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信本娇妾在怀, 这边又攀上了卫国的三皇子, 这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心里别提有多美。
至少, 在他心里, 比他父亲默默无闻在京中待着好。
他野心大,他知晓在纪国必定是没有多大的出路, 或者说他知圣人忌惮这为唯一的异姓王,就算是才华再好, 也必然是不会有多大的官做的,就如他父亲这般,虽是袭爵下来了, 除了名声,其他什么也没有。
虽是没实权,但在与人脉广。
他凭借着燕王及上几辈的人脉,足够知道许多事。
平日在朝堂里发生的事,他邀了熟人去喝上两盏酒,便能知道七八分, 他掌握了纪国小部分军队部署, 即便是这点也足够他同卫国三皇子交换他需要的, 各取所需,很简单。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 在他怀里娇俏可人的小妾转眼便将他告发出去, 脸色变得连他也自叹不如。
他就像死狗被拖进了大理寺, 捂了嘴被拖到公堂之上, 信纸扔在了他的脸上,那时他同卫国三皇子的通信。
陈信的脸被压在地上蹭了一脸的灰,努力抬起眼才能瞧见戴着官帽的人面无表情定了他的罪,还有旁边……他再努力往右边瞧,便瞧见了温垣。
他身着官袍,双手负在身后。
给他定罪的官员说了几句话,温垣温和的点点头,陈信隐约听到了叛逆之贼几个字。
他想要给自己辩上两句,面冷心黑的司狱用更大的力气压了他的脸,陈信挣扎了一下,司狱面一冷,脚下就是一踹。
逆贼还不安分,想被活剐了不成?!威胁很有作用,温垣看着陈信被压着进了牢房,他同大理寺少卿含糊了几句,便让他进了牢房。
司狱瞧见了温垣,放下鞭子退下了,还体贴的关上了门。
大理寺的牢房皆是石墙,关上门后隔音效果极好。
陈信自认为同温垣并不交集,最多也不过是因为温垣才名大嫉妒过几回,前些日子温丞相死了,他倒是高兴了两天,想到这温垣之前名声大一半也不过是因为有个好爹而已,如今怕是无人奉承了罢。
陈信被绑在了铁架上,用粗绳紧紧的捆着,他没想到温垣会来,外头都道温世子好性子,从未同人动过怒,他不知有何恩怨,但如今的温垣还是温和的。
该称呼为右将军还是……陈信也稍微知道些温家密事,他如今丧家之犬,进了大理寺本就再无办法,除非是燕王豁了性命去保他,于是嘴上也没个把门,只顾自己爽快,温家野种呢。
他急切的想要见到温垣表情变化的一幕,但是温垣仍面色不变,打破了他的幻想,他挣了挣绳索,没有半点作用反而勒的胳膊肿痛,头发散乱面上沾灰的小燕王豁出去了一切,温垣也不过是用扇柄拍了拍他的脸,动作一股儒气,小燕王如今可爽快?这大理寺不同旁处,进的来便出不去了,我看你欢喜得很,倒不如多住上两日再处斩吧。
陈信脑袋往温垣的方向伸,你不过是温相抱回来的野种,如若不是温家嫡子被你害没了,你以为你能爬上这等位置?!我凭我的本事得来的,温垣眉眼一抬,眼皮微掀的模样瞧人倒别有风情,她压着嗓子,那日你在湖边罢,温庆元亲手将他的嫡子淹死在湖里,本以为没人瞧见的,没料到还有漏网之鱼。
温垣低低笑起来,他倒是心狠,连自己亲儿子都敢杀,也对……陈信从未见过温垣这一面,他被这笑得背脊发寒,我没瞧见,我也从未与你有过恩怨,为何……温垣用扇子扇了他一巴掌,陈信被打的一懵,温垣凉了脸色,自然是因为你不长眼。
陈信喘着气,温垣听着门口的脚步声又笑了,你的小妾想要过来看你最后一面,你可要好好珍惜……温垣开了门,饰儿朝着温垣一拜,温垣受了礼温和道,进去吧。
饰儿穿的红衣裙,还抹了胭脂,仿佛一会便要去会情郎般。
她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陈信失了声,你这贱人!温垣背对着,听到后头闪亮的巴掌声心里轻松,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走才是。
她同清欢隔着的不仅是君与臣,谢仲远才是最为关键的屏障,绕不开也砸不烂。
还是要好好打算才睡。
我今日便是想看你是如何狼狈的。
饰儿不同往日,她之前娇娇弱弱,便是瞧见了谁都能欺负一番,如今积攒了许久,有了温垣给她疏通了突破口,气质惘然不同。
陈信怒吼,我对你如此,你便是这样回我的!将我掳来的是你。
对你母亲将我扔在柴房喂下绝子汤默认的是你。
不给名分只顾玩弄我的也是你。
陈信,你将我当玩物,那便怪不得我了。
饰儿从怀里拿了帖子塞在陈信怀中,多亏温世子点破迷津,后天我要嫁人了,你一路走好。
陈信涨红了脸,脖子上青筋暴起,他像是要撕碎门口的人,不停的嚎叫,温垣你不得好死!温垣淡淡一笑,比小燕王活得长便行了。
一身清爽出了大理寺,小侍在轿子旁边候着,主子。
温垣上了马车,回府。
小侍掀开帘子,小声说道,今日卫国提前到了宫中,除了卫国长公主,还有大皇子也来了。
温垣抬眸,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