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展如何?平秋素净的脸, 低眉敛目朝着良妃一拜, 他得了方德海青眼, 便是去记事阁里翻阅自然是肯的。
帐中伸了一细白手腕出来, 搭在床沿上, 有气无力的瞧着不太精神,连说话都断断续续:我等了二十几年了, 平秋。
平秋眼尾一颤,娘娘再耐心等待罢, 无需多久……我从前不敢奢望,到如今——良妃用帕子捂着嘴咳了一声,平复了一会才低声说道, 如若是败了,你可知如何行事?娘娘!平秋听闻低声跪在了地上,眼里闪过挣扎,她从不知晓此事,又何必……良妃支撑起上半身,伸出手在平秋额头戳了一记, 凉道:莫要忘了初衷, 你我皆是无可选择, 如有后路我也不想如此。
平秋颤着手,将那点挣扎抛之脑后, 是。
清欢今日被太傅放了一天假, 瞧了外面的晴日她也换了一套透着春意的绿袄, 尽管小喜的要求下又披了大氅, 但终究比之前要好上许多。
雪都化了,出宫走走吧。
只是同平秋说了一声,倒也放行了,清欢有些惊讶,不过除了小喜跟着后头,九卿这次也跟了过来。
清欢随他跟着,这几日每每都能瞧见他在周围候着,倒是真的怕被送去别院一般,粘人的紧。
小轿子平平稳稳的出了宫门,这会子正早,轿子停了一家客栈门口,小喜同九卿换了便衣,瞧着就像普通下仆,除了九卿脸过于俊气阴柔点,倒也没什么打眼的。
清欢下了轿,瞧着四周不想往客栈去,这外头好玩的紧,在客栈瞧有什么劲。
小喜拉不住,小姐,外头人多眼杂,要是碰上个不长眼的……抬轿子的两人也是宫里的人,会些功夫,搁了轿子后跟在后头观察四周,以防真的有不长眼的过来扰了公主雅兴。
清欢不耐,用娟扇敲了小喜的额头,哪有这么多不长眼的,如若待在客栈还不如回去抠蚯蚓,抓着还能钓鱼呢。
那池子里的巴掌鱼这些年养的好,许是水土养人,如今繁殖的快,瞧着都有小半池子了。
听到抠蚯蚓小喜立马噤了声,跟在清欢后头左瞧瞧右看看,倒也没那么紧张了。
九卿在后面给钱,顺便将一些小玩意儿揣着,清欢许久没能出来逛逛了,这鞋子倒也好,走起来不累,还没一个时辰,走了三条街了,小喜心中苦,看着后面默默不语的九卿也就咬咬牙继续跟着逛了。
外头的小玩意儿终究没有店里头的讲究,银子带的够,还是玉虚帝亲自给的零花钱,也不吝啬,给了一把银票,许她傍晚之前回来便行,莫要逗留太久。
门口挂着两大红灯笼,墙上还提了字,这首饰店招牌打的响亮,清欢提着裙摆走了进去,里头摆放着玉器首饰,倒是有许多姑娘家在挑中意的,清欢瞧了门面上摆的,正准备询问有没有带彩的玉镯子,外头突然多了一阵说话声,像是有谁来了一般。
旁边的小姑娘捂着脸激动的跺了跺脚,但又忍不住小声同随行的姑娘说道:瞧这架势必定是温世来了,我等了许多天,她可算是来了。
清欢:……真是冤家路窄。
清欢拉了小伙计,急忙问道,二楼可有玉器?小伙计被拉得一懵,连连点头,有的有的。
清欢提着裙子就往上头跑,尽管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反正避开就是了,免得多生事端。
小喜慢了一步,九卿已先行跟着上去了,她跺了跺脚,心里骂了一句也跟着跑上去。
温垣走了进来,里头的姑娘都觉得这屋里温暖了许多,手上摸着玉器,眼睛却直勾勾的往温垣身上瞟。
温垣也视若无睹,她取了票据,同掌柜的问道,我那玉可是打磨好了?掌柜笑眯眯的,一边给活计打手势,昨日便已完工,我命人在水里养着呢……世子稍等。
那便好,温垣眼尾带笑,将那票据递给掌柜,之前说的此玉仅此一只,刘掌柜可别骗我便成。
刘掌柜急急摆手,正巧那活计将盒子递了过来,他接了小心翼翼地给了温垣,世子拿好,此玉仅此一只,如若再出一样的便断了我刘家风水,不再做生意了。
温垣笑容浅浅,她打了开来,那玉镯子品相极好,清晰的花纹上飘了大半圈的彩。
见了成品,温垣满意的将盒子搁在怀中,有劳。
不敢不敢,世子喜欢便好。
温垣来得突然,走的也快,拿了东西便走人,看首饰的姑娘同周围人猜着,这镯子我没瞧见,难不成是给温夫人的?温夫人不是不喜带镯子吗?难不成是给……掌柜的避开不谈,那成色和花纹一瞧便是给姑娘家的,他摇了摇头,这温世子必然是心有所属,这群姑娘们多半是没有希望的,他给了货拍了肚子便下去了。
清欢半晌才下来,她瞧了外头确实走了才继续看首饰,不过被这一打断倒也没了多大兴趣,她准备离开,门口又来了不速之客。
兰华采许是得了消息,一身蓝袍穿的颇为风雅,他拦在门口,瞧见了清欢笑了一声,十分清朗,这可是巧了,您也在此呢。
清欢瞧了他一眼,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您可是喜欢玉器?兰华采第二次来纪国,虽与温垣不同却也别有风采,里头的小姑娘被这一猛扎迷了眼,此人同世子各有千秋呢。
清欢不吃他这一套,兴致缺缺的回答,过来看看而已。
兰华采倒也不嫌尴尬,地域不同玉也不同,昨日听他们说起今日便来瞧瞧,不过我那盛产红玉,晶莹透亮,正巧我带了几只过来公主可要瞧上一瞧?清欢:我瞧你上辈子扎透我心让我重生的那根箭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