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大学四人寝室, 窗帘拉得密不透风。
熄了灯,床铺陷在昏暗之中, 只有东北角的铺位桌上,一台电脑亮着幽幽的光。
屏幕里男女交缠, 调低了音量的喇叭里, 传出细细呻.吟。
阮软、耿梨、凌青青和夏思涵围在电脑前,把这一部看了一半的电影继续看下去。
阮软手里握着手机,边看边眯眼,心里想的是, 原来女生也看这些东西。
原来, 那些事也并不算多么可耻的事情。
虽然, 她脸上还是发着烫,还是十分的紧张放不开。
除了电脑里女人的高低吟哦, 宿舍里没有其他的声音,四个人连呼吸都很轻。
好不容易看完了, 阮软默默松了口气,动作麻利地伸手握上鼠标把视频叉掉。
凌青青在旁边又笑起来,大咧咧地问耿梨:什么感觉?夏思涵去开了宿舍的灯, 宿舍里一瞬间明亮起来。
耿梨的脸还是红的,拨开凌青青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没什么感觉, 不好看。
凌青青继续笑, 虚伪……不好看还看那么认真?耿梨脸又一红, 再说咬你啊!凌青青往她面前堵, 哟哟哟,你咬我啊,我看看你怎么咬我。
耿梨气得推她一下,谈恋爱的就是不要脸!凌青青乐得很,看耿梨实在难为情,不跟她闹了。
她接过阮软递过来的优盘,又去逗阮软,里面有好几部欸,软软你没拷下来嘛?我不需要。
阮软小声答一句,为了避免和她她聊感受,递了优盘后就冲进了洗手间,刷了牙回来直接爬上床,拉过被子躺下来握着手机不再说话。
廖祁生发的最后一条信息是在二十分钟前,她往上滑,随便扫了一眼,现在回他:躺下了。
廖祁生:看完了?阮软立马否认:没有,没看。
廖祁生终于明白,阮软是需要外面的世界的。
温室里的花朵,终究少了鲜活气,没有人生,只是供人浇灌赏玩的存在。
而她是一个人,需要独立,需要有自己的生活,不应该一直依附别人活着,活得毫无色彩。
前一世的阮软,被他保护进了几乎真空的环境里。
她没有了自己,自然也没有自己的生活。
而这一世的阮软,接触了不同的世界,尝试融入正常人的生活,改变了自己,也改变了他。
廖祁生忽略她的掩饰,故意回:下次想看的话,我们一起看,我还可以给你讲。
阮软拉被子盖住半张脸:不要!!!廖祁生:看个电影讲个剧情,怎么了?阮软:。
阮软把自己的脸盖起来一半和廖祁生聊着天,耿梨几个在下面忙活完了,关了灯一起爬上床。
夏思涵一爬到床上坐着,就用调侃的卡通音看着阮软问:是不是又在和丑丑聊天?被夏思涵一问,阮软不自觉把手机往被子里藏了藏。
那边凌青青又学着夏思涵的语气开口:是不是在聊小黄片?都是学播音主持的,玩玩声音还是很轻松的。
阮软是真想拿枕头把凌青青按在下面让她说不出话,听着夏思涵和凌青青笑起来的声音,她忍了忍。
笑完了,凌青青嗓音恢复正常,开始正经地问阮软:欸,软软,我看你最近这状态,是不是和丑丑好上了呀?被问到了重点,阮软顿了顿。
夏思涵这时候也出声,我还没问清楚呢,电脑是家里人买的,熊是谁买的啊?还特意抱来学校,一看就是为了刺激我们。
阮软又把头往被子里埋了埋,就知道这个熊抱来就会引起人的注意。
耿梨在阮软的床头拉被子,要是被我们发现你偷偷谈恋爱不跟我们说,大刑伺候,知道吗?什么大刑?阮软把头往外伸伸。
耿梨学电视剧坏人的阴险笑法,笑完说:你试试就知道了。
别猜啦,她肯定被丑丑拿下了。
凌青青坐在床上,听到阮软问什么大刑就明白了。
很笃定地说完,还补一句:熊也是丑丑送的吧?是吗?耿梨期待地看着阮软这边。
阮软闷了一会,把头全部伸出被子,闷声应了句:嗯。
听到阮软承认后,耿梨最激动,看向凌青青说:我就说嘛我就说嘛,好女怕缠郎,只要脸皮厚肯付出,没有追不到的人!遇到软软这种,卫韩学长那样还要顾虑清高的,是没戏的!夏思涵在自己的床上揣枕头,耿梨说完后她还问了阮软一句:真答应啦?阮软声音闷闷的,是啊。
我就说。
凌青青在那边得意,她的状态一看就不对劲。
