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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劫掠

2025-04-03 13:49:02

孔彰手执缰绳,闭眼。

良久,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沉声道:尽量不要伤及无辜。

方坚在一旁回道:已吩咐下去,叫各级将领约束好部下……顿了半日,才无可奈何的憋出了一句,肯乖乖交钱的,就别骚扰。

孔彰跳下马来,头痛的道:就不能不劫掠么?方坚苦笑,果真都不劫掠,岳家军也不至于载入史书,叫后人赞颂不绝了。

何况朝廷待他们都如此刻薄,卫所军户常年饱受欺凌,就靠着出门打仗捞点银子,要他们不抢,纯等着哗变。

孔彰猜着了方坚心中所想,眸色微沉:我远逊于岳武穆,才有如此困扰。

方坚忙道:驸马能想到此处,已是很了不得了。

只消别叫他们对着百姓祸害一气,略卷走些浮财,百姓是能喘息的。

横竖今岁苍梧的赋税已免,本地又没了官员,咱们上点心,休叫人太过勒掯便是。

孔彰面无表情的看着方坚:女人呢?方坚沉默。

孔彰也跟着沉默了。

朝廷军欢呼的涌入潭州,挨家挨户的搜刮钱财、奸淫妇女。

潭州城迅速被哭喊声淹没,百姓们敢怒不敢言,恨透了这荒淫无道的朝廷!虎贲军的夜不收皆死死皱着眉头,不明白怎地朝廷军比土匪还凶狠。

他们受惯了虎贲军严苛军规的约束,哪里知道这已经是上头强行压制的结果!换个将领,只怕城中已如人间炼狱!孔彰带着亲信,入住了布政使衙门。

因此前被窦家占领,倒还能看。

安顿下众人,装作听不见城中的哀鸣,强行闭目休息。

李恩会跟了进来,见孔彰阴沉着脸,不由劝道:慈不掌兵,你这样子,何必又盼着打仗?孔彰没好气的道:打叛军、打土匪,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那才叫男人!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算什么?地痞无赖么?李恩会抽抽嘴角:这位胡虏,你醒醒!换个你们姜戎自己写的诗行吗?绿眸的孔彰:……李恩会拍拍孔彰的肩:开句玩笑,罢了,多少年的规矩,也不是你想破就破的。

上回我们平叛,朝廷还能支撑,给我们的粮草十分充足,方可约束。

否则别说半路接手生人了,便是我们从阿速卫带的亲信,叫他别抢,做得到么?你就是矫情的,速战速决,打完了窦家,朝廷收回了苍梧郡,便安顿了。

你这会子生气,有个卵用!当兵的没点血性,那能上战场么?道理孔彰都懂,然而读着兵书长大的人,哪个不佩服岳武穆之威名。

心中隐隐觉得血性可不是这么写的,可李恩会说的也是道理。

孔彰毕竟年轻,他是万没想到,连驸马亲自领兵,光饼还能小上两圈。

心中不由暴躁,他原先在西姜替岳父处理部族冲突时,哪里受过这等鸟气!姓唐的到底还要不要江山了!这厢孔彰在生闷气,那厢方坚处也是气的想挠墙。

这倒霉差事无人想领,他变成了文官里打头的。

其职责是督战督粮。

督战的活儿他可不敢随便碰,主要是管理后勤。

后勤一团污糟事,行军途中就有人暗中分钱,把他憋的一肚子火。

此刻又出幺蛾子,几人挨挨蹭蹭的走到跟前,说是抢了几个美人,奈何孔彰治军颇严,想藏在后勤辎重里混着,到时带回北方。

方坚气的脸都绿了,咬牙道:这要是叫查出来,我一个没背景的小官,只怕不够孔驸马砍的。

诸位大爷爷行行好,放我一条生路吧!一个名唤张大的军户道:大人何必如此秉公执法,又不是什么大事,混过去就完了。

只要大人肯帮把手,孔驸马怎会查到后勤上来?军中都是老光棍了,干这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让童子鸡去投胎,太没人伦了吧?不人道你麻痹!方坚心中暗骂,面上只是板着脸道:废话少说,你只说被抓着了怎么办吧!张大拍着胸脯道:小人一力承担,绝不牵连大人分毫。

方坚冷笑道:你承担的起么?说吧,他们许你多少银钱?张大嘿嘿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大人,二十两银子一个!说着,张大压低声音道,小人有个主意,咱们都没伸张,只把那些美人儿牵到船上。

