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冷天的, 真不大爱出门。
关键是还有豆豆呢。
没事,跟我办公室。
过个马路而已,去办公室玩也是一样的。
豆豆可喜欢去爸爸办公室了, 好啊!好啊!她立马跑回房间找她的玩具和书, 我要带着去。
行吧!这个什么新星作文比赛,初赛已经过了。
如今放了中小学生放了寒假了, 这就来参加复赛了。
林雨桐是复赛才被邀请的。
她平时交际很少, 尤其是不咋主动参加圈子内的一些活动。
于是, 很尴尬的,她不认识多少人。
除了师大的一位中文系的教授,她其他的都不认识。
于是,就凑到老师跟前去了。
人家也笑, 没想到还真把你请来了,之前就跟我联系, 希望我找找你。
我估计你忙, 就给推脱了。
林雨桐就苦笑, 要不说您心疼我呢。
我这是真忙,可是真不能推脱。
老师就笑,初赛的作品你看了吗?入围的看了,主要是高中组的,很惊艳!她说的是实话, 有才情的后辈层出不穷, 这是好事。
把这样有特长的孩子特招进大学,确实是好事。
这里面肯定有偏科的学生,如果能通过这样的比赛, 上心仪的大学,读喜欢的专业, 她真觉得这是好事。
老师也笑,本来没报很大的期望,但是一看初赛的作品,真有很多相当不错的作品。
两人就坐在这里聊了起来。
认识老师的也都是其他几个大学的老师,大家这么一介绍,也都认识谁是谁了。
还有很多作家,林雨桐扫了一眼姓名牌就得了,她其实跟圈子里的其他人没什么交集,她也不觉得有交集的必要。
大家都是比较独立的创作个体,碰上脾气合得来的,交个朋友。
要是不合眼缘,咱不费那个劲。
评委都到的早,提前开个会,见个面,对比赛的规则之类的再征求一下意见。
类似的作文比赛早些年就有了,人家做的也很成熟。
这大差不差的就是搬过来的而已,能提出什么异议呢。
考试的场地就在某酒店的多个多功能厅里,有几套方案,评委投票随机选的。
也有公证的单位在现场。
等待的过程是枯燥的,大家彼此坐在一起聊聊天,声音都很小,以不打搅别人为前提。
过程还算愉快,等陆陆续续的有孩子交稿了,这不是就有的忙了吗?林雨桐真是抱着极大的期待看的,因为初赛真的太惊艳了。
入围的文章炫目的很。
那种就是报刊征文嘛,邮寄过来然后评选,跟海选似得。
林雨桐觉得复赛哪怕没有指导老师给修改,但大差不差的,底下应该在的。
可实际上呢?就是作文呀!自己又不是不知道高中孩子的作文大概是个什么水平,说实话,这作文有些写的吧,都不如清宁那种理科学霸。
她有些失望,这种情况的出现只说明一件事:初赛的作品是有人捉刀的。
这一到复赛现场发挥,就中规中矩了。
自来都说文无第一,这个玩意没有一定的评判标准。
要是非有人说这个好,那大概就这个好吧。
不过这一组还好,林雨桐没瞧上的都给剔除了,几个评委的意见是一致的。
这边正工作呢,那边有一组是诗歌组的,两个评委老师起了争执。
一个在室内还戴着帽子的女评委跟一个扎着马尾的男评委吵起来了。
女评委叫天星,应该是笔名。
对于她这种从不读现代诗的人来说,她表示没听过。
男评委叫琉光,也是笔名吧。
反正她都不认识。
声音大了,林雨桐扭过去看的时候,应该是琉光离座了,起身去了天星边上。
应该是想天星说什么。
天星酷拽的很,一手抚着额头,一手拿着稿子,带着大黑框眼镜,头都没抬,声音也扬了八度,你打你的分,我打我的分。
这是规则!琉光低声道:天星老师,孩子的年纪下,你要考虑保护孩子的自尊心。
孩子能看见分数吗?天星说话硬邦邦的,最后公布的难道不是评委给出的最终分数?从来只选优,也没见把排名公布出来。
怎么就伤了自尊心了……上面坐着的是评委组的主任,轻咳了一声,两位老师有意见不一样之处吗?拿过来大家看。
然后一首特别短的诗,就被投影到大屏幕上了。
诗这个东西,怎么掰扯都对。
你说它狗屁不是,但偏有人说你不懂艺术。
这俩就是这种情况。
