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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前路

2025-04-03 13:49:01

窦向东并不急,这般表现他见的太多。

朝廷昏庸腐败,挣口吃食相当不易,他有钱,来示好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他不急等账房,且晾上一晾。

何况跑出去的强盗尚未追回,事分轻重缓急,他犯不着此时跟自家儿媳详谈。

对肖金桃交代了几句,就大步流星的往外头查今夜遇袭之事去了。

管平波见正主走了,便到练竹跟前,恭敬的把练竹扶至座位上。

管平波不爱看小说,但拜后世信息爆炸所赐,关于妻妾之争还是听过不少版本的。

再则,不提练竹对她有恩,单从功利论,她孤身一人到此,自然得寻个靠山。

乡间闭塞,她只听过有这么个大富窦家,其余的皆是两眼一抹黑,看着练竹不似刁钻的,先打好关系再说。

经此一变,女眷受惊非同小可。

肖金桃日常就很崩的住,故深得丈夫信任。

指挥着几个壮硕胆大的媳妇子照看儿媳们。

又叫人抱起三房的孩子送回家去。

幸亏昨日赏花闹的晚,孩子们都困狠了,除了窦怀望被惊醒之外,其余三个小的都睡的香甜,少了一遭罪。

练竹看着屋内的石板上布满了血迹,只觉呼吸困难。

想起昨夜种种,更是抑制不住的抖。

偏生窦宏朗随窦向东出门了,她想哭又不知找谁哭去,只眼泪不绝。

肖金桃强忍着怒意,她最看不惯练竹软趴趴的德性。

一点子事一惊一乍的,好意思叫巴州的堂客?见管平波正在安慰,更加不高兴,一甩手往外头指挥仆妇打水洗地去了。

管平波全身没有块干净的布,看了半日,从床上扯了块枕巾,替练竹擦泪。

丫头珊瑚本是看着家丁抬尸体吓的筛糠般的抖,却被管平波拖着个长长的枕巾当帕子的村气逗的想笑。

忙从自己袖里掏出块帕子,替练竹擦脸。

又低声道:婶婶,我们去洗漱洗漱吧。

练竹还有些脚软,管平波看珊瑚馋的吃力,索性对珊瑚道:这位姐姐,你去给你婶婶打水,我来扶她。

珊瑚道:管婶婶你叫错辈分了,你叫我珊瑚就是。

管平波点头,目送着珊瑚出去,又把练竹扶到了床上。

直到珊瑚折回来说水好了,管平波一把将练竹打横抱起,利落的对珊瑚道:带路。

珊瑚木了好一会儿,才僵硬的带着管平波往侧屋的浴室去。

再看管平波走的稳稳当当,好似抱的不是大活人,而是个轻飘飘的大枕头般,登时信了她昨夜一刀解决一个强盗的彪悍事迹!虽说巴州悍妇挺多的,但悍到您老的份上,也是生平仅见啊!!将练竹放入浴桶,珊瑚立刻喊了个名唤贝壳的丫头进来,一齐伺候练竹沐浴。

