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被闹了一个大红脸, 不同于她自己的加快心跳, 耳边贴着的胸膛平稳如常,仿佛说出这般话的人不是温垣,又或者只是嘴上说的好听罢?越脑补越生气的清欢挣扎了一番, 最后还是碍不过温垣的力气, 明明都中毒了哪来这么大的精力?清欢用头顶怼着温垣的下巴,你给我松开。
温垣撒泼打赖般回答:公主莫动, 若是外头的人瞧见了指不定明日你便成了温夫人了罢?清欢一算不对, 努力扬起脑袋来反驳,小脸气的通红,我是公主, 再如何也不会是温夫人头衔!你怕不是……脑壳发昏这几个字还未说出,温垣却笑了开来, 苍白的脸这才有了生气,她锁紧了清欢的腰,笑得清欢都能感觉到的胸腔震动,公主可真是, 可真是一个宝贝。
清欢不解, 只晓得温垣笑话她, 眉头一皱就往她胸口一撑。
本是想着坐起来,却又想起温垣同她母亲的那段话,手下的胸膛平平整整, 一些起伏都未有, 但清欢还是急忙缩回了手, 没了支撑,她又倒在了温垣的身上,嘴唇贴在了温垣的脖颈。
脖颈中间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清欢脸红耳赤的躲开,温垣不再笑,抱着清欢猛地一翻身,清欢只觉得天旋地转,再看温垣就在她上方了。
话还没出口,温垣两手撑在清欢脸颊旁,披在身后的长发落了下来,堪堪至她额前。
清欢慌了一下,你,作甚……微臣本想,温垣嘴唇张张合合,清欢眼睛都不敢眨,听着温垣压着嗓音说话:一世安好,如若公主不来,微臣便算了……可巧的是,公主来了。
她低低笑着,声音好似变了些,微臣倾慕公主许久,如若不是那些糟心事……公主怕是早为吾妻。
清欢哪知温垣如此胆大妄为,连这种话也说得出口,她面红耳赤,偏偏心跳的极快,放肆!门外小喜听到响动,敲了敲门,公主?清欢推开温垣,火急火燎地从床上蹦起,再瞧温垣,她一副衣裳凌乱的模样,面色苍白,好似清欢对她做了什么似的,气的一句话都说的断断续续,你……小喜以为里面出了事,推开门进去一瞧,谢仲远也未曾离开,在门口一望最后落在了清欢身上。
这场景让清欢吃了哑巴亏,她什么也没说,出了偏殿往自己宫殿快步走去。
小喜连忙追了出去。
温垣给自己整理一番,谢仲远又走了进来,低头望着她,那酒,真是九卿给你下的毒?温垣儒雅一笑,微臣怎会知晓,圣人不是在查了么?她说的半点没错,偏偏谢仲远听出了她的意思,避重就轻,倒也让他第一次看懂了温垣,审了几个时辰了,你可想去看看?温垣给自己盖好被子,合上眼叹口气,圣人自有判断,微臣身有不适便不去了,有劳太子。
谢仲远瞧了她一会,突然说道:你不适合清欢。
温垣最听不得别人说起清欢,睁眼一笑,眼里却无半点笑意:微臣只知情投意合,从前是微臣愚笨,以为那条鸿沟越不过,便从未踏过一步,如今豁了性命才知这世上没有做不到的事,不过是以为不能罢了。
这世上,哪来的不能,无稽之谈。
谢仲远看不出神色,转身离开。
九卿被穿了琵琶骨半跪在枯草上,嘴边的血又流了些出来,他咳了一声,只觉得整个脊骨都不是他的了。
说吧,圣人坐在牢房外,好整以暇的喝了口茶,除了你,卿家还有几人存活?九卿本低垂着的脑袋猛地抬起,什么卿家,仆没有下毒,望圣人恕罪……不愧是卿家风骨,玉虚帝朝着刘昌做了手势,老太监闭眼吐了口气,抬上来。
方德海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几乎是一滩肉被扔在了地上,瞧不出死活。
九卿目露怯色,仆真的不晓!望圣人明察!!瞧这模样,圣人柔和的说着话,那你借方德海之手调查前太子病逝之事作甚?吾耐心有限,早些说出同党留你全尸罢。
九卿心中骇然,面上尽做可怜之色,圣人,圣人明察,仆不知方德海所做之事,仆不过是……被他胁迫对食,从未有其他动作,仆从小伺候公主,哪有旁的心思。
玉虚帝闭眼,轻描淡写:把他左腿砍了。
有人拎着刀进牢房,九卿缩着身体,偏偏琵琶骨勾着骨头皮肉,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他咬着牙被砍了左腿,血泪伴着哭嚎,整的不似人形。
柳太医,圣人在靠椅扶手上敲击着,早已供了,年纪这么大了,还不安分,非要逼我动手。
如今还有什么不晓得的,玉虚帝从未问他温垣中毒之事,九卿反应过来死死盯着玉虚帝。
是你,九卿不想再装下去了,柳太医已经供了他自然是暴露的彻底,到如今他才想通了为何玉虚帝问他卿家的事情,前太子是你搞得手脚!我卿家!我卿家也是……舌头也拔了,圣人揉了眉心,愣的聒噪。
玉虚帝起身,看这模样应当是没有同党的,等了你十几年也才有动作,浪费时间。
九卿痛的双眼模糊,他发出不明意义的嘶吼声,想到伺候十几年的公主,想到自己小时被扔出去时院子里头的嚎叫声,想到自己忍辱负重任由阉人侮辱戏弄,想到自己给温垣杯子里下药,一切都可笑极了。
流的泪刺激伤口疼痛,从开始就错了,别人早已做局,只等他自投罗网,如今这副模样下了地狱都不敢面对卿家几十口人罢?如果早知,如果他知,九卿意识模糊,心里的恨意从未消退,如果他早些知道,必然毁了纪国根基,毁了……皇家贵胄,永不翻身。
谢仲远瞧见牢房里的尸体,皱了眉退出去,得了耳线的消息,卿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