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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台阶

2025-04-03 13:49:03

接到消息的李玉娇眼前一黑,强行拽出依然被软禁的雪雁就往宫里狂奔。

近卫团与调入宫中守卫的虎贲军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楞是没有人敢往里闯。

换成别人, 以管平波的能力, 必能脱离对方掌控, 亲卫便好动手。

偏偏是孔彰, 天生怪力能压制的管平波毫无招架之力,自然也卡的亲卫在外头干着急。

雪雁气喘吁吁的跑到院门口,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张力行已在提审, 要是管平波有个三长两短,她还有什么好活的?李玉娇阴沉着脸, 吩咐道:九门戒严, 关闭宫门,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出入。

管好你们的嘴巴, 若传到文官的耳朵里, 休怪我军法伺候!叫夜不收做好准备,预备随时出城去黔安。

一条条的命令发出, 原本就训练有素的虎贲军有了主心骨, 慢慢安静下来。

斐光济看看李玉娇,又想起军中不曾生育过的张金培、白莲、雪雁、紫鹃等, 觉得即便出事, 至少肯奉迎甘临,后背的冷汗才渐渐止住。

魂牵梦绕的女人唾手可得, 没有男人能忍的住。

管平波理论知识丰富,实战却是战五渣。

十好几年没滚过床单, 生涩的好似未婚少女。

孔彰不厚道的嗤笑,把管平波气的满脸通红,憋不住放了个嘲讽:比不得孔驸马经验丰富。

孔彰见管平波恼羞成怒,笑出声来。

生怕惊着生涩的她,且顾及她脖子上的伤,不由的放轻了力道。

第一次,没有折腾太久,孔彰意犹未尽,尚在回味,脸上触不及防的挨了一掌,清脆的掌声回荡在屋中,半边脸火辣辣的疼。

管平波半裸着身体,仰头看向孔彰:好了,你可以出去跪着了。

孔彰瞪着管平波,翻脸无情也太快了吧!管平波慢条斯理的穿着衣裳:怎么?刺杀皇帝,你还想没事人一般出去?孔彰咬牙切齿的道:你脖子不痛了?管平波瞥了孔彰一眼,挑衅的道:我易受孕体制,跟窦宏朗那资深不孕不育滚两回都能怀上。

你随便跟哪个公主滚了,孩子就一个个的蹦。

你说我能不能成功受孕?看着孔彰视线下移,落在她肚子上的当口,有恃无恐的道,你有种连娃待我,把我们娘两个一块儿掐死啊!孔彰的火气噌的直冲头顶,恼的一脚把管平波踹下床:我不掐死你,我就不敢揍你了是吧!你骗我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再抖一个试试?管平波道:我骗你什么了?孔彰咬着后槽牙道:你说说现在谁是皇帝?管平波理直气壮的道:我当初说的是——翌日待我们夺得天下,没说翌日我辅佐你坐天下,现不是我们的天下么?哪有骗你了!那天夜里,我叫你娘娘,你也没反驳不是!孔彰气个半死,没见过如此流氓!跳下床就补了个无影脚,管平波被踢的抱头鼠窜,厉声尖叫:你打女人!孔彰,你居然打女人!你算不算男人啊!这声尖叫传到院外,如同天籁之音,李玉娇险些掉下泪来,谢天谢地,管平波还活着。

孔彰面无表情的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苍梧人打老倌是传统,怎么?你不服气?管平波:!!卧槽!想起以前自己打窦宏朗的丰功伟绩,这报应来的有点狠啊!深吸一口气,收起戏谑的神色,管平波正色道,出去跪着,不会让你跪很久。

你闹出这么大动静,我不罚你怎么交代?孔彰没动。

管平波皱眉道:你别让我太为难。

孔彰道:你少给我插科打诨,为什么骗我?管平波没回答。

我的性格你知道,我不会负你。

孔彰道,你为什么宁可冒天下之大不韪,走一条极其蜿蜒曲折的路,也不肯相信我?……管平波糟心的看着孔彰,十分欠揍的道,你被我骗沟里真不冤。

孔彰额上的青筋直跳。

管平波站起来,点着孔彰的脑门道:好,你想当皇帝,我就跟你算算当皇帝要的本事。

你会算账吗?你懂后勤吗?你会组织农业生产吗?你闹的明白官制吗?你玩的转文武内外的平衡术吗?你知道什么叫科举吗?你知道怎么防止科举舞弊吗?你知道如何培养科技人才吗?你做得到心黑手狠脸皮厚吗?管平波一拍孔彰的后脑勺,我的孔将军,你除了带兵,你还会个屁!特么这么多年来,是你养我还是我养你?见过吃软饭的开国皇帝吗!?孔彰顿时被噎的差点提不上气。

管平波继续道:你就出门打个仗,我什么都给你全罩了,完了江山姓孔,我隐居幕后给你生儿育女,还得上蹿下跳的防止你生歪心!你看着我脸上写着智障两个字吗?我是误导你了,可我误导你就信,窦宏朗挖个坑你就跳,当皇帝?嗯?你干的来吗?刚被窦宏朗两口子坑蒙拐骗了个全套的孔彰万箭穿心。

管平波还不肯放过他,冷酷无情的道:我要不想自己当皇帝,我篡什么位?我弄死窦宏朗很难?我做窦家的皇后,再怎么窝囊,甘临是大公主。

做你的皇后,至甘临于何地?你可以给她荣宠,可她不姓孔!拖油瓶的便宜公主,封到公主,你多么疼爱她啊。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本来就是堂堂正正的大公主!那是我亲闺女,为了喜欢你,把她埋沟里,我是这样禽兽不如的亲娘吗?孔彰无言以对。

