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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2025-04-03 13:45:11

方德海亲着青年的背脊骨,不像本该这个年纪应有的硬朗粗糙, 身前的九卿皮肤白腻, 再瘦一分则无形, 偏腰又生得好, 在床帏之事上便是与他极大地享受。

青年顿了一下披上了中衣, 裹在衣物里的肉色一闪而过,在烛光下又将自己打理的一丝不苟,戴上帽子, 九卿躬了身,奴先回了。

回如此早作甚,方德海敞开着胸膛,想伸手去拉九卿, 两日未见,如今才亥时……可是想死我了。

九卿躲了开,动作胆大偏偏低头恭敬的很,公主定了规矩, 亥时需归, 不能在外逗留。

搬出了清欢,方德海也只能面色难看,临了摸了九卿小手才放他归去。

九卿自知方德海不会过问公主之事, 面不红心不跳的胡诌规矩也随口而来,等回了屋, 打了几桶水从头到脚好好搓洗一番才呕了心中这口气。

所幸不是第一次那般, 这具身体本就不堪入目, 如若能换来有用的消息倒也物有所值。

和衣躺下,九卿慢慢理顺自己近日查来的消息。

纪国前太子谢天承病危,膝下无子,唯一的王爷谢元安也就是玉虚帝封地在齐云山一带,直至病逝,隔了两个月,谢元安继承大统,次年得了谢仲远,几年里陆陆续续的又生了几个孩子,一一夭亡。

唯独谢清欢活下。

九卿翻了身,在黑夜里睁了眼。

两位诊治太医因诊断失误随谢天承陪葬,株连九族。

如今,同当年这两位太医交好的人所剩无几。

又隔了几日,九卿查了日子去方德海的屋里候着,等至一阵欢愉,九卿咳了几声才起床穿衣。

方德海见他在床上配合,也瞧着他脸色是不太好,从后搂着九卿询问道,可是公主待你不好了?今儿个脸白惨惨的。

九卿平淡的又去架子上拿了外套,入春少穿衣裳染了些许寒气罢,不碍事。

说罢又憋着闷咳了两声,瞧着是憋得难受。

还说不打紧,方德海喊了门口的小宦,今日太医谁当值,喊进宫来说咱家身体不适,速速前来。

小宦不敢抬头,急急应是,今日应是柳太医。

方德海这些年得了势,避着上头的人私下喊太医也没人瞧见,日子长了,那分胆怯丢得一干二净。

如今升了职位,心里更是自命不凡,太医本没多大权势,年纪增长也越发小心行事,不敢得罪宫里的人。

柳太医坐了小轿子从小门进来,落在了方德海屋前,老太医一把年纪了,颤颤巍巍下了轿,本以为是方德海身有不适,进去了才发现另有其人。

小宦进来禀告刘昌唤方德海过去,方德海心有不耐,九卿推了推他,太医给仆检查开药便可,您这万万不可耽误。

方德海念他懂事识大体,做足了架子才挥袖离去,门口的小宦小心翼翼给九卿行了礼才追了出去,独留柳太医同九卿一室。

脉象正常,柳太医心有疑惑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是收了手。

老太医瞧了九卿的脸,那双眼直勾勾的,像是在哪见过,低头整理药箱,春日寒冷,需多着些衣物,药不用开的。

九卿从桌子上撤回手,低头整理袖口,老太医起身往门口走了两步,身后九卿唤他,柳太公最近可是安好?白发苍苍的柳太医听到这称呼一个没站稳,差些连人带箱一同摔了下去。

柳太医战战巍巍转身,扶着一旁的太师椅瞧九卿,气音都不稳,你……九卿站起身,揭了帽子俯身行了礼,脸上带笑,当年小子不过五岁,随父亲拜了柳太公大寿,如今物是人非,柳太公不认得也情由所原。

柳太医年纪颇大,偏这事印在脑中,他瞧了关紧的门,外头并无人影放下了大半的心,背着药箱急急朝着九卿过去,抓了九卿的手仰头辨认,老人家受不得激,这会瞧了脸心中确定悲从心来,你……你怎在此?九卿任由他抓着,瞧着柳太医后头的架子,眼神变得凉薄,我爹刚得了您传的消息,还未有所动作宫里便来人了,我是妾生子,还未能进了族谱,父亲情急之下将我脱了衣裳扔出墙外水池,那水池真深啊……柳太医眼眶发红,活着便好,活着便好……如今这副模样,九卿低低笑了,还不如刚开始便同父亲一起死在宅子里,保卿家最后的清白。

清白又有何用,柳太医忍不住怒斥一声,当初明棠只想你活着便好,再说我们身为臣子,皇恩浩荡……柳太医撇过脸不愿再谈旧事,九卿一听怒极反笑,松开手一掌拍在桌上,好一个皇恩浩荡!我卿家和冯家就该死,活该灭九族!成了他人手中棋子,查也未查死在刀下,尸骨都找不到!柳太医上前去捂他的嘴,你不要命了!你想让你父亲死不瞑目不成!九卿退后两步猛然跪下,趴地上不起,我父亲就没瞑目过,我全家十九口人,又何曾瞑目?!随即朝着柳太医方向磕了几个头,声音转淡,小子不过是想着大仇未报前见见您,当年之事您莫要再责怪自个儿……皇恩贵胄,作为臣子是该无怨受着……卿久自打入了这宫,便不打算出去了,小子卿久给您再拜一回,您老保重身体,莫要再这宫里待着了,这里脏的很。

旧友唯一的血脉至如今地步,柳太医又如何能不管,他俯身去扶,当年就不该信了温庆元老贼,他递了民间一孤本方子给老冯,说是这药治心疾有用……那药在病人那用过,确定无误才予太子使用,哪知前太子喝的参汤同药相冲,喝药不到一刻便没了气……九卿被扶了起来,猛地睁大眼,问道,那参汤里……柳太医敲了敲酸痛的腰,叹了口气,参汤早就服用半月,我查过那参汤里自是无碍,都是滋补的药材,其中一味便是那极其稀有的药材,便同那方子相冲。

他不愿再说,老人今日说了如此多话,还受了激早已精神不济,九卿心中已定,您先出宫,过段日子便歇歇罢,莫要再进宫了。

你要如何……柳太医猜出卿久在谋划什么,却也猜不出什么,温庆元已死,这还要找谁报仇去?九卿打开门,您去吧,小子自有打算。

……明日便是清欢十八生辰,这些日子忌了口倒是瘦回去了,今夜九卿在门口守夜,见里面烛火灯明,敲了门得了回应才进去。

小喜在伺候清欢拆发,瞧见是他没了好气,公主准备歇下了……九卿似是羞涩的将红漆盒子递了过去,明日公主生辰,仆这些年受了公主恩德,不过是个小玩意儿……公主瞧着玩玩儿罢?小喜将盒子递进去了,隔了帷帐,九卿退出去之前瞧了一眼,梳妆台上放了另一精致红漆盒,上头搁了一红玉桌子,品相极好。

清欢打开盒子,小喜也瞧见了,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镯子比起温世子的差远了。

九卿笑容尽褪,缩在袖子里的手攥的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