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乐白皙的指尖夹着绣帕,抬起袖子,轻掩朱唇,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笑得如鲜花一般灿烂灼眼。
徐孟州听闻她的笑声,回过身,还稍微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你笑什么?盛长乐收了笑容,娇羞得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那面若桃李,姣若秋月的动人模样,娇声开口道,首辅这么说,容易让人误会……看她那笑容的一瞬间,徐孟州还稍微呆滞了片刻,随后才一本正经的解释: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卫王如今依旧是戴罪之身,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你尽量避嫌,与他保持距离为好,免得牵扯进去,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盛长乐懂了,徐孟州知道李元珉还有心思卷土重来,所以警告她别和李元珉来往,免得将来牵扯进去获罪?前世她就是害怕被牵连,所以不曾与五表哥有任何来往,没想到他竟是那等可悲结局,现在重过一回,她自然是不会再坐视不理的。
还她机智,已经把想告诉五表哥的话,写在那本书上,五表哥若是回去仔细看看肯定会发现的,这样也算是提醒他,其他的等有机会再说吧。
心里这么想着,表面上,盛长乐却笑容逐渐消失,撅着鲜红的樱桃小嘴,埋着头,绕着手上的绣帕,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好似还有些失望的模样,原来是这样啊……徐孟州道:不然你以为是怎样?是我误会了,我还以为……首辅也会吃醋呢。
她的嗓音酥酥软软的,声音很小,刚好只有徐孟州听得见,如此男女相对而立,春风吹拂将她身上少女迷人的馨香迎面吹来,竟有些暧昧的气氛在周围蔓延开来。
徐孟州轻笑了一声,沉吟片刻,突然一本正经道:你没误会。
他挺拔的身姿,一步步朝着盛长乐逼近,就这么近在咫尺立在她眼前,春风都将二人的衣摆和青丝几乎交缠在了一起,犹如两条紧紧纠缠在一起的柳枝一般随风飘飘扬扬。
他看着她,沉声道:你我都快成亲了,我不想看到未婚妻与其他男子眉来眼去,也是人之常情。
没想到徐孟州这么顺理成章的接这话,盛长乐反而有些措手不及,连忙解释,我们只是兄妹之间久别重逢叙,叙旧罢了,没有眉来眼去,当时淮安长公主也在,首辅大可以问她……徐孟州却打断她的话,郡主若问心无愧,无需解释,只望今后多加留意就是,我不想再看见。
他那句不想再看见语气有些重,都让盛长乐明显感觉到了他强烈汹涌的占有欲。
男人已经把她当成了未婚妻,就像是一匹狼对待属于他的猎物一样,不准许他人任何染指。
盛长乐不知是好是坏,有点哭笑不得,只好应道:我记住了,今后必定注意分寸。
说话间,徐孟州无意之间垂眸,视线落在桌案上,便看见卫王送给盛长乐那个箱子。
他眉梢微微一蹙,便询问,这是卫王送你的?盛长乐已经感觉到他的不高兴了,自然是解释,只是作为兄长给我的嫁妆。
徐孟州回想起来,方才卫王走的时候手里似乎拿着一本书,眉头紧皱,问:你有回礼?我送了一本手抄的《握机经》给卫王殿下。
看徐孟州脸色不太好,盛长乐很讨好的说道,若是首辅有兴趣的话,我可以也给你抄一本……徐孟州盯着桌上的箱子,面无表情回答,要一模一样的。
盛长乐笑着点点头,这男人,果然还是一样那么难伺候。
二人在风亭里说话,自然是盛长乐屡屡试探,徐孟州不动声色。
直到不多久之后,沉璧急匆匆进风亭,上气不接下气的禀报道:郡主,三姑娘方才在湖边游玩,不慎落水了!盛长乐唇角不自觉的勾出笑意,却又转瞬即逝,连忙询问,可救起来了?沉璧连忙道:说是多亏哪家公子出手相救,不然恐怕凶多吉少!盛长乐再没心思谈情说爱,现在她得马上去凑热闹才行,于是装作慌张的模样,焦急向徐孟州道:首辅,我三妹落水,我得赶紧过去看看。
徐孟州微微点头,盛长乐立即带着沉璧,提着裙摆,几乎是小跑离去。
久久凝视着她走远的背影,回想起方才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狡黠笑意,徐孟州还稍微有些诧异。
