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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准备

2025-04-03 13:49:02

张金培骑在马背上,掏出一块怀表看了看时辰,而后笨拙的记录在了本子上。

此时测算距离的仪器过于庞大,无法在山区里使用。

计算距离的方式,只能是用骑马的时间来估算。

因此珍贵的西洋怀表,便交到了张金培的手中。

怀表乃窦向东赏给甘临的周岁礼,老虎营内仅此一块。

张金培小心翼翼的把怀表放在专门缝制出来的内袋中,扣好扣子,继续前行。

又跑了一阵,张金培热的满头大汗,再次记录后,打起了手势,同来的几个人纷纷停下,原地休息。

张金培从行囊中掏出一把折扇,唰的打开,用力的扇着风。

要说做了夜不收,最不好便是因常年在外打探消息,必须留着长发。

原先人人都是长发不觉得有什么。

待营内剪了短发后,方觉短发是多么的便利。

热的时候兜头一盆水往下浇,胡乱拿毛巾一抹就完事。

他还得又拆又洗又擦又晾又梳,当真是烦的想炸毛。

最可恨的是,夜不收原是哨探,主要用于探听敌军动向以及周遭环境,愣是因缺人手,把他们使成了间谍。

张金培抹了一把辛酸泪,却又在剥肉馅糍粑的时候转换了心情。

夜不收的伙食没话说,顿顿有肉,爽!几人吃完了糍粑,就开始沿着河考察。

哪处河道窄,哪处河床低,哪段须得换船,一一记录在案。

武攸的景况触目惊心。

比起石竹,武攸的地形更不好。

然难得的平地上,长满了荒草;河边时不时看到破败的小船,好不荒凉。

张金培心里明白,当苛捐杂税、土匪骚扰、地主压榨同时袭来时,种田已无意义,大量的良田只能抛荒。

缺粮又会加重别的地方的赋税,产生新一轮的抛荒。

有许多武攸人逃到了石竹,住进了坚实的屯堡中,安安心心的种田。

犹记得去岁冬天,有一户山民去投,怕老虎营不要,特特挑着家里仅剩的萝卜送礼。

当时张金培正好在管平波跟前,顺便捞着了两块。

吃的他惊叹不已,原来萝卜可以如此甘甜!一丝辛辣也无。

满目萧条里,张金培暗叹一声:武攸其实是个好地方呐。

终于走到个平整的河滩处,张金培停下了脚步,打量一回,对身边的王海龙道:这里倒是宽敞,可做补给点了。

王海龙道:行船两日可达,有没有补给点,倒是不甚要紧。

另一个夜不收李雄飞不同意:河道半截水量着实不丰,至多能用小船。

不若就在此处做个接驳处。

刚好换成大船。

大船可用粮食压舱,万一飞水无粮,我们的人靠着自己带的粮食,便不怕挨饿了。

不然难免出现劫掠百姓粮食之祸事,被罚的兵士们委屈,对百姓也不好。

张金培点头道:你说的有理。

石竹那截河道也窄的很呐。

李雄飞道:窄不怕,主要是水太浅了。

王海龙笑道:若用小船,一路上瞧见的破船修修补补,就能用上了。

李雄飞又道:不拘船大小,总归比陆运方便。

你们说那三十余里的山路,如何运粮?用挑的么?张金培道:三十里倒也还好,咬牙一日能走完,民夫耗不了多少粮。

要紧是马上要双抢,耽误不起农时。

你们瞧着吧,营长定是已经在筹粮调人了。

作为探子,夜不收知道的秘密比旁人都多。

管平波原是打算秋收过后行动,顺道抢一抢飞水县豪强的粮仓,而后如石竹一般分田修堡垒,不到过年就可安顿。

哪知形式有变,不得不提前。

老虎营税赋太低,去岁收拢的粮食便少。

打仗是尽够的,可谁知道飞水的情形呢?再看武攸,八成得后年才有功夫照顾他们了。

踩好了点,张金培命李雄飞先回石竹报信,自己带着剩下的人继续探路。

信息源源不断的从前方传来,管平波的舆图也越画越细。

只没有专业的测绘,想达到后世的精度是不可能的。

把王洪留在盐井镇守,参谋司所有人员尽数到齐,第一次参谋会议正式召开。

攻打飞水,是老虎营成立以来最大的战事。

一则跨越几百里,二则对手很可能是矿工,都不是石竹小规模冲突可比。

对管平波而言,压力更大。

指挥百来号人,与指挥几百号人,亦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可这一步早晚得跨出,众人只能迎难而上。

