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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庶出

2025-04-03 17:24:09

爹爹!我要搬到自己的院子住!沈菲琪冲过去,一把抱住沈怀孝的腿。

沈怀孝小心的拉开闺女,爹还没梳洗呢,身上脏。

说完就看向苏清河。

苏清河吩咐红桃去准备热水,道,再忙也要先梳洗,解解乏也好啊!沈怀孝装傻充愣,这不是急着回家吗!在外面哪有家里自在舒服。

苏清河也没在意,家里自然比外面舒服,这是实话。

沈飞麟却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这话风变得可真快啊!娘一来,以前的将军府马上就不是家了!这话说的亏心不亏心呐。

苏清河打发沈怀孝,你赶紧去洗,出来该吃饭了。

这两个小的,只怕是饿了。

那就让人摆饭吧。

沈怀孝站起身来,我很快就好。

野山菌熬制的汤底,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沈飞麟见沈怀孝还没有出来,就小声跟苏清河嘀咕,娘!我看爹爹刚进来的时候,脸色可不对,不怎么高兴得样子,应该是将军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要真是沈家那边的事,那样也好。

别人把爹往远了推,咱们可不能干这傻事。

再说了,其实爹爹各方面还是挺好的,您要是再找,也未必就能找到更合心意的。

您给他一次机会,试着相处看看。

苏清河一愣,这孩子说的都是些什么!她摸了摸儿子的头,娘知道了!心里不由一叹,其实孩子还是希望自己的家庭是父母健全的吧。

沈飞麟看了看苏清河的脸色,见确实没有勉强之色,才舒了一口气。

女人活在这个世上,总比男人艰难些。

他自己也是男人,知道男人的心思,想找一个完全不介意女人过往的男人,难啊!要么人总说‘夫妻还是原配的好’。

虽然沈家那个女人有些麻烦,但从大局看,根本就成不了事。

皇上可不愿意辅国公府和良国公府亲如一家。

虽然不知道辅国公府怎么会走了这么一步臭棋,但也正是这一步棋,才能使沈怀孝跟沈家割裂开。

辅国公府,对于沈怀孝来说,不是助力,而是一个沉重的包袱。

苏清河心里一笑,她一出生,就是作为棋子的。

身边的人全都是皇上安排的。

那么这桩亲事,自然也是皇上早就布局好的。

如今想来,养父怎么就那么巧,准确无误的在战场上把沈怀孝给捡回来了!而沈家的事,应该是突发事件,皇上压根没有料到。

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没有阻止。

她和沈怀孝的亲事,哪里是她想怎么就能怎样的。

只要有需要,即便是仇人,也得捆绑在一起。

幸运的是,沈怀孝是个不错的人!苏清河这么安慰自己。

想什么呢!沈怀孝打断苏清河的思绪,孩子叫了你几声也不应。

吃饭吧。

丝毫没有深问的意思。

苏清河笑道,想白坤白大人来访的事。

她解释了一句,就给两个孩子盛汤。

白坤!沈怀孝手一顿,他怎么忘了,凉州还有这么一号人在。

那也算不得外人。

估计就是来见见你。

苏清河递了一碗汤过去,想了想道,文远侯府的世子好似是白荣。

沈怀孝点点头,他是文远侯的长子!荣是草头,坤乃玉边。

这草自然不如玉宝贝。

苏清河皱眉道,难不成白荣是庶子!沈怀孝赞赏的看了她一眼,白荣是庶长子!有嫡子,偏偏让庶子承袭爵位。

要么庶子极为优秀,要么嫡子极为不堪。

可白坤看着可不是一个糊涂人。

那么,只能是庶子背后,有极大的靠山。

沈怀孝低声道,早先年,听家里的丫头说,京城的勋贵人家的池塘里不敢养白色的荷花,后来,又不敢养白色的玫瑰。

这话一出,让苏清河瞬间愣住了。

花草都是用来赏玩的!为什么不敢赏白荷,不敢赏白玫瑰。

那只能是避尊者讳!要让勋贵们避讳,那么,这位尊者只能出在皇家。

而贤妃的闺名,叫做白玫!按避讳的时间算,白荷在白玫之前。

那么,这位白荷就应该是贤妃的姐姐元后,太子的生母!荷是草头!玫是玉边!原来元后是庶出!苏清河愕然!难怪文远侯的嫡子远走边陲,而庶子却承袭爵位。

这位庶长子应该与元后是一母同胞!世人盛传元后与贤妃怎么姐妹情深,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庶压嫡!能和睦才见鬼了。

