧了她一眼,你虽为女儿身,如若在军中被发现自然知道后果。

温垣像是没有任何反应,军中我自会注意,但儿忆起一件事。

哦?温庆元放下茶盏,眼睛望着温垣,说来听听。

我今日去宫中,温垣顿了一下,父亲曾记得卿羽?卿太医?温庆元自然是知道的,他如何?不是诛九族了?温垣轻笑一声,今日我在宫中,见一小宦眉眼颇有卿太医当年的风范,也许是儿看错了不一定。

温庆元盖了茶盏,突然止了这个话题提起一事,兴许是看错了……你下去看看你母亲,她身有不适,多去瞧瞧。

温垣听闻不再说起,行了礼,儿告退。

去吧,温庆元摆了手,似是烦心事多捏了捏眉头,最后喊了一声老仆,李方……那传话的老仆应了一声急急赶来,瞧了主子神色,将旁边侍候的仆人退去才走近听温庆元发话,卿家……李方心一凛,仆记得清理干净了。

温庆元看了他一眼,李方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立马跪了下来,跪在了温庆元的脚边,尽管主子未曾惩罚过他,却也心尖颤抖,仆以性命发誓绝无他人知晓,公子那处从未透露过半分的……李方沁了一身的汗,上头的人喝了一口茶,才缓缓说道:我信你,去吧……查。

是。

李方捡了条命退下去了。

温庆元起身独自往书房走去,虽已中年,能生出温垣如此,他本人风华不减,仅是眉尾生纹,面目却温和,瞧着好相处。

温垣敲了门,里头的侍女开了门,瞧见是温垣脸上都带着喜意,公子可算是来了!绿浓,里头的女声喊了一声,开门的婢子嗳了一声,夫人,是公子看您来了!进来吧。

里头的女声缓了一些,随后又咳了两声。

温垣掀了袍大跨步过去,婢女掀了帘子,温垣一弯腰放轻了步子走进去,靠在床头的女子望了过来,过来坐。

是母亲。

绿浓搬了椅子过来,温垣朝着婢子笑了一声坐下了,那绿浓红了脸颊退下,只是忍不住在帘子外时不时往里瞧。

今日可好,温夫人温婉,捂面咳了两声,你离远些……莫挨近沾染了病气。

无碍,温垣面不改色,覆了温夫人的手背,儿自然是好的,母亲就算是为了儿也要好起来罢。

温夫人暗淡了眼色,想到了什么又撇过脑袋去,不让温垣瞧见,我这副模样又何能活得下去。

母亲慎言,温垣温和止住她的话,半晌掀了袍跪了下来,母亲待儿宛如亲子,我自知不能比得上兄长半分,却也记挂着母亲……就当做兄长的心意,望母亲珍爱自身,万不可想岔半分。

温夫人未曾想过温垣会将这件事说出来,她眼眶微红,也急了,我儿便是我亲子,皆是他人造孽,又岂是你之错!见温垣不起,温夫人掀了被褥,红着眼大声唤道:绿浓绿浓!一直在外头的绿浓听了急忙进去,夫人……公子!把他给我拉起来!温夫人就差自己下床扶了,可惜两腿没了知觉,她恨恨的在腿上敲了两下,我浑身动不得,这腿没用……你叫我如何活得下去!温垣跪着给温夫人捏腿,绿浓拉了温垣的胳臂却无半点动静,白费了力气还没能拉起,温垣拂了绿浓的手,给温夫人继续捏腿,母亲腿动不得,阿垣的腿便是母亲的腿,母亲想去哪儿便带着母亲去哪,母亲万万不得生存死之心,那便是活生生的剜了儿的肉……温夫人气的流泪,如此薄凉之人,我当年恨极了眼盲错付,却不想你却如此心善……好一个温庆元,温庆元!绿浓吓得赶紧将所有窗子关上,生怕外头听见里头的动静,夫人……敢做不敢当还是怎的!温夫人揩了眼泪,转头瞧见温垣又软下眼神来,如今天凉,我儿起身罢……我不再想些他的,快些起来。

温垣这才起身,安慰着温夫人睡下才走,绿浓送她到门口,温垣回头叮嘱,看好夫人,过些日子我自会请求送母亲上庙,不用担心。

绿浓信任的凝着温垣,她攥着帕子将温垣当做最后的救命稻草,里头还混着些仰慕自是不知,公子放心。

温垣旁边的小侍跟着进了别院,最后在门口候着,温垣进了房,窝在房梁上的十辰跃下,公子。

何事?十辰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但碍于本职工作还是尽职尽责的将自己看到的一一禀报,九卿……与方德海对食。

