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完整

2025-04-03 17:24:08

沈怀孝攥着苏清河的手,我想说的是,家里另外给我娶妻的事。

说到这里,他自觉有些艰难,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他看着苏清河的眼睛,话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这何止是一句受了委屈就能说清楚的。

可是,他也委屈!他的委屈又该怎么办呢即便他死了,他名义上的妻子,也不能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可是,谁又为他想过!为了家族的利益,谁会在乎他的感受。

心底不由得泛起一股子悲凉。

或许,沈念恩比沈怀孝能活的更自在些。

苏清河垂下眼帘,此刻她该怎么抉择他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即便她的身份被承认,在这么一个父权社会中,她不能不考虑自己的决定对孩子的影响。

女儿要婚嫁,儿子要仕途,处理不好,子孙后代都是要被人诟病的。

苏清河在心里沉吟,说实话,她对沈怀孝没有恶感,他是一个让人讨厌不起来的人。

她真正顾忌的,无非是沈家而已。

她的身份,在沈家人眼里,其实没有那么贵重,毕竟沈家出了一个太子妃。

皇家女儿远不如媳妇金贵。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在皇家尤为明显。

夫荣妻贵,女人比的可不就是丈夫和儿子,公主们下嫁,儿子也不再是皇家人。

这跟为皇家繁衍子嗣的媳妇们,自然是不同的。

她的手被沈怀孝扯得有些疼,她能感觉出他的紧张。

你让我想想,好吗苏清河轻声道。

沈怀孝松了一口气,在我的心里,你才是我的妻子。

他的语气很郑重。

苏清河几乎张口就想问,那么和沈家比起来,哪个更重要呢她嘴唇动了动,还是把话给吞下去了。

一个家族对男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要是听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两人就会陷入僵局。

而如今,她还不想也不能将两人的关系闹僵。

她想要一个缓冲期,仔细的观察一下这个人。

相对无言,其实是一件尴尬的事情。

还好,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听见闺女的声音,大丫姐姐,你拿的什么,这么香!我娘打发我给夫人送吃的,姐儿要是想吃,厨下还有。

大丫的声音里透着笑意。

昨晚一觉睡得沉,醒来家里就来了不少客人。

听说是男主子回来了,她和弟弟都不敢瞎跑了。

对昨晚的事,她还真是一无所知。

这会子说起话来,透着一股子欢快劲。

那你赶紧送进去吧!沈菲琪抿嘴一笑,一会,你拿俩个番薯来,再拿点栗子,我想烤来吃。

大丫一笑,知道了!一会给您送来。

沈飞麟无奈的摇摇头,他敲敲桌面,提醒沈菲琪专心。

沈菲琪嘟着嘴,弟弟这种生物,最讨厌了!没有之一!沈怀孝听见闺女的话,脸上不由得就漏出几分宠溺之色来,这丫头!嘴上嗔怪,脸上却不以为意。

他起身放下炕桌,就见一个十二三的姑娘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以他的眼光看,这完全是一个没经过□□的丫头,跟在主子身边伺候,是不行的。

苏清河见饭菜摆上了,让大丫下去,陪着姐儿玩去吧。

大丫见沈怀孝在屋里,进来都不敢抬头,这会子才兴高采烈的应了。

等人出去了,沈怀孝才道,琪儿身边的丫头,要好好挑。

如今先兑付兑付,等安顿下来,我再安排。

苏清河心里翻了个白眼,有人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有什么不行的。

她反驳道,孩子不能惯着!这些你别管,我心里有数。

见沈怀孝面色一僵,她知道自己说话冲了。

补救道,你也太宠她了!语气里带着几分娇软的嗔怪,咱们当爹妈的也不能跟着她一辈子,万事由着她,宠的一副不知世事的性子,将来是要吃亏的。

她拉了他的袖子,我知道你想补偿孩子,但也不是这么个补偿法。

爱之深则为之长远计。

不如这么着,两个孩子都启蒙了,我用的是兵法给孩子启蒙,这些我也教不好,给孩子启蒙的事,你来。

拿兵法给孩子启蒙!这让他眼睛一亮。

什么兵法孙子兵法!苏清河咽下嘴里的汤,答道。

沈怀孝闻言,看向苏清河的眼神就多了几分郑重之色。

有这般见识的女人,不多!他起身,你先用饭,我去瞧瞧孩子们。

苏清河目送他离开,心里才算松了一口气,总算可以好好的吃顿饭了。

一小碗蛋羹,一碗粥,两个小笼包子,苏清河就不敢多吃了。

一会子还有药要喝呢。

石榴进来收拾的碗筷,旁边放着正在晾着的药。

苏清河净了手,自己从药箱里把需要的工具拿出来,放在手边,才端起药碗一口气喝掉了。

针穿在肉上,这种清晰的痛感,让人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好在伤口不长,十几针就完成了。

