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周葫芦归来时,已经是一炷香之后了,梅思乐见她依旧愁云惨淡的捂着肚子,不由上前安慰道:你怎么了,可是肚子出了什么问题?周葫芦道:肚子疼。
肚子疼,吃坏东西了?周葫芦只是摇头,却不说。
梅思乐心中焦急:你看你,走路都有些艰难,这怎么行,难道要我背你出去?周葫芦哼道:我都背你走了一天,你背我走走不是也应该的?梅思乐骂道:你一个男的,我背你做什么,如今和你搂搂抱抱我已经是犯了大戒!周葫芦闻言哼道:若是我是女的呢?梅思乐叹息:你要是个女的,我们也算金兰姐妹了,背你也是应该的!周葫芦哦了一声,然后坐在了梅思乐的身边,梅思乐将裘皮大衣分给她一半盖在身上,奈何她肚子疼加上寒风刺激,感觉更难受了。
待坐近了,梅思乐微微闻到一股血腥味道:你身上可是沾了马血?周葫芦摇头。
那怎会有血腥气?梅思乐猛地站了起来,打量四周。
大雪纷飞,连匹野狼都没看见,何来的血腥气。
她确定周围安全后,才蹲坐了下来,然后看着周葫芦道:你到底怎么了?我......周葫芦难以启齿。
梅思乐急道:你到底怎么了,能解决我立刻帮你解决,不能解决我们也好防范一二,免得你病情加重。
周葫芦说道:我,我告诉你,你可别打我!我打你做什么!周葫芦道:我是那个来了。
什么那个来了?周葫芦:就是,就是那个了!那个是哪个啊!周葫芦闭上眼睛,一副羞愤欲死的表情:就是我的月事来了!啊?梅思乐瞬间呆在那里,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周葫芦的脸早已羞臊难当,当下做起了鸵鸟将自己缩在了裘皮大衣里面,不说话了。
梅思乐却不乐意了: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我......月事来了。
你怎么会有月事?梅思乐说完,猛地一把抓住她,对着她的胸前小馒头就捏了捏:你是女的?周葫芦小馒头被捏,哪能接受,一把甩开她:你干嘛,你干嘛,怎么老是对我胸下手!梅思乐确定了对方的性别,骂道:就你那两个小馒头,和平胸也差不了多少,我还没找你算骗我的账呢!周葫芦又愁眉苦脸:姐姐啊,你要找我算账别现在算行吗,我,我现在是真的疼!梅思乐不知道心中何为,知道周葫芦是个女的后,先是有些欣喜,可隐隐又觉得有些失落,她放下了手,抱着周葫芦:可能是着了凉,来天葵是不能受冻的!周葫芦哀叹道: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运功吧,运功御寒,应该好一些!梅思乐一副很有经验的表情。
周葫芦心想也对,便盘腿坐下开始运行九阴真经。
谁知道运行了几个周天下来,肚子是不疼了,身子也变暖了,但是事情却还是没完。
梅思乐看她睁开了眼睛,便道:怎么样,好些了么?周葫芦看着她,然后磕巴道:疼是不疼了,但是......但是什么?周葫芦站了起来,刚想说话,却听梅思乐道:哎呀,好多血!周葫芦一摸屁股后面,瞬间面红耳赤: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就是这个什么,就是你非常‘下流’么?梅思乐说着咯咯笑了起来,显得十分无良。
周葫芦气得想哭:你还笑我,你可知,我们换洗的衣衫已经一件都没了!梅思乐听后,才知周葫芦到底有多尴尬,说道:唉,能活着出去就不错了!周葫芦骂道:我真是倒霉到家了,比死了还难受!梅思乐道:胡说什么呢,虽然你这,这真是流年不流利,但能活着什么都会美好的,你也别难过,我们出去了,以你的手段偷一两套衣物还是可以的,再说不行我们也能买嘛!周葫芦见梅思乐不再笑话自己,情绪也稍安了些:唉,可还不知道怎么才能出去!梅思乐道:你还是想办法去收拾下吧,总不能一直这样血淋淋的,这样容易招惹凶兽!周葫芦掀起自己外衣的袖子,只见内衫的袖子早都只剩下半截,她道:我再撕下去,这衣衫真的是穿不了,内空了。