会议开完的当日,陆观颐就带着护卫并后勤技术人员,直奔巫水源头而去。

越往上游,行船越是难走。

终于到了一个瀑布前,再前行不得。

望向四周,瀑布左近插着旗杆,顶部绑着个红色的布条,陆观颐便知是夜不收做的记号。

看来从此段起,便是陆路了。

组织人下了船,尚未学会骑马的陆观颐只得上了驴,踩上了崎岖的山路。

山路非常不好走,因武攸凋敝,几乎看不出道路的模样。

探路的夜不收无力砍掉草丛,便只得由陆观颐的人开道。

后勤人员倒是做活的好手,手执镰刀,沿着地面快速的割断茅草,扔到了两边。

然而地表留下的草根十足的坚硬,草鞋踩在上头,说不出的难受。

便是用毛驴拉着小石磨滚过,效果也很是不好。

直至太阳偏西,才堪堪整理出了十来里路。

一行人寻到个相对平缓的坡地,又是一阵割草,才腾出了个安营的地方。

陆观颐环望四周,见不远处有一丛竹林,遂下令道:组织一队人,砍些竹子回来,似吊脚楼一般,架在斜坡上,好放置营帐的。

务必要做的结实些,后来的人便可接着使了。

老虎营内一应竹制品都归编织队管理,队长王仲元利落的应了声是,就带着队员往山林里去。

后勤不似战兵,没有火兵,倒是有专职的炊事班。

他们麻利的挖了十来个坑,各堆了一层红薯,再盖好土,于周围磊上石头,点起火来。

十个铸铁锅装满了清水,一刻钟后,铁锅中的水烧滚,就把锅挪至一旁,在残余的火上架铁丝网,烤起了糍粑。

老虎营的糍粑分两种,一种是净糍粑,至多混了青蒿添些香味,一点馅料都没有,但好处是易于保存,放个十天半个月也不会坏。

若是冬季泡在冷水里,能保两个月。

另一种是带着馅的糍粑,有红豆盐菜等素馅的,也有肉馅的。

用粽叶包着,香软可口,但很容易坏。

若要做军粮,须得后勤带上原料,现场制作。

如今时间紧迫,哪里有功夫干这种细致的活?故此回他们带来的,皆是一个个的圆形无馅的净糍粑。

实际上便是净糍粑也不易得。

它由糯米制成,而糯米的产量远低于籼米,制作过程费工费力,不图便捷,当真是宁可带着大米,埋锅造饭了。

正因为如此,当糍粑的香味弥漫开来时,众人的脸上难免露出了笑意。

在物资匮乏的时代,便是糍粑也算大餐了。

炊事班烤完糍粑,搁在灶台边,又烤起了兔肉条。

腊兔肉的香味,刺激的众人肚子咕咕直叫。

就有心急的冲远处大喊:王队长!你们什么时候才好?王仲元的声音远远传来:快了!你们饿了就先吃!稽查队的杨欣对催促的人喝骂道:饿不死你们!还没到吃饭的点,喊什么喊?便是他们下来了,红薯也没熟。

你吃个糍粑能管饱?那人见杨欣开口,讪讪的走到一旁,不敢说话了。

老虎营没开好头,妹子从来比汉子凶,不想死的话顶好少招惹。

陆观颐也严肃的道:我们都是一体,休只想着自己。

倘或你们觉得饿了,有空的人不妨帮他们去搬搬竹子。

我们后勤喊的口号乃分工协作,从来不说只有分工没有协作的。

天色不早,重新分一下组,提高效率,今早扎营吧。

杨欣就开始清点人数,再次分流。

又过了半个时辰,竹竿才全部拖至营地。

排队洗手毕,兵士们按组围着灶台坐了,每个人分得了一个糍粑一块肉并两个红薯。

王仲元捏着差不多大小的红薯,笑道:我们陆镇抚当真是绝了。

谁会把红薯按大小分了等级,到了吃的时候用个来计算?砖窑队长孙定兴笑道:不好么?省的你的大了,我的小了,吵吵嚷嚷的,非得把稽查队累死不可。

王仲元道:大小还是有点差别,不过这点子,不好意思计较罢了。

几十号人有说有笑的吃完饭,正好开水放凉了,又排队往水壶里灌水。

而后齐心协力的架竹台,挂帐子。

夏风清凉,帐子屏蔽了蚊子的袭击,后勤人员舒服的躺在竹台上,陷入了梦乡。

五日后,管平波接到了陆观颐传回来的信,上面只有一句话:陆路已打通,中转粮仓业已修好,老虎营可出发了!管平波放下信件,吩咐左右:传令下去,集合!我们向飞水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