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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出宫

2025-04-03 13:49:03

马蹄声远去,留下太极宫前一地呆滞的朝臣。

窦怀望的痛呼惊醒了左右, 太监往宫内飞奔请太医, 余者面面相觑, 不知该怎么办。

林望舒面无表情立在最前。

他一直反对用如此幼稚的方式争夺太子位。

没有相应的实力, 即便是做了皇帝又如何?史上被废的皇帝难道少了?绕过管平波册封太子, 皇帝是病糊涂了,难道你们也病糊涂了么?可是在摊丁入亩的威胁下,这帮人利令智昏, 非要行这等小人勾当。

此前他还想着分说利弊,却是好几个跳出来侃侃而谈。

江南党清谈也是传统了, 他索性闭嘴, 叫这帮人去闯个头破血流,才知道好歹。

跟随者犹如孩童, 护的太好, 才是害了他们。

好半晌,几个先前喊立太子喊的最欢的人回过了神, 纷纷跑到林望舒跟前焦急的问: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林望舒没回答, 还是那句话,实力决定一切。

虽说残疾者不可为君, 然而史上残疾的皇帝又不是没有过, 何况窦怀望未必残疾。

管平波只弄断了他的腿,在血腥的皇位争夺战中, 算不得残暴了。

聚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窦怀望身边倒只剩下了几个太监。

林望舒疲倦的道:且先给殿下治伤吧。

窦怀望强忍着眼泪没落下。

方才那一幕, 着实太扎心。

拥他上位,果然是因为他比起管平波,更好控制么?闭上眼,罢了,书本的字里行间里,写的清楚明白,不过是为了互相利用,谈什么君臣情谊。

心急火燎的等来了太医,一群文官再不好架着个瘸了腿的皇长子进宫,省的二度激怒管平波,叫她以挑唆天家母子不合为由头,直接把大家伙砍了。

只得怎么来怎么去的再次拥簇着窦怀望,往昭王府治病养伤去了。

甘临撇下兄长,策马直入宫廷。

比她更快的是城墙上的金吾卫。

金吾卫指挥使马蜂在对抗贺赖乌孤时战亡,其部下便落入了李运手中。

在李运的管理下,他们反应极快,当下便派出两队人马,一面向窦宏朗报信,一面通知宫廷内的各个守卫,盯住了甘临。

进入宫廷,甘临并没有什么异常。

她于福宁宫门前下马,客气的让太监替她向内通传。

才接到消息的窦宏朗还未从惊愕中回过神,就听太监来报:圣上,大公主求见。

窦宏朗连连深呼吸,头一次对亲生女儿生出了杀心,强忍着心中怒意,沉声道:叫她进来。

甘临进到卧室,先跪下行礼:女儿拜见父皇。

窦宏朗没叫起,冷淡的道:你哥哥得罪你了?甘临沉默。

她有无数条袭击窦怀望的理由,但没有一条可以拿到台面上说,那还不如不说。

窦宏朗胸口起伏,咬牙切齿的道:大公主好大的威风!你父亲尚且偏安一隅,你便已张扬跋扈了!真当这楚朝,是你们母女的天下么!?甘临匍匐在地,却是在窦宏朗的话语中,听出了色厉内荏。

强行扶窦怀望做太子,无疑是窦宏朗的一步臭棋。

不独不能加强窦怀望的威望,反而让她能在临门一脚暴力破坏,让窦怀望身心重创,从此对她们母女越发畏惧。

仁义是守成之君的特权,开国的道路上,暴力才是威望。

窦宏朗见甘临不肯说话,更为愤怒。

他奋力捶着床沿,喝骂道:那是你的亲哥!你还有没有点人性!?甘临直起身子,直接岔开话题道:父皇,女儿今日是来辞行的。

窦宏朗怔了怔。

甘临道:女儿即将远赴黔安战场,不知何时归来,不得在父皇跟前尽孝,还请父皇见谅。

窦宏朗的眼睛蓦地睁大,难以置信的道:黔安战场?你才十三岁!如此迫不及待的攒军功,母老虎认定了甘临做继承人么?那咸临怎么办!?甘临微笑道:女儿非主将,不过跟在李将军身边增些见识,父皇不必担忧。