梅思乐看她那被撕了袖子的两个手臂,想着这家伙估计刚才就是忙这个去了,便又是无良的笑。
周葫芦不乐意了,说道:你还笑!梅思乐叹了口气,伸出胳膊,将自己内衫的衣袖也扯了下来,然后道:我看再从这裘皮上裁下一块垫着,应该会好很多!周葫芦接受了梅思乐的建议,用短刀割下一块裘皮用着,果然觉得好受了不少。
但是她毕竟身体还是虚,于是便在梅思乐的搀扶下继续行走。
二人披着裘皮,互相依偎在寒风中行走,直到天色显得微微发亮时,才发现远处隐约有一团火光!有人!两人激动的互看了一眼,有篝火的地方必然有人,连续数天在荒漠中穿行,这是第一次看见人烟,心中分外的激动和亲切。
脚步也变得快了许多,二人直接朝着篝火处走了过去。
待走近了后,二人才发现那里居然是四五个吐蕃骑兵坐着烤火,嘴里呜呜哇哇的不知说着什么,不时传来一些大笑声。
吐蕃的凶名二人在中原是听过的,尤其是周葫芦,曾经北上幽州过,对于这些番邦多少有些见地。
周葫芦道:这几个吐蕃兵会出现在这里,不太妙啊!梅思乐道:不管妙不妙,先杀了他们抢了他们的食物和马匹再说!杀了他们?周葫芦迟疑,她从小到大,偷东西到是熟门熟路,但是论起杀人,却真的是屈指可数。
奈何梅思乐本就魔门出身,对吐蕃人本就没有好印象,自然也就没她那份善良,已经撇下她先走了过去。
那几个吐蕃骑兵腰间别着弯刀,身上穿了厚重的皮草,头上戴着厚厚的毡帽。
正在说话间,刚好看见了走来的梅思乐,其中一人立刻用吐蕃话说道:快看,这种荒凉的地方居然有女人,看起来还是很漂亮的女人!也是梅思乐多日未洗澡,加上在沙漠里吹得风沙扑面,早将她的容颜掩盖,但她虽然脸看不出真容来了,身段却十分好,所以让那些吐蕃兵立刻来了兴趣。
是看起来长得还不错,不如掳回去做自己女人怎么样?其他人一起怪笑:该做谁的女人呢?先做我们所有人的女人吧!又是怪笑声,随后他们便对梅思乐喊道:你是什么人?梅思乐只是笑了笑,随后伸出了双手,却是猛地冲了过去,一爪就扣住了一名骑兵的头颅,吐蕃骑兵们还未反应过来,就听见咔嚓一声眼前的女人一把就拗断了那战士的脖子。
随后梅思乐转头对他们妩媚一笑,却是身形一晃,对着另一名骑兵的喉咙就掐了过去。
拔刀出鞘,这些吐蕃骑兵才反应过来,立刻向梅思乐砍去,却见对方的手已经掐断了那人的喉管,回头就是一脚踢在了自己提刀的手腕上。
骑兵退,梅思乐却已然抽出了自己掐断喉管骑兵腰间的弯刀,说道:让我给你一个痛快吧!刀锋抹过,那骑兵不再觉得痛苦,只是走了两步便倒在了地上。
梅思乐只是几招之内,那些骑兵便倒在了血泊之中,鲜血染红了白色的雪。
待杀了几人后,梅思乐丢下了手中的刀,无力的坐在了篝火旁喘气。
若在平时她何来这般狼狈,但这几日饥寒交迫,缺水缺粮让她杀了这几个人都显得气短。
周葫芦左看看右看看那几具尸体,说不上悲也说不上喜,她只是震惊于梅思乐的心狠手辣,这几个人怎么说也罪不至死啊,只是为了抢人家的东西就杀了他们,有些于理不合。
只可惜如今她也没那么无私伟大,便坐在了梅思乐的身边。
有了篝火,两人立刻觉得暖和了不少,加上篝火之上还架着两只兽腿,已经滋出了油花,香味扑鼻,让周葫芦不由吞吞口水只盯着那两条兽腿发呆。
梅思乐有些力气后,便从那几名骑兵身上搜出水囊,扔给了周葫芦一个,自己已经拔开塞子豪饮起来。
咕嘟咕嘟,喝了足有半囊水后,梅思乐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捡起马背上的毛毯盖在了自己和周葫芦的身上。
添了几根枯木,火还在燃烧,二人却已经开始分食着那两只兽腿。
也许饥肠辘辘太久,二人居然觉得那烤腿分外好吃,一人吃了大半,打了饱嗝彼此看了看对方,泛起了困意。
周葫芦看那几匹马上有毛毡,当下叫梅思乐铺在了地上,然后二人一起躺在了上面,没多久就熟睡了过去......越是失去过,越是懂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