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2025-04-03 14:42:15

楚飞扬和君书影走到信白的院子里,离得很远时便听到信白中气十足的怒斥声,几名仆人端着药碗伤药纱布手脚麻利地进出。

天一教这个邪门歪道!这门武功恁得狠毒阴险,真是学武之人的耻辱!信白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出来,还仍旧掷地有声。

爹,消消气,这药您快趁热喝了吧。

不然到了下午那毒压不住,要是再发起高热来,就更麻烦了。

等信白义正言辞地斥责完了,高放在一边用手指挖了挖耳朵,端了一碗药过去给他。

老夫不喝!你们这几个孩子,跟那魔教来往密切就算了,事到如今还一个一个都护着那个妖人!信白一拍床板,那个魔教妖人去哪了?!让他来见老夫!老夫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高放将药!放到床边的凳子上,摇头道:爹,您老都这副模样了就消停消停,先好好养伤吧。

再说青狼不是都说清楚了麽,还将解毒之法交出,这都是误会,打伤您和几位长老的不是天一教的人。

有人存心挑拨,您知道了怎麽还要上当。

谁说我要上当了!信白瞪着眼睛一吹胡子,这和谁打伤了老夫没有关系!重点是这个邪门的武功,正派人怎麽能练这麽阴毒的功夫!可见这个天一教到底还是个邪门歪道,不光明正大,不正派!高放一听,撇了撇嘴角道:爹,您别忘了我也是从那不光明正大不正派的魔教里出来的,我也是魔教妖人一个。

信白一下子哽住了,好半天才道:小放你不要多想,你是个好孩子,爹绝不是在说你──这儿媳妇,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医术高超,人又孝顺,还给老信家留了後。

这样的儿媳妇,就算不是女人也无所谓了。

信白心里对高放满意得不得了,怎麽还忍心骂呢。

楚飞扬和君书影这时正从门外进来,高放一见君书影,黑黑的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书影,你们回来了!信白在後面哼哼了两声。

倒不为其他,只因为这称呼问题他以前没少纠结。

高放最开始一直习惯唤君书影教主,信白哪能容忍这个?!身为正派正统的武林人士,信白对辈份的关系十分执着。

他视楚飞扬如子,那麽君书影就是──这个就不消多说了。

虽然他不太敢管君书影,不过管管高放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这个称呼就在信白的殷殷教导下给扭转到了他心目中的正轨上。

他对此十分满意。

君书影点头道:青狼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们了。

此次来者不善,我们必须小心应对。

楚飞扬绕过他二人,走到信白床前,端起药碗递给信白道:师父,吃药。

青狼说您余毒未清,三日内都要靠草药压制毒性。

又是青狼,天一教那个可恨的小子!连楚飞扬也口口声声青狼说青狼说,真是岂有此理。

信白瞪了大徒弟一眼,到最後还是接过药喝了下去。

君书影抬头向楚飞扬看了看,他已在床前坐下,大概是想和信白商量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

楚飞扬回头看向他,笑着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也过去。

爹~正在此刻一声软软的童音从门外传来,楚麟抱着小娃娃走了进来,楚麒跟在後面。

信宁远!你都多大了还要哥哥抱?!你麟儿哥哥在你这个年纪都已经出门从师学武了,你好意思撒娇卖乖。

高放指了指脚边对小胖娃颐指气使道,过来。

麟儿将小娃娃放下地来,他便迈着小短腿颠颠地跑到了高放脚边,仰着头叫道:爹。

高放将他一把拎起来,爱不释手地掐了掐他粉嫩的脸蛋。

信白在麒麟三人一进门的时候便看向这边,这时候呵呵一笑道:宁远和云深小时候很像啊,像个小胖墩。

石头,麟儿,出门这麽久,快过来让爷爷看看。

高放想到信云深小时候也是这小胖娃的样子,就更加爱不释手了。

纤秀的少年如今变成了稳重高大的青年,高放反而偶尔会怀念起最初时那只到自己胸口的少年天天跟在自己身边献殷勤的日子了。

麒麟两个人都围到床前陪老爷子说话去了,楚飞扬想讲讲正事反而插不上话了,只好退了出来。

书影,先回院子里休息一下吧,下午我们过去找云深。

楚飞扬回头看了看信白,信白正疼惜地摸着石头麟儿的脸蛋皱眉说着瘦了瘦了。

信白早已撒手不管门派中事,如今他儿孙满堂,更是乐得含饴弄孙,安享晚年。

楚飞扬便打消了与师父商量无极山庄之事的心思。

君书影看了高放一眼,高放立刻心领神会,向君书影道:後院里煎着药呢,我现在还不能走。

教主,我晚上去找你吧。

你们今天就不要下山了。

君书影点了点头:好,我等你。

眼看着麒麟两个孩子一时半刻也不会离开,君书影便转身向门外走去,楚飞扬跟在他身後。

两人走出信白住的院子,向着楚飞扬从小时住的院子走去。

楚飞扬走在君书影的身边,突然略好奇地问道:书影,你跟小放晚上有什麽事?!君书影扭头看了他一眼:与你何干啊,楚大侠?我就是随便问问啊。

楚飞扬摸了摸鼻梁道。

君书影哼了一声,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楚飞扬跟在他身边,拉着他的手道:你哼个什麽哼啊,到有底什麽事,告诉我!幼稚!君书影不客气地回敬道。

二人回了院子里,楚飞扬先叫人去烧了一大桶热水来,和君书影二人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洗干净一身的尘土。

午饭的时候,信云深差人来把二人叫过去一起用饭,楚飞扬和君书影赶到的时候,青狼和信云深高放三人已经在等着了。

大师兄,君大哥。

信云深欢喜地迎上前去。

只是满面的笑容却仍旧遮掩不住脸上些微的憔悴。

楚飞扬拍了拍他的肩膀:云深,事情果真很棘手麽?!信云深叹了一口气道:师兄,此事说来话长了,先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