窦宏朗讽刺的笑了两声:好,好,不愧是母老虎的女儿,比她当年不差。

甘临想说点什么,终究还是没说。

父亲与母亲之间,她必须做出抉择。

从感情上来讲,她是母亲抚养长大,窦家与她几乎没有交集,自然生不出情谊;从利益上来讲,末路的楚朝与欣荣的虎贲军不可同日而语。

甘临知道,窦宏朗是喜爱她的。

可是这份喜爱,远远排在窦怀望之后,仅仅为天生的血缘牵绊。

而在皇家,血缘太不值钱了。

窦宏朗瞥了眼甘临道:你真的笃定你母亲能成功?见甘临不答,又嗤笑道,你太冲动了,甘临。

甘临疑惑的回望窦宏朗。

你想去黔安积累功勋,我不拦你,也拦不住你。

窦宏朗道,但我与你母亲的争端你真的不该掺和进来。

不论我们谁胜谁负,你最差都会是大公主。

但你莽撞的去阻拦怀望,心里是爽快了,可你有没有想过朝臣如何看你?谁会希望坐在龙椅上的是个暴君?昔年你大伯正是因为容不下我,才被你嗲嗲抛弃。

天子,需要隐忍,而不是你想象中的恣意妄为。

甘临有些惊讶,原来父亲不独知道了母亲的谋算,亦知她的野心。

不过她现没有谈心的打算。

首先这些话很可能是诈她的,如果她接话,很有可能透露一些父亲想要打探或确认的信息;其次父亲的话的确有道理,但是他只说了一半。

是的,朝臣会讨厌她,但很少有人能讨好所有人。

朝臣觉得她有多残暴,虎贲军就会觉得她有多英勇。

朝臣不是她的班底,虎贲军才是。

所谓言多必失,甘临不说话,窦宏朗便套不出她的想法,想起前日窦怀望挨的那一巴掌,窦宏朗险些梗出口老血来。

两个孩子,一个张嘴就叫人拿住话柄、一个嘴巴闭的死紧,都不知道谁才是二十多岁的那个。

突然,窦宏朗问道:甘临,如果你是男孩子,你会怎么选?甘临笑了笑:阿爷,你今天的话好怪。

窦宏朗死死盯着甘临,很好,装傻充愣亦用的熟练,不愧是管平波的亲闺女。

只得强行拐回话题道:罢了,你起来吧。

战场凶险,你多加小心。

是。

窦宏朗再次看着女儿,笔挺的身姿、碧绿的曳撒,尽显武人风范。

窦家是尚武的,窦向东、窦朝峰、肖金桃皆身手不俗。

甘临继承了窦管两家的血脉,有此风范不足为奇,可惜……良久,窦宏朗心力交瘁的道:甘临,别忘了你姓窦。

是。

毫无波动的声线,登时又把窦宏朗勾的火起。

他的话充满着暗示,管平波很可能再嫁,甘临的太子位并不稳当,尤其是甘临流着窦家的血脉,远不如新生的孩子单纯。

谁料甘临小小年纪,竟能完全不为所动!到底是窦家的伶俐都长在了她头上,还是果真管平波没有仔细教养过咸临?窦宏朗越想越钻牛角尖,攥着锦被的手,青筋根根暴起。

大太监马吉祥急道:圣上……滚!窦宏朗怒指甘临,你给我滚!以后不必再来了!我没你这样的女儿!甘临皱了皱眉,大概猜着是窦宏朗病中情绪不稳,于是跪下磕了个头,退出了福宁宫。

窦宏朗心中越发恼怒,待到听闻太医回报,道窦怀望腿伤太重,极有可能残疾时,脑子一嗡,再次晕了过去。

太极宫内登时乱做一团,马吉祥都不知道在此情境下,该不该去通知管平波。

胡三娘掐着太医院正的脖子,摇晃着叫他想办法。

半拉太医院的人在屋内绕着圈,吵的不可开交。

混乱中,一直没说话的练竹大喝道:够了!都给我闭嘴!众人被吓了一跳,太医立刻收声,宫妃们彼此看看,想着练竹在窦宏朗心中的地位,亦都开始装死。

练竹红着眼,指着太医骂道:废物!太医纷纷垂头,不敢答言。

练竹强忍着泪,若说这宫内,还有谁是真心疼窦宏朗的,怕是除了她再无旁人。

环视一周,冷冷的道:寻辆马车来,我要带圣上出宫。

马吉祥硬着头皮道:娘娘,圣上病着……练竹咬牙切齿的道:出!宫!有什么都在我身上。

六神无主之际,有人非要做主,大抵都是能成的。

太监们七手八脚的把窦宏朗抬上马车,一大群人茫然的跟着车往外走。

至宫门口,练竹回头对宫妃们喝止道:你们不用跟了。

胡三娘才接到儿子瘸腿的消息,又遇丈夫昏迷,激动的厉声尖叫:你凭什么带走圣上!练竹含着泪,与胡三娘对峙。

良久,她一字一句的道:凭我是他老婆!走!胡三娘跟练竹别了几十年苗头,岂肯示弱?喝令金吾卫:来人,给我拦住她!宫中的金吾卫许多是窦家旧部,李运不在,比起正儿八经的惠妃娘娘,竟是更不敢违逆旧日女主。

胡三娘见状,气的飞身扑向练竹:你不过是楚王妃,有什么资格独自带走圣上!练竹转身就给了胡三娘一巴掌:身价三两银子的毛丫头,你还不如管平波值钱!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