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这是一个标题。

2025-04-03 15:34:28

回到话林院,陆茗先去大堂和张无显报了平安,又把江亦秦的话跟他禀报了一番,眼睛环顾一圈,没发现张无鸣和壮汉大叔等人,这几个白眼狼,虽平日里老是怼她,但关键时刻还是挺靠谱挺关心她的,怎么今天她回来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心里疑惑,便问张无显:太傅,这无鸣兄和大叔又跑哪里鬼混去了?张无显摸了摸脚边的狮子狗,眯起鱼尾纹横生的眼,道:他们和小灵担心你,一直在你房间里等你回来,你现在去,或许还能看见他们。

陆茗谢过张无显,转身走回自己的屋。

离屋门还有一段距离,男女混杂的喧闹声就飞进了她的耳朵,她不由得脚踩油门,加快了步伐。

张无鸣、壮汉大叔和小灵阁士三人正为了陆茗的遗产吵得面红耳赤,听见门口的声响,也只是堪堪愣了一秒,撇过头跟看鬼魂一样瞧了陆茗一眼,又恬不知耻的争起了遗产来。

当然了,陆茗的遗产除了屋里的锅碗瓢盆,好像也就那本《龙/阳三十九式》比较值得争一争。

壮汉大叔扯着《龙/阳三十九式》的上半部封皮,对小灵阁士怒目道:哎,你这小姑娘,知道什么三从四德吗?小小年纪看什么禁/书,要不要脸啊你,快放手!小灵阁士固执的抓着书籍的后半部封皮,回了他一个白眼:小茗曾答应我要送我一支碧玉簪子,如今她走了,她的遗产自然归我,倒是大叔你堂堂七尺大汉,居然看这种书,别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她的遗产怎么就成你的了?小丫头生前爱慕我,按照咱们棠国的规矩,遗产自然是要留给自己的心上人!趁着两人互喷的这段时间,张无鸣凑过头,偷翻了几页书,估量了一下这本书的价值,咂舌道:你们别争了,我觉得小茗的遗产其实是留给我的。

一直被当做空气的陆茗好整以暇的站在门边,看了几分钟这场闹剧。

真是可喜可贺,穿了一个越,非但没把她的暴脾气治好,反而还有越来越爆的趋势。

连寒暄都可以省了,陆茗躬身解下自己的官靴,猛力朝三人的方向丢去。

三人一惊,松开手,连忙躲开。

《龙/阳三十九式》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陆茗单手插腰,睁圆眼,顶着一张鹅蛋脸,没什么威胁力的吼了一声:滚……三人立刻反应过来,嘿嘿哈哈了几声,脚底生烟,溜之大吉了。

陆茗深呼吸,平复心情,光脚走过去捡起地上的书籍,用袖子仔细擦干净封面上的灰尘。

这本《龙/阳三十九式》是她要送给江亦秦做答谢礼的,怎么能随便被那几个白眼狼拿走,而且她还没死!陆茗将书籍被撕裂的部分小心贴好,又找了一块漂亮的小碎布严严实实的包住,宝贝似的抱在怀里,就连晚上睡觉都不肯放开手。

第二天一大清早,陆茗如约去了淳王府。

江亦秦在后院和他的小学生们讲学。

几个十岁左右身穿锦服的小公子正襟危坐在小板凳上,高抬着娃娃脸,崇拜的看着江亦秦。

一身白色薄衫的江亦秦手执着泛蓝书籍站在树下背手而立,眉目在晨风中清俊如辉。

陆茗只是看了他几眼,心里就莫名的觉得愉悦,讲真,要是学校的男老师都长这样,逃学率至少能减少一半。

这里突然闯进一个陌生人,激起了学生们的好奇心,小公子们纷纷用天真的目光打量陆茗,其中有一位穿着最为华丽的小正太忍不住歪着脑袋问江亦秦:先生,这位奇怪的姐姐是谁啊?她看着好丑呢,比晴儿穿得还丑。