管平波不大会伺候人的精细活儿,只得立在一旁。

珊瑚是肖金桃给练竹的大丫头,日常就很是利落。

嘱咐了贝壳几句,就问管平波:管婶婶也洗一洗吧。

管平波道:我没衣裳。

练竹浸泡在温暖的水里,缓过来了大半,便道:我前日做了套新衣裳,还未曾上身,拿来与管妹妹穿吧。

管平波忙道谢。

她那不要脸的伯父,休说嫁妆,也不知是怕她逃跑还是舍不得米粮,拿了二十两银子的卖身钱,稀粥都不给她喝两碗。

只饿的她头昏眼花,幸而进门的时候,练竹记得吩咐珊瑚给她吃了一顿饱饭,才在有危险的时候,从厨下摸了把菜刀跟着人混进了上房。

一夜惊魂,她都不敢想若没有晚间那顿饱饭,会是什么下场。

练竹真算得上她的救命恩人了。

沐浴毕,一身清爽的管平波扶着能走路的练竹去到了她所居住的偏房。

正房还未收拾妥当,也只得在偏房暂落脚了。

珊瑚端了茶来,道:厨下的人已做好早饭,回头就送来。

练竹没什么胃口,蔫蔫的依在罗汉床上,犹是后怕。

管平波轻声安抚着,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拿了幼时在乡间听到的迷信话来宽慰。

人在惶恐时,有人能陪着说说话,心情总会好上许多。

说甚不要紧,要紧的是有人关怀。

待到管平波说道:日后我只跟着姐姐,再无人近得你身前,姐姐只管放心吧。

昨夜黑灯瞎火,练竹根本没看见管平波是如何解决强盗的,然而听她一字一句的讲来,只觉无比安心。

扯出个笑脸道:你真能干。

管平波笑道:不值什么,一把子傻力气罢了。

昨夜不曾歇着,姐姐不若躺躺?说着指着自己的床道,我还没来的及睡,想是干净的。

练竹笑道:哪里那样讲究,又不是官家太太。

身上着实有些疲倦,遂接受了管平波的好意。

也不等早饭,躺在床上就睡了。

管平波是坚定的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的信奉者。

等厨房送了饭来,见练竹已睡沉了,风卷残云的把两个人的份例扫的精光。

珊瑚一脸佩服:还要来一份么?管平波暗赞,土豪就是土豪!爽快的递了只碗过去:来点干的!珊瑚抿嘴笑着接了碗去厨房打饭。

窦家占地颇广,房子尽够,故每房都有小厨房。

只年节聚在一处吃饭。

管平波昨夜大出风头,还入了窦向东的眼,厨房哪里敢怠慢,竟是齐齐整整收拾了一份饭菜来。

管平波今年十五,踩在青春期的尾巴上,正是能吃的时候,毫不客气的把饭菜一扫而空,登时觉得心满意足!自打穿到了这破陈朝,即便父亲在世时,也没能吃的这么爽过!吃饱喝足,舒服的拍着肚子回味,心中默默吐槽:到底是哪个小清新说宁为穷人妻,不为富人妾的?短短一日功夫就知道,明显是富人妾好混啊!饿了十五年,那是什么感觉?那种慢慢折磨的滋味,简直比前世的丛林里的枪林弹雨更难忍受!最起码上辈子她没挨过饿。

屋内练竹休息,两个丫头都拿着绣绷做针线。

外头脚步不停,想是在处理昨夜的善后事宜。

管平波正嫌无聊,练竹忽然发出一身尖叫,从噩梦中直接惊醒。

管平波忙坐到床沿,轻拍着练竹的胳膊,似哄孩儿一般道:无事了,都过去了,姐姐莫慌,我在呢。

练竹大口的喘着气,好半晌才道:老倌还没回来么?贝壳微微垂下眼,并没告诉练竹窦宏朗径直去了胡三娘屋里哄儿子。

练竹与窦宏朗十几年夫妻,见丫头们不说话,许多事不问也知。

手不自觉的摸上肚子,心道:若我有个孩儿就好了。

又看管平波,不知她的肚子能否争气。

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凭在谁家,都抬不起头。

一年一年的煎熬,熬到今日,以为已经麻木,却在危急过后,又被刺了一回,方知痛楚一如往昔。

自己没能耐,怨不得旁人。

练竹把泪水憋了回去,略略平复了下情绪,逼着自己找出了个话题,与管平波闲聊。

管平波又不是真十五岁女孩儿,便是不知内里情形,光气氛就能窥见一二。

只信息太少,无法做出准确判断,便不主动说话。

只听练竹问:妹妹读过什么书?管平波心道:工程力学、机械基础、缉毒概要等等等等,嘴上却老老实实的回答:只上了蒙学,算数倒学的更好些。

练竹笑道:那正好,可帮着我算家用了。

账目是一个家族重要的资源,后世的公司财务做到CEO的都不在少数,可见账目之重。

管平波才嫁进来第一天,故,不管是窦向东还是练竹,说起账目皆只是客套。

要取得窦家的信任,任重道远。

看一眼练竹的愁苦,再想想她夫婿窦宏朗的肤浅,在后院争宠的日子是决计没兴趣过的。

她得另劈出一条道儿来。

管平波在心里盘算着,如果是做账房的话,儿媳妇的身份倒是很占便宜。

账房再熟,也是外人。

从账房走起,是条不错的路。

三两句话间,管平波已看透练竹——是个极单纯软弱的人。

一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练竹聊着,顺便套点窦家的常识;一面大脑飞速的运转,消化常识并迅速的调整着未来的计划。

才从良民堕落到养女,但管平波现在一点也不想回到自由身。

管家小康之家,尚且食不果腹,没有本钱,自由仅是一场笑话。

若要展翅翱翔,窦家是极好的踏板。

而想利用窦家的资源,首先就得为窦家创造价值。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连生个金疙瘩这种事都有人抢了先,不占嫡、不占先、不占娇媚、不占顺从,后院之于她完全是条死路。

管平波稍微有点头痛,学过高数的她,对付算账很容易。

但没有学过财务的她,想做出一套完整的财务系统很难。

只是会算账的话,可替代性太强,吃过饱饭的她,哪怕只有一顿,便再也不想回到饥肠辘辘的生活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呐!管平波正感叹间,门外进来了个妇人道:管婶婶,嗲嗲请你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