夏思涵又揣了几下枕头,想到丑丑长得不好看,她心里还有点不舒服,就想到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这句话。
阮软这么漂亮的女生,就该找个跟她差不多的呀,看起来才养眼啊。
不过又想想,丑丑确实脸皮挺厚的,对软软也好,追了她这么久,她心里又舒服了一点。
看看周围那么多漂亮女生找了个很平凡的普通男生,有时候真的不能理解。
现在似乎理解一点了,只要男生对女生足够好,其他都不是问题啊。
再说,不少长得好看的男生,都自我感觉良好,从来不缺人追,就花心,还要女生捧着他呢。
想完了,夏思涵很郑重地看向阮软,跟她说:好,软软你这门亲事我同意了,什么时候让我们见见丑丑,让他请我们吃饭!这个……阮软犹豫,他也不在本地,有机会的吧。
似乎想到阮软有什么顾虑一样,耿梨开口:软软你放心,我们是不会嫌弃丑丑的。
阮软有点懵,不知道她们说嫌弃廖祁生什么。
那边凌青青清了清嗓子,说耿梨:别这么庸俗好吗?看男人就看那点东西吗?看男人还不得看能力强不强,会不会疼人,是不是真的爱自己。
其他的,都是浮云。
阮软微微翘起头来,你们在说什么啊?你话里话外那么含蓄地说人家男朋友长得丑,你能直接说出来吗?夏思涵岔开话题,开始哀嚎:软软都谈恋爱了,我的良人在哪里呢?唉……那边耿梨接话,我不要,我有老公。
你那是屁老公!夏思涵吐槽她,你在微博上每天老公老公地喊,他理过你吗?你懂个屁!耿梨不服,你有过老公吗?这人这就互呛起来了,谁也不让谁……阮软默默地捧起手机:睡觉吗?廖祁生:困了就睡吧,我再忙会,睡不着找我。
阮软:嗯,晚安。
廖祁生:晚安。
**大一的第二学期还剩小半学期,时间不因任何事情而停滞不前。
在宿舍三个女生的眼里,阮软虽然交了男朋友,但基本还是和以前一样,花十二分的专注力学习,平时还是一样做兼职,只是到了晚上,时不时会和凌青青一样,和男朋友打电话。
她很克制,不像凌青青一个电话就要打一两个甚至两三个小时,她最多打半小时,大部分时候更短。
阮软因为忙碌的生活而感觉到充实,也因为廖祁生的克制而感到自在。
对,她能看得出来廖祁生在和她的相处上在克制。
这种克制不仅仅是生理冲动上的,还有在其他的方方面面上。
前世他是控制欲那么强的人,不会说改变就改变了,需要时间和心理调整过程。
就是现在,他没事也还会抱着她跟她说:夏天到了,能不能不穿又薄又露的衣服?六月的天气,阮软穿大红色的宽肩带连衣裙。
廖祁生在房间里抱着她,压低了声音,说的是差不多的话。
不要。
阮软很干脆地拒绝他的要求,我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就喜欢美美的。
明明也没有露多少,和无袖连衣裙差不多的款式。
廖祁生抱着她不松手,脸往她脖子里拱,那我就把你绑在家里。
阮软推着他躲他,笑着说痒,然后接话,那我就报警把你抓进去。
抓进去你不就守活寡了?廖祁生还是往她脖子里拱,在她细白的脖颈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阮软继续把他推开,我们又没结婚,守什么活寡,再说……再说什么?廖祁生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再说他们这辈子还没做过那种事呢……阮软没能说得出来这句话,看着廖祁生等着她说出来的表情,话到舌尖上又被她咽了下去。
她要从廖祁生腿上下来,被他抱着下不来,转头看他一眼,突然又说:你是狗吗?嗯?廖祁生没明白。
阮软摸摸脖子,老是舔我……廖祁生笑,把她的脸拉到自己脸面前,很近距离地看着她问:那你能让我做点别的?不能。
阮软抿着笑,把头往后躲。
廖祁生凑过去,她又往后躲。
一个凑一个躲,笑着闹起来。
在要坐不住掉下去的时候,阮软本能地伸手勾住廖祁生的脖子。
刚勾稳,廖祁生伸手托住她的腰,把她压向自己,在她的唇上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