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悄无声息的从手指流过,转眼小城已经充满了浓浓的秋意。
西风一夜之间黄了街边的银杏树,原本绿意盎然的植物变的枯萎,菊花却迎来了它的好时节,在寒凉中肆意的绽放。
子佩的日子似乎又回到了没认识林语之前,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上班,给孩子看作业、和朋友聊聊天,偶尔写几句蹩脚的句子,比如赞叹一下菊花之类的。
绿叶凋尽寒意初透繁花散去唯君独舞西风凌霜展颜自书一卷清雅长歌枝不富贵,叶无华硕倚竹篱,偎柴桑,冷香幽然不与春之芳菲争艳无需夏之绚烂依傍唯玉露寒霜与君相得益彰……扎马尾的丫头还是时不时和子佩聊聊天,子佩从没问过她叫什么,也没有那欲望去了解一个本不相干人。
她却好像对子佩的信息知道的很多,也不奇怪,子佩的微信资料上,姓名年龄等等的都是真实信息。
扎马尾的丫头:下班了吗?刚到家子佩就收到消息,看看是她,习惯性的回了个单音节。
子佩:嗯。
扎马尾的丫头:我今天收拾房子,搬家。
子佩:买房了?扎马尾的丫头:租的。
子佩:哦。
扎马尾的丫头:我读了你写的一篇散文《越剧如兰》。
子佩:谢谢关注。
扎马尾的丫头: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这么客气?感觉好生疏。
子佩:难道我们很熟吗?子佩打上这行字,又删掉,重新输入一个字。
子佩:嗯。
扎马尾的丫头:你也喜欢戏曲吗?子佩看着屏幕,没有立刻回对方。
你喜欢戏曲吗?林语也这样问过她。
子佩:喜欢谈不上,偶然会听一下。
对方发来一个欣喜的表情。
扎马尾的丫头:我很喜欢越剧,我觉得世间最美的爱情,都该由越剧来演绎。
子佩:嗯,越剧是很美。
扎马尾的丫头:你看过王君安的《玉蜻蜓》吗?子佩:嗯。
认识林语那年,她几乎看了王君安演过的所有剧目。
扎马尾的丫头:是不是很棒?那声音真的太容易让人沦陷了,听她唱段总有种娓娓道来的感觉。
那么深情又温柔的公子,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卖的,我想要一打!子佩:你男朋友不好吗?扎马尾的丫头:男朋友是个什么东西?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个?子佩:?不好意思!扎马尾的丫头:没什么,男朋友这种生物,并不是每个女生都需要的。
看着屏幕上的字,子佩突然语塞,不知道该怎样回复,感觉自己今天话有点多了。
扎马尾的丫头:你呢?子佩不知道对方这一问,到底是在问什么,有点莫名其妙又有点心慌,好像被问到了最痛的地方。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禁忌,同性之间的爱情在世人眼中,更是不能曝于阳光下的。
虽然没有人规定,在一段爱情中,两个人的身份必须是一男一女。
可是,两个同性别的人相爱就是犯规,会被社会贴上各种标签,恶心、变态、异类……等等。
虽然没人能说明,两个同性别的人在一起,到底触犯了哪一条法令,但是,世人就是见不得有人与自己不同。
就好像走路,大多数的人走了右边,有一两个人却固执的走了左边,那这两个人就是大多数人眼中的异类,只因他们没有跟随大家的步伐,而是步入了多数人眼中的歧途!有时候这一类人不敢渴望被认同,仅仅想要不被排挤,可是当人们谈起同性恋这个话题的时候,言语间,眼神中的讥讽和调侃,就已经表明了一切。
蚊子说的对,这个世界还没有宽容到能接纳所有感情,所以有时候,有这么一群人,不得不把自己深深的藏起来。
对方的话让子佩隐隐感觉到了点什么,却又很讨厌对方那种看似无心的窥探,她放下手机,不想继续这样的聊天,也不想知道和她聊天的,到底是个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