小正太口中的晴儿是他的青梅竹马。

陆茗想,自己身上的阁士官服是很丑,但小孩子这么口无遮拦真的好吗?明明是她师兄的学生,怎么就没学到她师兄一丁点君子如兰的气质呢。

陆茗垮下脸,向江亦秦投去一个委屈的眼神。

江亦秦指了指最前边的空位,表情颇为坦然:嗯,丑是丑了点,不过她是你们的师叔,要尊敬师长。

小正太不乐意的撅着嘴抗议,就是不肯喊她师叔。

而陆茗也懒得跟小孩子计较,她被江亦秦的话打击到了。

他怎么能说她丑呢?亏她还心心念念的给他准备了答谢礼。

郁闷的绕过几张桌子走过去,陆茗心里气得冒烟,脸上却摆出一副十分恭敬的模样,将手中的书籍递到江亦秦身前:爷,多谢你救了小的,这是小的昨日说过要送你的书,请您务必收下小的心意。

江亦秦低头看了眼用藕色方布包住的书,接过来没什么表情的打开封面翻了几页:这么贵重的东西,你确定要送给我?这本《龙/阳三十九式》确实相当贵重,它是九仙道人的遗物,之所以叫龙/阳三十九式,是因为九仙道人为了掩人耳目,将武学秘籍拆开夹进了这本风月小说里,每隔三十九页,就有一页是真正的武学秘籍,里面记录了九仙道人的毕生所学。

用心良苦的师父将遗物留给了自己的傻徒弟,只可惜陆茗这个半路穿越来的傻子并不知道,她以为这只是一本普通的风月图鉴,她只想抱住江亦秦这条大腿。

当然了,就算陆茗知道了也没用,以她的资质就算练个一百年,也不可能练出一点所谓的武功来。

陆茗弯了弯嘴角,笑道:自从师父去世以后,师兄就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贵重的东西送给贵重的人,我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江亦秦戳破两人师兄妹的关系后,陆茗顾虑到他的身份,大多数时候都是喊他爷,这一回借着送礼的时机,终于能正正经经的喊他一声师兄了。

午时,管家带着几位小公子到厨房吃点心,院子里只剩下了陆茗和江亦秦。

陆茗屁股的伤口还没好,死活都不肯坐椅子。

江亦秦也不勉强,只是将在宫中任职需要注意的事项一一跟她讲明白:在陛下身边办事不比在话林院自由,你若在宫里出了差错,连我也保不住你,先人常言皇帝怕史官,得罪史官会遗臭万年,可你要明白,皇帝虽然不会杀史官,但史官可能会以身殉职或者意外身亡,稍微走错一步,那赵班婕的下场就是你明日的下场。

他说得句句在理又显而易懂,陆茗算是听明白了:师兄所言极是,师妹一定谨记在心。

江亦秦从腰间解下一块令牌放进陆茗掌心里,温言道:见义勇为那是形容心有余力的智者的用词,至于你,只要做好本分,少管闲事,能保住自身的性命就是万幸,你的容颜在人群里并不突出,只要不是自己挑事,基本不会有人主动刁难你,若真的遇上不讲理无论如何都想要你命的人,你就拿着令牌去找禁卫军统领。

几番话下来,陆茗听得脸一阵青一阵白,江亦秦对她的关心让她觉得很窝心很感动,可这个人总能在令她感动的同时给她插上几刀。

她怎么说也是一个女孩子,她不要脸的啊?陆茗将令牌收进袖子里,别扭的欠了欠身:多谢师兄。

江亦秦对陆茗的表现颇为满意:一会儿你有个师侄要过来学武,你留下来同他一起练习,师父不在,你也该学几招防身的功夫了。

啊?陆茗天生四肢不协调,学个广播体操都要学个把月,让她习武无疑就是要了她半条命。

陆茗脚下一哆嗦,匆忙扯住江亦秦的袖子,不要脸的软声道:师兄,师妹天资愚笨,师父废了好长时间都没教会我武功,就不麻烦师兄了。

抬起下巴,望着江亦秦的脸,眨了眨眼:我可不可以不学啊?江亦秦将袖子一点一点的从陆茗手中抽出来,脸上并没有出现一丝裂缝:撒娇也没有用。

陆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