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珊珊被放出来这事其实有点让人哭笑不得。
折腾了这么久, 应泯和到底还是找关系来捞她了。
毕竟是自己亲生的,苏珊珊要是真的被判刑,遭秧的还是应泯和。
应泯和在华夏没有人脉, 只能找人运作,找来找去,就找到商维强身上了。
其实这事商维强也没办法,但他想了一个万用的招, 让应泯和在米国替苏珊珊开了一份精神失常的证明。
结果就是这么巧, 这份证明刚呈递上去, 苏珊珊就被同寝大姐吓疯了。
她当然不知道应泯和的计划, 她只是受不了室友的折磨, 故意装疯。
她每天不洗脸、不刷牙, 见人就打,甚至故意把室友的床当茅坑,脱了裤子就拉。
有一次那室友还睡着, 冷不丁被她尿一身,气得当场抡起扫帚往死里揍她。
苏珊珊这些日子已经被磨练得皮粗肉糙, 室友越打得重, 她越是嬉皮笑脸。
后来被关了小黑屋,她还是什么也不怕, 只要有人从屋外走过, 她就发出又哭又笑的怪声, 把看守的狱警也吓得不轻。
要是让看过《安普那》的观众来评价,指不定都要夸她演技精湛。
负责审讯她的部门也怕她真有病,闹出大事来, 只得向上汇报。
上面一合计, 反正也没查出实际证据来, 又同方大明商量一番,最终把她放了。
不过,为防止苏珊珊再闹,上面派了几名便衣24小时跟踪她。
当然,这些事苏珊珊是不知道的,她一出来,就去找商维强,并通过商维强和应泯和联系上了。
这才知道应泯和已经同意和商维强合作,双方正在筹拍新剧《北国的雪》。
此时《落日危城》即将杀青,从开机起,这剧就被多方宣传,电影院海报制作了一幅又一幅。
苏珊珊在看守所也见过杂志宣传这部片子,还有苏阙的专访,她心理早就不平衡,听说苏氏要和国维艾合作,马上提出想演女主角。
毫无悬念,第一时间就遭到应泯和的反对。
应泯和已经被她毁了一部片子,不能再毁一部。
《安普那》的失败让名导威廉姆斯大感屈辱,在媒体采访时放话说,从此再不和苏氏合作。
其实这部片子如果只在北美上映,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宣传,就凭苏珊珊小小一个角色是绝对兴不起风浪的,可问题就在于,她死缠着应泯和,非要把有关她的个人宣传拉到亚洲去。
原因很简单,她生怕苏阙看不到。
若要说在电影业的眼光,应泯和在好莱坞也是数一数二的,他一眼就看出这里面的问题,只不过当时他也急于扩张版图,顺水推舟答应了女儿的要求。
结果就是,大把钱投资进去了,回报却少得可怜,以至苏氏在《安普那》这个项目上血本无归,名声扫地。
应泯和有过一次经验,这次说什么都不答应苏珊珊,最终想了个折衷的办法,让她演女二号。
这毕竟是苏珊珊东山再起的机会,只要她以此为跳板,继续往上爬,到时候大红大紫,不还是一样把苏阙压得死死的。
经此一事,她没想到苏阙的能量竟然如此之大,不就是靠演戏拿了几个奖么,竟连外公外婆都向着苏阙说话,还帮着她把自己这个亲外孙女抓进看守所。
有关部门审讯她,当然不可能跟她透露太多,她至今仍觉得是苏阙害她。
她手里可是有苏明远的亲子鉴定报告,否则的话,商维强也不会这么尽心尽力地助她,就凭这一点,她完全可以扳倒苏阙。
如果她再像苏阙一样出名、出风头,那么在外公外婆面前撕破苏阙的真面目不也是早晚的事?说来奇怪,自打她被抓,脑子里的系统主神就再没出现过,这让她有些不安全感。
不过这种不安全感在和应泯和取得联系后就烟消云散了,她总归是苏氏的继承人,有的是钱和手段。
为了让她尽快赶到东北与剧组汇合,商维强特意找了两名助理来接她。
她们从京城火车站上的车。
此时已经是九月中旬,再过半月,东北的原始森林就要开始下雪,天气转凉,两名助理早早地为她准备了名贵的皮草大衣。
虽然京城还是20多度的艳阳天,但她看着那色泽亮丽的红狐狸袭皮大衣就很喜欢,迫不及待跑到厕所去换,沿途不知受了多少人嘲笑,她一概不理。
一路从香港偷渡回来,她可算是穷怕了,看着红狐狸皮这么精贵的东西压箱底,她就觉得心疼。
她直奔洗手台,用纸巾仔仔细细把水渍擦一遍,这才放下随身的香奈儿小包,正要动手脱外套,谁知格子间里出来一个女的,拧开水龙头哗哗地开始洗脸,水花溅了她一身,把她的香奈儿连同袭皮大衣一块打湿了。