又不落地,神不知鬼不觉。

大人若松口,小人愿奉上一半银钱,待入了京之后再交接。

无事最好,有事大人不认,一丝把柄也无,孔驸马能耐大人何?方坚摇头道:正在打仗,你们整这些幺蛾子,很是不妥。

非要行乐,待打下苍梧,要干些什么,孔驸马也不好意思计较。

我实话同你们说,窦家盘踞苍梧上百年,战事未必顺利。

朝廷若扯皮,孔驸马尽数推到你们沉迷美色上,你们有多少条命去填?张大登时变了脸色,好半晌,才道:大人休讲那道理。

我们兄弟有今朝没明日,等到打赢了仗?能不能打赢不提,便是打赢了,那时候又能轮到我们抢么?大人可知方才分钱,都叫得脸的拿了大头。

孔驸马不许我们私自抢,行!兄弟敬他是条汉子,打起仗来不缩头缩尾,比那起子废物点心强。

大人你也不坏,上头克扣,你没法子,我们兄弟都懂。

故你们说给百姓留条生路,我们也愿意。

可是,我们打仗冲在前头,分钱只配三五个铜板,换成大人,你服气不服气?我们谁是没有家眷的?死在外头朝廷不定赔几锭破洞烂铁,便是我们活着回去了,这一年都不曾在家种田。

不带些钱财回去,一家老小等着饿死么?抢女人,不也是为了省出些聘礼么?先前朝廷还不许军户与外人通婚,后来不管了,又有谁肯把女儿嫁给军户的。

我们为朝廷打仗戍边种田,一辈子无非就是盼着有个老婆传宗接代,大人你说说,这点子要求,过分吗?方坚只得安抚道:兄弟们的心我都是知道的。

可你们想想,孔驸马为着把那起子纨绔撵出去,得罪了多少人?我们是不是得替他考虑考虑?你们闹出事端来,他被抓了小辫子,有公主在他吃不了太大的亏,可朝廷万一来个临阵换将……方坚露出一抹阴冷的笑,你不怕死么?想着当日邵晖云的惨状,张大生生打了个寒颤。

好半晌,方坚叹道:你们罢了吧,大家都不容易,彼此体谅些个。

我已与驸马商议好了,只还没同你们说。

诸位暂且忍耐些。

不日要打雁州,城内不提,规矩照旧。

到了那大盐矿,乃土匪的地盘。

驸马定不拘束你们,爱怎么抢便怎么抢。

再不按职级分配,你们各凭本事,如何?张大眼睛一亮:果真!?方坚微笑点头:雁州盐矿比别处富贵百倍,盐钱堆成了山,你们抬回去,什么老婆聘不到?何必千里迢迢的冒着军法行事?抓住了是一个死,美人倒便宜了别个。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张大连连冲着方坚磕了好几个头,一脸感激的道:小人家里几辈子兵,头一回遇着大人与驸马这等体恤兵士的。

大人的恩德小人铭记在心,将来定然肝脑相报!方坚摆摆手:都是为了朝廷,不值什么。

天色不早,你们尽快休息吧。

抢来的女人……天亮之前送回去,别四处扔,女眷孱弱,你们闹了一夜,再不管不顾,她们就死了。

既是美人,你们好歹怜惜些吧。

提起此事,张大脐下三寸就生出了一团火,忙不迭的应了,拉着几个一句话没说成的陪客,一溜烟的跑了。

方坚又叹了一句,扭头看向儿子方墨,疲倦的道:你在京中时,有些话我不同你说。

如今到了此处,我不说你也知道了。

万别离了我跟前。

方墨本就不多话,被调戏了好几回,更成了锯嘴的葫芦。

屋中没了外人,他一声不吭的捡了个凳子坐下,脱了鞋挑着脚上的水泡,听着父亲的絮叨。

方坚看儿子稚嫩的脚掌上鲜血淋漓,心中抽痛不已。

别过脸去,继续嘱咐道:战场凶险,我若活着,自是护着你。

倘或我没了,或是一时照应不周,叫你落到了那群丘八手里……你只管找个官阶最高的周旋。

不管怎样,爹总希望你活着。

哪怕将来咱们都没得香火,爹也希望你活着,明白么?方墨抬起头,看着父亲憔悴的脸,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几个月的行军生涯,让他迅速长大。

才知昔日的任性,是多么的无知。

若非孔彰治军严苛,若非父亲是令军中忌惮的文官,他都不敢想会落到何等境地。

淫邪的目光每日都会肆无忌惮的从他脸上扫过,恐惧一次次爬上他的后背。

他尚有些懵懂,又有些明白。

最终,只点了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方坚等着方墨挑完水泡,撒上药粉后,一把将他抱上了床。

方墨小小年纪,虽跟的是后勤辎重部队,却也是一路长途跋涉,累的沾枕即眠。

方坚心不在焉的隔着被子轻拍着儿子的后背,了无睡意。

打下了潭州,他们在南边就有了据点。

可潭州是几城里最易打之处。

窦家会收集朝廷的情报,朝廷更有门路了解窦家的信息。

守卫潭州的是窦向东那不中用的长子,潭州亦非窦家在意的地盘。

接下来的雁州,能打下么?作者有话要说: ①百度百科。

发射时先点燃起飞火箭的火药线,使火箭飞至敌方,并将鸦身与球体内的火药引爆,杀伤和焚烧敌军的人马,是破阵攻城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