琉光给这首诗打了个满分十分,天星给这首诗打了个零分。
林雨桐喝了一口茶,这玩意叫诗?标点点错都比它漂亮。
天星老师又举手,还有几篇,请各位评委老师给看看……紧随其后的几篇,看着都不错。
天星就道:诗不错,全不扣题。
离题八万里,这是为什么?分明就是怀疑有人提前准备了诗,题目没对上,但还是把准备的写上去了。
琉光给的解释是:诗不是命题作文,它在于有感而发。
我们是在选才,不能僵硬的把应试那一套拿来作为评判标准……听起来是很有道理啊!可这个头一开,还有公证可言吗?找人写个好的,背好了,然后管你出什么题目,我只‘有感而发’好了。
可显然琉光在他们那个诗歌的圈子里很有些朋友,五个评委,三个站他。
只剩下天星一个人,持有不同的意见。
天星也牛气,一看这么着,懒的再说话一样,直接收拾自己的东西,这是要走。
工作组的人赶紧过去,这事得调解呀。
琉光却开口道:发表了两首诗就自诩为诗人……那你发表了几首!林雨桐放下杯子,回头去看。
特别认真的请教,敢问你发表了几首?老师在边上轻轻的拍了林雨桐的腿,这种场合有人出头呢,你出什么头。
出头?出什么头?不过是和稀泥罢了。
没有公正性可言,比个屁呀!她看向那个琉光,朝大屏上指了指,你们管这个叫诗呀?我这人不懂诗!人家发表了两首诗的人都不算诗人,我这更算不上了。
我也不敢妄自评价,说哪个好哪个不好……但是我相信总有懂诗的人!要不这么着,把这诗放在我的博KE上叫大家看看,如何?对了,还有诸位评委对这首诗的评价,打分,都写上。
也叫大家来学学,什么是诗。
林老师,您是写小说,做编剧的。
认真说起来,您那都算不上是艺术。
艺术的事情,你不懂……你说对了,我还真不懂艺术。
我对艺术的看法就一个字――美!我得看在眼里,觉得是美的。
听在耳朵里,觉得是享受的。
读到心里,是觉得有触动的。
不管上到八十岁老翁,还是下到八岁小孩,接触到艺术作品能叫人或是赏心悦目,或是嗟呀喟叹的,那就是好作品。
她看着对方,听琉什么老师在这里对着艺术指点江山,那一定造诣极高。
可惜,我没拜读过这什么老师的作品,刚才还想着没拜读过您的大作,很是遗憾。
但您的欣赏水平若就是如此,那我还真是……叫人有些一言难尽!林老师!主办方的筹备组主任赶紧过来,林老师,息怒息怒。
争执是正常的,但大赛的规则不是摆设。
一切按照规则办。
那这几个不扣题的当然就被直接绰落了。
行吧!那就没有为这个再争执的必要了。
天星没走,琉光几个人也没走。
但接下来并没有发生有争执的事情。
各自打各自的分数就完了。
不过因这个事,气氛一直比较紧绷。
干完活要走了,天星跟林雨桐点头之后,扬长而去。
林雨桐也没停留,只问了几个相熟的老师要不要送他们回家,要是没人搭顺风车的话,她就直接走了。
最后只有师大和交大的老师,说是顺道就回吧。
那林雨桐就绕路送了一段。
本校的老师就说林雨桐,你这个脾气,是要得罪人的。
这种想钻空子的很多,都是想给孩子换前程的。
但说实话,因诗写的好拿名次的还是少的,推荐到学校也是要看具体情况的。
有人收了钱要办事,你就叫他们办。
该进不去还是进不去。
不过是有这个名号,能钻营一些小圈子。
属于有钱人家孩子玩的追捧游戏,你又何必戳穿它?林雨桐就叹气,老师,如果不看题目只看诗,写诗的人其实很有灵气。
出名的诗人不会捉刀替人干这个。
干这个的就是真有才,但也真缺钱。
我吧,就是有些可惜。
可你为了这不知道是谁的人,彻底的得罪人了。
老师就说,人都长了嘴,上下嘴皮一碰,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而你们那一行,最事每个标准。
以主观感受为评判,怕是会给你惹来不少非议。
果不其然,人在家博KE上对林雨桐发起了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