那么太子和安郡王的貌合神离,似乎也找到了根源。

可见,皇上当年作为皇子,肯定过的极为不易!苏清河低声道。

一个皇子,竟然娶了一个区区三等候的庶女做正妃。

想必是十分憋屈吧。

沈飞麟静静的听着父母说话,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问道,那文远侯怎么还是文远侯呢!不应该是承恩公吗!沈怀孝和苏清河对视一眼,他们还真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皇后的娘家应该被加恩为‘承恩公’的。

世人一直在盛传,什么皇上和先后少年夫妻,患难与共,感情深厚。

所以才立了还是襁褓中的二皇子为太子。

如今看来,全是扯淡!只怕这个太子,皇上立的心不甘情不愿吧。

吃饭!沈怀孝将鱼肚肉夹到儿子碗中。

不由的对这孩子多看了一眼。

沈飞麟低下头,又默默的扒饭。

而沈菲琪则想起了一件事。

那个女人的女儿,名叫沈怡慧。

当时,不少人都盛传,沈怡慧像足了那位元后。

都说元后是怎样的端庄,怎样的贤德。

可她记忆中的沈怡慧完全没有什么端庄的样子。

她娇柔的犹如白莲花,娇娇媚媚。

曾经,她以为那就是好的,是女子的典范。

如今看来,竟是大谬!原来,元后竟然是庶女!她心里苦笑,看向一身青衣的母亲。

她也想成为母亲这样的女人!如同一杆青竹,压得弯,折不断。

有时候,低头弯腰不是谦卑,不是懦弱,而是策略。

她觉得,从苏清河的身上,她又学会了许多。

吃过饭,兰嬷嬷已经让人把两个孩子的院子归置好了。

苏清河和沈怀孝亲自去看了看,觉得妥当了,才让两人将两个孩子常用的物事搬了进去。

又细细的叮嘱了丫头几句,两人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此时天已黑了。

外面的风呼呼的吹着,肆意的很。

这凉州跟辽东一样冷,空气却比辽东干燥许多。

苏清河吩咐石榴,炉子上多放水壶,水壶上别盖盖子。

顺便去两个孩子那,也嘱咐一声。

石榴笑道,小主子不在眼跟前,您这是不习惯吧!家雀长大了,扑腾着翅膀要飞了!可不看着还不行啊!苏清河摇摇头,语气有些伤感。

石榴这才笑着退下了。

沈怀孝在内室等着,见苏清河进来,问道,可是把那丫头打发了。

苏清河一愣,然后点点头。

毕竟石榴在,两人说点什么,都要有所顾忌。

今儿接到家里几封信!沈怀孝没有瞒着苏清河,还带了几个丫头来。

他拍了拍苏清河的手,我已经让人打发了。

苏清河一时没想明白这送丫头是个什么意思!等想明白了,瞬间就觉得有些恶心!她有些理解沈怀孝的感受了。

为他娶了那么一个女人,反过来送丫头,就有点补偿的意思了。

这不是诚心恶心人吗。

当然了,送丫头的人未必这么想。

或许只是想表达关心之意。

苏清河意味不明的‘哦’了一声,就转移话题,还有什么不愉快的吗!想让我为太子拉拢人脉。

沈怀孝嘴角挑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苏清河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沈怀孝笑道,怎么!觉得我不该这么直言不讳。

有点!苏清河点点头,没想到你会把这事告诉我!当然了,更没想到你家里是这样交代你的。

在他们眼里,安郡王是白痴吗!在他眼皮底下拆台,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他们自然不会把安郡王当成傻子!而是把我当做了傻子!沈怀孝轻声道。

苏清河正要说话,就听见脚步声。

是石榴回来了。

主子,小主子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了。

两个小主子,如今已经睡下了。

石榴在外面扬声禀报。

知道了!苏清河应了一声,你和红桃也去歇着吧!晚上不用值夜,跟以前一样。

外面有人,我睡不踏实。

是!话音一落,脚步声响起。

直到慢慢听不见,苏清河才回过头来。

沈怀孝已经脱得只剩下中衣了。

没有孩子在中间插科打诨,气氛变得暧昧而尴尬了起来。

沈怀孝眼神一黯,你睡里面,我睡外间的榻上。

房间里很暖和,没有用炕。

而是拔步床。

拔步床,就类似与一间小房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除了床,外面还有碧纱橱。

当门扇关上,完全是分隔开的独立的空间。

沈怀孝说的外间,就是指碧纱橱。

碧纱橱的空间也不小,榻足够宽大。

苏清河点点头,我……我还需要一些时间!说完这话,她有些不自在。

沈怀孝嘴角不由翘起!这已经比他想象中的好多了。

他还以为自己会被赶出去呢。

他压下心里的欢喜,面上则适时的闪过一丝黯然,一丝包容。

苏清河的心里,瞬间就有些不是滋味。

说不清是歉疚,还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