苏珊珊顿时大怒,骂道:你-他他-妈没看见有人啊?对方从镜子里瞥了她一眼,操着一口发嗲的港台腔笑嘻嘻地说:大姐,你有什么事啦?我只是来上个厕所,不签名不合影啦!苏珊珊:……如果苏阙在的话,一定会告诉她,这人叫黄娟。
事情就是这么寸,黄娟通过干爹联系的新剧正好就是这部《北国的雪》,想来也不奇怪,都是靠商维强的关系运作,不撞才怪。
只是连商维强也没想到,黄娟想演女二号,苏珊珊也要演女二号,怎么办呢?他的每份人脉都很重要,无法厚此薄皮,于是跟哪一边都这样说:来剧组象征性地试个镜。
苏珊珊和黄娟都以为自己是内定的女二号,一个比一个会摆女明星的款儿,又因为不认识对方,目光不停地在对方身上打量。
苏珊珊倒是没想到京城这种土包子云集的地方也能出黄娟这样有点姿色的美女,看年纪只比她小一两岁,却一口一个大姐地叫她,她气不打一处来,厉声道:滚你-你-妈的大姐,谁是你大姐!黄娟被她凶神亚煞的表情吓了一跳,小声说:不是就不是啦,你自己穿身皮还不让人说哦。
黄娟也算是从小见惯好东西的,皮草这种东西就是她爸妈在东北倒卖大白菜穿的,那时她爸妈都三十好几了,喊苏珊珊一声大姐,对她来说还挺有礼貌了呢。
偏偏苏珊珊听不得人家发嗲,尤其是同性对着她说的时候,她忍不住会想对方把她当作什么,妈还是男人?她吼道:穿皮怎么了?国外都穿衣自由了,就你们京城丑人多作怪?说得好像谁没去过国外似的,黄娟当场翻个白眼:哎哟大姐,你小声点啦,国外可不兴你这么大嗓门啦!苏珊珊气个半死,就凭她的身份,在米国都横着走,谁敢管她?她忍不住就动起手来,狠狠推了黄娟一把:小表子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黄娟差点没摔到地上,这是厕所,又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黄娟当场也怒了,把水龙头拧得更大,水花滋滋地往外溅,她用力搓着手背。
苏珊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红狐狸袭皮湿透了,不容分说关掉水龙头就朝黄娟脸上扇了一巴掌。
黄娟大叫:你怎么打人啦!说着也不甘示弱,回扇了苏珊珊一巴掌。
苏珊珊彻底恼了,把她在看守所学的那套搬出来中,使劲扭打黄娟。
黄娟不是对手,哭着尖叫,叫声很快吸引了外面走过的路人,纷纷围在门口观看。
这时一个明眸善睐的少女推开人群往里走,围观群众下意识让路,可看她气质柔柔和和的,又忍不住劝她:小姑娘,要上厕所去二楼吧,这儿乱着呢,别把自己卷进去。
苏阙奇怪地问:这儿怎么了?一个老头扯着风箱似的嗓门儿激动道:抓第三者——!不对不对,是偷东西!旁边一个大妈摆着手嚷嚷。
嗨,你们说的都不对!一个戴大金链条的大哥说,这年轻的是人贩子,拐了那大姐的孩子!不对,是骗子,女骗子!什么骗子,就是小偷!这两年车站治安问题可让旅客头痛了,谁出门都得遇上几个骗子小偷,看见打架,真恨不得一方把一方打死,好宣泄他们平日里的怨气。
骗子小偷苏阙是不怕的,她见那两人打得不可开交,应该是不会影响自己上厕所,于是抬脚往里走。
不料就在此时,黄娟被苏珊珊推得坐倒在地,一抬头,正好和她撞个对眼。
紧接着苏珊珊也看见了她。
两人顿时哑火,眼里不约而同放出恶毒的光。
但是苏阙没认出她俩。
苏珊珊纯粹是变化太大,而黄娟……苏阙一向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
所以目光轻轻一撞后,苏阙就径自往格子间走去。
这看在苏黄二人眼里,就是赤-裸裸的蔑视,两人同时向苏阙扑去。
眼看柔柔和和的小姑娘要被欺负了,一位正义感爆棚的大妈当场骂道:嘿,真是没有王法了,这哪是骗子,是强盗啊,光天化日就敢跟无辜群众动手!小老百姓勤勤恳恳跑生活,赚的钱都让骗子小偷拿去了。
违法乱纪的人真是坏透了!再看这俩打架的女人,一个说不三不四的港台腔,一个满嘴脏话,看着就不像好人。
人家后来这小姑娘只不过上个厕所,还什么都没说呢,就要被她们打,这样的风气再不治治,社会就要乱翻天了!这大妈赶紧让儿子去找民警,叫上两个女儿直冲进来,猛地就把苏珊珊和黄娟扑倒在地。
苏珊珊&黄娟:???。