她家妹妹落水,她竟然还笑得出来?而且那种笑,像是奸计得逞之后的洋洋得意,都让人不禁怀疑落水的事情是不是与她脱不了干系。
前世盛长宁顶替盛长乐进宫,得李元璥宠幸还册封贵妃,现在却大庭广众之下落水,估计是不能进宫了……这与前世发展明显的不同,徐孟州当时就起了疑心,怎么会这样?沉吟半晌,他唤来亲随阿东,朝着盛长乐离开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吩咐道:去查查内情,盛家三姑娘是如何落水的。
特意强调内情二字,好像已经认定这件事没那么简单,那意思,甚至是怀疑郡主,可是刚刚郡主明明跟首辅在一起啊?阿东连忙点头应声,随后匆匆转身离去,办事去了。
*盛长乐回到宴席上时候,就见围满了看热闹的女眷。
卫王今日宴请宾客,请来的大多还是身份尊贵的皇亲国戚,不乏公主郡主和京城贵女,如今各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全都在说盛家三姑娘落水的事情。
看样子已经是闹得人尽皆知,无法收场了,这简直正合盛长乐的心意。
盛长乐收回心思,深吸了一口气,端着身姿走上前,广袖一挥,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你们都围在这里作甚?她毕竟长在宫里,这么多年养出来的尊贵气质,又做了五年的首辅夫人,气势还是有的,此话一出,众人都渐渐安静下来,朝着她齐齐看过来。
汝阳大长公主李清茹也在,瞧见她,当时就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你家妹子都落水差点溺死,你到现在才出现,莫不是又在哪里与谁人私会吧?上回在崇化寺的事情,李清茹到现在想起来还耿耿于怀。
盛长乐瞥她一眼,不屑道:大长公主若想知道我与谁人私会,可以去问问首辅。
旁边忽然就有人冒出一句话,我方才好像瞧见熙华郡主与首辅在湖边亭子里说话呢,就算私会,人家未婚夫妻私会,也不干别人什么事吧……还有人道:我看就是有些人死缠烂打这么些年,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便想捏造谣言,故意诋毁人家熙华郡主。
众人暗自窃笑,毕竟在场的人多,连李清茹也不知道是谁在底下说闲话,当时就好像被扇了耳光脸上火辣辣的,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李清茹只能一甩袖子,面色如土的,带着人气冲冲离去,背过身去之后,还恶狠狠地咬牙切齿,那个盛长乐休想嫁给首辅!这边盛长乐再一次招呼,大家都散了吧。
众人自然要给未来首辅夫人几分颜面,所以都三三两两,渐渐散开离去。
盛长乐推开客房的门,迈步进屋,就见淮安长公主李月容和四妹盛长安正在侯在屋内。
李月容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在一旁吃着干果蜜饯,盛长安则正在屋里来回踱步。
看见盛长乐进来,盛长安立马迎了上来,一把握住她的手,道:二姐姐,现在可如何是好?盛长乐拍拍她的手背,倒是镇定自若,长宁可有大碍,现在何处?盛长安回答:她没事,刚才郑二公子送她回侯府去了,我们要不要也回去?盛长乐不以为意,既然没事,不必回去了。
盛长乐拉着她,到旁边坐下,仔细询问:你且仔细先说说,三妹如何落水的?就见盛长安面色发白,支支吾吾回答:我也不知道,我们方才在湖边游玩,只不过一转眼她就失足落水了,我本想拉她也没拉住,自己还险些跟着掉下去……也不知她是不是装出来的,反正还说得像模像样的。
盛长乐又询问,救她的郑二公子是谁?盛长安才解释说,是兵部尚书郑家的庶子郑煜。
盛长乐听闻,轻笑了一声,这个郑二眼前就爱慕盛长宁,不过他一个庶出,盛长宁自然不可能看得上他的。
这么说,难道今日是郑二跟四妹提前串通好的?*与此同时,侯府某个房间之内,盛长宁正披头散发,面无血色,捂着脸痛哭流涕。
坐在床边的母亲叶氏面色铁青,厉声询问,别哭了!你说说,怎么那么不小心?盛长宁一头栽进母亲怀里,哭得泣不成声,呜咽道:娘,都是那个盛长安干的,是她故意引我去湖边推我下水,想谋害我性命!呜呜……娘,你可一定要替女儿做主,不然我今后也没脸活下去!叶氏一想到女儿进宫的好事估计泡汤了,简直气得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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