她咬牙忍者,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

直到最后两针,明显感觉到麻佛散起作用了,手指都有些没有知觉,才停下来。

剩下的事情,自有石榴亲自善后。

等包扎完,苏清河已经昏睡过去了。

沈怀孝早已经进来了,苏清河很专注,没有看到他。

而他也不可能出声让她分心。

但苏清河的韧劲,还是再一次刷新了他对这个女人的认识。

眼前的这个这个女人,他的妻子,跟京城里那些大家闺秀是不一样的!这一刻,他无比清醒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见石榴把伤口包扎好,药箱子也收拾了起来,他才道,打盆热水送进来。

石榴马上应了。

堂屋的炉子上,铜壶正在冒着热气。

她一股脑的提了进去。

沈怀孝亲自倒了热水,把木盆放在炕桌上,去把夫人的衣裳拿一套出来,然后出去守着。

这是要亲自给夫人擦洗。

石榴面无一色的下去了。

剧烈的疼痛,让她出了一身汗,衣服都被打湿了。

他轻轻的退了她的衣裳,眼前的景色很美,但他心里却没有多少旖旎。

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这样的人,让人心里多了几分敬佩。

用热毛巾给她擦洗了身子,换上干净的衣服,又把人抱在也外间的炕上安置。

他吩咐石榴,里面的血腥味太重,药味熏人!通通风,把香点上。

石榴动作麻利的去收拾了。

里面的动静,沈菲琪和沈飞麟早就听到了。

这会子两人趴在苏清河身边,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伤口没事了!养养就好。

沈怀孝把被子给苏清河往严实的压了压,小声解释道,药劲过了,就醒了!无碍。

肯定很疼!沈菲琪的声音带着哭腔。

是啊!很疼!这是为他才受的伤。

沈飞麟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这一刻,他下定了某种决心,再不能让娘为了他受伤了。

他不仅要有自保之力,他还要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想想上辈子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他的眼里就闪过一丝火光!得多么无能,才会被一个女人一把推了出去命丧黄泉!遭遇这样的事情,不仅仅是因为他对那个被称为母妃的人没有提防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他太弱了!爹爹!沈飞麟仰起头,把眼里的神情掩藏了起来,我想习武!沈怀孝楞了一下,怎么想起习武了不待沈飞麟回答,就笑道,咱们辅国公府是以武勋起家,家里的子弟都是要习武的。

这些即便你不说,爹爹也会替你安排。

只是你现在还小,再过两年吧。

虽然他接触的孩子不多,但如他们家这两个一般聪慧的,还真是没见过。

生而知之的人,据说也有。

但他不希望他的孩子也是如此。

都说慧极必伤,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叮嘱道,在自己家也就罢了,别人面前,还需收敛一二。

这就是让他们藏拙了。

沈飞麟不由得抬头看了这个男人一眼,就见他的眼神像是能看到他的心底,让他没来由的一慌。

他发现了他们的不同,但却没有往不好的方面想过,而是宽和的包容,小心的保护。

他突然觉得,有这样一个父亲,也不错。

知道了,爹爹!沈飞麟嘴角翘起,他的心向沈怀孝开了一个小窗。

沈怀孝感觉到儿子身上的戒备一点点在消失,心情跟着飞扬了起来。

娘早就嘱咐过了!沈菲琪嘟起嘴,你又不是别人,自己的爹爹,怕什么。

这话沈怀孝爱听!是啊!在这个当爹的面前,有什么好掩饰的!你娘说得对!咱都听你娘的。

他揉揉闺女的脑袋,惹得小丫头咯咯直笑。

父子三人盘腿坐在炕上,炕桌上摆着围棋。

沈菲琪捻着棋子,盯着棋盘,试探的放一个,观察到对方的神色不对,马上拿起来换个地方。

沈飞麟一脸的无奈,强行忍者。

沈怀孝面含微笑的看着二人,时不时的提醒一下沈菲琪。

苏清河睁开眼睛,看到就是这样一幅画面,这父子三人相处甚美。

外面的风呼啸着拍打在窗棂上,只是听听,就让人心生寒意。

可是映入眼帘的这一幕,却让她从心底暖了起来,鼻子一酸,眼眶有些发热。

丈夫,儿子,女儿!一个完整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