方德海是圣人贴身宦人刘昌认得干儿子,十分得刘昌欢心。

温垣嗤笑一声,卿家一世英名,却也没能想到子孙里出一个如此之人,是我小看了他。

是个狠人,十辰听出了温垣话里的意思,却也不敢多话。

凡是涉及到了公主的事情,主子多半是要发怒的。

我便要瞧瞧他能蹦多久,温垣喝了口茶,说罢将杯子往地上一砸,本是在诛九族的名单里,我便要看看谁还能护着他!十辰虽然查到了这等名目,却也不知事实竟是如此,他更加低下了头不敢多话,生怕主子一个发怒不顾多年主仆之情,将他灭了口。

继续看着,温垣不气反笑,他若是敢用那脏污身子去碰公主一点,给我剁了。

剁手不在暗卫服务里头的十辰:……是。

他是暗卫啊暗卫啊!敢在公主殿里头杀人,被圣人知晓了严查下来,他怕是嫌自己活的不够长了!十辰掩了身形继续监视工作了,生怕九卿碰了清欢一点还被主子发现,那个时候自己怕是真的活不长了。

清欢不知外头温垣下了死命令,她蹲在树底下瞧着那块被抠出洞洞的地皮,伸出两只白白净净的手指迟迟抠不下去。

小喜也跟着蹲在那里,面瘫着脸劝慰公主做平日里她最喜欢的事情,公主,这天气地里头的蚯蚓又长又肥,抓在手里滑溜溜的,能玩一天呢。

清欢:……不好意思我更不想挖了小喜蹲着累继续换了个姿势诱惑她,将刚刚自己主动请缨抠出来的蚯蚓给她看,您看我手里这只,扭动的多欢快呀。

清欢:……这一定不是我认得的小喜,肯定换了芯子了!清欢心里苦清欢还不能说,上辈子威风的清欢圣人这辈子窝在一棵树底下和宫女讨论着玩蚯蚓十八法,还得装傻!这日子多半是过不下去了,清欢这头无法脱身,可能只有从地里头抠出一条小蚯蚓才能摆脱掉小喜莫名多出来的变态习惯来。

公主……郑和小跑了过来,清欢猛地一扭头,看着郑和的眼睛都在发光。

郑和:突然不想靠近了。

清欢拍了拍手,明明并没有动手抠蚯蚓还是觉得有点脏,郑和跑了过来,正在扫地的九卿瞧了一眼又低下头去,事不关己的模样。

宫外有帖子送来,郑和只是路过给清欢去御膳房拿些糕点,宫外的侍卫就把帖子塞在了他的怀里,燕王府的,正巧我不用去送了,你直接带过去吧。

说罢又去站岗了,郑和觉得小燕王和公主有戏,急急忙忙跑回来了,连糕点也忘了拿。

小喜对小燕王也颇为满意,她知道公主不会去碰,或者说她连字都不会看,主动将帖子从郑和那头拿过来,揭了开来,公主亲启……清欢点了点头。

小喜眼里尽是八卦的神色,看那帖子也看的极快,多日未见公主,臣甚是想念,啧啧啧……未曾想到小燕王居然如此般肉麻。

郑和拍了她一下,到底说了些什么?不要耽误了事。

小喜念了一遍,清欢砸了咂嘴品出了味道,大概就是约她去看小青山看花。

这是个好机会啊!小喜眼睛亮的吓人,未婚夫婿主动约公主出去玩儿!的确是个好机会,清欢暗搓搓的点了点头,正好把小燕王搞疯魔,主动将婚事搅黄也不错。

那便去吧?小喜问了清欢一声,清欢傻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心思各异,却也达成了共识。

几日后便是看花的日子,清欢盛装打扮了一番,小喜一边夸着清欢美,一边拾掇了些药丸子揣身上,一旦公主发病一丸子下去,睡得跟猪一样扎实。

一定要在小燕王心里留下公主最漂亮的一面,这样以后就不会被暗地里受欺负了!清欢自是不知,禀了谢仲远就坐了轿子走了。

十辰觉得这是一个必须报告的事情,脚下一点往温府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