管平波再插一刀:也就是老娘不是朝三暮四的人,不然就你这脑子,做皇后都是个被玩死的命!孔彰平静的道:所以在你眼里,我一无是处。

管平波撒泼道:你就是一无是处!你今天掐我了,差点掐死我。

你这个拔屌无情的王八蛋,杀千刀的负心汉!你有什么用!窦宏朗欺负我,你都不帮我报仇,你还帮着他欺负我,你还帮他打我!孔彰目瞪口呆,他承认他是冲动了,可他怎么就拔屌无情了?是谁在大冷天的床单没凉的时候甩他巴掌,让他滚去外面跪着的啊?有这么颠倒黑白的么?这脸皮,这无耻……孔彰气的吼道:你特娘的刘邦转世吧!?管平波立刻扬起个笑脸:唔,是个好口彩。

强汉盛唐呐!娘娘,你赚到了。

孔彰被气的胃疼,很好,他的确干不过管平波!光脸皮扒下来都可以搁九边当长城使了,服气!管平波摆摆手:祖宗,我的嗓子是真的好疼,你引的我说那么多话,更疼了,没见我都快出不了声了么?给我个台阶下,不然要我怎么办呢?孔彰道:我没兴趣做皇后,就这样吧。

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管平波道:孩子算谁的?你不做皇后,别人做皇后,孩子管别人叫爹?你乐意我没意见。

孔彰疲倦的道:平波,相识一场,留些余地好么?管平波道:我没有不留余地。

我不想逼你,我就在宫里,你想怎样都可以,选择权在你手里。

我骗了你,你掐了我,扯平。

孔彰看了看管平波生生被掐到青紫的脖子,居然没有真的同他置气。

不论作为皇帝,还是作为女人,都心胸宽广的令人震撼了。

或者说,是对他宽容的几乎没有底线了。

沉重的情谊压在肩头,孔彰的心倏地一软,抬手虚握住管平波的脖子,带着茧子的拇指抚过她伤的最深之处:是我不好,对不起。

管平波浑身鸡皮疙瘩齐齐站立,声音都开始发抖:别碰我脖子,我怕……孔彰忙缩手。

管平波平复了情绪,推了推孔彰:去吧,拿枕巾把膝盖裹上。

孔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裳,替管平波披上,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

他真的很喜欢管平波,但或许缘分就止于此了吧。

穿好衣裳,走到门口,就听管平波沙哑的嗓音喝道:站住!回头时,见到管平波眼中的泪光一闪而过。

孔彰再次道了个歉,走到门外,跪在了雪地中。

斐光济见了孔彰的身影,精神紧绷到了极致。

管平波方才出声了,他们要不要动手?雪雁却顾不得那么许多,径直冲进殿内。

待见管平波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拿梳子跟头发较劲,心下一松,哇的大哭起来。

跟在后头的李玉娇被惊的魂飞魄散,直到看到抱着雪雁的管平波无奈的表情,才用手扶住墙壁,大口的喘着气,抱怨道:雪雁你……斐光济紧随其后,在屋外急切的问道:圣上没事吧?管平波微笑着摇摇头,对李玉娇做口型道:吵架而已。

李玉娇对斐光济道:圣上没事,你处理善后事宜吧。

顿了顿,又嘱咐道,多派些人手来守卫。

顺便往外头告诉被拦住的白莲紫鹃他们,叫他们散了吧。

斐光济应了声,愤怒的瞪了孔彰一眼,快步出去善后。

李玉娇听着斐光济脚步走远,才踉跄的行到管平波跟前,双膝一软,跌在柔软厚重的地毯上。

哽咽道:师父……管平波揉揉李玉娇的头,用行动安抚着。

李玉娇颤声道:你就打算轻轻放过孔将军?管平波哂笑,李玉娇太聪明,光看到孔彰跪在外面,就知道她没准备计较。

雪雁恨声道:他行刺你都能放过,别人怎么想?管平波低声道:别人?别人有他好看么?雪雁瞪着管平波:昏君!管平波轻笑:他当时那样恨,都没舍得下手杀了我。

真心难得,尤其是我当了皇帝后,会越来越难得。

你们也好,他也罢,做错了事,只要没有产生不可挽回的后果,我都愿意原谅。

李玉娇冷冷的道:说人话!管平波摸摸鼻子:手底下会指挥骑兵作战的都是他的人……我穷……李玉娇没好气的道:你训不出来么?管平波郁闷的道:训的出来啊,我都豁出去色诱才把人降服住了,然后宰了,我不是白给人睡了嘛。

雪雁指着管平波,半晌说不出话来。

色……色诱!?很好,孔彰,你死定了!管平波补充了句:嗯,他技术不错,很好的消遣,我喜欢。

雪雁:……管平波没说出口的是,她对姜戎,并不是赶出去就算完了的。

传统华夏,只有汉地十八郡。

她不可能放弃西北广袤的土地与矿藏。

孔彰作为将来团结姜戎民众的牌坊,好容易养到了今日,如若轻易杀了,姜戎必定认为她乃卸磨杀驴,更难取得信任了,那不是给将来找事么?李玉娇强忍住以下犯上的冲动,怒的起身掀帘子走人。

路过孔彰时,终是忍不住阴阳怪气的道:回头我送你条鞭子。

孔彰顶着半边肿着的脸,疑惑的看着李玉娇。

李玉娇凉凉的道:我们巴州的老倌都欠收拾,不用客气。

孔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